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冠灃約了張曉彤和邱小蘭林小麗等，又讓孫芳請了局裡幾個關係特好的同事和領導在一起吃飯，爲孫芳餞行。
王冠灃並沒說是餞行，但人一來，大家也就體會到這種意思，孫芳請來的有三江市公安局的兩位局長，他們在王冠灃在五龍事件中給孫芳了極大的支持，經偵隊的伍隊長是老熟人了，只有一個人沒見過，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孫主任，他是公安局技術處主任，因爲孫芳到三江後爲了提高自己專業水平，請教了他很多方面的知識，此人專注技術，局裡一般人認爲他很冷漠，交往少，但公安方面的很多技術又必須請教他，所以局裡對他尊敬有加。
孫芳剛來局裡時他根本看不起孫芳，一是因爲孫芳漂亮，他認爲是個花瓶，二是孫芳來自五龍，沒啥值得驕傲的資本。
在上次王冠灃解決局裡偵測設備後，他纔對自己的知識水平和專業技術第一次感到了不足，當他仔細詢問王冠灃修理偵測設備的過程後，第一次對王冠灃產生了敬佩，所以後來孫芳請教他技術問題時他均全部傳授，而且通過接觸才知道，孫芳不僅爲人善良、正直、勇敢，而且工作能力很強，孫芳愛喊他老師，對他相當尊敬，今天也請他過來和王冠灃見見面，當孫芳對王冠灃介紹孫主任後，兩人均表示出對對方同樣的興趣。
孫主任的愛人在幾年前因爲一起交通事故去世，女兒現在正是大學四年級，今天女兒也和他一起過來，不難看出，她和孫芳的關係很不錯。
不過今晚的主題還是得到大家的認同，所以對孫芳的祝福的成了晚上的熱詞。
王冠灃和孫芳對每位來賓進行祝福，來到孫主任和他女兒面前時，王冠灃說道：“孫主任，早就聽孫芳說你給她傳授了很多專業技術，謝謝你了，”轉向孫主任的女兒說道，“小孫，你讀啥專業啊，馬上你也要開學了，祝你學業有成，前程似錦！”
“我讀的財會專業，正在找地方實習，要六月份纔回學校。”
“哦，如果你有興趣，到我那裡看看。”
孫主任眼一亮，說道：“對啊，靈靈，要不你到你王哥公司看一看。”
“行吧，我抽空去看看。”孫靈心裡似乎並不想接受這個建議。
“你來看看吧，如果合適就來，不合適三江還有很多公司，總有適合的。”
孫靈拉着孫芳的手說道：“孫姐，我想到省城去實習，我爸讓我在三江實習。”
“孫靈，你爸不是關心你嗎，沒事，你先在三江看看，如果不合適，我到北京後在那裡幫你找找，那裡該是大城市吧。”
“還是孫姐好。”孫靈調皮地對他父親看了一眼。
“靈靈啊，你孫姐好，那你爲啥不到你王哥的公司去，這不好得很嗎？”
“爸，你不懂，我想自己闖一闖。”
王冠灃倒是比較喜歡孫靈的性格，但孫靈如此說，自己也不好強求。
邱小蘭倒是笑着搭話，她知道王冠灃的確需要像孫靈這樣科本出身的人，即便是實習，也能將公司財務方面的一些工作按現在的新的管理制度進行規範，她說道：“小孫啊，你別小看你王哥的公司，你來了可能比其他任何地方學的東西還多，你看你張姐，美國工商管理專業的高材生，也是他公司的顧問。”
孫靈看着張曉彤，張曉彤笑道：“是啊，孫靈，這可是個好機會，不過你可能有點不適應。”
孫靈問道：“有啥不適應？”
“你王哥這個人啊，是個完美主義者，我一個當顧問的都時常被他批評，更何況你，別看他這陣笑容滿面，可能第一天來你就會哭着回家。”
王冠灃和孫芳詫異地看着張曉彤，孫芳又驚奇地看着王冠灃，王冠灃隨即笑了，說道：“是啊，不信你問問小趙小李，他們都在我面前哭過。”
孫芳馬上也明白過來，笑道說道：“別嚇我孫靈妹妹，冠灃，你可不許欺負我妹妹。”
孫靈果然中計，說道：“有那麼兇嗎？我倒不信了，明天我過來看看。”
第二天，孫靈來到王冠灃在教育局的辦公室，小李最近一直在商貿大樓，還沒過來，小趙在辦公室，一見她就說道：“王老師讓你馬上到商貿大樓的工地上去。”
“小趙，他還說啥了嗎？”
“沒說啥啊，就這一句話。”
孫靈嘟着嘴說道：“你王老師真的兇得很？”
“哪裡，他們騙你的，王老師對我們可好了，孫姐，你就在這裡實習吧，我保證你不過多久，趕你走你都不想走了。”
“有那麼神嗎？算了，我先去看看吧，不然他真的罵我咋辦。”
孫靈趕到商貿大樓時，王冠灃和張曉彤正在看裝修的進度，見孫靈過來，只點了點頭說道：“跟在我後面。”
王冠灃和張曉彤全部說的是關於裝修格局的問題，時不時問問孫靈設計的效果好不好，孫靈對設計沒有研究，不敢輕易發言，只得默默跟在後面，心裡有氣，這搞財會的與裝修有啥相干。
