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窈眼裡,陸東庭是個藏得很深的男人,即使他發怒的時候,也沒有強硬到如此地步。
或許是國外十幾二十年,骨子裡的紳士風度使他沒有爲難女性、過多與其計較的習慣。
可蘇窈發現,那只是沒有真正觸怒到他。
她被他死死壓住,頂開腿的那一剎那,她全身僵硬,一時間就急了,忙不迭用手去打他,嘴裡不忘威脅道:“陸東庭,說話就說話,腿拿開!我要告你性-騷-擾……”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陸東庭登時冷笑了一聲,絲毫沒有掩飾其中的嘲諷。
他嗓音低緩冰涼,話音從牙縫中擠出來,“性-騷-擾?你躺在我身下叫的時候還有空拍視頻,那時候怎麼不說性-騷-擾?嗯?要我幫你多提供一份證據嗎?手機在哪兒,趕緊拿出來!”
他說着就將手沿着她羣下的腿沿往上游走,一把伸進身後掌住她的臀。
蘇窈當時就嚇得叫了出來。
即便是那晚,她也喝了不少酒壯膽,現在清醒的情況下,氣氛本就冷凝有緊繃,突然被陸東庭帶有侵略攻擊性的控制住,整個感官都放大了無數倍。
就像狂風驟雨中的一聲平地驚雷,嚇得她大驚失色。
“你到底要幹什麼!”蘇窈大聲質問,話中帶着顫音。
陸東庭的鼻尖就在她一釐米之外,玄關那熾白的燈光,全被他擋住,罩在他頭頂,灑在他肩頸,唯獨蘇窈面前烏壓壓的一片,僅僅能看見的只剩陸東庭線條分明的臉,滿是幽暗的光線與五官融合時投下的翦影。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別盤算着拿些蹩腳的藉口來搪塞我。”
蘇窈咬脣。
“說不說?”他手上用了點力,蘇窈趕緊推他,“我說,我說!”
她稍微喘了一口氣,“我……我找齊律師,是說我外公遺產的事情!”
“什麼遺產?”他將手從她裙子裡退出來。
蘇窈如釋重負,隨即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查了我,你會不知道?”
“我要你親自說。”陸東庭撩起一縷她的頭髮,語氣帶着絲涼薄。
蘇窈心想,真是天道好循環,她當日仗着手裡的視頻就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現在卻被他緊緊相逼,逃不過自作孽三字。
她心中忿忿,怨自己無知,又罵他老奸巨猾仗勢欺人,口中卻仍乖乖道:“他有百分之十五的蘇家股份,去世的時候立遺囑給了我,但是想要拿到那些股份,有條件……”
後面的話不用她多說,陸東庭多精明一人,早已明明白白。
蘇窈說完,一臉喪氣,低眉斂目,彷彿被誰欺負了去。
陸東庭聽到了想要的答案,手腳一鬆,蘇窈終得自由,只是手腳卻都還有些發軟。
陸東庭立在原地,不知盤算着什麼,打量了她許久,神色間喜怒不顯,又回到了平日裡的深沉淡漠樣子,彷彿剛纔威逼她的人從未存在過。
他道:“以你蘇家大小姐的身份,也認識不少有權有勢之人,怎麼就偏偏跟我過不去?”
其實想想也很簡單,蘇窈沒了外公蕭家這一靠山,在蘇家又完全是個不討喜、不受寵的女兒,現在更是蘇淮生的威脅,若不找個靠山,別說拿到股份了,蘇淮生一個生氣,兩根手指都能捏死她。
只是陸東庭覺得,應付這個憑空跳出來傍他的女人,讓他心情很不好。
“真是委屈你了,”蘇窈好氣又好笑,陰陽怪氣說了句。
遂又補充,“可畢竟我也很挑的,陸先生你顏好身材正,比你有權有勢的沒你帥,比你帥的沒你有權勢,上城確實又沒見誰能勝得過你,真真是我未來夫婿的好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