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番話一說出口,全場都震驚了。
席亦傑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的難看,他現在恨不得立刻上去把蘇雲珊拽走。
但是他光看着席慕白那副表情,就可以猜想到自己現在過去一定會得到一番冷嘲熱諷,所以到最後還是忍住了。
而蘇延平就沒有這麼鎮定了,他黑着一張臉把蘇雲珊一把拽了起來。
“你給我住嘴!不要再丟臉了!”蘇延平緊緊拽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句。
然而蘇雲珊卻根本不在意他的態度,她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席慕白,她想要聽到席慕白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蘇雲珊再次從蘇延平的手中掙脫開,跑到了席慕白的身邊,試圖想要再抓住他的手。
可是她的手纔剛剛伸出去,還沒來得及碰到他的,就被他給一把躲開了。
“大嫂,請自重。”席慕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說出一句話。
蘇雲珊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心彷彿一下子死了一樣,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掉着。
“阿慕……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蘇雲珊一邊哭一邊搖着頭:“我不要做你的大嫂,我要做你的妻子!”
聽到她的這句話,衆人再次沸騰起來,很多人甚至都拿出手機開始拍照,議論聲是越來越大。
席亦傑聽到蘇雲珊的話,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快步走到她的身邊,伸手一把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拽了起來。
“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席亦傑僵硬着一張臉,朝着衆人笑了笑,然後強行將蘇雲珊拽到了神父的面前。
蘇雲珊的眼淚還在止不住的流着,試圖想要從席亦傑的禁錮中掙脫開。
看着她這個樣子,席亦傑一直隱忍着的怒氣幾乎一下子就要爆發了,到最後卻還是被他強行壓制下來。
他微微低頭附在蘇雲珊的耳邊,聲音帶着怒氣的警告着:“蘇雲珊,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兩人的這個姿勢,看起來就像是親人在耳語,並沒有任何人發現異樣。
而蘇雲珊聽到這番話以後,一下子的懵了。
她緊咬着脣瓣,心裡充滿了懊惱。
都怪自己太沉不住氣,怎麼能夠在這種時候給席亦傑丟臉呢!
她早就見識過席亦傑的陰狠毒辣,知道他這句話不是說得好玩的,此刻她的心裡充滿了懊悔和恐懼。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對不起。”她低低的應了一聲,終於是老實下來。
除了這個插曲以外,婚禮的其他程序都還舉行得很順利,很快就結束了。
婚禮剛一結束,席慕白就帶着父母先離開了。
今天他們一家來參加這個婚禮,完全是爲了顧及到席家的面子,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他們是絕對不會來的。
蘇雲珊眼睜睜的看着席慕白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抓着捧花的手不停的收緊。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充滿了憎恨與不甘!
她已經做錯了太多事,回頭是不可能的,那就一錯再錯吧!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一定要得到席慕白!一定要得到!
