“所有的短信,都是通過周洲的手機號發來的。”
歐煥辰修長的手指交叉,對寧瑜如說道。
他就知道寧瑜如不會相信。
寧瑜如有多喜歡周洲,歐煥辰最有發言權。
以前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一聽到周洲復出,寧瑜如高興的像是個小姑娘,一天到晚在他耳邊提起這個人。
後來,他幫她將周洲曾經拿過的獎盃買回來,送給她做禮物,她那天,心情格外的好。
被自己心中的偶像陷害,甚至想要自己的命,那種滋味肯定不好受,寧瑜如一時半會兒八成接受不了。
雖然歐煥辰從小到大都沒有偶像,可是,他也可以想見這種情況。
寧瑜如的面上,滿是難過的表情。
歐煥辰沒說話,給寧瑜如一段時間,讓她好好消化一下這件事。
咬着嘴脣,寧瑜如的腦子裡想了很多東西,終於還是鎮靜的說道:“不,歐煥辰!絕對不可能是周洲。她沒有理由做這件事?第一,我們無冤無仇,第二,做了,對她有什麼好處!第三,周洲不是會僱兇殺人的人,哪怕讓她死,她也不會做這種事兒。”
她太瞭解周洲了,周洲這種女人,天生品行就高潔過人,越是被這個世界摧殘,才越是打磨出她的熬骨。
她可以拿命保證,她當寧璞時認識的周洲,不會做出這種事兒,現在做寧瑜如時認識的那個周洲,也不會做這種事兒。
歐煥辰的目光裡閃過了然。
果然,寧瑜如不肯相信這件事。哪怕他拿出這樣的鐵證,寧瑜如還是站在周洲這邊。
微微頓了一下,歐煥辰平穩的聲音響起:“半小時之前,周洲已經被控制抓捕,她一直在用的手機經過信息技術處理,在已刪除的那些信息中,發現了和容菁菁手機短信同步的內容,並且,她中間曾經敲詐過容菁菁幾筆錢,銀行那邊的流水單也已提取,錢全部打到她的賬號上。一切證據,都對得上。”
明明鐵證放在面前,但是,寧瑜如卻越來越堅定。
她凝視着歐煥辰的眼眸:“不!周洲不會做這種事。”
她的朋友非常少,上輩子只有一個周洲。而這輩子,大概要幸運的多一個馮小喬。
她不是輕易交朋友的人,只要這個人是她的朋友,她就會無條件的信任她,站在她的身邊。
望着寧瑜如死硬的模樣,歐煥辰無奈的搖搖頭。
已經鐵證如山,寧瑜如怎麼還是不相信呢。
“我們打賭,這件事絕對不是周洲做的!雖然現在看起來一切證據都傾向於她,可是一定是有人陷害周洲。”寧瑜如酌定的說道。
桌子後,歐煥辰的背挺直了:“賭注是什麼?”
大膽的望着歐煥辰,寧瑜如紅脣開啓,問出一句:“賭注?你想要賭什麼?”
“如果我贏了,你就回來我身邊。”
“不行!”
寧瑜如瞬間秒答!
她聽到歐煥辰的話時,身子不由自主的戰慄一下,她不想回到歐煥辰的身邊,和以前想要離開歐煥辰的理由,截然不同。
以前的她抗拒歐煥辰,是渴望自由,而現在的她,抗拒歐煥辰,就像是減肥中的女人,抗拒美味零食的誘惑一般。
這簡直就是惡魔提出的建議。
“你怕輸,對自己沒自信!原來,你其實心底深處,並不相信周洲。”歐煥辰鬆了鬆領結,一雙深邃的眸子,落在寧瑜如的面上。
寧瑜如心頭一動,轉瞬,因爲生氣而挑起的眉頭落下來,攤了攤手,把原本準備好的辯解之詞嚥下肚。
她露出個曼妙的笑容:“歐煥辰,你不用對我使激將法,我不會中計的!如果我答應和你打賭,說不定你會用盡歐家的關係,去證明周洲有罪。到時候,不管是我,還是她,都落不了好下場。”
然後,她將自己的手掌按在辦公桌上,慢慢的傾下身子,隔着辦公桌,像是一隻野性十足的獵豹一樣望着歐煥辰:“你覺得,我很蠢麼?”
看着她的樣子,歐煥辰喉結聳動。
她這個張牙舞爪的樣子,好美麗!讓他忍不住想把她放倒在這張辦公桌上,然後深深的吻下去,佔有她,侵犯她,讓她向自己求饒,投降,哀求。
隨着他的想法,他的眼神裡就像是有電流通過一般,目光黑的如能吸人進去一般。
寧瑜如看到他這般的眼神,身子一麻,立刻重新站直。
她太瞭解歐煥辰這個危險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明明上午兩個人剛剛在歐家來過一次,可是,他竟然又想了!
