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被林芳鎖死了的,冷清叫了幾聲,這時候裡面的哭聲便戛然止住了。哭聲剛聽下來,隨即便聽到了嬉笑聲,很顯然,是蘇娜在笑呢。冷清感覺納悶,於是敲了敲門。這時候邱無心卻在樓下不停的喊冷清,一聲接一聲,像是有什麼急事似的。冷清敲門之後,見沒人理,轉過身便想走,林芳卻把門打開了。
“怎麼啦?我聽樓下在叫你呢,還不快去。”林芳沒事人一般,不過兩個眼睛卻是紅紅的,一看就是才哭過的樣子。女人就是藏不住事。
“沒怎麼呢。呵呵,我剛纔聽到裡面……”冷清囁囁嚅嚅的說着,眼睛卻朝林芳屋子裡張望。
“冷清,你是怎麼啦?快下來呀,我都等你好久啦!”邱無心在樓下又是一陣猛喊。
“快去吧。看哪樣看,就我和你娜娜姐呢。”林芳說着,推開冷清,然後呯一聲,把門關了。關門的聲音很大,可一判斷出,林芳心裡有氣。
冷清站在門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這裡沒人理,樓下卻亂喊。最後還是姚得啓探頭在門外看時,見冷清正在那裡尷尬的站着,於是忙喊道:“兄弟,還愣着做哪樣哇?人家喊你呢。”
“哦。知道啦。姚哥,一起走麼?”冷清尷尬的看着姚得啓。
“你先走吧。嘿嘿,你看人家都等不及啦。”姚得啓邊說邊向冷清眨眼睛,“我等下和楊鄉長一起走。你快去吧。”
冷清看了看林芳禁閉着的門,又看了看姚得啓,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轉身走了。原本就說好了的,早上帶邱無心去市裡吃早點,邱無心早就說過,要冷清帶她吃遍這裡的名小吃。而這些所謂的名小吃,不是早點,便是夜宵。其餘時間段不是沒有,而是沒那種感覺和情調了。冷清來到樓下,邱無心和娜日花已經在那裡等着了。不過娜日花並不是要去吃早點,她是去市裡辦事情呢。
林芳這裡見冷清走了,也沒開門,而是拉着蘇娜去洗了個臉,姐妹倆化好了妝之後,這才一起下樓去。一般早上10點種之前,事情並不多,不過是做些準備工作罷了。大堂有領班,廚房有這長那長的,幾乎每天都做着同樣的工作,熟悉就好了。因此林芳和蘇娜的工作也就越來越輕鬆了。
正好姚得啓和楊萬全坐在大門口抽菸聊天,見林芳和蘇娜來了,打了個招呼便走。看着姚得啓和楊萬全離去的背影,蘇娜心裡感覺更加空了,無着無落的,沒有歸屬一樣。
“怎麼啦娜娜?”林芳見蘇娜臉色陰沉着,過來安慰道。
“沒什麼呢。走吧,芳芳姐,吃早餐去。”蘇娜擡眼看着林芳,然後嘻嘻一笑。
姐妹二人手牽着手,一路說笑着往廚房走去。旁邊的服務員們在一邊羨慕得直咂嘴,感覺林芳和蘇娜比人家親姐妹還親熱呢。
吃過早餐之後,林芳和蘇娜便開始聊一些心事。聊着聊着,姐妹倆便一個爲一個擔心起來。眼下蘇娜雖說是有了個知冷知熱的人,不過煩惱卻來了,楊萬全居然一夜間變成了那樣子。林芳呢,蘇娜都勸過她好多回了,還找人給她介紹過對象,但是林芳不是嫌棄人家這裡,就是反感人家那裡,總之沒一個合她意的。
“娜娜你也不用難過,這病或許能治好呢。”林芳不住的安慰着蘇娜,“他還這麼年輕,又沒傷着哪裡,哪有治不好的理?娜娜你要有信心耶。”
“芳芳姐我明白。”蘇娜低着頭,“我給他說過了,讓他去醫院看看,可是他這人呀。唉,算啦,不說啦。說起他我就來氣呢。”蘇娜說着,惡狠狠的朝地上踢了一腳。
聽蘇娜這麼說,林芳也感到棘手。楊萬全這人什麼都好,但就是太過於固執。
“不說他了,芳芳姐。”蘇娜擡起頭看着林芳,“芳芳姐,我說你呀,還是好好找個算啦。”蘇娜說着,頓了頓,兩眼注視着林芳,“我明白,你心裡一直有他。”
“誰?嘻嘻,哪個他呀?”林芳好奇的看着蘇娜。
“算啦芳芳姐。我還不清楚麼?嘻嘻,冷清呀。你的白狐兄弟耶。”蘇娜嬉皮笑臉的看着林芳。
“死妮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又打趣我哈。”林芳說着,便去捏蘇娜的臉。
“我不敢啦!饒了我吧芳芳姐。”蘇娜一邊求饒,一邊伸手去摸林芳下面,蘇娜知道,林芳就怕她這一手。
“啊呀死妮子!好啦,不鬧啦。”林芳弓着腰,雙手擋住蘇娜凌厲的攻勢。
