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錦瑟的重點放在了孟旭用的拉這個字眼上,聲音重而短,想必應該還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感覺,他問,“那家餐廳裡的服務員都已經死了嗎?或者說就連那裡的經理也這樣放任不管的?”
因爲跟在錦瑟身邊多年,明白此時的他是真的生氣了,而且身上已經明顯帶着濃濃的殺氣了,他不自覺地擡手抹了一把額頭,努力地保持着聲音裡的鎮定,“因爲陸逸冰是那裡的常客,所以沒有人敢出手橫加阻攔,再加上他們不認識淩小姐,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錦瑟轉過身,將手中的菸蒂按滅在旁邊的垃圾桶內,然後看着孟旭輕聲地說,“這眼可閉不得,看來我們還得想辦法讓他們睜到最大。”
這就是錦瑟,你不見他激憤發怒,明明說得這般雲淡風輕,卻總是讓人有一種心底發毛,毛骨悚然的感覺。
孟旭算是聽出來了,這家店只怕是不能再在虞城生存下去了,砸店這種事情只怕是得要提上日程了。
而且這砸店還得需要有技巧,還得既讓他們明白會有這樣行爲的真正原因,還得讓這家店的老總心服口服地看着自己多年經營積累下來的財富,在瞬刻間化爲烏有。
對,這就是錦瑟,他不止狠戾,還不喜歡在未來爲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我馬上叫人安排。”孟旭躬身領命,剛欲轉身離開,卻又再度停下了腳步,轉身請示錦瑟,“錦總,我們需要去請這個爾嵐過來喝杯茶嗎?”
錦瑟這一次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孟旭,表情淡淡的,卻看得孟旭的
心裡直發毛,仿若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只聽錦瑟出聲問道,“孟旭,你跟在我的身邊應該時間也不短了吧?”
孟旭不知道錦瑟問這句話到底意義何在,但還是老實地回答道,“有,有八年了。”
“既然時間不短,那就記得收起你的明知故問。”錦瑟擡步邁動修長的腿,越過孟旭的身旁往電梯的方向走。
雖然錦瑟說孟旭這是在明知故問,但若是放在以後,發生這種需要請人喝茶的事情,他還是會請示的,這樣的明知故問他還是會再做一次的,倒不是他有多麼辦事不力,只因爲他的這個老大陰晴不定的,他的想法實在讓人很難猜得透。
“好,我知道了。”孟旭應了一聲,終於擡步也跟上錦瑟的步伐。
此時,錦瑟兜內的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袁磊的,他按下接聽鍵,貼在耳畔,沒有發聲,只是聽着。
他的手在褲兜內一寸寸地收緊,指尖緊緊地扣入掌心,骨骼之間有輕微細小的摩擦聲,本不是可以輕易聽到的聲音,卻在這個靜謐的樓層內被無限制地放大了開來。
孟旭在猜測這到底是一通什麼樣的電話,會這般徹底的激發出了錦瑟陰冷殘邪的狠戾本性。
但他不敢妄加揣度,只是低着頭,看到錦瑟的腳步停頓了下來,他也緊跟着停了下來,這才發覺錦瑟輕轉了身體,看向孟旭,深邃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充斥着恐怖氣息的無底洞,只稍望上一眼,會讓人聯想到死亡。
孟旭甚至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錦瑟這樣的眼神了,他以爲錦瑟已經變得溫和了,但這一刻,他才發現他未曾變過,過去沒有顯露,只是因爲沒有人真正地觸碰到他的底線,此刻到底是爲哪般呢?
他突然有種爲對方捏了一把汗的感覺,甚至在默默地爲這樣的敵人祈禱。
“派人去地鐵站,我要這幾天內地鐵站所有的監控錄像。”他一定要將這個敢在他背後搞鬼的人給揪出來,讓他明白惹到他錦瑟是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的。
“好的,我馬上派人去。”孟旭領命,迅速掏出手機,將剛纔錦瑟下達的命令有條不紊地佈置給那些手下。
兩人便乘坐電梯一同離開了,錦盛醫院的最頂層重新迴歸到了安謐。
同樣迴歸安靜的還有錦盛醫院的大門口,剛纔這裡曾經出現過一幫人,開着一輛高級的醫療救護車,似乎是想要將裡面躺着的病人轉到錦盛醫院裡來治療,但是卻沒有想到車子纔剛鳴着笛聲,還未來得及進入醫院的大門,便被守在門口處的保安給攔了下來。
要說最近的這些保安當得也的確是辛苦,前段時間是因爲盛淮南,因爲一個失察,讓三個身份平凡的人進入到了門診大樓內,沒想到就這麼好死不死地招惹到了從不在晚上出現在醫院內的盛淮南。
要是放在一般的人,必定是道歉然後灰溜溜地從醫院內離開,畢竟能在這裡出現的人非富即貴,隨便惹到一個人,那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但是那天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了,來人不但不會害怕,反而想要跟盛醫生叫板。
開什麼玩笑,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物全都歸屬在盛淮南的名下,就連這裡的所有醫生護士都要仰着盛淮南的鼻息生活的,而他們這些作爲保安的人,自然是不敢隨便怠慢。
乖乖地進來將三個不知好歹的人帶離了醫院。
一般正常人,用正常人的思考程序,這樣的地方是斷然不會在來了,來一次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可偏偏就是有這樣的人反其道而行,她不止是來了,竟然就這樣在醫院的大門口破口大罵了起來,開始斥責這裡的醫院是土匪窩,這裡的醫生是周扒皮,這裡的護士狗眼看人低。
的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言論自由,而她也未曾侵犯到了他們的領地,無法強加制止,卻說道最後竟然直接點名盛醫生。
前面的事情都可以忍,唯獨這件事情牽涉面重大,於是,一通電話打到了上面,想要請示該怎麼辦,收到的是,“必須處理好,處理不好就捲鋪蓋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