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哭了,他從沒想到自已衣食豐足的背後竟然會有這樣深刻的不幸,隔了很久他又問道:“那這些與王老師有啥關係啊?”
“你王老師知道我們一家人的遭遇後覺得肯定應該將壞人繩之以法,所以進行了調查,後來我將你父親的一些筆記交給了他,這個筆記沒人看得懂是啥意思,所以我想可能他也看不出啥,但後來他將東西還給我的時候,我覺得他肯定已經知道上面的內容了,那上面肯定記載着我們家的仇人。”
一個陰沉的聲音傳來,“是啊,上面記載得很清楚呢,邱小蘭,馬上把那個筆記本交出來。”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兩把刀已分別放在劉濤和邱小蘭的頸部,兩個蒙面人站在他們的背後。
兩人都不說話,一個人說道:“邱小蘭,馬上交出東西,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如果不聽,你就讓劉家絕後吧。”說着刀將劉濤劃出血。
“媽,別給他們,你是誰,你有本事就殺我吧,放了我媽。”
“母子情深啊,邱小蘭,你呢?”
“你,你們把我兒子放了,我就給你們筆記本。”
“放了,讓我們看見筆記本再說吧。”
一個人刀尖抵住了邱小蘭,跟在邱小蘭背後,邱小蘭來到樓上,找出一個鋁皮箱,抱在懷裡說道:“全部在這裡,你們放了我們,我就交給你。”
那人一把搶過鋁皮箱,將邱小蘭押下樓,與另外一人點了點頭,說道:“對不起,老大說不能留你們活口啊,你們母子在地下再見吧。”
蒙面人揮刀刺向劉濤和邱小蘭,只聽“砰、砰”兩聲槍聲,劉濤和邱小蘭絕望地等死中卻感覺拉着自己的人慢慢倒下了。
幾個警員出現在他們面前,邱小蘭一下子抱住劉濤,失聲痛哭,一個警員說道:“你們感謝孫隊長吧,不是她的電話,你們真的就沒命了。”
孫芳回到五龍已是凌晨五點多,天還沒亮,她徑直來到邱小蘭家,這裡已有警員守護,問了昨晚發生的事,看着驚恐的邱小蘭和劉濤,說道:“邱姐,你們別怕,那些人全被控制了。”
“孫阿姨,我們去找王老師吧,他肯定沒事的。”
孫芳痛苦地閉上眼,已經一天多時間了,沒有一點音訊,她有點絕望了,但似乎有種信念支持着她,那就是王冠灃絕不會這樣輕易離開她的。
不一會,一個警員過來對孫芳說道:“孫隊長,搜尋的隊員傳來消息,周小虎和另外一人的屍體已找到,但仍然沒發現王老師的蹤影。”
這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她問:“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在下游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兩人相距大概有一公里左右。”
邱小蘭看着孫芳痛苦而憔悴的臉,自己也想哭出來,但她此時也抱着最後一點希望,看了看時間天就要亮了,孫芳可能馬上就會去找王冠灃了,她走向廚房,給孫芳做飯。
不一會,飯就做好,她將飯端上桌子,對孫芳和守護的警員說道:“來,大家都吃點飯吧。”
孫芳默默地喝了一碗稀飯,心中也做了一個決定,天一亮,就去找王冠灃,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找到自己的愛人,自己的丈夫。
孫芳對守護的警員說道:“等會你們去一個人給黃局長說一下,我今天去找王冠灃。”
“孫芳,我們也要去。”邱小蘭和劉濤幾乎同時說道。
孫芳點了點頭,說道:“邱姐,讓劉濤跟我去吧,門市部你還得操心。”
邱小蘭說道:“有小李他們在,讓我去吧,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們劉家而起,找不到王老師,我這一輩子心也不安。”
天剛有點光亮,幾個人就出發了。負責保護孫芳的三江市經偵隊的一男一女兩名警員也跟隨而行。
孫芳從索橋的下面向下尋找,邊走邊用望遠鏡查看水流,分析可能出現的奇蹟。
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了兩公里左右,而王冠灃的學生們則不斷趕來,孫芳的周圍已聚集了二十多人。
除了門市部留下三個人值守,其他人全部跟了過來。
走到中午,對面的山漸漸平緩,劉濤問:“孫阿姨,會不會在對面啊。”
孫芳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對面,在這個地方,靠自己這邊的水流較急,而對面略緩,將人衝向對面是有可能的。
“對面是那個縣?”一個學生問道。
“對面就不屬於三江市了,三江市和陽坪市就是以這邊河爲界。”一名警員回答道。
孫芳心一動,對跟着的女警員說道:“張姐,你回去請黃局長給陽坪市公安局打個電話,讓他們幫找一下。”
女警領命而去。
下午五點多,天已昏暗,孫芳對跟着的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陳大哥,你安排一下大家的伙食,大家也累了。我還想在這裡等一下。”
陳大哥領着一行人回去,陳家兩兄弟和邱小蘭、劉濤、小趙和警員陪着孫芳。
走着走着,孫芳痛哭起來,她大聲喊道:“冠灃,你在哪裡啊,你怎麼這樣狠心啊,你不是說要賴我一輩子嗎!”
