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建雄和趙何蘭抵達醫院的時候,秦筠歡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然而傷勢依然嚴重,目前還是處於昏迷狀態,正在重症監護室進行治療。
秦建雄看到蘇默一行人在病房的門外,便加快步伐朝着蘇默走過去。雖然自己和秦筠歡的關係向來不好,但是在自己的親身女兒出事的時候秦建雄還是很激動地往醫院趕。反而一旁的趙何蘭雖然看起來也很慌張,實際上內心卻有着一絲竊喜。不得不說,這樣的畫面在外人開來形成極大的反差。
“怎麼樣了?蘇默。”秦建雄焦急地詢問蘇默,一種老人的急切神情從秦建雄的雙眸體現出來。
“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還是得隨時進行觀察。”
“醫生說,除了頭部受傷比較重以外,其他還沒什麼大礙。”蘇默繼續說着,然後就是很嚴肅地板着臉看着秦建雄和趙何蘭。
“那就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建雄嘆了一口氣之後繼續問着蘇默,只是這一次在問着蘇默的同時臉上多了一分怒氣。像是在責怪着蘇默,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是幹什麼吃的。
“筠歡快到中午的時候出門說去公司開會,剛出門沒多久就被一輛麪包車撞到了,現在那個肇事司機也還在搶救室。”蘇默平靜地敘述着事情的過程,說完之後用一種犀利地眼神盯了一下趙何蘭,這一下還把趙何蘭給嚇得連忙轉移了視線。
蘇默吩咐手下們都先回去,於是林管家帶着大家緩緩離開走廊,走出了醫院。蘇默把秦建雄扶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再看了看病房裡昏迷的秦筠歡。
“蘇默,你怎麼搞的?”秦建雄終於沒有忍住內心的氣憤,便在走廊裡訓斥起蘇默來。蘇默也很無奈,只是低着頭一句話沒說,
“就是啊,好好的女兒交給你,她出門你蘇家連個車都不安排嗎?讓筠歡一個人出去打計程車。”一旁的趙何蘭接着秦建雄的東風順勢怪罪起蘇默來。
看着趙何蘭還打算繼續責怪蘇默,再看看一旁傷心低沉的蘇默,秦建雄狠狠地盯了趙何蘭一眼,示意她別再胡攪蠻纏。
“你先去樓下等我吧,我和蘇默交代點兒事情就下來。”秦建雄讓趙何蘭先離開,畢竟在醫院這樣大吵大鬧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秦建雄看着趙何蘭走遠,才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和蘇默說話,老奸巨猾的秦建雄知道這件事情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但在蘇默說出真相後,秦建雄才真正爲之一驚。
“說吧,蘇默,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秦建雄這麼一問,蘇默也沒再隱瞞秦建雄了。
“是陳鵬,只是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蘇默淡淡地楠楠道。
“什麼?是他?”秦建雄驚訝地看着蘇默,讓蘇默再確認一遍,於是蘇默再次向秦建雄道出了自己抓陳鵬的事情。
“現在問題就在陳鵬還沒抓到,其次就是得等到肇事司機清醒了才行。”秦建雄埋着頭思忖了好久才擡頭說起來。
“恩,我也是這麼想的。”蘇默回道。
“要不你先回去吧,筠歡這邊我先看着,有什麼事情我再通知你。”蘇默說完後便送秦建雄到電梯口,回到病房門口看着此時還在帶着氧氣罩的筠歡,這個男人的眼睛再次被淚水所模糊。
陳鵬把車開出小區後找了個小衚衕把車停下,再坐計程車往T市的郊區竄逃。在郊區的一個小旅館內開了間房等着肖天銳的消息。
在開了房之後,陳鵬把揹包放在牀上,拿出手機給秦若雲撥打起來。
“喂,若雲。”陳鵬的語氣很倉促,秦若雲還不知道他在逃竄的路上。
“你在哪兒啊?晚上什麼時候吃慶功宴?”秦若雲還在按着原計劃的方案跟陳鵬說着接下來的活動,卻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
“若雲你聽我說,計劃出問題了,蘇默隨時都可能找到我,你把手機短信和通話記錄全刪了,別讓他們抓到什麼把柄。”聽完陳鵬的話秦若雲直接驚呆了,還沒開心多久的秦若雲現在又陷入失落中。
“那你要去哪裡?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秦若雲擔憂地問着陳鵬。
“等肖天銳消息吧,今晚估計就會走,等這段時間風聲過了,才能回來。”陳鵬勸說着秦若雲不要擔心,還安慰着這次離開是值得的,希望秦筠歡挺不過這關。