趁着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時候,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化妝室。
她先是換掉了自己那身禮服,穿上了一套工作服。
然後找來一個大的垃圾袋,將蘇雪菲裝進去,塞進了垃圾桶裡,用拖車拖出了酒店。
幸好今天比較忙,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從後門出來以後,又將蘇雪菲塞進車的後備箱,然後一直朝着郊區開。
直到開到了一段很遠的距離以後,她才終於停下車,用鐵鍬挖了一個很深的坑,然後才放心的將蘇雪菲扔了進去。
將坑填好,確認不會有人發現自己以後,她這才放心的開車離開了。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前腳剛剛開車離開,後腳一輛車就開到了這裡。
從車上下來兩個男人,將她剛填好的坑又重新挖開,然後把蘇雪菲的屍體挖出來,再重新掩上土,確認一切都和蘇雲珊之前所做的一樣以後,纔將蘇雪菲的屍體拖上車,急速離開了這裡。
蘇雲珊在酒店裡洗了個澡,換了一件衣服以後,這纔敢回席家。
席光遠夫婦和席亦傑現在都是住在了席家老宅,而她作爲剛進門的兒媳婦,自然也是必須要和他們住在一起的。
此時的天已經很黑了,她小心翼翼的回到席家,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的席亦傑。
其他人都已經去睡了,只有席亦傑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椅子上,他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無法知道他此刻的情緒。
聽到開門聲,席亦傑這才擡起頭朝着蘇雲珊望去,只一眼,就讓蘇雲珊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去哪了?”席亦傑直視着她,冷冷的出聲問道。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寒意,蘇雲珊看着他這個樣子,忍着不住渾身打顫,更別說回答他的問題了。
席亦傑見她不說話,眉頭一皺,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邁開步子朝着蘇雲珊走了過來。
剛一走進,就看到蘇雲珊換了一件衣服,也清晰的看到她的頭髮溼噠噠的,顯然是剛剛洗完澡。
看到這一切,他的心裡一下子涌起了一股怒火。
“蘇雲珊,你的膽子還真大,結婚第一天就敢給我戴綠帽子!”席亦傑看着她低吼了一聲,然後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蘇雲珊完全沒有力量去和他反抗,只能救這樣被他拽上樓。
“砰”的一聲,房門被席亦傑重重的關上。
蘇雲珊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席亦傑粗暴的摔到了牀上。
她的動作粗暴,沒有絲毫的憐惜和留情。
她只能默默承受着這一切,無聲的痛哭着,一直到天亮,席亦傑才終於放開了她。
昨晚的戰況太激烈,席亦傑根本就沒有顧忌到蘇雲珊的感受,導致最後牀單上都染上了血。
席亦傑從浴室洗完澡出來,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朝着蜷縮成一團的蘇雲珊走去。
他微微彎下腰,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驚恐的臉嘲諷的一笑:“既然嫁給我,就別想着席慕白了,雖然你的技術不好。不過做個泄慾的工具還是不錯的!”
這話一說完,他就立刻甩開了蘇雲珊,抽了兩張紙巾擦拭了一下手,然後將紙巾直接丟到了蘇雲珊的頭上。
席亦傑冷笑了一聲,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蘇雲珊看着地上被撕碎的衣服,想着昨天晚上經歷的痛苦,眼眸裡的恨意越來越深。
現在她的目標,不僅是得到席慕白,還要殺了席亦傑!
一定要,殺了他!
……
唐安在醒過來的第二天,就見到了百里秋,傳說中那個嚴厲古板的男人,她的外公。
本來在見到之前,她的心裡還是非常忐忑的,畢竟一個能把百里家族發展得這麼輝煌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而且他甚至可以狠得下心把自己的女兒囚禁二十多年,可見是一個多麼冷血無情的人。
可是在她真的見到百里秋以後,這些忐忑統統的消失不見了。
因爲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叱吒商場,滿腹心機,冷血無情的家族領袖。
而是一個眉眼帶笑,慈眉善目的老人。
當他看到傷痕累累的唐安時,那雙清明的眸子裡帶着恨意和憤怒,恨不得立刻就去替她報仇。
這樣的一副擔憂心疼的樣子,是裝不出來的,而唐安也相信,他根本就不屑於去假裝這些!
“外公,您不要生氣!”唐安坐在牀上,伸手握住了百里秋的手,目光堅定的看着他:“這仇,我一定會自己親手去報的!”
“好,有什麼需要你就和外公講,無論是什麼,外公都會滿足你!”百里秋點點頭,對着唐安鄭重的承諾着。
對於當年將百里落雲抓回來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把自己這個外孫女一起帶回來,不然她也不會流落在外面受那麼多的苦!
