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幕打算繼續在潘雁鳴這裡學習,不過具體學習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一干兄弟雖然不願意,不過看幕哥似乎已經沒了退出的想法,也就隨他去了。
隨着與陳越的一戰,劉文幕這邊與新義堂關係變的微妙起來,在葉亮等最早跟隨劉文幕的兄弟眼裡,他們沒有所謂的盟友,要麼是兄弟,要麼是敵人,若是不能讓全世界變成自己的兄弟,那麼就與全世界爲敵。
T市第一醫院的一間病房裡。
“圓子,你說幕哥到底是咋想的?”葉亮此時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捏着蘋果,一手拿着水果刀,不解的問着牀上躺着的方圓。
方圓此時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是一臉蒼白,但說話卻比之前高聲了多,“幕哥自然有他的想法,你管那麼多幹啥,總之過不了多久幕哥自然會帶着我們開始打天下”
“哦?”葉亮輕咦一聲,站起身大步走到牀邊,隨手將削掉的果皮扔到牀下的垃圾桶裡,還沒等方圓伸手,他已大口吃了起來,納悶道“那你說如果鳳兒嫂子回來了,幕哥會咋辦?”
看着正大口啃着蘋果的葉亮,方圓鼻子都差點氣歪了,他放下手,沒好氣的說道“我怎麼知道,去去去,老子要睡覺了,別在這礙眼”
葉亮還沒明白方圓爲何突然‘翻臉’,一邊大口嚼着嘴裡的東西,一邊嘆聲道“我看圓子越來越像女人了,嘖嘖”
“恩?”一邊的葉強不解的看了葉亮一眼。
葉亮聳聳肩,看着同樣是不解的方圓嘆聲道“唉,強子沒注意到現在的圓子動不動就到更年期嗎?!唉……”話沒說完,就見眼前白光一閃,枕頭飛了過來。
劉文幕此時正坐在皇都酒店自己的辦公室裡,放下手機,輕輕嘆了口氣,他剛剛給遠在Z市的父母打過電話,這段時間他幾乎每隔幾天都會打一次,沒別的,就因爲他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孝起來。
Z市,緩緩念着這兩個字,劉文幕目光變的開始深邃,他知道,自己早晚會回去,待到那時Z市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林雨芝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漂亮,大度,又有心機,城府,這樣的女人實在不應該永遠站在男人的背後。她現在也有着和當初林鳳那樣的困惑,在她們眼裡,劉文幕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而自己已經不再純潔。
現在,林雨芝也是暗歎口氣,她已經和劉文幕相處了一段日子,在她心裡,這短暫的幸福已經夠了,她想幫助劉文幕,想配得上自己的男人,所以她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兩天後,T市火車站。
劉文幕吐出口煙霧,嘆聲道“你想好了?”
“恩”林雨芝點點頭,柔聲道“我回去後,你要注意身體,放心,我還會回來的”
“呵呵”輕輕一笑,劉文幕關心道“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嗎?”
“沒事的”林雨芝微微一笑,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心裡正在滴血,“好了,我進去了,你快回去吧”
點點頭,看着遠去的背影,劉文幕只能無聲而嘆,在他心裡,真正愛的人還是林鳳,對林雨芝只不過是打心底裡升起的愧疚。
北風呼嘯,鵝毛般的大雪再次降臨到了T市,這年的冬天,劉文幕帶着潘雁鳴給他安排的司機,坐上汽車直往Z市駛去,他並不擔心連天會會發現他,在他想來,如今的Z市道上的人大多可能已經忘記他了。
Z市,一條安寧的小巷口。一輛黑色汽車緩緩停下。
車門一開,一身黑衣的劉文幕走了出來,中等身材,清秀的面龐平靜的猶如死水一般,此時卻露出一絲期待的笑容。
“呵呵”輕輕一笑,劉文幕向車上一人點點頭,緊接着大步走向巷子深處。
巷子深處的一棵大樹下此時正坐着幾個年輕漢子,劉文幕眯眼一看,臉上平靜,手卻悄悄摸向後腰。
他能這樣做,那幾人也不例外,他們在這裡有段日子了,這裡居住的什麼人都可以說認識了,但突然看見一個陌生的青年走來,心中一緊,一個漢子站了起來,大聲道“喂!小子!幹嘛的就往這裡走!?”
