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彤從懷中掏出那個寫着南季塵名字的支票,放在江母的手中,“阿姨,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來更大程度的幫助你,也許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但是我不會放棄,我還會繼續努力,這張支票可以幫助你們,阿姨你好好收着,就當是我對江寒磊的報答,如果江寒磊不同意,也請阿姨勸說一下江寒磊,因爲如果我不能償還我欠江寒磊的東西,未來我想過我自己生活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愧疚,阿姨,請你幫幫我。”
牀上的江母眼淚順着臉頰默默的流淌下來,“傻孩子爲什麼要這麼做。”
裴葉彤咬着嘴脣,努力讓自己不要落淚,“阿姨,因爲我想幫助你們,我想讓你們也成爲幸福的人,因爲我不想看到江寒磊傷心,因爲我不想讓江寒磊看到您這樣,因爲我想讓江寒磊知道,以友情之名,我也一樣關心他。”
江母默默地點頭,裴葉彤握住江母的手默默用力,然後轉身離開,江寒磊雖然我沒有能夠見到你最後一面,可這也算是最後一次跟你纔在一塊兒相似的土地上,我要離開了,當我完成了我答應的事情之後,我就會離開,我回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我會讓你們知道,我過得很好。
啪嗒。
房門關上,裴葉彤轉身離開,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關上房門的瞬間,裴葉彤的電話響起,那個熟悉卻好久沒有建的號碼,差點讓裴葉彤尖叫起來,“喂?江寒磊,你現在在哪裡?”
電話那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停頓,“我在街角的咖啡廳,我在這裡等你,五分鐘,我就等你五分鐘。”
嘟嘟……
電話很快就被掛斷,裴葉彤擡腿,瘋狂的奔跑,江寒磊就讓我最後一次自己做決定,就讓我最後爲自己也爲你做一個決定吧,即使這個決定會讓我感覺到痛苦,可是他卻能夠幫助你,這樣就足夠了,好嗎?
街角的咖啡廳。
推開咖啡廳的門,門窗上的鈴鐺忽然響了起來,角落裡的江寒磊揮揮手,裴葉彤趕緊跑過去,坐下才來得及喘氣。
“急什麼?”幾天沒見,江寒磊的眼圈濃重了,嘴角的胡茬也因爲沒有搭理而凌亂,頭頂的髮絲更是亂的不成樣子。
“怕你走,這些天你到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和江母都很擔心你。”
“哈?是嗎?”江寒磊的口氣聽起來有些輕浮。
裴葉彤一下就猜中了江寒磊的心思,“你以爲我是爲了某些利益纔跟南季塵走的嗎?你忘記了我當初說我想要用生命守護孩子時候的堅定了嗎?孩子對我來說就是我的一切,因爲那是跟我拎着血脈的親情。”
江寒磊搖搖頭,夾着之風中的香菸,漫無目的的吸着,也許香菸才能讓他不再那麼痛苦,也許香菸才能買藏起他不想要的過去。
“江寒磊我告訴你,現在我已經看清了所有的一切,我回去只是因爲南季塵可以幫助你,支票我已經給了阿姨,如果不出意外,阿姨已經交給了身邊的人,現在錢已經進入了公司的賬戶,江寒磊我想我能夠幫助你的只有這麼多,不如現在,就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好的守護你好嗎?就這一次讓我守護着你好嗎?”
江寒磊忽然擡頭,他沒有想過裴葉彤竟然會這樣做,看着對面坐着那個眼眸根本不陌生的女孩子,江寒磊卻又再次低下了頭,“不。”簡單的拒絕了裴葉彤的請求。
“爲什麼?江寒磊,現在正是你需要我的時候,爲什麼不讓我留在你的身邊,爲什麼我不能和木垛一樣成爲守候在你身邊的人,即使是友情,即使是友情我也可以做得很好,就讓我守護在你的身邊,幫你度過這個難關好嗎?”
“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裴葉彤忽然明白了些什麼,說話的時候竟然有些說不清楚,“我我我,我能答應他什麼,我……我還用答應他條件來換取他的幫助嗎/?江寒磊,別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在我面前請求我會去的,江寒磊我只是想幫你,我只是想幫你而已啊,就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守護你,就讓我留在你身邊幫你一起度過這次的困難好嗎?”
