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冰冷的脣將白水心剩餘的話阻斷在喉嚨之中,銷聲匿跡。
起先,是軟的脣,而後是硬的齒,接着是軟與硬之間的舌。男性的脣舌,靈巧霸道的誘哄着,吮遍她口中最敏感的柔軟,他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挑動她的神經,讓她的腳趾頭,不由自主的蜷縮。連帶的,由他口中傳遞的濃濃酒味幾乎要將白水心薰暈,讓她無力再去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跟隨本能,不由的閉上雙眸,附上他的節奏。
不知過了多久,矇矓之中,白水心聽見一聲喘息,瞬間,將她飄遠的理智拉了回來。
倏地睜開雙眼,面前一雙眼眸已不知何時被情慾所佔據,變得比之前更加黝黑,深沉得讓人一個不經意就陷進去。
她在做什麼!驚慌失措染上了白水心的眼眸。她竟然沉醉在他的吻中。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與他是水火不容的敵對關係,一切不應該亂套的。
想到這裡,白水心一個激靈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歐紀斯,顧不得喘一口氣,連忙起身想要逃離。然而擡起的腳還沒有踏出一步,一隻強勁有力的手便已經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來不及掙扎,下一秒便被一個勁拉近了一個充滿陽剛味的身體之中。
強硬冰冷的手腕圈繞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將毫無防備的白水心拉得更近。歐紀斯傾身上前,迷離着一雙眼,再度以脣封緘,與之前那個霸道的吻相比,這回柔和的吻柔和了不少,又充滿了十足熱情的,靈巧的和猶如滑膩的小蛇探入她的口中,先輕咬她的薄脣,另一隻大掌按住她的頭,貼近教區,柔脣貼佔,而後才深深的品嚐她甜美的滋味,他就像一隻不知饜足的貓一般一次次的挑逗着她,糾纏着她。
因爲歐紀斯的舉動,白水心的臉色一陣蒼白,";唔,放開我.歐紀斯.";她不安的在他懷中扭動着身子,試圖掙脫開來,然而瘦弱的她怎麼可能會是歐紀斯的對手,即便他現在醉得根本分不清現實夢境。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白水心的力氣便好的一乾二淨,只能筋疲力盡的倒在他的懷中,任由他對自己胡作非爲。
臥室裡悄寂無聲,溫度幾度因爲兩人的親密而直線上升。漸漸的,白水心妥協在他纏綿火熱的吻中。
直到那一雙厚實的男性雙手,用最輕巧利落的動作褪下她身上的睡袍,一手掌握住她袒露她嬌挺的豐盈、另一手滑過她軟嫩的肌膚、探入她修長曼妙的長腿之間,她才驚覺過來。
不,不能這樣下去!
她睜開迷濛的眼,看見對面的歐紀斯,正以火似的眼神注視着她,只是一眼,便讓她跟着淪進了慾望的深淵,所有的思緒如劍一般迸飛出她的腦海,讓她無力再去思考。
";心兒我要你,抱住我。";一聲誘哄從歐紀斯的脣齒之間流露而出。他的喘息變得濃重,厚實且骨節分明的手,帶着熱燙的溫度,在她赤裸的嬌軀上來回遊走,挑燃一簇簇的火苗。
白水心的心因爲他直白的要求而猛地狂跳,下一秒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似,着了魔似的,軟軟的雙手,攀上他的胸膛,微垂下紅潤的小臉,不再有任何的反抗。
見她乖順的照做,一抹愉悅的笑容在歐紀斯的脣角綻開,";心兒,心兒.";他低沉着嗓音呢喃着她的名字,龐大的男性身軀順勢,將她壓進柔軟的大牀,粗糙的大掌疼愛的膜拜着她光潔的身子。
身上一個沉重,白水心輕呼一聲,仰望着身上的男人,看見他黑眸之中,幾可燎原的火炬。他用無比深情的目光望着她的雙眼,曜黑深沉的眼底是濃濃的愛慾,那是深愛一個人時纔有的眼神。
望着他,感受着他的觸摸,白水心戰慄着、茫然着,還有一絲絲期待。然而再多的感覺也躲不過的心口充斥的複雜。
白水心,你是怎麼了?難道他醉了你也醉了嗎?爲什麼不推開他?你不是恨他嗎?