聽這年輕人的口氣明顯有些防範,劉文幕稍稍一愣,不過沒多加,他輕輕一笑,緊接着伸手指了指旁邊一座古式的四合院道“這是我家,有什麼問題嗎?”
那年輕人順着劉文幕手指的方向一看,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手指着眼前的黑衣青年道“你…你…”
他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一邊的幾人見此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
頓時,幾個人面帶怒色,瞬間圍了過來,挽起袖子正準備動手時,那年輕人趕忙攔住,摸了摸腦袋對着劉文幕疑道“幕哥?”
“恩?”劉文幕聽聞也是一驚,看了看幾人只一會就明白過來,看來不知是誰讓這幾人在這裡守護自己父母的。
心中慚愧,他嘆了口氣道“我是劉文幕”那幾個年輕人這才反應過來,在又驚又嚇中齊聲叫道“幕哥好”。
雖然清楚,劉文幕還是問道“你們這是?”
那略大點的年輕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一行有些冒昧了,對着那幾人吐了吐舌頭轉頭向劉文幕道“幕哥,是荒哥讓我們沒事就在這裡‘轉轉’的”
哦,原來是他,劉文幕在T市時已知道鄭臨榮死後,楊荒已退出黑道,如今在家裡和幾個兄弟開了個不大的店鋪,日子過的倒也悠閒。想着,他笑了笑,說了一聲“兄弟們辛苦了,改天有機會我們一起聚聚”
說着話,劉文幕已在幾人傻傻的微笑中走到四合院門前,伸出手敲了敲,門開,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看見劉文幕卻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只是淡淡道“回來啦”,不過劉文幕分明注意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爸”劉文幕卻是支吾了半天才叫出來,劉父恩了一聲道“回來就好”說完看了看幾人笑笑,將劉文幕讓了進去,關上大門。
院子裡打理的不錯,種着些花花草草之類,一邊還擺放着一個澆花用的水壺,看的出父親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劉文幕這樣安慰着,問道“爸,我媽呢?”劉父正欲回答。“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將毫無準備的兩人嚇了一跳,待兩人尋聲望去,只見廚房外正站着一箇中年婦女,儘管白髮交錯,皺紋橫生,依然遮不住年少時的絕美容顏。
“媽”劉文幕叫了一聲,快步走向中年婦女。那中年婦女正是生育了劉文幕十多年的劉母,此時看見自己的兒子一路風波後站在自己的面前張口叫着自己,一時間也顧不上打碎的瓷碗,一把抱住劉文幕大哭起來,只不過,這淚,卻是甜的。
劉文幕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母親,一時間,多年來的落寞,痛苦全都釋放出來,母子倆就那麼相擁而泣。劉父看了一會兒,獨自去了廚房,端着剛做好的飯菜放在院子裡的小圓桌子上四方小院裡。
暖陽照耀,花花草草散發的泥土氣息沁人心脾,小圓木桌子上擺滿了家常小菜,正中放着一個精緻的小蛋糕,一家人團圓,感受着久違的溫馨,原本的千言萬語卻沒人說出來。二十歲的生日如此,倒也是劉文幕這幾年來的起落帶來的,只是,這裡缺少了一個人,少了一個讓劉文幕魂牽夢繞的人。
一頓飯在這樣的氣氛中好久纔算結束,吃過飯,劉父躺在院裡的靠椅上假寐,劉母在廚房收洗着碗筷,劉文幕在院子裡轉轉,摸摸這裡,摸摸那裡,見父親雙眼緊閉,呼吸均勻。纔打開門,靜靜的走了出去,只是他沒注意,在他關門的那刻,父親的眼裡佈滿了擔憂,不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