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走火入魔(賀淵VS蕭瀟之番外九)
賀淵將外套脫下,蕭瀟這纔看清楚他身上的傷口,白色襯衫上有好幾道細長的口子都在往外流血,雖然並不誇張,可乍一看到還是有些嚇人。
電影裡演過的,那樣子看起來非常像刀傷……
本本分分長大的她哪裡經歷過這些,站在離賀淵不遠的地方完全呆怔住,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賀淵皺着眉頭,低頭解開幾粒襯衫釦子,餘光瞧見她血色盡退的小臉,還有心思安撫她:“我沒事,家裡有醫藥箱嗎?”
蕭瀟如夢初醒,這才匆匆忙忙跑回房間給他找來藥箱,坐在他邊上卻半天下不去手:“要、要怎麼弄啊?”
賀淵直接將那件染了血漬的白襯衫脫掉:“你回房間,我自己來。”
這是怕嚇到她故意讓她回房嗎?
蕭瀟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也害怕,可是卻不知道爲何邁不開腿撇下這人不管。賀淵沒聽到動靜,疑惑地轉過頭,蕭瀟想了想拿過一旁的醫藥箱:“我不懂要怎麼做,你教我。”
賀淵安靜地注視着她,片刻後輕笑:“謝謝。”
傷口其實並不深,如果嚴重恐怕賀淵也不會選擇跑她這裡來,等處理完了,蕭瀟才一臉嚴肅地盯着他。
賀淵知道是該攤牌的時候了,果不其然,蕭瀟開口就是:“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賀淵想了想,說:“你做媒體這麼久,賀家的情況想必也瞭解了,這次我算是被人擺了一道。今晚又剛好運氣不好落了單,被對方鑽了空子才得手。”
再多的他便不想多說了,眼下蕭瀟顯然還接受不了他的全部,他還不想就這麼把人嚇跑了。
蕭瀟當然也知道賀家的真實背景,做生意的很少有身家完全清白的,可賀淵含糊不清的一句話還是讓她理不出頭緒,但是也識趣地沒有追根刨底。
賀淵的視線落在桌上放着的西紅柿雞蛋麪,已經完全涼了,面也被泡的面目全非。蕭瀟留意到他的目光,即使很不情願,還是不想虐待病人:“你吃飯了嗎?”
“沒有,方便給我做一份嗎?”賀淵非常禮貌地詢問,可這種情況下,蕭瀟怎麼可能再拒絕。
等她起身去了廚房,賀淵的神色才漸漸冷了下來。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今晚本來是想借機和蕭瀟有點進展,沒想到會被那羣越南佬逮了機會暗算他。說起那羣越南佬他便一肚子氣,都是那個忠叔蠢到連累他。
他布了那麼久的局,找了羣越南佬想引賀沉上鉤。誰知道忠叔那老頑固腦子不對勁敢去招惹賀沉,前陣子找人殺賀沉的事兒他都聽說了,雖然後來溫晚替賀沉擋了一槍,可這口氣賀沉怎麼可能咽得下去?
當時恰逢鍾臨澤回國,那時候賀淵自己也是心緒不寧有些大意了,反而讓賀沉鑽了空子,將越南佬這單生意私下拋給了忠叔。
這些事都是他背後策劃指示,忠叔也不知道與他有關,兩邊都被賀沉輕輕鬆鬆地瞞天過海了。
忠叔空有一把年紀,腦子裡卻半點智謀都沒有,只想着那麼大塊肥肉落到手裡。賀淵自己也是交易的時候才發現來的是忠叔,而且當時忽然遭到警方介入……
總之事情的結果就是:越南佬認爲被賀淵坑了,賀淵賠了錢不說,反而還賺了個背信棄義的名聲。而忠叔自然是被警方給盯緊了,當場抓個現行,蹲監獄是肯定的了。
賀沉這招棋下的真妙,不費半點力氣就把兩人一起收拾了。
賀淵壓了壓小腹處還在絞痛的傷口,這種失誤於他來說還真是第一次,就連今天晚上會被那羣越南佬算計也是自己疏忽了。究其根本,原因到底是什麼他很清楚。
果然,自古紅顏多禍水。
這麼想的時候他居然也只是暗自嘲笑自己罷了,想着因禍得福能和她捱得更近一些,忽然覺得這次受傷吃虧也都值回票價了。
他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容易滿足了?
