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有些突如其來,沈琳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連連推拒,李衛東卻哪裡敢鬆手?撬開她嘴巴就把舌頭探了過去。沈琳滑嫩的舌被他霸道的糾纏着,也只好放棄了反抗,由着他胡亂輕薄了一會。
看沈琳總算安靜下來,漂亮的眼睛睜了一下又飛快的閉上,漸漸的開始微微嬌喘,李衛東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心說好險。鬆開沈琳,故意說:“琳琳姐,你舌頭好軟。”
沈琳果然被他成功轉移了注意力,羞的面紅耳赤,咬着嘴脣說:“臭流氓,越來越不正經了,我……在這樣沒羞沒臊的,小心我折磨你!”
李衛東心說折磨我也認了,只要琳琳姐你不回頭,就算是把我叉叉圈圈了都是可以考慮的。咳嗽兩聲,說:“對了琳琳姐,崔東哲死了,肯定是被警方發現了屍體對吧?上一次是你出面把他從派出所撈出來,說是你的線人,我擔心這樣會不會牽連到你?”
沈琳明顯對他這種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說話方式有些不習慣,拍了拍發燒的臉頰,說:“先別說這個,東子,你必須跟我說實話,崔東哲到底是不是你殺的,你在亂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衛東心裡明白,沈琳是出於對夏若冰的考慮才讓他去插手亂舞,但是這種默許並不代表着沒有限度。怎麼說她也是警察,職責所在,不可能放任他李衛東胡來,如果他真的跑去殺人放火,就算沈琳喜歡他喜歡的死去活來,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搖了搖頭,李衛東握着她的手說:“琳琳姐你放心,我知道你有你的職責,我也可以跟你保證,不管做什麼事,都絕不會讓你爲難。殺人的事我不會幹,除非是正當防衛,逼不得已,而且崔東哲確實不是我做的,殺他的是亂舞的人,而這個人,也跟冰冰的家事有牽連。”
將這兩天在亂舞發生的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當然被慕雨虹下了藥那一段是無論如何不敢說的,只能含糊略過。說到亂舞的地下拳場真正面目,沈琳也是驚訝不已,說:“真想不到,原來這個迪吧竟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還有這麼大的手筆!難怪局裡市裡的頭頭腦腦們對這個場子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前幾年發生的連環命案都是不了了之。局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凡是跟亂舞場子有牽連的案子,如果不是局長親自批准,輕易不準調查,有了這些保護傘撐腰,如果不是你這一次攪了方家的場子,還不知道這裡要藏污納垢到多久!”
這種事不必說李衛東其實也能想象得到,現如今這個社會,就連一個普通的黑幫落馬,都會拔出蘿蔔帶出泥,牽扯一大票的貪官污吏,更不用說像方家這樣的勢力,別說是在地方上找個保護傘,就是更高的層面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想了想,說:“那麼你呢?崔東哲的事。你究竟會不會受到牽連?”
沈琳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說:“我倒是沒什麼,如果按照慣例,頂多是個失職,交個檢查放個大假也就算完了,可是我覺得心裡愧疚。不管怎麼說,崔東哲的死我都有責任,雖然殺他的人不是你,可是如果那天不是我把他從派出所帶出來,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不是我縱容你去亂舞,他也就不至於搭上性命!東子,我想辭職,我覺得我愧對我的這身警服。”
李衛東楞了一下,說:“琳琳姐,可這件事並不是你能掌控的,你說你心裡愧疚,那麼那些給亂舞充當保護傘的人呢?他們一個個位高權重,不是更應該自裁以謝天下?亂舞這場子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強姦,殺人,這裡那天不在上演着罪惡,就算你穿上警服也好,脫了警服也罷,你覺得這些事情可能因此而改變嗎?再說那個崔老三,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在學校裡他跟着他老大羅桀的勢力,打架鬥毆,強姦學妹,卻一直逍遙法外,這種人渣留着也是禍害,死了算是老天有眼,報應不爽!”
沈琳搖了搖頭,說:“東子,就算他再怎麼作惡多端,但是罪不至死,就算該死,也不該由你我來審判。不管怎麼說,他的死我難辭其咎。我知道,現實中有太多太多跟我在警校時的理想相悖,當初只想着能憑一腔熱血懲奸除惡,但是這個社會的黑暗面,卻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可是東子,客觀並不代表着必然,黑暗也不是自甘墮落、同流合污的理由。如果我不能阻止這些罪惡的上演,那麼我選擇警察這個職業,還有什麼意義?”
