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隱忍着怒氣跟着歐紀斯在度假村的餐廳裡用了一餐,當歐紀斯酒足飯飽,她以爲終於回去之時,他很是鎮定的說了一句。
“你不會以爲今晚我們還會回去吧?開了這麼久的車,跨了個省到這,既然來了,當然是要好好的度一晚假,明天再走。”然後硬是開着度假村的小車車帶着她回到山頂,他所訂的那一棟木屋別墅。
“你!”白水心直覺的轉身,不想跟他多浪費力氣。
歐紀斯閒閒散散的靠在門欄上,看着惱火要離開的白水心,淡淡問了句:“你要走回去嗎?怎麼回去?你身上有錢嗎?想要求助的話趁早死了這個心,別忘了我們是開了二十分鐘的車上來的。就算你走下山了,度假村也早已結束營業了,而且這個季節,根本沒有客人。”表情從容不已。
所以他就是算計好了才帶自己來的!白水心憤恨的目光死死的瞪着歐紀斯身後的木屋,再看看他那遊刃有餘的奸詐表情,就猜到了他的意圖。只是……
如果以爲她會這麼輕易就會妥協的話那就小看她了!
白水心一咬銀牙,表情堅定。
“就算是走回去,我也不想再跟你待在一塊兒!”忿忿的轉身,沒有一絲憂鬱的便轉身離去。
而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歐紀斯嘴角那一抹悠閒的笑倏的散去。“該死的。”
一聲低咒出口,右手的拳頭重重砸在門欄上。
白水心對歐紀斯的怒氣,隨着天際那一抹越來越慘淡的餘暉而退去。
驀地,傾盆大雨由越漸烏黑的天際,好不徵兆的傾灑了下來,下得令白水心措手不及。白水心張望,根本沒有躲雨的地方,只好就靠在山角落之中,勉強擋一擋雨。
山上的空氣本就稀薄,冬天的寒冷仍舊沒有褪去,再加上這麼一場傾盆大雨,白水心可謂算是冷到了極點。因爲她本上就是冰寒的體質,還有身上公式化的套裝,外套落在了車裡,現下更是哆嗦個不停,牙齒直打顫。
滿眼愁霧的望着被烏雲遮住的天際,白水心皺緊眉頭。就算她再有骨氣,也不可能花好幾個小時走下山,還淋着大雨,沒準才走個幾步就會暈倒在半路。
怎麼辦?該怎麼辦?
白水心正猶豫着是否要繼續往山下走,還是回頭之時,驀地一抹黑影由頭頂欺了下來,下一秒,她感覺自己的肩膀上有些沉重。視線下意識的往肩頭一瞥,這才發現罩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黑色的羽絨運動衫。而且很眼熟,就在不久前還看到的。
白水心僵硬的擡起頭,當看到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的那一抹頎長身影,腦子裡只有一句話:他一直跟着自己嗎?
雨勢急驟,將自己的外套脫給白水心的歐紀斯身上就只着了黑色襯衫以及淺灰色羊絨衫,看起來無比的單薄。身上淋得溼漉漉的,跟白水心一樣的狼狽不堪。一頭黑色的碎髮被雨打得服服帖帖緊貼在額頭上,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右眼,雖然看不清楚表情,但是臉上卻是在清楚不過的寫着心疼二字。
看到他微微抖顫的肩膀,白水心的心底有些悸動。但下一秒他銀牙一咬,倔強的說道:“用不着你的假好意。”白水心說着便將肩上的衣物脫給歐紀斯。
只是歐紀斯沒有等她的動作,便又是一個攔腰將她給扛在了肩上,然後牢牢的將羽絨服壓在她的身上,以遮擋狂風暴雨,不發一語,邁開修長的雙腿便往山上快步奔去。
白水心一開始是掙扎不已,但是因爲越發滂沱的大雨,打在她只着絲襪的腿上就已冰冷得刺痛,更不用說是扛着自己在雨中疾馳的歐紀斯,因爲心疼,或許也有不捨,她最後停止了掙扎。
白水心走了十分鐘的路程,歐紀斯硬是生生利用自己長腿的趨勢,再加上狂奔,六分鐘就回到了木屋。
將白水心從肩頭放下來的那一秒,歐紀斯便衝進了浴室,再出來之時手中已經多了兩條,一臉焦急嚴肅的包裹住白水心顫抖不已的身子,還有她一頭溼漉漉的長髮。直到白水心不自在的自己接過他手中的活,他然後他又立馬給壁爐生了火,再煮熱茶,忙緊忙出的,一秒都沒有消停,完全忘了他身上被雨浸溼的衣物。
而在一旁看着他走來走去的白水心,不由的露出懊悔的表情。
等到洗澡水終於放好之後,歐紀斯這才停下來叫白水心進去沐浴。這一回,白水心沒有再拒絕。
木製的浴室裡,木桶的浴缸之中,放着滿滿的熱水。一進去,一股暖氣迎面而來,讓原本冷得哆嗦的白水心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沒有任何的遲疑,她伸手便脫下自己身上溼透了的衣物,只是纔剛剛脫下外套,浴室的門便嘩啦一下拉了開來。白水心回過頭,就見歐紀斯出現在門口。
“浴袍在左上方的櫃……”
歐紀斯一句話語沒說完,後面的話語因爲自己眼睛裡所見到的事物而自動消音。