“吃芹菜嗎?”廚房裡傳來那女人漫不經心的詢問。
賀淵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閉上眼低啞地回了句:“隨便,我和你一樣就好。”
蕭瀟似乎也只是隨口問他一句,廚房裡很快響起抽油煙機的嗡嗡聲,他閉上眼,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簡單地三菜一湯,這已經不是蕭瀟第一次和賀淵單獨用餐了,所以態度很隨便,一邊端菜上桌一邊喊沙發上的男人:“可以開動了。”
半天沒有迴應,她回頭一看才發現賀淵居然就那麼側倚着沙發睡着了。
走近細看,男人眉目舒展,清俊的面容更加像極了孩童,其實他本就長的好看,如果不是心思太深城府太重,也真算是不錯的情人。蕭瀟輕輕伸出手幫他摘掉眼鏡,誰知道手才探上去,已被他準確地捉住。
他緩慢地睜開眼,烏黑的眸子裡倒映着她小小的面容,兩人對視着,氣氛漸趨曖昧。
她清咳了一聲,率先抽回手:“吃飯了。”
賀淵也靜靜地垂下眼,撐着沙發扶手起身,身子輕輕晃了一下,眉心馬上蹙了起來,扯到傷口了。
蕭瀟察言觀色,嘆了口氣,還是主動扶了他一把。
擺好碗筷、盛了飯,兩人便相對無言地低頭吃東西。蕭瀟早就餓壞了,所以吃的很快,可是再看對面那人,或許是因爲傷口實在太疼,眉心一直擰着。而且他右手肩胛骨的地方也捱了一下,所以這會根本使不上力,一直在用右手夾菜。
遲疑了幾秒,蕭瀟還是不放心地問:“要不要找醫生看看?”
溫晚應該認識不少外科醫生,找她幫忙請到家裡來似乎沒問題,賀家肯定是有家庭醫生的,但是賀淵既然選擇跑來她這裡,那就一定有不便之處,所以她也非常聰明地沒有提議。
畢竟賀淵在賀家似乎並不得勢。
賀淵搖了搖頭,乾脆將筷子放下:“不要緊,都是些皮外傷,不過——”
他靜了靜,有些爲難地說:“我可能會在你這打擾一段時間,我那裡不太安全,我得避避風頭等那些越南人走了。”
蕭瀟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其實她完全可以嚴詞拒絕的,這人難道都沒朋友嗎?可是轉念一想,那種酒肉朋友之間,大概也沒多少真實情誼在的。畢竟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她一時有些動搖。
賀淵瞧她抿着脣猶豫不決,黯然垂了垂眸:“如果實在不方便也沒關係,不必爲難。”
這人!
蕭瀟怒看他一眼,說的這麼可憐,分明就是拿準她容易心軟的性子。她咬了咬脣,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走過去端起他面前的碗來:“不想餓死就張嘴。”
賀淵眼底全是笑,就跟幼兒園的小孩子似的,聽話地張開嘴。
兩人自那件事之後也彆扭了好幾個月,賀淵一直很老實,沒再怎麼惹怒她。所以隨着時間流逝,就是再大的火氣也發泄的差不多了,只是兩人獨處時,蕭瀟還是有些拘謹。
更何況這人有前科,她得隨時提防着。
所以晚上到了該睡覺的點兒,蕭瀟就開始一臉警惕,拿了新的被子枕頭往沙發上一放:“你也看到了,只有一個房間。雖然你是病人,可你還是個男人,所以睡沙發吧。”
賀淵沒有抗議,點了點頭就安安靜靜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溫柔。
蕭瀟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總覺得這人腦子裡肯定又在想不好的事情,於是拿出身後的東西比劃兩下:“你要是敢進來,我讓你以後都使不了那玩意兒。”
她兇悍的樣子沒能嚇到賀淵,反而讓他笑的更愉悅了。
蕭瀟氣急,最後又不甘心地說:“雖然我現在收留你了,可不代表過去的事就這麼一筆勾銷。等你好了,我害的找你算賬!”
賀淵這才點點頭:“我等着,你想怎麼算都可以。”
明明賀淵的表情很正經,可蕭瀟就是覺得他說的話非常不正經!
她覺得自己快被這男人搞瘋了。
一晚上相安無事,早上起牀時門鎖已經牢牢鎖着,就連擋在門板後面的椅子也還是老樣子。蕭瀟鬆了口氣,出去一眼就見那男人老老實實地睡着,睡相還不算太差。
只是他個子高,雖然清瘦也還是睡得很辛苦,眉毛微微擰着,一直保持側躺的姿勢。被子滑到了地毯上,身上只隨意套着那件皺巴巴的白襯衫。蕭瀟怕他凍着再發燒,走過去給他蓋上被子。
彎腰的瞬間卻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賀淵下面已經支起了鼓鼓囊囊的大帳篷。
雖然知道晨-勃對於男人來說再正常不過,可蕭瀟還是羞得臉馬上就紅了。真不是她思想不純潔,只是不合時宜地,偏偏就想到了那玩意兒的硬度和熱度。
看了眼還睡得一臉無辜的人,蕭瀟粗暴地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扔就跑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