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與,說白了,我到公司是去幹仗的!你現在把我折騰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許君與挑眉,託着下巴,手中的叉子一下一下地輕輕敲着面前潔白的盤子。
“上戰場出除了必備的武器之外,威風凜凜的戰衣也是必備品。懂?”
“……”蘇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除了好看一點,其他也沒有什麼實用性,甚至如果到時候真需要動手,這身衣服還很有可能是累贅。
哪裡是戰衣了,這跟上體育課穿高跟鞋有什麼區別?
蘇暖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理解,甚至有些隱忍的味道。
許君與看得出來,她顯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或者說,跟他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了。
在這個女人的腦袋裡,怕是遇事第一個反應就是拳頭解決。
哪能知道不用拳頭,更能完美不費勁的將事情完全解決。
算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武器,鎧甲,他都全部給她準備好了,剩下的,他也相信她完全可以應對。
“一會兒去公司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如果需要,他也不是不可以。
“不要。我自己完全可以。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剩下的我自己來解決就可以了。況且……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解決還有意義。”
許君與勾了勾脣,意料之中的答案。
“好。不過……”許君與放下手裡的叉子,站起身,將餐巾抽出來扔到了餐桌上。
在蘇暖疑惑的目光注視下,伸手將蘇暖拉了起來,環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湊近蘇暖,纖長的手指勾着蘇暖的下巴,輕聲道:
“我再說一遍,蘇暖,保護好自己!如果你讓自己受了委屈,我不僅要收拾他們,還要好好收拾你……”
“……”蘇暖心裡突然怦怦地激烈的跳動起來。
不知道是因爲害怕他的話,還是被他的話弄的心動。
他總能這樣,說的話讓她猝不及防,無所適從。
一般調戲她的帶顏色的腔調一大堆,平平常常的吳儂軟語,最常見的甜言蜜語也聽過不少,可偶爾說出來的一些話,總是他專屬的,獨特的,讓她無法適應,更無法迴應的。
真讓人頭疼……
頭疼他的霸道給她的感動。
“不答應我,嗯?”
下巴上的手指伸直,挑起蘇暖的下巴,讓一直在企圖低頭的她擡起來,直面面對着他。
蘇暖的臉很紅,現在正面面對着許君與,臉色便又紅了幾分。
“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許君與勾了勾脣,手指順着她下巴下滑,撫過她的脖頸和鎖骨,“你做的傻事可真不少……你拿什麼跟我保證,嗯?跟你回來沒多久,你說說,你失信了多少次?我要怎麼相信你?”
聲音低的惑動人心,對於許君與的“不信任”,蘇暖卻無話可說。
想想,有哪個女人剛結婚回門就在孃家出了這麼多事情的?
她不僅答應了許君與,還答應過她媽,結果全都沒做到。
之前他說信她,其實不過是安慰她罷了。
現在到了這種節骨眼兒上,他才終於說了實話。
“他們足夠無恥……真怕你這脾氣,再給我來那麼一出……”
說到這裡,許君與陡然捏緊了她的下巴!
似乎是想到了她之前的所作所爲,一直在耿耿於懷的他忽然就有了怒氣。
蘇暖心裡一驚,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襟,漸連連搖頭。
“不會的,絕對不會再做那種事情了。我很清楚今天的目的。”
幾秒之後,蘇暖輕易感覺到下巴上的力道漸漸鬆開。
許君與這才又笑了起來,“乖。”
蘇暖的心裡鬆了一口氣,許君與卻挑起她的下巴,吻在了她的脣上。
“我跟你一起去。”
“……”蘇暖驚訝地看着他。
說了半天,結果跟不說有什麼區別?
許君與在她脣上舔了一下,笑道:
“我在樓下等你。”
蘇暖的眸子裡緊張消散。
——
去公司的路上,許君與將文件交給你蘇暖,“我已經讓人通知錢峻峰今天到公司,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
“……嗯。”
蘇暖接過文件袋,放在了膝蓋上,知道里面是什麼,之前看過,現在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
更多的,無法否認,她有些忐忑和不安。
不是因爲懼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而是她知道結果。
一個必然的結果!
她要親手毀掉一些東西。
仔細追究起來,是一件有違道德的事情,所有人都會輕而易舉拿這件事詬病她的事情。
親手將自己的親生父親推進深淵……
車子最終還是停在了錢峻峰的公司樓下,蘇暖抿了抿脣,頓了兩秒,暗暗吸了一口氣,伸手打算去開門。
可是手剛剛放在車門開關上,另一側的手便被人握住。
她回頭,看着許君與。
許君與捏着她的手,輕聲道:
“別緊張,別猶豫,別退縮。我就在樓下。”
蘇暖緊繃的身體突然鬆了鬆。
怎麼辦,這個男人,洞察力實在太驚人。
她以爲自己掩飾的足夠好了,可還是被他看透徹了。
她是輕鬆了不少,最大的原因還是許君與最後那句彰顯他強大存在的話。
雖然她本身沒有依賴別人的習慣,但是不可否認,他真的解救了她。
“嗯。”她點頭應了一聲,她旁邊的車門已經被打開。
車內一陣冷風襲來,許君與鬆開了她的手。
“去吧。”
蘇暖沒下車,而是往許君與跟前移了一下,在許君與的臉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許君與的身子猛然一僵,轉頭,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蘇暖笑了笑,“謝謝,因爲知道你在我身後,似乎什麼事情都覺得再簡單不過了。有你真好。”
不過是再簡單的話,沒有一點點修飾詞,但是卻讓許君與心裡涌出一種強烈的情緒。
這無疑是他們結婚以來,聽到的最讓人心動的情話了。
而蘇暖此刻一手拿着自己小巧的手包,一手拿着文件袋,彎身下了車。
駝色風衣在寒風中揚起,腰帶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
在這冷冽的處處都顯臃腫的天空下,顯得那麼格格不入的纖細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