";心兒…心兒…";身上的歐紀斯一次又一次用竭盡溫柔的呼喚着她的名字,白水心的心微微一動,來不及多想,因爲他一沉的腰桿,思緒放空。
…
漆黑的夜,粗重的喘息在臥室裡久久繚繞。
隔天,白水心全身痠痛的在刺眼的陽光下醒來,身旁已經沒有了歐紀斯的身影,除了那一牀凌亂的被褥證明了昨晚的瘋狂之外。
白水心忍着陣陣發痛的下體走下牀,隨便的衝了個澡之後就下了樓。
走進飯廳裡,歐紀斯正優雅的用着餐,看到她,他只停頓了一下就又收回目光,就好像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見狀,白水心默默的走到一邊坐下,開始用餐。
兩人難得平靜的共用了一頓早餐之後,就在歐紀斯放下餐具,白水心以爲他會離開之時,他卻突然掃了一眼放在一邊的小碟子,然後推到她的面前,冷冷命令道:";吃下去。";嗓音之中不帶一點點的溫度,一如以往。
白水心緩緩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看碗裡那一顆小小的藥片,淡淡問道:";這是什麼。";
";避孕藥。";
白水心雖然早有預料,但當親耳聽到他說出三三個字,心還是不由的刺痛了一下。
歐紀斯直勾勾的盯着她,並沒有放過她眼底的那一絲落寞,但他並沒有表示什麼只當沒看到,接着又補充了一句:";我可不想你懷上我的子嗣。";
他冷絕的話語頓時讓白水心的心漏了個節拍,擡頭迎向他冷得沒有一絲波瀾的眼底,她不由的想到自己的身子,遲疑了會兒,半晌蠕動了脣角說道:";萬一這沒用,我懷孕了呢?";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歐紀斯冷瞥了她一眼:";打掉!";決然的毫不帶一絲的猶豫。
白水心的心一顫,在他凌厲的目光之下,她抿了抿脣最後拿起藥丸吞下,";滿意了?";她張開嘴讓他檢查,然後從動的繼續低下頭專心用餐。
歐紀斯看看她,一抹銳利自眼底閃過,然後起身離開。
白水心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等到聽到引擎的聲響離開之後,立馬起身跑進衛生間催吐,一直吐得她胃裡泛酸,將方纔所吃的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這才無力的靠在牆壁上喘息。
視線不經意的瞥到自己略微鼓起的腹部,心口五味雜陳的。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瞞下去了,否則隨着時間的流逝歐紀斯遲早會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現在她該做下決定了。
白水心看完父親之後順便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健康,確認能夠做流產手術之後,她儘早的便敲定了時間。回家的路上,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她看到一對年輕的父母抱着嬰兒,一家人其樂融融,共享天倫之樂的情景讓她不由的想到自己腹中無緣見面的孩子。視線不覺得從對面移到自己的肚子上,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她的肚子便大的猶如三個月,原本纖瘦得仿若風一吹就會飄走的身形變得豐腴多了,不穿寬鬆衣物的話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鼓起的肚子,這也是她不得不盡早做下決定的原因。
她不能生下這個孩子的原因,除了歐紀斯的原因之外,另外一個原因來自她自己,她並沒有打算跟歐紀斯過一輩子囚奴一般的生活,未來她也不希望因爲這個孩子而牽絆住她。她是個自私的女人,不配做媽媽。想到這裡,一聲輕嘆自白水心脣角溢出,一雙盈澈的眸底是再掩飾不了的愧疚。
正值這時,一陣悅耳的鈴聲從白水心的掌心裡傳出,打斷了她的思緒。
白水心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遲疑了兩秒按下通話鍵,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會讓她進入地獄。
街角的咖啡店裡。
咖啡嫋嫋的香味繚繞一室,悠揚恬靜的樂曲緩緩流瀉。
靠窗的位置,兩名長相精緻,擁有兩種不同美麗的女人對面而坐,靜靜的輕語交談,如同畫一般的迷人。
";突然聯繫你,你一定覺得我很失禮吧。";阮之情一身純白的蕾絲洋裝,如瀑浪漫的大卷自然的垂落在肩上,巴掌大的小臉不施粉黛清純絕顏,渾身流露出優雅的氣息和良好的教養。