明亮的燈光在水心的氤氳之下,讓一切變得朦朧,有種仙境的感覺。白水心一頭黝黑的長髮凌亂的披散着,素淨精緻的小臉上因爲水汽而泛着淡淡的緋色,退落到手肘的襯衫,因而露出圓潤的肩膀,白皙的肌膚,精緻的鎖骨……再加上因爲他的突然出現而露出的詫異,無辜的表情,無疑是在引人犯罪。
歐紀斯的定格住的視線盯着她,朦朧的眼徐徐浮現兩簇火花,然後,火花開始燃燒,愈來愈熾烈,愈來愈狂猛……
白水心的心,隨着他眼中火焰愈燒愈熾,而猛烈的跳動着,整個人蒙了。因爲她看到了,歐紀斯眼中的火焰是那樣濃烈瘋狂、那樣熾熱癡迷,飽含了許久不見的壓抑,還有煎熬。
一道冷風從敞開的門外吹進來,身上的熱度一下子減少,白水心一個激靈。同時混沌的腦子清醒了。白水心迅速的拉上自己的襯衫,終於受不了他那種宛如烈焰般燒得她幾乎忘了呼吸的凝視,正想開口打破這份使人愈來愈心慌的氣氛,關門的聲響傳來。
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浴室裡還多了一個歐紀斯……
“你……”因爲他眼中那掩飾不了**,白水心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正想開口說什麼之時,歐紀斯卻快一步的走到她跟前,然後舉起手來扶起她的下巴,剎那間,火焰化爲如水溫柔的愛撫,似羽翼般輕觸在她臉上。
一股如豹子一般危險的氣息隨着他的靠近迎面襲來,白水心立馬明白了他的意圖。
“不歐紀斯……”正要抗議之時,他的嗓音響起。
“不要拒絕我。”沙啞的,充滿誘惑的嗓音連同溫熱的呼吸一起噴灑在白水心的面頰,刺激的她渾身一陣酥麻。
冰冷的雙脣貼上白水心的脣,不似以往那般粗暴,而是溫柔如水,又是極富耐心的要她接受。
白水心知道自己應該死命閉緊嘴巴以抗拒他的侵犯的,但他實在太溫柔了,溫柔得近乎虔誠的膜拜,因爲從未感受過如此溫柔的吻,所以她竟然情不自禁的融化於其中而不忍心拒絕他。
理智因爲**,只剩下一點點白水心想拒絕,然而腦子缺一片空白,找不到理由。
連回臥室的時間都沒有,歐紀斯直接一把將她抱在盥洗臺上……
再後來,夜就深沉了。
半夜。
白水心被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響了,睜開眼的那一剎那,睡去前的那些旖旎畫面瞬間在腦子裡放映,身子一動,一股痠軟從身體泛開,不用暖氣,白水心的臉頰自從紅了。
清醒過來的她緩緩從牀上爬了起來,這是事後渾身虛軟的她在沐浴之後給抱上了牀,然後經不住疲倦的她沉沉睡去,而一頭溼漉漉的長髮也被歐紀斯吹乾了。
正在不遠處茶几前準備着什麼的歐紀斯一個回頭看到她直起來的身子,一抹溫柔的笑靨自俊朗的臉上泛開。
“醒了?我正打算叫醒你。”歐紀斯說着,邁開雙腿向她走去。彎身下腰,輕輕的在她額頭烙下了溫柔一吻。“累嗎?一會兒再睡好嗎?”溫柔的舉動,前所未有。
因爲他親暱的舉動,白水心心口一暖,只覺得臉頰上的溫度更熱了。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害羞,她連忙低垂下頭,迅速的整理自己的表情,然後淡淡問道。
“你在做什麼?”目光瞟向茶几。
歐紀斯如鷹一般敏銳的目光沒有錯漏掉她嘴角那一抹來不及掩去的笑容,用溫溫軟軟的語氣,如誘哄情人一般的口吻,說道:“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胃裡的東西應該也早就消化了,所以簡單的幫你準備了些吃的。”說着伸手環住她的肩膀。
一經他故意的提醒,白水心的臉立馬禁不住的緋紅一片,看着歐紀斯又打算將自己抱起來,她連忙制止道:“等等,我穿好衣服。”
“不用,這樣就很好。”歐紀斯詭異一笑。雙眸熾熱的望着白水心,簡直愛極了她披着毛毯,將整個人縮進去的樣子,慵懶得如同一隻小貓,性感可愛到令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吃了她。
想到這裡,歐紀斯將白水心從牀上抱起,就直接往茶几走去。當白水心以爲他會將自己放在椅子上之時,歐紀斯卻自己先在椅子上坐好,然後將她放在了他的腿上。
“你……你放我下去。”白水心有些不習慣他太溫柔,掙扎着要下去。
“椅子上冷。”歐紀斯一句話,緊緊環住她的腰,說什麼也不肯放。
白水心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歐紀斯的霸道了,知道自己怎麼也改變不了他的主意,最後只好妥協。
歐紀斯含笑的雙眸望着她漸漸往自己胸膛上靠的小小頭顱,心底簡直熱到不行。“快吃吧。”說着伸手揭開桌上的東西。
白水心順着望過去,視線定格。
泡麪?