然後陳鵬掛掉電話靜靜的在旅店等着肖天銳的消息,偶爾點上一根菸。不知過了多久,肖天銳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
“喂?怎麼樣?”肖天銳平穩地問候着陳鵬。
“我在郊區的旅店,蘇默好像是有些反應了,不過應該沒找到我的行蹤。”陳鵬小聲地告知着電話那頭的肖天銳。
“我打聽到,你找那個司機的朋友是打漁的,今晚他們要出海,你直接聯繫就行了,我待會兒給你賬戶上先打一百萬,你先出去躲一躲。”肖天銳有條不紊地給陳鵬安排着接下來的事情。
“行,那你幫我安慰好秦若雲,等我回來。”陳鵬沒有多說其他的,只是淡淡地說完之後掛掉電話,點上跟煙,獨自發起愁來。自己好好的部門經理,搞到現在又是被開除又是逃路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醫院的司機總算是醒了,蘇默想辦法從司機口中問出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陳鵬在郊區找到這個中年司機,以五十萬的誘惑讓司機撞死秦筠歡,然後隨自己那個漁民朋友今晚逃出T市,誰知道自己也沒能離開案發現場。說到這兒,蘇默立刻向司機要了那個朋友的地址,不然就告司機讓他坐牢去。
肇事司機在蘇默的逼問下總算是說出自己朋友的地址和晚上出海的時間,聰明的蘇默第一直覺就是陳鵬肯定會用同樣的方式逃走。雖然司機一再說陳鵬沒有自己朋友的聯繫方式,但是蘇默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必須這麼做。時間已經是快到晚上了,窗外的天也慢慢暗了下來,蘇默沒有耽誤時間,叫助理安排好車之後吩咐手下刻不容緩地往郊區趕去。
醫生的診斷書出來了,秦筠歡腦部受了中度的腦震盪,現在需要好好休息。脫離危險的秦筠歡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但依然處於昏迷狀態。
蘇默走到病牀面前,看着熟睡的秦筠歡,內心涌上一股強烈的傷痛感。於是坐在病牀邊坐起來,拉起秦筠歡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自言自語地說着話。
“筠歡,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讓你單獨出門了。”
“都怪我,我怎麼這麼不重視你,我明明想到了的。”
“我真是混蛋,筠歡,你這次一定要醒過來,我們還沒結婚呢。”說話間,蘇默和秦筠歡從第一次見面到後來的一幕幕都浮現在蘇默眼前,蘇默的眼眸再次不自覺地泛起淚花,但沒有流出來。
“傻瓜”一個微弱的聲音從病牀上傳到蘇默的耳朵裡,原來是昏迷的秦筠歡醒過來了。
“筠歡,你終於醒了!”
“筠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蘇默被這幸福的聲音打斷了自己的自言自語,久久不能放下的心終於放下了,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又坐正身子。
“別,別說話,醫生說你需要休息。”蘇默食指豎在自己的脣間,示意秦筠歡好好休息。而秦筠歡也聽了蘇默的話,微微一笑,連住院都笑得這麼迷人。只是秦筠歡打算扭過頭認真看看蘇默的時候,右腦一陣疼痛,害得秦筠歡眉毛緊蹙。
“別動,我來幫你。”說罷便幫秦筠歡放高牀板,讓秦筠歡稍微能傾起來一些。
兩個人就這麼四目相對看了好久,兩個人的感情和語言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交流着。
陳鵬在郊區隨便吃了點兒晚飯後就已經和漁民朋友接頭成功,打算在晚上九點出海。而蘇默的人已經早早地在他們要出海的碼頭附近埋伏了起來,另外的人則順着陳鵬的車繼續查找着陳鵬的下落。
沒想到蘇默的判斷是正確的,當司機朋友和陳鵬出現在碼頭的時候,蘇默的手下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着陳鵬的落網。漁民在呵斥了一聲之後,一行人開始把一些和貨物往船上搬。而陳鵬就站在旁邊看着這羣人裝貨,並點着煙注視着四周的情況。
良久,看着最後一件貨物裝上船以後。隨着一聲槍響,一羣人從四周的一片黑暗中衝出來,陳鵬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其中的三個人按倒在地上。一陣捆綁之後才冠冕堂皇地把陳鵬丟進車離開,並恐嚇漁民們不要聲張。
蘇默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好,我馬上過來。”蘇默的眼神很堅定,在簡單幾個字之後就掛下電話。
“兇手抓到了,筠歡,你先休息,我讓林管家過來照顧你,我晚點兒再過來。”在等到林管家到達病房之後,蘇默這才迅速地往一箇舊工廠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