白水心練了下眼眸,淡淡的回答,";還好。";對於身處的位置她感到很不自在,因爲這間咖啡廳距離歐氏集團很近,現在又快到下班時間了,碰到歐紀斯的機率很大。
阮之情一雙明澈的眼眸含笑看着清淡得猶如蓮花一般的白水心,接着說道:";那天我們在奶奶的生日宴會上見過的,還記得我嗎?";
";嗯。";白水心點點頭,心口一絲的苦澀泛開。那晚歐紀斯爲了她而追出去,將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宴會上面對那些言論,那樣的羞辱,她怎麼可能忘得了。想到這裡,白水心抿了抿脣,擡頭正視阮之情。
";阮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白水心不想與她多浪費時間,尤其更不想在這尷尬的時間撞見歐紀斯。
因爲白水心冷漠的態度,阮之情的表情滯了一滯,但她很快就重拾了笑容,好脾氣的說道:";我可以叫你水心姐吧?";
";嗯。";白水心無所謂的點點頭。
阮之情彎彎脣角,綻放溫和的笑靨,接着正視白水心,用認真的口吻說道:";事實上,今天我找你來是想跟你談談斯哥哥的事情。";
斯哥哥?
歐紀斯?
白水心對於她過度親密的稱呼而感到心裡怪怪的,但她沒有說話,而是面不動色的靜靜聆聽她接下來的話。
";你知道嗎?斯哥哥是我的姐夫。";阮之情突然說道。
白水心看着她,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突然告訴她這件事,但還是說道:";嗯,我知道,我聽歐伯…不,媽說過了。";白水心驀地想到那日與孫倩的談話,既然要改稱呼那得從現在開始習慣。
聽到她那一聲媽,阮之情臉上的微笑頓時一僵,下一秒,用笑容掩蓋去自己的不自在。
";水心姐,這幾天你應該很爲斯哥哥擔心吧。";阮之情用溫和的目光看着白水心,青顏的臉上寫滿了無害。
白水心沒有吭聲,等待她把話說完。
";這些天我的身體不太好,家人又不在,都是斯哥哥陪伴在我的身邊照顧我,所以水心姐不要誤會斯哥哥";
所以她的意思就是,她就是讓歐紀斯這些天來消失的原因?
";沒關係。";白水心嘴上是這麼說着,然而心裡卻覺得怪怪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有種悶悶的感覺。
歐紀斯照顧誰跟她有什麼關係,她爲什麼要爲此感到不悅。白水心一斂盈澈水眸,將自己的真實反應掩進眼底。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然而對面的阮之情卻迅速的將她的思緒一絲不落的收進了眼中。一抹心機得逞的光芒在她眼底乍現,下一秒她接着說道。
";水心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雖然是我個人的私事,但我不想你以後知道而因此誤會了我,所以我想還是先告訴你好了。";阮之情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看得出是在爲她接下來的話而掙扎。
白水心擡眼看向她左右晃盪的眼眸,心底有一絲不祥的預感。但她還是客氣的說道:";你說吧。";
得到了她的同意,阮之情瞬間舒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開口道。";事實上,我喜歡斯哥哥,不是兄妹之間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感情,雖然對不起姐姐和你,但我無法掩藏自己的感情。";
她充滿真摯的目光讓白水心整個人怔住了。卻不是因爲她對歐紀斯的感情,而是她竟然這麼直白的告訴自己,她暗戀自己的丈夫。白水心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讓自己消化這件事情。
面對一臉苦澀的阮之情,她開始納悶她今天找自己出來的真正理由,是純粹的想要跟她講歐紀斯的事情嗎?還是向她炫耀宣戰?
不等白水心的反應,阮之情接着說道:";因爲身體不好的關係,從小我就是我們家最受寵的孩子,我想要的一切家人都會輕易的得到。七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斯哥哥,我就被他的陽光所吸引了,接下來所有的時間便圍繞他轉。";阮之情說到這裡,面部的表情變得柔和如水,似乎是沉浸在了過去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