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閆波正湊過來仔細看信息,聽到鬱子宸冰冷的話語,頓時尷尬的笑了笑,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鬱總誤會了,也不是關心,就是覺得您這弟弟,行爲思想也太奇怪了。明明是親兄弟,怎麼非得鬧成現在這樣呢?”
他嘆着氣,一臉惆悵滄桑,話語裡滿是歲月沉澱下來對生活和親情的感悟。
鬱子宸讓鐵手把手機收回去,也嘆了口氣:“這世上最難以揣測的恐怕就是人心了。”
“是啊,是啊。”解閆波跟着附和,想要跟着延伸一下話題。
但鬱子宸在這時候轉頭,眸子深邃的盯着他,輕聲說:“尤其是親近的人,做出來的事情更讓人大感意外。”
解閆波只覺得他那眸子裡滿是看透了一切的精明,直看的他後背發冷,忍不住的心虛,就連小時候把隔壁人家的貓踢了一腳的事都回想起來了。
“啊,我……”他不自覺地喃喃張嘴,控制不住的想要說點什麼。
“解總,你到了。”
但在他開口前,鬱子宸已經移開目光看向車窗外。
車子已經到了啓澤辦公樓外,不遠處的樓門口,高遠剛從裡面出來,正皺着眉頭跟助理交代着什麼。
解閆波猛然回神,趕緊順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正好也看到了高遠。
“多謝,那就再會了。”他趕緊從另一邊下車,又把車門給關上。
下來車,外面剛好吹過一陣微風,他這才覺得渾身發冷。好像剛跑了五千米,正渾身燥熱又被人潑了一盆涼水一樣。
這時候,高遠也剛好看到了這邊的車,微一停頓,就直奔這邊而來。
他經過解閆波身邊的時候只是點頭作爲打招呼,並沒有多停留,就到了鬱子宸的車邊。
鬱子宸也沒下車,在車裡坐着跟他說了兩句話就讓司機開車離開。
等他走了,高遠跟解閆波相對而立,互相點頭笑了笑。
只是,解閆波笑的慈眉善目看着很和藹可親,但高遠就笑的很勉強敷衍了。
……
鬱子宸離開後,過了一會車又停下,鐵手從副駕駛的位置過來,坐在了後座。
然後,他拿着個小型的儀器在車上到處找了找。
“少爺,沒有發現。”儀器始終很平靜,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鬱子宸皺眉:“可能是我想多了。”
鐵手把儀器收了起來,沉着臉說:“也未必。他出現的太巧了,而且,他在公司裡確實在刻意引導員工們排擠高遠。這人根本不像表現上看起來那麼和善。”
解閆波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好欺負,也給人和善可親的印象,讓人覺得他很無害。
但這些只是表象。
他們這些天對他進行了各種調查,也確實沒發現他跟鬱子夜勾結的證據。但是,卻發現了他親和外表下隱藏的陰暗面。
他掌管啓澤後,雖然還是表現的很平淡,但其實卻在排除異己。他用各種小手段把公司裡跟他不和的人都排擠走,留下的基本都是跟他站在一條線上的人。
鬱子宸之前是真的覺得他能力不足,又看他年紀太大,想要培養一個人以後掌管啓澤。但看了看啓澤下面的一些人,沒找到可以培養的接管人,只好從外面聘了一個人來。
本想着把高遠培養出來,又讓他跟啓澤的人熟悉了,解閆波也剛好到了退休的年紀,可以退居二線。
可誰知道,高遠到了公司就表現出了水土不服。
員工跟各個部門的管事根本不聽他的,各種陽奉陰違,很多事都處理的很遲緩。遇到情況的時候,還得要解閆波出來調和才能解決。
有人說高遠性格孤傲,不是個合理的管理者,也不適合啓澤。鬱子宸一度也以爲是這個問題,還動過換人的心思。
但經過後來的查證,卻發現其實是解閆波從中作梗,並不完全是因爲高遠能力不足。
解閆波在打壓高遠的時候,還順便樹立了自己好人的形象。
鐵手又問:“少爺,您約了高遠見面,是要幫他解決解閆波嗎?”
一直讓解閆波這麼把持啓澤,會耽誤啓澤的發展,讓這個公司成爲一個雞肋一樣的存在,拖累鼎鑫整個集團的發展。
鬱子宸雖然沒時間一直看管啓澤,但這是顏家的產業,他對這個公司的感情自然會不同。
但是,對於鐵手的話,他卻沒有贊同。
“不,高遠如果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那他以後也很難擔當啓澤的大任。有些事,還是要他自己解決。你們還是繼續觀察解閆波,看他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鬱子宸交代完之後,車子也很快就到了鬱家老宅。
他沉着臉,從車上下來,進了屋裡。
這老宅裡的人越來越安靜了,從外面進來了,一路上聽着裡面沒什麼聲響,大概還會以爲屋裡沒人。
但是進去後纔會發現,趙花然跟鬱勝都在,只是誰也沒理誰。兩人坐在沙發的兩端,互相看不順眼的對視着。
傭人們不敢在這時候招惹他們,都躲的遠遠的。所以,這屋裡就更安靜了。
屋裡倒是沒出現小楠的蹤跡,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鬱勝看到鬱子宸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走進來,臉色更難看。但他也沒說什麼,還是冷冷的看着趙花然。
趙花然看到他過來卻是很高興,立刻興奮的起身,走過來笑的很親熱。
“子宸來的正好,你幫我做個證,你說,那個小楠是不是季國良的人?她是不是季國良派來勾引你爸爸,破壞我們鬱家人家庭關係的?”
她一說完,鬱勝就猛然拍了一下桌子:“什麼季國良派來的?小楠跟季國良能有什麼關係?你少用你那些處理過的音頻視頻的造謠。”
“我怎麼造謠了?”趙花然也急了,想拉着鬱子宸讓他作證,但是鬱子宸冷冷瞥了她一眼,她就不敢碰他了。
但她還是堅持不懈讓鬱子宸作證,好證明自己是對的,以此打擊鬱勝。
只是,這個時候,鬱子宸卻沒理會他們,而是拿出手機接了個電話。
打來的是顏愛蘿,只要是她打來的電話,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他都會第一時間接起來。
“怎麼了?”沒什麼事的話她是不可能在這時候打來的。
顏愛蘿的聲音有點緊張,聽起來也很空洞,好像是在一個比較狹窄的空間打來的。
“我在辦公室裡發現了竊聽器,而且,不止一個。”
“我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