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手在吳管家的手心中,被一點點的攥緊,她才吶吶的回過神來。
“不可能,不會的,她怎麼做得出,她可是一位名媛,她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站在上流社會讓人敬仰的富太太。”
凌喬搖着頭,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吳管家說的那些都是現實。
但是她又不得不去相信,這些都是真是的。
“爲什麼,爲什麼社會上會有這麼惡毒的人存在,難道她就不怕遭天譴嗎?”凌喬朦朧着雙眸,回握着吳管家的手,就像是一個純情者想要有人給她一個美好的世界一般,淚早已經爬滿了她蒼白的臉頰。
努力地、用力地呼吸着,纔不至於讓自己因爲空氣稀薄,窒息而死。
“她?怎麼會呢?”吳管家的臉上扯出了一抹譏諷的笑,蒼白、而又呆滯,彷彿陷入到了某種令她驚恐的過往。
“我真的是爲陸琛感到可憐,他居然被這麼一個披着天使外衣的惡魔所迷惑。”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突然間蒼老的老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如釋重負。
臉上露出了一抹,就像是常年壓制在她胸口的大石終於要被搬離的如釋重負。
吳管家定定地看着凌喬,那般的細緻,就像是在用她的視線一點點地描繪着凌喬的輪廓,彷彿不願意放棄每一個細節,像是要將她深深地印入腦海,烙印在自己的心間。
就在凌喬的心裡燃起一抹讓她自己也摸不清的情緒的時候。
吳管家的話卻是很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直到遇到她,我才知道過去我的生活真的是生活在糖紙包裹的甜蜜世界裡,我才發現自己的世界是多麼的狹隘,我才發現一個人的慾望竟然可以膨脹到這種令人髮指的地步。”
“當她從陸琛的口中得到有我這麼個人的存在的時候,她就開始使計叫她的父親,派人過來對我軟硬兼施,一邊好言相勸,一邊暗地裡給我使絆子,還在
村子侮辱我的名聲。”
“在那種年代,那樣的村莊裡,每個女孩子都把名譽看得比生命還重,尤其是我父親,當時在村裡還是村長,德高望重,他對我最初的教育就是面子、然後纔是良心、最後纔是有所作爲。”
“我真怕自己的存在,對父母來說是一個承重的打擊,後來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偷偷地給家人留了紙條,出了村,開始四處打工。我一個從沒有走出存在的人,漫無目的的去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城市。”
隨着對過往的回憶,彷彿又將往事重新經歷了一遍一般,她以爲自己不會再有恐懼。
可是當凌喬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她試圖想要伸出另外一隻手去寬慰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上竟然已經完全溼透了。
她孱弱地勾了勾脣,笑着跟凌喬說,“說了這麼多話,口還真是有點渴了呢。”
等到凌喬站起身去幫她倒水的時候,她將手用力地在被單上抹了又抹,以此來平復自己情緒上的失控,試圖想要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一些。
凌喬倒了一杯水端過來,吳管家接在手裡,一飲而盡,這樣的機會以後沒有了吧。
丫頭,這就算你給我端的媳婦茶了,‘以後你跟瑟一定要白頭到老,相愛一生啊。’
吳管家雙手握着空水杯,繼續說道,“後來,直到在打工的地方遇到從自己村子裡走出來的老鄉,才知道那些風言風語終於還是沒有因爲我的離開而消聲滅跡,反而變得越發的猖獗了,說什麼的都有。“
“後來傳到我父親的耳朵裡,我父親從此一病不起,而我母親本來身體就不好,家裡少了我父親的那一份收入,更顯得捉襟見肘了。”
“我寄回家裡的錢,聽說全都被我父親給悉數扔了出來,也不許我母親用。”
“沒辦法,我母親開始出去打零工,而我那兩個弟弟也全都輟了學,爲了生計開始出去討
生活。”
“我兩個弟弟那麼聰明的人,就因爲我,一片光明的前途全都毀於一旦了。”
“我爲了贖罪,一直從村口跪着回了家,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給我開門的,我也根本見不到家人的影子。”
“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麼就有這麼巧的事情,就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陸琛回來了,那個男人帶着失意回來了。就是因爲他的關係我的聲譽被毀了,所以我纔想着能夠從他的身上將聲譽重新找回來,你說我那時候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吳管家笑着看向凌喬,那是那雙眼睛裡卻是沒有一點的笑意,反而是越發的冷厲了。
“就是在那個晚上我有了錦瑟,後來莊夢蝶親自帶着人來了,我以爲他會站出來維護我的,沒想到那個男人到了關鍵的時刻還是捨棄了我,還是一把把我給推了出去。”
“你說她怎麼就這麼厲害,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做出來的照片,全都是我跟不同的男人之間的照片,在村莊裡散了個遍。”
“其實……其實只要陸琛肯站出來,爲我說上一句話,只要一句話,那些可笑的流言蜚語就能夠停歇下來。可是他呢,爲了自己美好的前途,完全棄我們家人於不顧,當天我父親就直接被氣得背過氣去了。”
“我父親死後,我母親把自己關在他們的房間內,守着我的母親,就這樣活活的把自己給餓死了。”
“這些還不算什麼,莊夢蝶甚至拿着我兩個弟弟的生命要挾我,看着我跳了河,這才肯罷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這樣的人,是禍害遺千年還是怎麼的,我竟然會順着河水,往下游飄了下去,結果被一戶漁家人給救了,命算是撿回來了,但是仍是沒有保住我兩個弟弟的生命。”
“他們被抓到莊夢蝶父親的公司,從事最危險的工作,一次在建房子的時候,全被壓在了突然倒塌的房子下面,再也沒有出來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