三個人又來到大樓背後，在大樓背後，她驚奇地看見了樓層修建的現場，爲了不影響一至三樓的裝修，王冠灃讓所有工程修建從大樓後面進行，前面用綠色隔護網隔了起來，所以僅從下面看，不注意還看不出來樓上正在修建。
小李與劉濤正在商量沙石用量和價格問題，最近幾個沙石供應商都想來做他們的生意，按王冠灃對他們的說法，各用一些，看誰的價格低、質量好再建立長期關係，小李每天必然會主動過來對這些數據進行收集和整理，在下班之前將一些重要的東西彙報給王冠灃。
王冠灃之所有用學生，除了有自己老師情節之外，學生畢業後就業的困難和學生的純樸是自己學會最深的，他不願在自己公司裡有很複雜的關係，所以除了搞修建的民工之外，但凡公司主要工作人員，都從學生中挑選。
王冠灃對孫靈說道：“你去問問他們今天有哪些數據。”不再理會孫靈，與張曉彤上樓看工地去了。
兩人從樓上下來後，孫靈站在樓下等王冠灃，她對王冠灃說道：“王老師，他們商量的是今天的進度和材料數據。”
“結果是怎樣的？”
“啥結果，沒說結果啊。”
王冠灃沒說話，想了想說道：“孫靈，你去問一問小李，她每一天工作要做些啥，問好了下午到我辦公室來。”
孫靈真的氣到了，她拉着張曉彤說道：“張姐，問啥啊，我是做財務的，與這些數據有啥關？”
張曉彤笑道：“按他說的做吧，你看我還是個顧問呢，被她當苦力一樣，從早上八點到現在，水都沒喝一口。”
孫靈倒還反應機靈，跑到不遠處的一個小賣部買了罐可樂，送到王冠灃和張曉彤手裡說道：“來，喝點水。”
王冠灃笑了笑，“小孫啊，你還是很聰明嘛。”
“本來就聰明，只是我現在倒覺得我好笨，班還沒上就花了我幾塊錢來討好你們。”
“好好幹，畢業實習結束我給你寫個好鑑定。”
下午孫靈來到王冠灃辦公室，王冠灃說道：“小孫，小李的工作你瞭解清楚了嗎？”
“清楚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做事得主動、盡心盡力是吧。”
“只這些嗎？”
“是這些啊，對了，這是我整理出來的數據，完全可以說明我已盡心盡力了。”
王冠灃看了看，小孫的字寫得相當不錯，他邊看邊問：“你是從小李那裡抄下來的吧？”
孫靈臉紅了，因爲覺得與自己實習無關，她的確是將小李的數據抄了一個就拿過來了。
王冠灃表情一變說道：“孫靈，或許我對你要求有點嚴格，或許我對你希望過大，我今天讓你做的事你或許認爲與自己的工作無關，但你錯了，你既然是做賬務的，是不是應該考慮如何控制成本，如何提高效率，如何讓資金運作速度加快，創造更多的利潤？要做好這些，你不調查各種材料的價格、用量、是否浪費，你的員工工作效率如何，他們有何需要，等等，這些連小趙小李都知道去做，他們只是職高生，而你是大學生，比她們高几個層次，連這點都不知道，還去抄小李的數據，你覺得合適嗎？”
一席話讓孫靈臉一下子很難看，她紅着臉，說道：“我纔來實習，也不知道你給我安排啥工作。”
“今天不是我給你安排的工作啊，到目前爲止你還不合格，剩下還有三個小時，下班前重新給我一份有價值的數據吧，如果做不出來，就別到我這裡實習了。”
孫靈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連小趙也不知道，平時對他們很好的王冠灃爲啥對孫靈卻是如此嚴格，但小趙知道王冠灃的作風，也不敢搭話。
孫靈氣得起身跑出辦公室，算了，這芝麻大個公司，對她還這樣苛刻，來實習好像還欠個人情一樣，也是昨天自己一時衝動，不然哪會像今天這樣讓王冠灃羞辱。
路過廣場走向家的幹道，一家跨國公司的的名字在一個樓的標牌上出現，她不由走了進去，上到四樓，走進公司的辦公室，不到五十平方的房間被隔成了四間，一箇中年男子接待了她，但一聽說她要實習，笑道：“小姐，我這不要實習生，更不要你這個專業的，如果你想做點辦公室工作，我倒可以考慮一下。”眼中明顯帶着一種不良的企圖。
孫靈噁心地瞪了對方一眼，又在街道的一個大公司門口停住，她真想找一個比王冠灃公司大得多的公司在裡面實習，也解一解心中之氣。
來到公司，這家公司是一個專門做商貿的公司，她這次改變了方式，來到辦公室，她問一位接待的年青小夥子：“請問你們這裡需要人嗎，我想找份工作。”
小夥子看了看她，本想拒絕，但一看孫靈長得不錯，而且給人感覺頗有氣質，問道：“你想找個啥工作啊？”