想到的第一句話便是。
“你不是不吃泡麪的嗎?”歐紀斯出生豪門,對於食物雖然不算很苛刻,但是卻有自己的準則,不吃辛辣與油炸食物。就連之前他們去火鍋店吃麻辣火鍋,他也只吃清湯。
歐紀斯很感動她記得自己食物的洗好,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所以這是你吃的。只有等你飽了,才能繼續‘餵飽’我。”說着,不夠的低垂下頭,在她因爲驚訝而張開的脣上偷了個香吻。
“你!”白水心只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灼燒感,再不知道說什麼。
“快吃吧。”歐紀斯說着夾了一口面放在她嘴邊。
“我自己來就好。”要他抱着,現在還喂她,白水心真心受不了。
歐紀斯原本是想堅持喂她的,不過因爲她兩隻探出毛毯的手,而不經意的掃到她隨着動作而露出的皮膚,覺得喂她跟不喂她比較起來,似乎讓她自己吃,福利要更大一些,於是也就沒有再堅持。
於是,有好長一段的時間,白水心就端着一碗泡麪在歐紀斯身上吃着,而歐紀斯用眼神吃着白水心的豆腐。
等到白水心吃完之後,歐紀斯又起身爲兩人泡了一杯咖啡,當然,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放開白水心。他走,他就將她單手抱在懷裡,另一隻手動作,他坐白水心就坐,弄得白水心又氣又好笑。
濃郁的咖啡香味充斥着她的嗅覺,白水心端着暖暖的咖啡,小口小口的輕抿。現在的她已經完全隨意了,整個人如同蝦米一般縮在歐紀斯的懷裡,神情慵懶。而歐紀斯一手從後環着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視線由上垂落而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臉,癡癡的看着。
就這麼靜了好一會兒之後,白水心終於忍不住問道。
“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歐紀斯一怔,“不應該嗎?”隨即輕笑道:“還是你希望我對其他女人好。”
不要。
想到他對別的女人如此溫柔,體貼,白水心的心便狠狠地一揪,很難受。但現實提醒她,她已經沒有資格再享受他遲來的好了。
“我們已經離婚了。”淡淡的嗓音中透着苦澀,提醒着他兩人現在的身份。
歐紀斯不以爲意,“但我還是愛着你,想要寵你,想要補償你。”
如果是在以前,她應該會很高興,但是現在除了感動之外還有心酸。
“你不應該對我這麼好,你要對之情負責,以後你應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否則這樣對她和……孩子,不公平。”她沒有告訴他阮之情可能假懷孕的事,一來是不確定,二來她已經沒有身份去管他們之間的事情了。
“你希望我對她好?”歐紀斯的表情紋絲不動,話語之中也聽不出真正的心緒。
白水心咬着脣沒有說話。
因爲這個話題,氣氛一下子僵了。隔了兩分鐘的寂靜之後,才終於響起。
“我知道。”歐紀斯點點頭。“我會按照你的吩咐,對她好的。”
用泡麪填飽了肚子,用咖啡振作了精神,白水心有體力去應付一切。
這一夜,傾盆大雨整整下到凌晨三點才漸轉爲淅淅瀝瀝的小雨。
第二天一大早,白水心要早歐紀斯的醒來。看着將自己擁抱進懷中,睡得無比安穩的歐紀斯,白水心的心不再那麼沉重,也沒有後悔。悄無聲息的起牀着裝,拿出他慣用的簽字筆在紙巾下留下一行字,然後拿了他皮包裡的零錢,在他脣上留下一吻,最後決然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