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煜宸眉心蹙了起來，緩緩睜開的雙眼帶着幾絲血絲。
“爲什麼這麼問？”
慕初晴沒擡頭，不過聽盛煜宸的聲音，似乎並不存在什麼心裡障礙。
“沒事，我是怕你暈船。”
“……能不能把我想的高大上一點。”
盛煜宸語氣中帶笑，慕初晴也笑出了聲，“還用想嗎？”
“嗯？”
盛煜宸的身體往下移了移，眼睛看着慕初晴的臉，漆黑的眸子裡帶着幾分調侃的笑，“什麼意思？”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他說話時候灼熱的氣息跟她的呼吸交錯在一起，讓慕初晴的臉色“騰”地一下子通紅。
“你是想讓我把話收回嗎？”
“你試試？”盛煜宸低低地說着，薄脣已經落到了她的鼻尖上。
慕初晴睫毛顫了顫，他的親暱和溫柔，讓她整個人都感覺幸福地要化成水。
而這種幸福，她錯過了整整三年。
鼻間充斥着的，都是盛煜宸身上特有的氣息，帶着他的體溫，炙烤着她的臉頰，還有身體。
慕初晴將臉埋在了盛煜宸的懷裡，貓兒一般的蹭了蹭，“趕緊休息，明天白天我要陪着雲希出去逛街。”
“肚子那麼大還要逛街？”
“還有四十多天呢，去給她兒子買衣服。”
慕初晴說着，臉上難免多了幾分柔和，那是對那個孩子的期待和慈愛。
本想着就算尚雲希不去買，藍敖修也不會委屈他自己的兒子。
可是看到慕初晴臉上地表情，他想，這可能，這可能是一個母親的想法。
“……那我呢？”盛煜宸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總不可能跟着她們去逛街吧！
慕初晴忽然低聲笑了笑，“家裡不是還有藍敖修嗎？”
盛煜宸，“……”
“睡覺睡覺！”慕初晴催促着，又摟緊了盛煜宸幾分。
這次是真的沒在開口說話。
而緊繃了一天神經的盛煜宸，卻因爲慕初晴之前那個問題，在心裡思量了好久。
“你怕坐船嗎？”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考慮過。
可是，她如今忽然提起來，他有那麼一瞬間想了想。
很奇怪！
心裡居然是牴觸的。
印象中，他是有坐過船的，也沒有什麼暈船的跡象。
可爲什麼，聽到她現在提起來，心裡的牴觸感會那麼強烈呢？
好像，近幾年，他似乎從來沒有乘坐過海上的交通工具。
深夜已至，盛煜宸漸漸闔上了雙眼。
時間恍惚，慕初晴趴在盛煜宸的懷裡睡得香甜。
似乎陷入沉睡中的盛煜宸眉頭卻深深緊皺在一起，雋俊的臉上神色來回變換着，額頭上已經滲出點點細膩的汗水。
他好像在夢魘，夢魘中，有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有沖天的黑霧從高空中飄散出來……
然後畫面又陡然轉到一個寒涼無比的大雨夜，海浪翻滾，海流湍急，有一艘輪船搖搖晃晃飄蕩在海面上。
天太黑了，他坐在直升機上，看不到輪船上的情景，場面很混亂，直升機的轟隆聲，大雨打在身上的冰涼，甲板上的嘈雜聲，甚至還傳來兩聲槍聲，他好像也開槍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