“我是學財會的，你們有這方面的工作嗎？”
小夥子臉露一絲輕蔑，笑道：“小姐，你以爲這是你家的公司啊，財務是公司的核心，哪個公司的財務不是用自家的人，你最好去自己開公司吧。”
“我能開公司我跑到你這來找啥工作，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啊。”孫芳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此時顧不了那麼多了，提高了聲音。
“去去去，你這樣的人還想找工作，誰敢要啊。”
孫靈氣憤地出來，一個人在街道上無助地行走，不知不覺來到公安局門口，她不敢去找她爸，想了想來到孫芳的辦公室。
孫芳見孫靈過來，而且臉上表情很沮喪，給孫靈端了杯水，問道：“孫靈，是不是王冠灃惹你生氣了，我去找他。”
孫靈不知道說啥，搖着頭，又說道：“孫姐，我這個專業真的難找工作嗎？”
孫芳不一會就問出了孫靈的事，看了看時間，說道：“孫靈，這事啊，王冠灃對你要求真的有點嚴格，而且沒給你說清楚，但你知道嗎，財務人員是企業的核心，是企業的機密，你要想搞好這項工作，還真得從基礎數據的處理開始，他讓你去了解，應該是信任你才讓你做，不然以他的性格，你天天在辦公室喝水聊天看看其他人拿上來的數據，能學到啥本事。”
孫靈似乎明白了，孫芳繼續說道：“小李能把數據給你，那是他給小李說了的，不然這些數據，即便是我，他也不會讓我看的。”
孫靈說道：“孫姐，那我咋辦？我明天去給他收集數據。”
孫芳看了看時間，離王冠灃說的時間僅剩四十分鐘，於是說道：“孫靈，他這個人說話從來算數，我用車送你到工地去吧，你收集好後我用車將你送過去，不然我真幫不了你。”
孫靈來到工地，小李和小趙都在那裡，小趙一看孫靈，急得快要哭了，說道：“孫靈姐，你可把我急死了，到處找你，還有一會了，快點弄數據吧。”
孫靈迅速地根據自己設想將需要的數據進行收集分類，將上午到下午施工和裝修所用的材料、人員安排等一一統計。
眼看還剩十分鐘了，孫芳說道：“行了，走吧。”
孫芳開着車，孫靈在車上邊想邊寫，將數據的結論進行總結分析，雖然沒有深入，但畢竟讓數據有了一個結果。
孫靈下車跑向教育局的樓梯，六層樓居然沒有停，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衝向王冠灃辦公室的時刻，王冠灃正想關門，孫靈一下子擋住將要關上的門，說道：“王老師，還有半分鐘，我的資料，給你。”說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冠灃看着孫靈滿意地笑了，將手伸出，孫靈出了幾口粗氣，將自己的手遞給了王冠灃，王冠灃拉起她，示意她坐下，倒了杯水給她，孫靈喝了幾口，王冠灃才說道：“你下去將你孫芳姐請上來，讓她一直在下面等你不心痛我還心痛呢。”
“你，你怎麼知道芳芳姐來了。”
“我有透視眼，你做啥我都知道，快點去。”
孫靈又跑下樓去，拉着孫芳的手說道：“姐，你老公讓你上去。”
邊走孫靈邊問：“芳芳姐，你給王哥說我到你那裡去了？”
“沒有啊，我哪會做這事。”
“那他咋知道你在下面。”
孫芳想了想，說道：“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我提醒你，孫靈，在他面前你千萬別撒謊，你瞞不住他的。”
“孫姐，你呢？”
“這是我的經驗啊，我只有點點喜歡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然後就吃定了我，不管我倆多少矛盾，甚至我自己都相信了不喜歡他了，但內心深處的想法仍然被他看得出來，你說你還能瞞住啥嗎？”
“孫姐，那也太可怕了吧，你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孫靈同情地開着玩笑。
“靈靈，現在你還不懂，這種水深火熱，是我喜歡的。”
“芳芳姐，我懂，只是沒你那樣體會深了。”
“怎麼，戀愛了。”
孫靈臉一紅，點點頭，“我們班上的同學，家在省城，他讓我去省城實習，所以我想過去。”
“那要不要我給冠灃說一下，不在這實習了。”
“不，芳芳姐，我要在這裡實習，我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