他雖然出身高貴,可是卻很重情義,這輩子只娶了一個老婆。
只是他的妻子在生下百里落雲以後就去世了,他的膝下只有百里落雲一個女兒。
對這個女兒,他自然是充滿了寵愛,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自己的女兒,可是沒想到最後也是自己把她傷得最深。
現在他看到唐安,就想把這些年的虧欠,全都彌補起來。
其實百里落雲曾經是怨恨過自己的父親,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種怨恨早已經泯滅了。
畢竟是父女,身體裡同樣流淌着百里家族的血液,怎麼恨都是恨不起來的。
再加上她也知道,百里秋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好,只是做法有些極端罷了。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再怎麼怨恨也沒有任何的用了,倒不如忘記這些,還能讓兩人都活得舒服一些。
除了百里秋以外,唐安還認識了百里言昱。
百里言昱是百里秋弟弟的孫子,他的父母雙亡,爺爺也已經早逝,所以從小都是被百里秋照顧。
百里落雲被關在別墅裡的這些年,百里言昱經常跑來這裡陪她解悶,所以兩人的關係很好,就像是親母子一樣。
他比唐安大五歲,對於突然冒出來的妹妹,他並沒有任何的排斥,反而是喜歡得不得了。
不過他並不知道唐安和席慕白之間的糾葛。
半個月以後,唐安的身體恢復健康,開始接受第一輪的治療。
與此同時,在南城。席慕白和席亦傑之間的較量,已經正式的開始了。
落雲山上,席慕白在唐永平的墓碑旁,給唐安建了一座墓碑。
雖然他的心裡一直覺得唐安還活着,可是卻不得不去接受唐安已經逝世的事實。
“老婆。”席慕白將唐安最喜歡的薰衣草輕輕放在她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張笑顏如花的照片,他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對她的思念,就像是潮水一樣將他淹沒,讓他難受得窒息。
席慕白在她的墓旁坐下,伸手輕輕撫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想象着曾經和唐安在一起時的模樣,淚水再次涌了出來。
身爲男人,一個肩負着重大責任的男人,他從來不會流淚。
可是在遇見唐安以後,他的心底好像一下子就變得柔軟了,這種感覺,以前和蘇雲珊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不曾有過。
他會因爲唐安的笑容而感到高興,會因爲她的眼淚而傷心難過,甚至會爲了她而掉眼淚。
他想,他早就已經愛慘了這個女人,可是卻也永遠的失去了她。
席慕白陪着唐安說了很久,說到最後,直到天徹底的黑了,他才起身。
因爲長時間的坐着,腿都有些麻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腿,然後再次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老婆,我先回去了。你放心,等我解決了所有的麻煩以後,我一定會去陪你的,你千萬不要害怕,等着我。”
席慕白朝着她露出一絲溫柔的淺笑,然後才依依不捨的轉身下了山。
他剛剛回到車上,電話就響了起來,是楚御然打來的。
“老地方,我和阿錦在這裡等你。”電話剛一接通,楚御然的聲音就傳進了席慕白的耳朵裡。
只是這次,他沒有再嘻嘻哈哈,語氣非常的嚴肅。
他知道席慕白今天去做什麼了,提到這件事情,所有人的情緒都很沉重。
席慕白本來並不是很想去,但最後還是應了一聲,掛斷電話以後就立刻開車朝着“遇見”趕去。
等到席慕白到的時候,楚御然和顧念錦已經在喝了,三人對視了一眼,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只是將酒杯遞到了席慕白的面前。
真正的兄弟情誼,不是虛假的話語,而是靠行動來表示的。
席慕白今天的心情很是不好,所以也沒有拒絕,不停的往嘴裡灌着酒,一杯兩杯……
好像只有像現在這樣,把自己喝醉了,心痛的感覺就會減輕不少。
時間漸漸過去,席慕白麪前的空酒瓶已經越來越多,而他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楚御然剛想要開口勸他少喝點,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撞開,然後就看到一個人氣沖沖的跑到了席慕白的面前。
“啪”的一聲,樑穎將席慕白手中的酒瓶奪過來,一把摔在了地上。
即便地上鋪着地毯,卻還是將酒瓶摔碎,可見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只是摔碎酒瓶根本就不能解樑穎心中的氣,她一把拽住席慕白的衣領,將他狠狠的抵在沙發上。
“席慕白!你這個混蛋!該死的混蛋!”樑穎一雙漂亮的眼眸漲得通紅,眼神裡充滿了怒火:“你害死了她!你害死了安安!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你的愛就是爲了害死她!”