孫芳突然跳入河中,口中大聲說道:“冠灃,你是不是在河對岸,我來了,我來找你。”
大家大叫一驚,幾個人同時飛身跳向河中,刺骨的河水凍得大家身上發抖,幾個人奮力將孫芳拉上岸,邱小蘭擦着孫芳的淚水,將孫芳抱在懷裡:“孫芳,王老師沒事的,你別傷心了,快,我們回去,再等等,王冠灃肯定會沒事的。”
就在此時,離河一公里遠的公路上一輛警車開起警報聲,警燈閃爍,讓大家側目,跟隨的警員拿過孫芳的望遠鏡,邊看邊說:“他們讓我們馬上過去。”
是不是有啥消息了,孫芳心裡一陣忐忑,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大家快步跑向警車,一個警員也飛速地跑向孫芳。
還沒到,那個警員氣喘吁吁地大聲說道:“孫隊長,好消息,局裡打來電話,說陽坪市有一個村民在河邊救起一個人,那人醒來後,馬上要他們打電話到市局,通知你讓你放心,別擔心他,肯定就是你愛人。”
孫芳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過了很久,終於笑了,她快步跑向警車,問道:“他在哪裡?”
“現在是在陽坪的醫院。”
王冠灃絕望地從索橋上掉下時,藉着月光,只見山崖在自己的眼中飛速消失,突然身體砸在一個大大的樹技上,他本能地抓住樹枝,但卻因爲速度太快,只稍停了不到一秒鐘,自己還是掉在了河裡。
但掉落的速度還是降了下來,當重重地摔進河裡時,求生的慾望讓他迅速調整好姿勢,從河水深處迅速浮出水面。
但洶涌的河水和手腳上的傷卻讓他不能自主,不一會,他的意識已經模糊,只是憑着求生的本能在水中掙扎。
一根朽木漂到他的右側,他奮力向朽木游去,終於抓住了,他伏在上面,任由河水帶着他衝向下游。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村民的家裡,身上蓋着幾層厚厚的被子,屋裡生着火,周圍圍滿了人,那家人看見王冠灃醒了,也是很驚喜,一個男人問道:“你是誰?”
王冠灃小聲說道:“謝謝你們了,這是哪裡,有電話不?”
“小夥子,這是陽坪市,我們這離鎮上還有五十多里路,只有鎮上纔有電話。”
“我是五龍的老師,請你們馬上送我到鎮上行不,我要馬上做手術,還要打電話,求你們了,你們放心,我會給你們錢的。”
“小夥子,你已昏迷了一天,村上的醫生已給你傷口處理,天馬上就要黑了,要送,也得明天啊。”
但到了晚上王冠灃就開始發燒了,天還沒亮,大家就送他趕往鎮上醫院,但鎮上的醫院只看了看,開了藥,手術卻無法做,要做手術還得到縣上的醫院。
王冠灃在下午的一次醒來的時候讓護士給三江市公安局打了電話,電話那頭驚喜的聲音傳來,說道:“我們是三江市公安局,請你們馬上找車將人送往縣醫院,所有費用由我們承擔,另外讓村民放心,我們會專門派人去感謝他們的。”
三江市公安局迅速派車,將王冠灃接到三江市人民醫院,又派人馬上通知孫芳。
孫芳趕回三江時,已是凌晨一點多,王冠灃正在手術室,半個多小時過去,王冠灃才從手術室裡出來。
孫芳衝上前去,問道:“醫生,他沒事吧。”
“感染面積大,兩處槍傷,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看見王冠灃,孫芳趕緊跟了過去,抓住王冠灃的手,心裡終於有了着落。
突然,孫芳倒了下去,旁邊的警員一把扶住,說道:“孫隊長,現在放心了,你休息一下吧。”
王冠灃醒來時已是早上八點多,孫芳此時正伏在他的牀邊,一隻手輸着液,一隻手拉着他的手。
孫芳這幾天心力交瘁,昨天跳下河後衣服一直沒換,看見王冠灃後,暈倒了,警員們扶她就診,連續輸液,直到現在還沒完。
王冠灃想着僅僅幾天,自己差點與孫芳生死相隔,看着孫芳憔悴的面容,知道孫芳一定是爲他傷心欲絕,他輕輕撫摸着孫芳的臉,不覺眼眶溼潤。
孫芳動了一下,突然擡起頭,睜開眼,看見王冠灃正愛憐地看着自己,一下子撲在王冠灃身上“冠灃,你嚇死我了。”
“芳芳,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別擔心,我不是說過我要賴你一輩子嗎,這纔多久,我怎麼捨得離開你。”
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不再說話,而淚水從兩人眼中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