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錦瑟的屬下找到凌喬以後,幾個穿着黑色的襯衫,耳邊掛着耳麥的彪形大漢就代替了那些迎賓少爺,雙手交叉背在後面,站在了豪門夜宴的門口。
有了這麼兩大門神站到門口,還有誰敢隨意進入啊,都是來尋歡作樂的人,沒了這家自是有下一家,很快就連裡面的爲數不多的顧客也都被清場了。
“酒,酒,上酒,我還要。”終於嚐出酒滋味的某人,此刻也已經完全醉得不省人事了,臉上染了奇異的紅色,在久要酒,卻得不到的時候,她好看的眉微微地蹙了起來,一張紅脣高高地嘟了起來,遠遠看着嬌態魅生。
她在這麼叫嚷着,另一邊豪門夜宴的經理帶着一衆屬下,卻更遠地退開了一步。
孟旭是第一批找到凌喬的人,他走了進來,看着凌喬面前擺着很多支空了的高腳杯,然後扭頭冷眼掃向正端酒過來的侍應生,聲音低沉冷肆,帶着隱隱地警告的意味,“你們居然敢給她端酒?”
若不是孟旭周身散發着與一般人不一樣的氣息,只怕那個小弟是要上前一步,然後仰頜斜眸看着孟旭,輕蔑地說上一句,“這裡是酒吧,不端就難道應該端水嗎?”
但是此刻的孟旭太過駭人了,他的腳步開始朝着相反的方向退了。
凌喬見快要到手的酒,居然又要離自己而去,她倉皇地起身,伸着手,一臉渴求地看着那些五顏六色的液體,邁開腳步就想要追上去,只是等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邁出腳步的時候,一個支撐不穩,她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又摔回到了環形沙發內。
“酒,我要酒。”凌喬鎖着眉,嘟着嘴,因爲得不到,又像個孩子般地用力抓着頭髮,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正在撒嬌。
錦瑟就是在她這般嫵媚的狀態下走入酒吧內的,他精準地找到了凌喬所在的位置,他的身上明明裹着雨水,卻迸射着一種如冰一般寒冷的氣息,那個端酒的小弟本就覺得孟旭已經足夠恐怖了,卻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加的震懾人心。
男子身材
挺拔修長,五官宛若頂級藝術家手中雕刻出來一般,找不出一絲瑕疵,可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仿若從地獄裡走來的阿修羅一般,是那種妖魅的冷,直叫人冷入骨髓裡一般。
凌喬仍在不斷地叫囂着要酒,“酒,爲什麼不給我上酒。”
好,很好,不是要酒嗎?酒吧裡最不缺的就是酒了。
錦瑟半道折轉了身,朝着吧檯處走了過去,如若無人一般地,直接端起了吧檯上那瓶已經打開了的紅酒,徑直往凌喬的身邊走,只是他身上那種冷然的氣質,好似隨着他腳步的移動,越發地陰冷了起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意識地打了個寒顫,心中默哀,希望凌喬能夠自求多福。
凌喬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自主的意思了,除了嘴裡一直要酒意外,便是那張多變的臉蛋兒了,一會兒晴空萬里驕陽肆意,一會兒又是雷聲大作,傾盆大雨。
孟旭看着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凌喬,他正不知所措呢,這不,錦瑟來了嗎,他忙退了出去,隨便還把一衆圍觀的觀衆也給趕了出去。
凌喬擡起迷離的視線,看向眼前逆光而站的高大身影,突然咧嘴一笑,仿若被拋棄的孩童終於見到了親人一般,她蠕動的脣說了一句,“你來啦。”
這話意寓着被需要,太過溫情,錦瑟原本緊攥着紅酒瓶的手開始有了鬆動的跡象。
他坐到凌喬的身畔問道,雙眸看着眼前的醉意薰然的凌喬,輕聲問道,語氣中透着循循善誘,“我是誰?”
也不知道凌喬是否有聽清楚錦瑟的話,脣角就這樣綻開了花,一雙宛若蓄了香甜的酒的星眸,微微地彎了起來,伸出手指着錦瑟,彷彿在駁斥錦瑟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一般,皺着鼻子想要不予理睬。
錦瑟突地一把抓住了她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指,逼着凌喬正視自己,又再度問了一句,“我是誰?”
喝了酒的凌喬帶着些小孩子的脾氣,手指被錦瑟捏得有些痛了,她鎖着眉,聲音中隱隱帶着哭意,扭動着手指想要從錦
瑟的掌心中掙脫出來。
錦瑟害怕凌喬傷到自己,下意識地送了手。
只見凌喬呆呆地看着錦瑟好一會兒以後,好奇地伸出剛纔被錦瑟攥痛的手指,落在了錦瑟濃墨般的鷹眉上,她纖柔的手指就像是一支天然的畫筆,順着他的眉尾描繪到了他的雙眸。
錦瑟的眼瞼本能地快速掀動了幾下,纖長的睫毛宛若輕羽刷過凌喬的敏感的指腹,引得她咯咯的直笑,然後她的手指又順着他筆挺的鼻樑一直往下,最後落在了錦瑟薄削的脣瓣間,她彷彿像是個貪玩的孩童一般,順着宛若雕刻出來一般凌厲的脣部線條彷彿地勾勒着。
突然,凌喬擡眸對上錦瑟的視線,她的嘴角癟了癟,眼淚刷地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帶着濃重的哭腔問道,“爲什麼你現在纔來?我差點就要把那些過往都當成了幻覺了。”
錦瑟沒有因爲凌喬的這句話而高興,他心一緊,朝着凌喬更靠近了一些,臉色也跟着暗沉了幾分,聲音低沉,夾雜着風雨欲來的迫人氣息,“告訴我你在等誰?”
凌喬並未回答,而是順勢依偎進了錦瑟的胸膛。
錦瑟剛淋了雨,襯衫還在滴着水滴,透着微微的涼意,而凌喬因爲酒精的作用,此刻臉頰上滾燙得就像是要燒起來一般,她這麼一靠上去,一下子彈坐了起來,轉身張開雙臂,一下子把錦瑟抱進懷裡,視線驚恐地看着遠方不知名的一點,嘴裡悲慟的叫着,“別過來,別過來,不要傷害我的陸哥哥。”
聽到凌喬近乎瘋狂的吶喊聲,錦瑟的身體驀地繃得僵直,大掌在身側緊握成拳,狹長的雙眸密佈着猩紅的網,薄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召顯着他此刻的隱忍。
“不要,不要。”凌喬就像是陷入了某種恐懼中無法自拔一般,走到錦瑟的面前,伸開雙臂將錦瑟護在自己的身後,“不可以,不可以,不能傷害我的陸哥哥。”
曾經,也有一個女孩兒曾經這樣叫他做陸哥哥,可是此刻這個女孩兒嘴裡的陸哥哥已經變成了陸逸冰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