她今天才從國外出任務回來,沒想到剛一回國就得知了唐安意外身故的噩耗。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塌了。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意外身故。她唯一的親人和朋友就只是唐安。
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練習跆拳道,什麼事情都是一起。
可是現在,她卻先走一步,永遠的離開了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全都是因爲席慕白!
彷彿是罵得不過癮,氣憤之下的她擡起手,狠狠的給了席慕白一巴掌。
席慕白明明可以輕易的躲過去,但是他沒有,反而就那樣,硬生生的捱了她一巴掌。
楚御然和顧念錦一下子愣住了,而從後面追上來的寧澤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
“混蛋!我要殺了你!”樑穎早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對着席慕白是又掐又打,可是他卻連一下都沒有反抗。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
最先回過神的是寧澤,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將樑穎拽進自己的懷裡,禁錮住她,不讓她再繼續打下去。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樑穎一邊掙扎着,一邊嘶吼着,那充滿怒火的眼神恨不得將席慕白給活活燒死。
寧澤的臉色一沉,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死死的禁錮在自己的懷裡,皺着眉冷聲說了兩個字:“別鬧!”
“鬧?你覺得我現在是在鬧?”樑穎聽着寧澤說出的這兩個字,心裡一涼,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從他的懷裡掙脫開。
她紅着眼看着眼前的寧澤,冷笑了一聲:“寧澤,是不是因爲死的不是你的親人,所以你才覺得我是在胡鬧?你他媽到底有沒有良心!安安和你認識了這麼多年,現在人不在了,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嗎!”
“你和席慕白一樣,都是混蛋!人渣!”
憤怒早已將她所有的理智擊潰,現在的她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寧澤聽着她的控訴,並沒有生氣,可是性格使然,他沒有辦法說出那些安慰人的話。
他伸手想要拍拍樑穎的肩膀,結果手還沒有碰到,就被樑穎一下子躲開了。
“不要碰我!”樑穎憤怒的朝他大喊着:“寧澤,你不是沒有良心,是連心都沒有!”
“我樑穎,從此以後和你不再有半分關係!安安的仇我一定會報!席慕白,你給我等着!”
她再次瞪了一眼席慕白,然後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包廂。
寧澤聽完樑穎的話,聽到她說再和自己不會有半分關係,心裡莫名的抽搐了一下,很疼很疼。
他天生情商低,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他根本就不明白,也不知道怎麼做。
所以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追上去好,還是留下來好。
他下意識的邁開步子想要追上去,可是到了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樑穎一走,包廂裡就剩下四個男人,氣氛沉寂得嚇人。
席慕白擡手將自己嘴角的血抹了一下,拿着外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們玩,我先回去了。”
說完這話,他就越過寧澤走出了包廂。
楚御然輕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寧澤按在沙發上坐下:“他走了,我們三個喝吧。”
寧澤現在的心情也很不好,所以並沒有拒絕,一杯酒一杯酒的喝下肚。
沒過一會兒,包廂裡的酒就全都被喝完了。
楚御然又加了一件酒,看架勢是今晚都要喝得不醉不歸。
樑穎跑出遇見酒吧以後,這纔想起來自己的包還在寧澤的車上。
她站在酒吧門口。猶豫了半天以後,還是決定上去找他。
畢竟她現在身無分文,所有的錢都在那包裡,必須要拿回來才行。
送酒的小姐剛將酒放好,結果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一個不小心就直接跌進了寧澤的懷裡。
兩人齊齊倒在了沙發上,女人趴在寧澤的懷裡,姿勢看上去很是親暱。
而就在這一瞬間,樑穎剛好從門外走了進來,將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裡。
她愣愣的看着沙發上的兩人,原本已經通紅的眼眶此刻是變得更加的酸澀。
原來,他不是不會愛,只是愛的人不是她罷了。