江寒磊看穿卻不說破,的確他現在真的很需要身邊有一個能夠給自己勇氣的人,“好,留在我身邊,幫我,我想我……需要你。”江寒磊慢慢的擡頭,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伸出手,兩雙手我在了一起,江寒磊,當我完成了我所有的事情,我就會離開這樣迷亂的生活,我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我會努力過上我自己想要體驗的生活,那個時候,請你祝我幸福。
“什麼?”南季塵用力把桌上的文件丟在面前卑躬屈膝男人的臉上,“你竟然跟我說這樣沒有用的話?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少的力氣,才讓他留在我的身邊,現在她竟然因爲那個男人的一句話,就回到了他的身邊?”
面前的男人身子又彎曲了幾分,卻還是點着頭,“南總,我們調查到的也只有這些了,錢方面?”
南季塵拉開抽屜,從抽屜中取出一個厚重的信封遞給面前的男人,“要是讓我知道我調查的事情走漏風聲,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吧?”
面前的男人趕緊點頭,雖然南季塵是一個正經的商人,可是這些有錢人有了錢,不就成爲了世界的主宰者嗎?雖然黑暗,可是事實,卻終究變成了這樣。
南季塵抓着手中的信封,拳頭砸在了桌子上,“江寒磊你有種,我不教訓你,我想我就不姓南了。”
如果說詛咒能夠讓人們真實的感受到痛苦,那世界上詛咒的人會有千千萬,可惜的是,這是某些相信迷信人心中的信念而已,並不能在真實的社會中起到什麼危險的作用,所以南季塵的話不可信,可是他的行動,卻真切的實現了他所說的那些話。
當江寒磊的電話接了一個有一個之後,終於被她摔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堆爛鐵。
“以寒,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那些錢不能讓公司運轉正常?不能讓公司重新走回軌道嗎?”
“南季塵,看來你是不想罷手了。”
什麼?裴葉彤的心跟着緊了起來,難道這一切都是季晨做的?不可能,當初給自己支票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好了條件,爲什麼到了現在,竟然反悔了呢?
江寒磊按下熟悉的號碼,電話那頭立馬想起了輕狂的笑聲,“怎麼樣江寒磊,終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嗎?”
江寒磊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說吧,爲什麼。”
“爲什麼,這種事情還要我來提醒嗎?怎麼樣,和我的情人生活的好不好?江寒磊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愛品嚐人家破鞋的男人,我以爲你的身邊有個酒吧女郎就足夠了,沒想到你還這麼愛穿我穿過的破鞋呢。”
南季塵的話語像是鋒利的刀刃在江寒磊的心口狠狠地切下,兄弟,多年前肩並肩一起作戰的兄弟,如今竟然變成了反目成仇的敵人,爲的是什麼,爲的竟然是一個女人。
“南季塵你給我閉嘴!”
“哈,給我打電話來又讓我閉嘴,這算是什麼,對了我的情人是不是在你身邊,那你讓她聽電話,她應該會比你冷靜的多了,還有我的身體已經好多天沒有人給我溫暖了,我有點想她啊。”
江寒磊看了裴葉彤一眼,終究還是沒有把電話地給裴葉彤,“南季塵我告訴你,想做什麼儘管來,我不怕你,不就是公司嗎?我既然能做的起來,我就不怕破產,破產以後我一樣能夠白手起家,我想現在擔心的應該是你吧,彤彤她可是又回到了我的身邊呢,你說她是我的情人,這我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她昨天還跟我說,她想一心一意的守護我,成爲我身邊的人,南季塵,好自爲之吧。”
裴葉彤愣在原地,江寒磊說的話,都是實話,可是當初自己說出來的時候,卻是以友情之名來說的,爲什麼此刻在江寒磊的口中竟然變成了另外一種感覺。
“彤彤,我不是故意想讓他誤會的,只是他做的真的很過分,公司現在馬上就要宣佈破產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南季塵弄出來的,到最後他還能笑着在我面前侮辱你,公司沒有了,我可以重新來過,但是你,身爲你的朋友,我是絕對不可能讓別人侮辱你的。”
裴葉彤也聽到了南季塵電話中所說的那些事情,可是現在再次面對這些寒透心底的話,她沒有一點感到悲傷,因爲她已經學會了如何自我保護,因爲她已經學會了佯裝看不見,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的心裡面好受一點,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覺得舒服一些。
“彤彤,累了吧,等下好好休息,明天我去公司看看,把要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完,然後我想帶着你和母親出國。”
裴葉彤低下頭,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當所有事情都變成現在這副摸樣的時候,唯一能夠出面解救的人,恐怕之後裴葉彤一個人了,所有的事情都因他一個人兒引發,那就讓她成爲終結這些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