笑鬧夠了,這一個上午也就過了。中午飯的時候,姚得啓和楊萬全便過來了。眼下的楊萬全已經沒車開了,要想去哪裡,不是搭這個的車,就是打的士。而這些在市裡面還可以湊合,去遠了就不方便了。姚得啓知道他的難處,因此只要一個電話打來,姚得啓就是再忙,也會去接送楊萬全。
吃過中午飯,楊萬全把蘇娜拉去房間裡。蘇娜還以爲是要去做那事情,心裡還暗暗高興。等到了房裡,楊萬全憋了好半天才說:“娜娜,我都去找醫生看過啦。唉,難哇。”楊萬全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蘇娜沒說什麼,因爲她心裡早有這個準備。
“要不這樣吧,娜娜。”楊萬全低着頭,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我們……乾脆我們,不結婚啦。我……我怕……”
“你說不結婚?呵呵,這跟結婚有關係麼?”蘇娜睜圓了雙眼瞪着楊萬全。
“我說的是真的。娜娜,我都這樣啦,都怨我呢。”楊萬全只顧說着痛快似的,並不擡起頭去看蘇娜。蘇娜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楊萬全便愣住了,於是忙把嘴巴閉緊,一個字也不敢再說出口。蘇娜哭了一陣,轉過臉看着楊萬全。
“你怎麼能這樣想呢?不就是身體上有病嗎,我們想辦法治。相信我,你會好的,啊。”蘇娜淚眼婆娑的看着楊萬全,“無論你成什麼樣子,我都和你。我們這就去把結婚手續辦了,只等農忙過了就結婚,好嗎?”蘇娜說得懇切,楊萬全卻不敢答應。
“怎麼啦你?說話呀!”蘇娜有些沉不住氣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你是覺得我配不過你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如果說是爲你身體上的事情,那請你把你剛纔說的話收回去,我不愛聽。你當的蘇娜是誰呀?”
林芳在門外聽見蘇娜的聲音,以爲是在和楊萬全吵架,忙推門進去,打算勸解。蘇娜把門開了一條縫,姐妹兩個沒說話,而是在那裡對眼神。蘇娜的意思是沒什麼事,不用爲她擔心。可是林芳卻不放心,站在門邊不肯走。姐妹倆正僵持着,最後還是楊萬全笑着過來對林芳說,真的沒什麼事,林芳這才悻悻的離去。
這還是蘇娜和楊萬全相處以來,第一次發生口角。爭論並沒有結果,因爲楊萬全非得要等到自己病好了,這才和蘇娜去扯結婚證。蘇娜是瞭解楊萬全,知道很難說服,因此只得隨着他去。不過楊萬全這樣一來,蘇娜對他便有了一些敬重。蘇娜明白楊萬全的心思,他是怕結了婚之後,蘇娜受委屈。一個能爲女人着想的男人,的確值得珍惜呢。
到了下午,冷清和董勁都來了,哥倆車上都坐着兩個女人,邱無心和娜日花,方靜和徐嘉慧。邱無心和娜日花有說有笑,方靜和徐嘉慧卻有點兒水火不容的意思,一個把頭轉到這邊,一個把頭外在那邊,氣呼呼的樣子,誰也不理睬誰。
楊萬全和姚得啓非常關心阿哈清泉銷售點那邊的情況,見冷清哥倆來了,便問長問短的。冷清告訴兩位,業務基本上已經聯繫好了的,水樣也送去了,都很滿意呢。眼下就等開業了。
“日子定好了吧,還有哪樣問題嗎?”楊萬全認真的看着冷清,“有哪樣問題就趕緊說,趁我這段時間閒着呢。”
聽楊萬全這麼一說,冷清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忙問楊萬全道:“楊哥,你那邊沒什麼影響吧?呵呵,我是說沒對你怎麼樣吧。”
“能怎麼樣呢,事情不出都出了。唉,說沒什麼影響肯定是假的。呵呵,眼下還不好說哇。”楊萬全邊說就邊感嘆。
冷清還想再說什麼,姚得啓忙把話岔開去了。
“兄弟不說這個啦。我今天來就是和你商量事情呢,我也是才聽說哇。”姚得啓很急切的樣子。
“說吧姚哥,是什麼事情呢?”冷清兩眼緊盯着姚得啓,等他說下文。姚得啓伸手在頭上撓了一把。
“是這樣的,阿哈河下游,有一家外地人開了個礦泉水廠。也是這兩天開業呢。嗨,你說他們保密工作做得多好哇,我這幾天才聽到消息呢。”姚得啓一副抱歉的樣子,“兄弟哇,也怨我太大意啦,這個時候纔來告訴你。唉,只怕他們早就開始幹了呢,是我們蒙在鼓勵罷啦。我擔心他們搶了你們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