她擡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轉身就跑掉了。
寧澤根本沒有看到樑穎又回來了,他嫌棄的將自己懷裡的女人一把推開,卻看到楚御然和顧念錦一副見鬼一樣的表情。
“你們怎麼了?”寧澤端起酒瓶抿了一口,不解的問了一句。
楚御然伸出胳膊撞了撞顧念錦。示意讓他開口說。
顧念錦輕咳了兩聲,然後指了指早已空蕩蕩的門口:“剛纔,樑小姐回來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寧澤就像是一陣風一樣,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快步跑出了包廂。
只是等到他跑出去的時候,早已經看不到樑穎的身影。
酒吧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眼看過去根本就看不到樑穎,他趕緊回到監控室,可是卻只能看到樑穎跑到一樓,再之後因爲人多了,就看不到她了。
“砰”,寧澤舉起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一張臉陰沉得嚇人。
周圍的員工看着他這個樣子,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寧澤現在的心情是格外的複雜,他想要快點找到樑穎,可是卻又不知道在找到她以後。又應該跟她說些什麼。
第一次,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助。
樑穎其實並沒有離開遇見,她此時正靜坐在一個監控死角的角落裡,一瓶又一瓶的灌着酒。
她紅着眼睛,可是卻強迫着自己忍住眼淚。
直到喝了好多酒以後,她這才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提着酒瓶搖搖晃晃的走在街上,笑着摔倒,哭着推開所有人伸出的手。
她足夠漂亮也足夠強大,風吹亂了她的頭髮,裙子上沾了些酒漬。
她說,她能愛上菸酒,能愛上深夜,能愛上鮮血與鐵鏽,卻唯獨再無法愛上一個人……
……
蘇雲珊突然接到蘇夫人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一驚,差點把手機都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纔出聲問道:“媽。是有什麼事嗎?”
“珊珊啊,你有沒有見到你妹妹啊?”蘇夫人的語氣顯得很是焦急:“從你結婚那天到現在,整整一個星期,我們都沒看到她的人影,就連一個電話都沒接到,你說她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說到這裡,蘇夫人都快要哭出聲了。
雖然蘇雪菲的性格驕縱了一下,可是畢竟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現在聯繫不到她的人,她又怎麼可能不着急呢!
蘇雲珊的心裡本來就很緊張,現在聽到她說這話,就更加的慌亂。
“不會有事!她這麼大一個人,能夠有什麼事!”蘇雲珊有些激動的反駁着。
蘇夫人一聽她這語氣,不由得疑惑的出聲問道:“珊珊你怎麼了?怎麼這麼的激動啊?”
聽到蘇夫人的問話,蘇雲珊這才知道自己的語氣確實是激動了一些,趕緊開口解釋道:“沒什麼,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
“媽。你別擔心,菲菲已經二十多歲了,能夠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我想她都很清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她今天就回去了呢。”
其實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蘇雪菲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希望是這樣吧,不說了,我還是再出去找找吧。”蘇夫人匆匆說了兩句以後就掛斷了電話。
蘇雲珊看着手中已經黑屏的手機,心裡是一陣鬱結。
果然,在她父母的心中,驕縱任性的蘇雪菲,比她這個聽話懂事的蘇雲珊重要多了!
不過也沒有關係了,反正蘇雪菲已經被她殺了,再也不會回來,再也不會和她搶了。
想到這些,蘇雲珊忍不住高興的大笑起來。
“看來你的心情不錯。”
她還沒笑多久,一道冷冰冰的男聲就在她的身後響起。
一聽到這個聲音。蘇雲珊一下子就止住了笑聲。
“你……你回來了啊。”她看着站在自己背後的席亦傑,因爲害怕,所以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結巴了。
席亦傑雙手插在口袋裡,邁開步子,從門口一步一步的走到蘇雲珊的身旁,長臂一伸就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一碰到席亦傑,蘇雲珊的身體就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拒絕他,只能一次又一次被迫的承受着。
身體越痛,她心裡的恨就越清晰。
她要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牢牢的記住對席亦傑的厭惡和恨!