臉色迅速漲紅起來,寧瑜如瞪着歐煥辰,有些生氣:“我說了,周洲不可能是兇手。賭注我來定,如果我贏了,你欠我一個要求,如果我輸了,我也欠你一個要求。但是,這兩個要求,都不能是復婚。”
因爲,她可不想做一堆蘿蔔頭的後媽。
上午見過歐夫人的樣子後,她的心情已經冷靜了很多。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她是歐煥辰呢?說不定也會找一堆女人生孩子,挽救母親的生命。
可是她也不是能將就自己,犧牲自己的人。既然如此,好聚好散得了。
歐煥辰看看寧瑜如,淡淡的說道:“好!沒問題。”
聽到他就這麼答應了,寧瑜如鬆口氣,認真的說道:“你不許動用歐家的關係,栽贓周洲。”
“如你所願,歐氏不插手。”歐煥辰語氣清冷:“一切交給警方調查。”
寧瑜如這才如釋重負,對歐煥辰略帶感激的點點頭。
“我走了。”她逃也一樣離開歐氏大廈。
歐煥辰望着寧瑜如的背影,嘴角微微牽動一下,竟是露出了一抹細微的笑容。
他不提復婚的要求,那麼,除此外,是不限其他要求的,他就提出,讓他們重新交往好了。他已經在等着那一天的到來。
離歐氏大廈距離遙遠的一間警局中,周洲正坐在審訊室裡。
她至今還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早上她在家做家務,忽然被人衝進來帶走,然後來到這裡。
她的心裡不能說不焦急,可是,多年來,更大的浪頭她也經過,所以表現的還算鎮靜,不是自己做的,堅決不能認。
“別裝蒜!你的手機裡已刪除的通話和信息都已經被恢復了,你爲什麼要僱兇殺人。”
“我沒有!”周洲平靜的說道:“你們講的那個容菁菁,我並不認識。”
同樣的回答,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
警局負責審訊的人,已經氣的快要冒煙了。
周洲這個女人,心理素質實在太強大了,僞裝的像是真的一樣,明明鐵證就放在面前,還是不肯承認,演的真好,果然不愧是一個拿過獎的女演員。
可是,他就不信這麼一直對話下去,她不會流露出破綻!
正在這時,旁邊的座機電話響起來。
審訊員拿起電話,聽了幾聲。
放下話筒後,他玩味的看着周洲,說道:“嫌疑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被害人主動聯繫我們,說你是被陷害的,希望我們查清楚真相,還你清白。你覺得,你想要殺死全心全意相信你的被害人,良心上過得去麼?”
他說着,死死盯着周洲的臉,希望能讓這條消息打開周洲的心防,最起碼,可以發現一絲一毫的不對。
周洲的面上,果然現出驚愕,嘴裡冒出一連串的反問句:“被害人?你是說,歐少夫人,就是那個寧瑜如,我的學生?她相信事情不是我做的?”
“對!”審訊員斬釘截鐵說道。
周洲的面上,現出滄桑之色:“想不到,第一個相信我清白,也唯一相信我清白的人,竟然是她。”
然後,她本有些疲憊的面容,重新增添了一絲光彩:“只是爲了她的信任,我也不能認輸。警察同志,你繼續審問我吧,不管你們需要什麼配合,我都會做到。因爲,我真的沒有做這件事,真相會證實我的清白的。”
審訊員愕然的看着周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個本來已經疲憊不堪的周洲,就跟被打了氣的皮球一樣,又鬥志滿滿了。
這時,又是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接完電話,審訊員深深看着周洲:“你的老闆帶着你的律師來了。”
看樣子,想要撈這個女人出去的人,還很不少呢。
周洲聽到了自己老闆的名字,竟然猶豫了一下,表現出不太想見人的樣子,說道:“能不能只見我的律師,不見我的老闆。”
“不行。”審訊員說道。
本來,周洲的老闆只是她的緊急聯繫人,在見與不見之間,可有可無,可是,既然周洲不想見,他們才越是要讓周洲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突破口。
不一會兒,身材嬌小,卻踩着恨天高鞋子的陸採徽,帶着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走進會見室。
她坐在隔離玻璃前,拿起電話,對周洲露出個擔憂的表情。
“周洲,你認罪吧,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公司已經扛不住了,所有對外電話,都被你那些憤怒的粉絲們打爆,他們覺得你欺騙了他們的感情,甚至有人威脅,要把公司炸了。”
陸採徽的聲音裡,還是往常那樣又甜又膩,跟隨時在撒嬌一樣,但內容聽得周洲實在不舒服極了。
她盯着陸採徽,靜靜的說出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