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搶你一臉****!”楊凌滿臉黑線,一巴掌把他拍到椅子上,“我說的是你。”兩人走到越野車旁邊,楊凌打開車門,從副座上拿出兩瓶礦泉水遞給竇雲濤,“這是兩瓶老中醫配置的絕世神藥,強腎健體,醒酒提神,趕緊喝一口,記住啊,一天喝一口就行了,就這樣,我回去了!”
楊凌說完也不管竇雲濤拿着兩瓶礦泉水發呆,打火發動,退出小院子絕塵而去。
這一帶屬於郊區,也就是城鄉結合部,外來人口非常多,一些打工的農民工拖家帶口的特別喜歡這種地方,租金便宜,買菜方便,最主要的是孩子上學也容易。與此同時,各行各業的人物都有,成分複雜,此時夜深人靜,天氣寒冷,狹窄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街道兩邊的房子窗戶透出的燈光也不甚明亮,所以感覺非常冷清。
楊凌的車開的並不快,主要是地形不太熟悉,偶爾還有幾條夜遊的野狗夾着尾巴從燈光中穿過街道,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就在一個轉彎的路口,車燈的餘暈中隱隱約約一個黑影閃過,他聽到“嘭”的一聲感覺撞上了什麼,於是趕緊剎車下來查看,果然,車頭左側一個人影在地上掙扎着站起來。
尼瑪~!撞到人了,楊凌頓時心頭一緊,趕緊上前,此時路口黑燈瞎火的,楊凌也不敢大意,打開手機電筒,方纔看清楚是個男人,頭髮雜亂,衣服也是髒兮兮的破了好幾塊,臉上身上似乎有不少的擦掛傷痕。
“喂~,兄弟,你沒事兒吧,要不要我報警叫救護車。”楊凌暗襯自己開的並不快,轉彎也就十幾的速度,估計因該也不是太嚴重,但這個人明顯是受傷了,看看周圍的環境,也怕是遇到了碰瓷的傢伙。
那個人卻一瘸一拐的跑過來抓住楊凌的衣服急切的說,“快幫幫我,有人要殺我!”
“什麼?”楊凌大吃一驚,這才藉着手機的燈光看見,這個人渾身傷痕,衣服也是破破爛爛,但絕對不是剛纔車撞傷的。
“求求你快點兒,晚了就來不及了!”這個男人很急切,楊凌心下電轉,似乎聽見遠傳傳來隱隱的腳步聲,立刻擺擺手說聲“上車”,就立刻鑽進駕駛室,而那個男人也二話不說爬進副駕駛。
一路猛踩油門,越野車很快就返回到市區,最後靠路邊停在一段比較繁華的馬路邊上。
“解釋一下吧!”楊凌從雜物箱翻出一包香菸,丟給男子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根。
男子沉默足足有半分鐘,深吸一口香菸這才說:“我叫於耕,是個挖寶的。”男子似乎苦笑一下接着說,“祖傳的,傳到我這兒也不知道多少代了。”
挖寶人,其實是他們自稱的,也就是盜墓賊,全國到處都有,是一個很偏門也很神秘的職業,但人數絕對說不上少,長安是傳承數千年的名勝古都,四周歷朝歷代皇宮貴族,富豪大賈的墳墓不知幾許,別說舉世皆知的被稱爲世界第八大奇蹟的秦始皇兵馬俑,更是還有一座深埋地下、神秘莫測的驪山皇陵地宮,因此,這個地方從來都不缺盜墓賊,從古至今,打秦始皇陵寢主意的大賊小偷,中外組織,草寇軍閥多不勝數,當然更少不了發丘搬山的盜墓份子,從建國初期到如今太平盛世,盜挖皇陵被政府關在監獄的高手低手不知幾許,只不過都不怎麼成功而已,不然,肯定會被冠上一個中國著名考古專家的頭銜聞名於世,然後領銜對驪山皇陵的開發保護。
楊凌沒有說話,對在長安城遇到一個盜墓賊是一點兒也不驚奇,市內市外那大大小小的文玩交易市場內,隨便扔塊磚頭都能砸中幾個,明面上道貌岸然,天一黑就換上夜行衣拿着洛陽鏟成羣結隊的出門尋寶去了,而這個行業,祖傳的居多,據說是其中門道不少,外人學不來。
“半年前,圈內秘傳一個消息,驪山東有一個唐代的王候大墓,不過因爲距秦陵太近所以保護的很好,沒怎麼遭到破壞,因爲我家世代居住在驪山附近,據說祖上還是劉邦御封的秦陵守墓人,因此對這片兒比較熟悉,政府對我們當地人也管的不是那麼嚴格,於是幾個同行便找上我。”於耕將手中的菸頭丟到車窗外面,悠悠的嘆口氣,“就在上個月,我們終於找到了那座古墓,也順利開啓,墓室不小,但卻空空空蕩蕩,既沒有棺槨也沒有陪葬品,就是一座空墓,我們不死心,在裡面挖地三尺,最終卻發現了一條直通地底的暗道,而這條暗道......”說到這裡,於耕卻突然停下來,眼神中露出一絲精光卻又馬上暗淡,變得非常恐懼。
楊凌也是聽的十分入神,不由好奇的問:“這條暗道怎麼了?”