第二天一早,等到席亦傑離開以後,蘇雲珊趕緊收拾了一下,就急匆匆的開車出了門。
昨天一晚上她都睡不踏實,甚至在夢裡還夢到了蘇雪菲。
她害怕自己的事情沒有處理乾淨,所以今天一定要來親自看看才行。
車開到上次的位置停了下來,她快步走了過去。按照記憶找到了那塊被地。
土還完完整整的蓋在上面,沒有任何的異樣,看到這些,蘇雲珊這才放下心離開。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早就有人將這一幕給拍了下來。
在不久之後的將來,這些照片,成爲她獨一的軟肋,讓她爲此受盡煎熬。
……
兩個月以後,唐安的手術徹底完成,休養了一個月以後,她臉上的紗布終於是可以拆了。
拆紗布的當天,唐安的心情很緊張很忐忑,因爲她不知道,自己等下會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張臉。
因爲醫生跟她說過,她的臉燒傷太過嚴重,想要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根本不可能。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整形,也就是相當於給她換一張臉。
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紗布在一點點的被人掀開。到最後徹底的拆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睛,看清了鏡子中的人。
那是一張很漂亮精緻的臉蛋,脣紅齒白,極具魅惑力。
這張臉,比唐安曾經的那張臉還要漂亮,而且變得更加的成熟。
不過雖然風格不一樣,但是隻要你很仔細很仔細的觀察,依舊可以從上面看出她曾經的樣子,只不過很模糊罷了。
她緩緩擡起手,輕撫着自己的臉頰,那雙漂亮的眸子裡帶着冷意。
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是唐安。
她是百里瀟然,百里秋的長孫,百里家的千金小姐,百里家族的繼承人!
拆掉紗布以後,唐安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學習。
她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熟讀各種經濟學,工商管理類的書籍,跟着百里秋一起學習。
唐安人本來就很聰明,再加上她勤奮刻苦,對於別人來說很難的東西,在她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她就已經熟悉了公司的各種運作,一個人也可以獨當一面了。
席慕白和席亦傑的戰況是越來越激烈,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在席家內部展開着。
從唐安發生意外到如今,已經過去整整八個月的時間,雙方領導人表面上看是和氣一團,可是事實上早已經是劍拔弩張,隨時都做着毀掉對方的準備。
就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席慕白在英國的分公司看中一筆大生意,必須要他親自到場才行。
沒有辦法,席慕白只能放下國內的工作,專程飛了一趟英國。
剛下飛機,百里言昱就來接他,不過不是把他接去公司,而是把他接去百里家。
“我不去!”席慕白坐在車後座,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疲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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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只想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並不想去參加什麼宴會。
“這次你不去都要去!”百里言昱一邊開車,一邊認真的說着:“我們百里家這次舉辦的宴會,來參加的都是世界各地的商業精英,你如果能夠在裡面多發展一些人脈,對於你們星耀有很大的好處。”
能夠參加百里家宴會的,個個都是響噹噹的人物,畢竟他們百里家的邀請函可不是誰都可以拿到了。
這次百里言昱之所以這麼着急的叫着席慕白過來,最主要的就是爲了這次的宴會,畢竟這對於席慕白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機會。
席慕白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弊,點頭應了一聲也不再拒絕,靠在後座上微微閉目養神休息了一會兒。
很快,車就駛進了百里家的別墅。
百里家的別墅,是由四棟別墅改建而成的,每棟別墅的二樓都有一道玻璃橋與一旁的別墅相連,方便互通。
百里言昱將車停進車庫以後,就和席慕白一起下車朝着宴會廳走去。
兩人穿過走廊,穿過白色的柵欄門,穿過花園,才終於到達了宴會廳。
此時的宴會還沒有開始,百里家的管家正在安排傭人快速的完善現場佈置,畢竟距離宴會開始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百里言昱帶着席慕白到休息室,兩人稍作休息以後,宴會正式開始了。
各種豪車陸續駛進百里家,從車上下來的人個個都是精神抖擻,氣度不凡。
因爲是百里家的宴會,邀請的人並不是很多,算上席慕白一起,大概也就只有三十多人罷了。
席慕白雖然年輕,但是能力很高。所以在這個圈子的名氣還是不錯的。
那些人看到席慕白,多多少少都會主動打個招呼,互相認識一下,留個聯繫方式。
畢竟這裡的很多人,平時都是和難見到的。
宴會開始了一會兒以後,百里秋還沒出現。
有兩三個年長的男人站在一起互相討論着。
“秋老這是怎麼了,平時不都是很準時的嗎?”
