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傾若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被陸婉容的情緒所感染,聲音裡帶着一絲哽咽:“嗯,我相信了。我知道,您沒有騙我。”
“看樣子,你和墨兒是在一起了,對嗎?”陸婉容溫柔地問道。
辰千墨的聲音有一絲動容,說道:“我和若若已經結婚了。”
陸婉容的笑意擴大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看上的姑娘,是最配我的兒子的,乖孩子,真是乖孩子。”
“媽咪。”辰千墨真的很想留下她,就算不爲調查這次的事情,他也想留在母親身邊盡孝道。
陸婉容輕拍他的臉頰說道:“別擔心媽咪,媽咪已經想好了,先跟着你弟弟一起回去。”
她回頭,對沈燁說道:“燁兒,讓你的人放下槍,不許用槍對着你自己的哥哥。”
沈燁遲疑了一下,大手一揮。
他的下屬,齊齊地收回了槍,恭謹地站會他的身後。
辰飛也揮手,辰千墨的所有下屬都收回了槍。
陸婉容笑着搖搖頭:“這纔是好兄弟的樣子,不是嗎?”
她放開辰千墨的手,說道:“墨兒,好好的,不要再管這件事情了,好嗎?”
“媽咪,我怎麼能不管?這次的事情差點傷害到這麼多人……”辰千墨必須要管,這本來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陸婉容打斷了他:“墨兒,聽媽咪的話,這次的事情,不要再管了。就當是我,這麼多年來,對你的願望,好嗎?”
辰千墨還要再說什麼,可是觸碰到母親的眼神,卻說不出口來。
陸婉容笑着說道:“那就這樣說好了,不要再管這件事情了,可好?你不說話,媽咪就當你是默認了啊。”
辰千墨只好默認了她的提議。
陸婉容又認真地看着言傾若說道:“若若,你是個好孩子,跟墨兒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
“嗯,媽咪,我會的。”言傾若重重地點頭,也改了稱呼。
陸婉容說完,轉身走向了沈燁,說道:“燁兒,我們回去吧。”
辰千墨叫住了她:“媽咪!”
“回去吧,墨兒,若若。”陸婉容的臉上露出大氣的笑容。
她和沈燁並肩一起,朝直升機的方向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辰千墨緊緊地握緊了拳頭。
很快,沈燁就帶着陸女士上了直升飛機。
沈燁沒有回頭,可是感覺到母親——好似變化了。
總覺得,她自從記起了辰千墨這個兒子之後,就一併也記起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上了直升機,陸婉容的目光,一直朝向窗外,看着這片她曾經呆過很多年的土地。
“媽咪,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沈燁試探地問道。
陸婉容掩飾住眼眸中的淚光,淡淡說道:“不念過往,不畏將來。想不想起,又有什麼關係?”
她的神情,是那樣的淡定從容。
沈燁知道,母親一定是想起什麼來了,不復是以前那個,單純得什麼都不想,除了念着自己的兒子外,別的什麼都不在意的婦人了。
陸婉容淡淡地嘆息說道:“希望我這次回去,你爸能夠收手吧。”
沈燁一驚,母親不僅有了過去的記憶,連神智和理智也都恢復到常人一般了。
之前,她從來不管父親在做什麼。
她是天真的,也是無所謂的。
而現在,她竟然提到父親,想來,她心中必然也心知肚明,這次的事故,是父親一手造成的了。
沈燁從未見過這樣的母親,心頭有些震撼,低聲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竭力想先帶您回去。”
“你做得對。”陸婉容偏頭看着沈燁,“墨兒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想因爲我對墨兒的感情,成爲沈家對付他的禍根。”
沈燁沉默不語。
母親的想法沒錯,她對辰千墨的感情,確實讓父親沈崇海非常的嫉恨,也非常的忌諱。
不過,不光是因爲她的感情,卻也因爲,辰千墨的國際刑警隊長的身份,跟沈家的身份,有巨大的衝突。
所以,以後的事情,還難說有多少福禍。
沈燁和陸婉容都沒有說話,看着窗外的白雲。
直升機非得高了,也遠了,不復再看得見,地上如同螞蟻一般的人影了。
直到飛機在天空上盤旋着,遠遠地離開,沈燁的下屬才真正的將槍收起來。
辰千墨憤怒地甩開身邊的人,沈燁關照過自己的下屬不許爲難辰千墨,這些下屬便沒有作任何迴應,驅車離去。
言傾若看着飛機遠去,上前握住辰千墨的大掌。
辰千墨臉上有些挫敗的神情,說道:“原來真是我的母親,我竟然到現在,才知道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有沈燁陪着她,想必她的安全是暫時沒有問題的。”言傾若勸慰道,“總算知道她還活着,以後要相認,也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辰千墨死死地咬住牙。
這個沈燁是沈家的人。
沈家這些年來,在意大利跟黑手黨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沈燁竟然是母親的兒子,就說明……
難道母親竟然嫁給了沈家的人?
想到這裡,辰千墨的眉色就一深,劍眉緊緊地蹙起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情況,就比預計的還要複雜。
直升機已經飛遠了,天空中沒有任何一絲直升機存在過的痕跡。
辰千墨望向遠處,除了淡藍色的天空,別無他物。
“千墨,我們先回去吧。”言傾若知道辰千墨此刻,心情不好。
她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她很自責,當初怎麼就沒有提早將陸女士的照片留下來給辰千墨看一看。
可惜唯一一次她拍了和陸女士的合照的時候,手機卻被沈燁給弄壞了。
辰千墨知道言傾若會擔心自己,偏頭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不管怎樣,母親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最大的驚喜了。”
“是啊,以後你總能跟她相認的。”言傾若輕聲安慰道。
辰千墨開車,載着言傾若一起回去。
想起言傾若的話,辰千墨失望地搖搖頭:“恐怕有些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