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容不下我,又怎麼可能會允許我上了她的戶口,侵佔了她家的財產呢?”
“可是陸……”凌喬本也想直接大呼其名,但是畢竟是錦瑟的父親,最終改了口,“陸家不是伯父做主的嗎?怎麼還卡在了她那關呢?”
“他?”錦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弧度,聲音中帶着些輕嗤,“他哪有那樣的勢力啊。”
凌喬聽到錦瑟這麼說,無比震驚,“你是說陸氏不是伯父的產業?”
“不是。”錦瑟聲音低淺深遠,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陸琛是從窮山溝裡出來的學子,幸運考入了G大,正好跟莊夢蝶同讀一個大學,一個讀金融一個讀藝術。陸琛因爲學識淵博、又有着風俊的外表,纔剛進校不就便成爲了G大的風雲人物,圍繞在他身邊的女生自然也不在少數。”
“但他從沒對哪個女生有特別的表示,因爲他在農村的老家,就已經有了一個已經在談婚論嫁的女朋友。”
“就是你的生母?”聽到這兒,凌喬仰頭看向錦瑟。
錦瑟垂眸對上他的視線,輕輕地,“嗯。”聲,便重新把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落向了窗外,“有的時候,並不是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就不會招惹你的。第二年的新生舞會上,莊夢蝶作爲名媛,又能歌善舞,便被授意跳誤會的開場第一支舞。”
“那時候,有多少男生想要得到這樣的機會,不斷地向她發出暗示,希望能夠做她的舞伴。但是莊夢蝶愣是都沒理會,等到舞會開始前的一分鐘,莊夢蝶這才走到他的面前,希望他能陪她跳第一支舞。”
錦瑟停了停,“你知道的,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只會讀書的年輕人,哪裡會這種東西啊,當時他是拒絕的。但是莊夢蝶從小就被大家衆星捧月,驕傲得像個公主,哪裡會接受拒絕呢,一直堅持着。陸琛沒辦法,躊躇着還是站了起來。”
“可想而知。”錦瑟拉回視線
,落向凌喬,“那樣的場面有多少人關注,而陸琛他又是個爭強好勝的人,越是想要跳好,就越是跳不好,笨拙得像是個舞臺上的小丑。”
“所以他們就這樣認識啦?”
“嗯,不過真正認識有接觸的還在後面。因爲一支舞讓陸琛在全校同學面前出了醜,丟了顏面,成爲大家嘴裡的笑柄。爭強好勝的他當然是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的,他開始一個人偷偷地去學校的舞蹈教室裡練。”錦瑟搭在凌喬肩膀上的手指在一點點無意識地收緊,看得出他正在隱忍着心底裡情緒。
凌喬不問,靜靜地聽着。
“其實他不知道,這不過是莊夢蝶的一個局,她早就已經做好了功課,瞭解陸琛的性格,故意讓他出醜,不過就是想找到跟陸琛獨處的機會,而舞蹈室又是她們藝術系的地盤,她這樣就不算是主動接近他了,反而可以把自己放在一個很高尚的位置,她主動提出要教陸琛跳舞。”
“我真的沒想到她是個這麼有心機的女人。”聽得凌喬突然感覺自己身邊陰風陣陣,她環着手臂,不斷地往錦瑟的懷裡鑽,連連搖頭咂舌道。
“這就算有心機啦?”錦瑟看着懷裡的小女孩兒,冰冷的眼神像是被暖得融化了一般,看着凌喬的眼神都快能滴出水來了,“看來你的道行還真的是太淺了。”
就在凌喬想要奮起抗議的時候,錦瑟話鋒一轉,“不過啊,這些事情你還是最好別懂。以後只要呆在我的身邊,由我來幫你擋住這些暗箭就可以了。”
一句話,讓凌喬的一句話還沒有出來,在心口早已經化成了一池春生,繞指柔了,她伸出手臂勾住了錦瑟脖頸,在他的懷裡小鳥依人地點了點頭,“嗯。”
“還有呢?你繼續說下去,我想聽。”
“接觸的時間久了,兩個人自然親近、說話的機會多了。你想想一個城市裡的富家女,什麼樣的大世面沒有見過啊,再加上她的容
貌,她的談吐,她的舉止,那都不是一個農村裡的女人可以比擬的。”
“所以他們走到了一起啦?”凌喬知道這個想法不對,但還是在心底裡小小地貶了陸琛一句,真是個膚淺的男人。
“那倒沒有,畢竟陸琛他會有如今的生活,全都是因爲他在農村的女朋友靠着雙手來支撐着的。”
“那……”凌喬一個個疑問不斷地跳出來,想死小貓的爪子不斷地撓着她的心,讓她難受得不行。
“真是個急性子。”錦瑟的下頜點在凌喬的頭頂蹭了蹭,寵溺地說道,“又一次莊夢蝶終於忍不住了,問陸琛爲什麼不喜歡她。陸琛這才把家裡的事情跟她說了,說家裡有個女人,他不能負了她。當時莊夢蝶氣得哭着就跑回家了。”
“一連一個多星期沒來學校,後來陸琛才得知原來莊夢蝶當晚回到家就發高燒生病了,莊家人本來就寶貝得不得了,這樣一來哪裡還受得了。再一問莊夢蝶,原來是因爲這個事情,纔會高燒不退的,連夜就命人前去農村解決問題去了。”
“當時我母親帶着我連夜逃出了村莊,再加上當時陸琛大四了,面臨着就業找工作的問題。而莊家又拋出了誘餌,他二話不說就直接跟莊夢蝶領了證,順利進入了莊氏,從此生活順風順水,唯一一點不滿足的就是莊夢蝶結婚了,卻怎麼也不肯生孩子了。”
“農村嘛,本來這方面的思想觀念就重。在交涉了很多次無果以後,陸琛負氣回了農村,再次見到他的初戀情人。沒想到他竟然用花言巧語再度騙取了那個女人的信任,這纔有了我。”
這樣算起來,錦瑟就是陸琛的婚外生子,也就是別人所說的私生子。
凌喬緊了緊環在錦瑟脖頸上的手臂,想要用自己單薄的身子給予錦瑟一些溫暖。
錦瑟反倒是伸手輕拍了一下凌喬的肩膀,“生下我後,女人就把我抱去給陸琛了,從此不聞不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