“聽說這次不只是敘舊宴會這麼簡單,好像秋老要退居二線了。”
“退了?秋老退了,那還有誰能夠頂得上?這百里家的晚輩,好像就只有一個百里言昱了。”
“好像不是把,我聽說前段時間秋老找回了自己的外孫女,這位置很有可能是留給她的!”
“把這麼大的位置給一個女人?秋老不會做這麼糊塗的事情吧?”
“說不準啊……”
“……”
他們還在不停的議論着,不過席慕白對此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輕輕的抿了一口酒,然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
過了好一會兒,百里秋是終於來了。
只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即使已經六十多歲,可是身姿依舊颯爽。保養得很好。
一頭烏黑的頭髮,不見一根白髮,即使臉上已經有了皺眉,但是依舊可是看出他年輕時候的模樣,英俊瀟灑。
而在他的身旁,一左一右跟着兩個女人。
一個年齡稍微大一些,四十歲左右的模樣,穿着一身藍色旗袍,高盤着頭髮,皮膚白皙,模樣好看。
從她的身上可以看出一些百里秋的影子,正是百里秋的女兒百里落雲。
而在百里秋的另一邊,站着一位很年輕的女人。
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模樣,穿着一身白色禮服,貼身的禮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
精緻漂亮的臉上化着淡雅的妝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但只要觀察一下,就會發現,她眉眼的笑意根本就不達眼底。
三人從樓上走了下來,剛一到一樓,衆人就都迎了上去。
百里秋熟絡的和他們打着招呼,還不忘向他們介紹身旁的唐安。
那意思是十分的明顯,顯然以後的百里家族就要交給唐安了。
本來衆人對於把這麼龐大的家族交給一個女人這事有很大的異議,可是經過幾番交談以後,所有人對於唐安的印象都有了很大的改觀。
交談中,唐安總感覺有一道炙熱的目光一直追隨者自己,她疑惑的順着目光看去。
等到她看清那道目光的主人以後,整個人都愣住了,血液就好像是凝固了一樣。
因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席慕白會來參加這個宴會。
不過短暫的失神以後,她很快就恢復正常,對着身旁的人致歉以後,端着酒杯主動朝着席慕白走了過去。
“哥,這位是你的朋友嗎?”唐安慢步走到席慕白的面前。目光卻看向一旁的百里言昱,嘴角帶笑的問道。
百里言昱笑着點點頭,指着席慕白向她介紹道:“星耀集團董事長席慕白。”
說完又指了指唐安,向席慕白介紹着:“這是我妹妹,百里瀟然。”
“席總真是年輕有爲啊。”唐安朝他笑了笑,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想要和他碰杯。
可是席慕白整個人就好像是定住了一樣,目光一直緊緊的落在唐安的身上,一秒鐘都沒有離開過。
唐安被他這樣盯着,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百里言昱也發現了席慕白的異樣,用肩膀碰了碰他,皺眉說道:“阿慕,你看什麼呢!就算我妹妹確實長得很好看,你也不能這樣一直盯着她看啊!”
然而,即使百里言昱的話已經說到這樣了,席慕白卻依舊沒有收回目光。
他幾乎癡迷的看着的眼前的女人,明明是一張不一樣的臉,可是卻給了他同一種感覺。
那樣熟悉的感覺,心好像又開始疼痛起來了。
除了臉蛋以外,這個女人的身材,聲音,都和他的安安一摸一樣。
會是她嗎?
這個女人,會是他的安安嗎?
如果真的是她,那就代表着他的安安沒死!
是她嗎?真的會是她嗎?
席慕白的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反覆追問着,可是席慕白不知道答案,不過直覺告訴着他,絕對不能放這個女人走。
這樣想着,一直沉默着的席慕白就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唐安的手腕,然後用力的往前一扯,就想要把她帶進自己的懷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