於耕再次點起一根菸,沉思了許久,就在香菸都快要燃盡的時候才說:“這條暗道很長很長,幾乎有好幾公里,我們好幾次進去才大致弄明白,這條暗道竟然是通往秦陵地宮的。”
“啥~!”楊凌嚇得一抖,手中的菸頭掉到褲襠上,趕緊手忙腳亂的撿起來丟到窗外。
“呵呵,嚇到了吧!”於耕乾笑幾聲,“我們都嚇壞了!我當時就決定退出,另外幾個卻不幹,說都到了這兒了,怎麼也得進去瞧瞧,我就往外跑,他們就把我抓起來,因爲害怕我報警,就把我關在租住的民房裡,他們幾個偷偷進去幾次,好像也帶出了幾樣東西,就在今天天黑之後,民房裡來了兩個說粵語的香港人,似乎要交易這些東西,我趁他們不注意撬開窗戶跳窗逃跑,卻被他們抓住,被痛打一頓,那個香港人掏出一把手槍要殺我,被另外一個人擋住了,說是這個地方容易帶來麻煩,於是他們準備換個地方交易,估計也想幹掉我,所以我趁他們吃宵夜的時候又跑出來,就遇上你了。”
“這麼曲折?”楊凌有些目瞪口呆,如果腦補一下簡直就和看電影似的,而自己,絕逼就是電影中給劇情帶來峰迴路轉的主力角色啊!他稍稍想了一下說,“那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有多遠跑多遠吧!”於耕十分懊悔的說。
“不,不能跑,這些人估計和境外的走私勢力有關係,他們如果繼續下去,說不定哪天秦始皇地宮就被盜光了!”楊凌立刻覺得不行,特別是對他這種曾經考取公務員,也是一名優秀的共青團員,立誓報效祖國且心底充滿對金錢渴望的正義青年,還不希望老祖宗留下的不多的遺產就這樣了流失。
“那怎麼辦?”於耕也是非常苦惱的低着頭,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一直就是行走在黑暗邊緣,他們的信條就是膽小謹慎,不沾因果。
“報警吧,還能怎麼辦?何況你還是名義上御封的守墓人,總不能眼睜睜就這樣看着老祖宗的一點兒寶貝被他們弄的一乾二淨吧。”
“可是......”
“沒可是,這事兒只有政府出面,只有把那幾個傢伙抓住,你也才能過得安生不是?”楊凌打斷他的話,拿起手機準備報警,想想後翻出地質大學崔玉凱教授的電話。
這個時候都快深夜十二點了,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對面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似乎很生氣。
“哪位?”
“崔教授,我是地礦局的小楊,您還記得吧?”楊凌有些額頭冒汗,感受得到對面的憤怒,要是自己大冬天睡的正香被電話吵醒,不日他八輩就算恩賜了。
“哦,小楊啊,這麼晚了折騰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事?”崔教授的語氣好了很多。
楊凌也不廢話,將於耕說的話大致講了一遍,“你說什麼?”對面崔老頭兒似乎從牀上跳了起來,還一起傳來丁丁框框的聲音,似乎杯子還是水壺掉地上了,但語氣卻變得很急促,“小楊,你說的是真的?”
“應該沒錯,我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好問問您?”楊凌小心翼翼的說。
“這樣吧,你們先到學校門口等我,我馬上聯繫一下文化局和博物館的那幾個老傢伙,這件事非常重要,切莫傳播出去。”崔老頭兒很快就掛了電話,楊凌也發動汽車往地質大學開去,此時已經深夜,路上汽車很少,兩人很快就到了大學門口,等了不到五分鐘,一個女孩兒陪着一個老頭兒急匆匆走出來,老頭兒正是崔教授,而那個女孩兒正是上次遇到的崔瑩瑩,也是崔教授的孫女,楊凌頓時想起上次的那個饅頭,於是笑着跟她打個招呼。
二人上車後,崔教授剛說一聲:“去市博物館”,但隨即手機響起來,他接通嗯了幾聲掛上說,“先去市公安局,那幾件文物可能此時還在市內,得趕緊!”然後有些疲倦的搓搓臉說:“唉,人老了就是禁不住折騰,這大半夜的,老命都要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