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福中不知福,說的就是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話分兩頭,翟家吃了一頓不怎麼愉快的早飯,喬楠卻是一個人舒心地吃着翟升給她準備的愛心早餐,不但肚子暖暖的,最重要的是心也是暖暖的。
“扣扣扣……”
外面傳來有人大力拍門的聲音,喬楠只能舍下溫暖的被窩起來:“爸?苗、苗阿姨?”
喬楠還以爲,她爸終於醒了,發現她不在喬家小院兒,所以回來了呢。但喬楠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大年初一一大早來拍自家門的人,竟然會是苗靚這位首長夫人。
大年初一,多少人巴結着往翟家的大門口堵,爲的就是給翟家的首長和首長夫人拜個早年。
翟家此時估計都人滿爲患了,作爲女主人,苗阿姨怎麼會來他們家?
“苗、苗阿姨,你,你怎麼來了?”一想到人家的兒子,大年三十兒不在家地照顧自己,還給自己洗了那麼多的東西,喬楠那叫一個心虛。
不會是讓苗阿姨發現了什麼吧?
想着苗靚對自己的印象可不好,喬楠頭疼不已,所以今天苗阿姨挑大年初一的日子來她家,就是爲了警告她,讓她離翟大哥遠一點嗎?
“之前說話不是挺利索的,過了一個年,變成小結巴了?”苗靚的眼眶微紅,語氣是真的不怎麼好,挺衝的味道。
一聽苗靚這語氣,喬楠更心虛了:“你……要不要先進來坐,有什麼話,慢慢說吧。”
她才答應要跟翟大哥處一處,還沒幾個小時呢,她跟翟大哥的事就曝光,要被迫分手,這個年過的,也是鬱猝。
“怎麼,你還想攔着我不讓我進屋啊。”苗靚說完,就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知道自己這是遷怒於喬楠了,連忙放軟語氣:“外面冷,看你的面色也不太好,趕緊一起進屋吧。”
“噢。”喬楠把門關上,老實地就跟小媳婦兒似地跟在苗靚的身後。
“坐。”
“噢。”
“我有話要問你,你得老實回答我。”
“……”喬楠的腦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似的,暈乎乎,手裡的虛汗更是冒個不停:“好。”
“過完年十八,你那個應該已經來了吧?”
“啊?噢,來、來了。”苗阿姨是因爲翟大哥幫她洗了牀單和被套,所以來興師問罪嗎?一想着自己養大的兒子,幫別的女人洗東西,喬楠表示,換作是她,她也不舒服。
喬楠做了幾個深吸呼,閉了閉眼睛,一副等待審判的表情。
“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良久,苗靚猶豫地說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話:“你年紀小,應該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個毛線線。
第一次來大姨媽?
對於她來說,兩年前的那一次,絕對不是什麼第一次,她的第一次,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記得就好,跟我說說,你的情況。你媽……應該不怎麼照顧你吧,你來了,怕嗎?你媽不教你,你姐?”
“沒來得及怕。”喬楠苦笑了一下。
“什麼叫作沒來得及怕?”苗靚不滿意這個答案。
“沒來得及怕的意思是,我姐第一次來,她的髒衣服是我給洗的。所以我一早就知道,姑娘長大了,得流血。所以等到我來的時候,我已經洗了我姐三年的髒衣服了。”看到苗靚的表情,喬楠又給了苗靚一個答案:“但是,我姐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怕了。女人要流血,我當時就在想,爲什麼會這樣。流那麼多的血,我姐是不是病了,會不會死,我以後會不會也這樣。”
就因爲這樣子,上輩子綴學之後一年,她總算是來大姨媽了。
當時,她已經知道,就算女人來大姨媽其實是不會死的,但不可否認的是,身邊沒有一個女性長輩陪着、教導,喬楠還是慌的。
“你媽都不教你,你怨不怨你媽?”
“我媽不會搭理我,我又不是那一天才知道,早有準備,沒什麼可怨的。好在我也清楚一點這個情況。苗阿姨,你問這個幹嘛?”喬楠有些想不明白,苗阿姨一直問她怕不怕,怨不怨,好像不是衝着她跟翟大哥的事情來的。
“喬楠,你恨你媽嗎?”
“至少不喜歡,不親近。”
“……”苗靚一臉的灰敗,雙手把臉給遮了起來。
老公的心,不是她的,最後,她連兩個孩子都沒有照顧好,她做人太失敗了。
苗靚傷心的樣子,讓喬楠皺了皺眉毛:“苗阿姨,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不是你說錯,是我做錯。”
“做錯就改啊。”
“改?來不及了。”華華已經二十五歲了,長成大姑娘了,已經不再需要她這個失職的媽陪在身邊了。
“怎麼可能來不及,又不是人不在了,只要你有心,沒什麼是不可以的。”所以,苗阿姨說了這麼多,其實問題也是出在翟大哥和翟華姐的身上?
“那你媽要是彌補你,你還能毫無芥蒂地接受你媽,跟你媽親嗎?”
“……”喬楠翻了一個白眼:“苗阿姨,你確定要自黑,非拿自己跟我媽比?我媽她……苗阿姨,能不提我媽嗎,要不然的話,得換我鬱悶了。苗阿姨,別犯那個傻,更別拿我媽來當例子,不合適。退一萬步說,我媽對我做過的事情,苗阿姨你也親眼見過一樁。可到頭來,她還是我媽,等她老了,我還是得養她,照顧她,她生病了我得送她去醫院。苗阿姨,你除了疏忽翟大哥跟翟華姐之外,還能像我媽折騰我一樣折騰翟大哥和翟華姐?你是多想不開啊,才老提我媽。”
“也是,我比你媽好多了。”聽了喬楠的話,苗靚總算是找到了一點自信。
苗靚有自信了,喬楠聽了卻鬱悶了,她是不是勸錯了,她聽着怎麼覺得苗阿姨的話,那麼欠揍呢?
“你說,我要是這個時候改,真的能改?”華華和翟升還願意接受她這個媽嗎?
“苗阿姨,這個問題,你問錯人了。”
“問錯了,那我該問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