李衛東還想說什麼,沈琳卻止住了他,說:“算了,這件事暫時別去想了,反正隊長那邊已經跟我透出了口風,可能隊裡要處理,什麼結果我承擔就是了。我最擔心的是你,唉,還好你沒事,要不然,我!”
看了李衛東一眼,後面的話沒有再說,李衛東卻讀懂了她眼中的那份擔憂,心中不免歉然。沉默了一會,沈琳說:“好了,不管怎麼說你人都平安回來了,快去看看家裡兩個丫頭吧,一聲不響就消失,她們倆都快被你氣死了。”伸了個懶腰,又說:“啊……,昨晚都沒怎麼睡,好睏。東子你開車,我去後面打個盹兒。嗯?那是什麼?!”
沈琳的手裡面,正抓着一條粉紅色的胸罩帶,不用說就是李衛東一時着急給落下的。剛纔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因爲急着來亂舞,也沒時間送去洗個車什麼的,他只粗略的把散落的那些碎布條收拾了下塞進後備箱,沒想到還是把這根帶子落在了手剎旁邊的空隙裡。說起來都是夏若冰那個死丫頭髮神經,一個大老爺們開的車,非要擅自做主弄個粉色芭比娃娃的手剎套,否則的話這麼顯然的東西,李衛東怎麼會看不到?
李衛東腦門兒上立刻就見了汗,指着車窗外面吃驚的說:“啊,琳琳姐快看,薇薇!”
沈琳頭也不回,擡手給了李衛東後腦勺一巴掌,厲聲說:“薇你個頭啊薇,糊弄鬼呢你!給我老實交代,這個胸罩帶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衛東都快鬱悶死了,只能硬着頭皮吭吭哧哧的說:“那個……也許,是薇薇或者冰冰落下的也說不定啊!”
“靠,你當我白癡是吧!”輕易不發火的沈琳終於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指着李衛東說:“你行,煮熟的鴨子,嘴還夠硬的!告訴你東子,少跟我這玩貓膩耍小聰明,別忘了你琳琳姐我是幹什麼的,那些慣犯老油條我都不怕,還怕審不出你來?”
跟沈琳認識這麼久,李衛東對她當然不會不瞭解。如果說夏若冰太悍,姚薇又太溫柔的話,沈琳差不多剛好介於兩者之間。雖說也有潑辣的時候,但是對身邊比較親近的人,沈琳輕易都不會發火,而且遇到了什麼事一般也都比較好說話,可一旦發了火,那就是真的把她給惹急了,絕不會像夏若冰那種小丫頭,表面兇的什麼似的,兩句甜言蜜語就找不到北了。李衛東一看沈琳小宇宙已經快要爆發了,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但是儘管他拼命的把自己想象成一隻鴕鳥,還是很快就被沈琳揪住了耳朵,“說,這是怎麼回事?”沈琳一張俏臉氣的通紅,指着座椅上星星點點的血跡說,“李衛東,最好別跟我打馬虎眼,你要是敢說這是你大姨媽來了,信不信我抽死你?”
除了無語,李衛東基本上沒有任何想法了。這血跡不用說當然是林雨萌被那個的時候留下的紅,讓李衛東鬱悶不已的是沈琳的眼睛實在也太狠了些,車裡的座椅是深棕色的,而且又過了一晚,上面的血跡已經凝成了深褐色,尋常人肉眼絕難分辨,要說這位警花姐姐還真沒白糟蹋了她的專業,輕而易舉就找到了罪證。其實李衛東差點脫口說那是自己流鼻血了的,不過估計非但不會讓沈琳相信,還會罪加一等,想想還是忍了。
“怎麼,無話可說了?”沈琳胸脯飛快的起伏着,鬆開了李衛東的耳朵,兩眼卻瞬也不瞬的盯着他說:“東子,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我和冰冰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薇薇從來都不過問?不是因爲她不知道我和冰冰對你的感情,而是因爲她太相信你;你知不知道冰冰爲什麼寧可就這麼沒名沒分的留在你身邊,而且心甘情願?不是因爲她找不到男人,而是覺得你是她唯一可以信賴的親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丟下她不管,她依賴你;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爲什麼明知道跟你沒有任何結果,還死乞白賴的跟你們住在一起?不是因爲你多帥多有魅力,而是我以爲你是一個有責任感的人,是個男人,跟那些只會甜言蜜語勾搭女孩子的花心蘿蔔不一樣!可是我錯了,冰冰錯了,還有薇薇,我們都錯了!我們都沒想到你李大少居然還有如此風流的一面,真是失敬啊失敬!李衛東你告訴我,你跟那些貪圖女孩子,褲帶一脫就可以到處留情的風流大少有什麼區別?是不是男人都是這樣,提上褲子全是人,脫了褲子全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