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73章前往鎮鬼關
極富有節奏感的馬蹄聲不絕於耳,揚起遍地的冰雪,猶如迷霧般,散發出徹骨的冰寒之氣,由遠即近的傳來。
鵝毛般的大雪撲簌簌的下着,一眼望去,入目的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寬闊的道路被冰雪所覆蓋,唯留下道路中間那一塊地兒,僅能容納一輛馬車在其上行駛。
除了中間這塊地方積雪極薄,道路的兩邊都積壓着足以沒過腳踝的冰雪。若非常有馬匹或馬車在這條極小的路上行駛,只怕這官道也是要全部被冰雪所覆蓋。
青灰色的馬車飛快的奔馳着,車頂是圓弧形狀的,正中間鑲嵌着一顆白裡透着一縷縷紫黑的明珠,倒映着過往極速而過的風景,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馬車的四個角上,繫着碧綠的流蘇,隨風盪漾出優美的弧度,偶爾伴隨着悅耳的鈴聲,沁人心脾。
一黑一白兩匹高大強壯的駿馬,威風凜凜,跑得又快又穩,不時發出歡愉的嘶鳴聲,竟是絲毫也未覺得疲憊,有種越跑越興奮的意味。
馬車上,一左一右坐着兩個氣息冷冽,眼神凌厲的年輕男人,約莫二十五六左右,穿着墨青色的袍子,袖口繡着一朵小巧精緻的墨菊,像是某種特殊的標記,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握着繮繩,神情肅穆。
“距離鎮關鬼還有多遠?”
馬車裡傳出來的男聲猶如夏日般炙熱的呼喚,融化了臘月寒冬的冰涼,卻又如同暴風雨侵襲而來,令人不能呼吸。
只聞其聲,便知說話的男人,舉手投足間莫不透着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有着令人沉淪其中的魅力。
“回主子的話,距離鎮鬼關還有二十里。”
只有進入了鎮鬼關,纔算是真真正正的踏上了屬於夜國的領土。鎮鬼關,正是夜國與南國在邊境的分界線。
進了鎮鬼關,那便是屬於夜國的地方,出了鎮鬼關,一路向北踏入血宗關,便是踏上了南國的領地。
鎮鬼關與血宗關,數千年來猶如敵人般,相對而立。
相傳,鎮鬼關外,有着數以萬計的鬼魂,不得安息。由於陰氣太甚,戾氣極重,因此得名鎮鬼關。
南國崇尚騎射,被譽爲在馬背上打天下的國家。南國的歷代君王,都有着極重的野心,意欲一統天下,成爲飄渺大陸上唯一的霸主。哪怕是在四國相互牽制,制約的情況下,也是三番四次的挑起戰爭。
三年前,南國與夜國,這素來就相對敵對的國家,爆發了驚天大戰。雖說最終是以南國戰敗,夜國險勝,最後南皇更是主動提出和親,將自己的女兒嫁到夜國,達成和平的盟約。
然而,處於觀望中的蕭蒼兩國,又怎麼可能相信嗜戰的南皇,會那麼容易服軟。戰敗不找回場子,還嫁一位公主到夜國。
對於那和親遠嫁到夜國的南國九公主,幾乎都是抱着她是南皇送到夜國的奸細,只爲時機成熟之時,給予夜國最沉重的打擊。
可又有誰知道,嫁到夜國的九公主伊心染,是被迫的,甚至在上花轎前,都如同活死人一般,沒有絲毫的意識。
倘若,她有半點自主意識,又怎會任由擺佈,乖乖的嫁到夜國,淪爲南國手中的棄子,甚至是衆人猜測中的奸細。
那些戰死在鎮鬼關外的將士,堆在鎮鬼關外的森森白骨,真真是數都數不清,難以計數。
鎮鬼關三個字,如同烙印般深深的刻在世人的腦海中,聞之便足以令人感覺到遍體生寒。
相較於夜國的鎮鬼關,南國血宗關的恐怖名氣,也絲毫不會遜色。
相傳,爆發大戰時,那些流敞在血宗關的,刺目殷紅的,帶着溫度的鮮血,曾經將血宗關的城門都浸紅了,沖天而起的血腥氣,真令得途經此地的人都嘔吐不止,夜裡惡夢纏身。
時日長了,這座不叫血宗關的城池,正式更名爲血宗關。
“天黑之前,必須到達鎮鬼關。”車內男子的聲音,猶勝驕陽,彷彿那冰雪都在他的聲音下漸漸消融,卻又夾帶着絲絲懾人的寒氣。
這個男人,既有着令人奮不顧身的想要親近嚮往,又有着令人不顧一切畏懼逃離的絕望。
“是。”
暗金色的馬鞭重重的抽打在馬背上,馬兒吃痛,撒開蹄子更加賣力的跑了起來,風雪更甚,亦無法擋住他們前進的步伐。
呼嘯的寒風,透着無盡的冰冷,刮在臉上猶如銳利的刀片,割得人生生的疼。偶爾會將車窗內的簾子掀起一角,露出男子棱角分明的冷俊面容。
雙眸緊閉,斜躺在軟榻上的男子,赫然便是南國四皇子伊律瑾,由得馬車顛簸,他的身體沒有絲毫的移動,連眼皮都未曾抖動一下。
黑亮垂直的發,僅用一條藍色的髮帶,隨意的綁在腦後,道不盡的優雅。斜飛的英挺劍眉,狹長而蘊藏着銳利又如同寶石般的黑眸,削薄輕抿的性感薄脣,棱角分明的深邃輪廓,修長挺撥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渾然天成的尊貴之氣,由內而外,從骨子裡悄然流露出來,直令人不敢直視於他。
似乎在他的面前,就該謙卑的低下頭。
“怎麼回事?”
突然,馬車一個巨大的顛簸,閃開了憑空冒出來的巨石,卻不幸車輪陷進了一個深坑,導致整個馬車險些側翻。
伊律瑾感受着馬車外那幾近迎面撲來的殺氣,寶石般的黑眸猛然睜開,那凌厲的氣勢,仿如出鞘的寶劍,強勢的威壓由馬車內往外散發,連風雪似乎都爲之頓了一下。
“主子放心,不過就是些跳樑小醜罷了,屬下兩人很快就能解決他們。”傅利劉尉,是伊律瑾的貼身侍衛,身手自是不凡。
他們的命是伊律瑾給的,武藝也是伊律瑾安排人教導的,自打出師之後他們兩個便跟隨在伊律瑾的身邊。
只是,在南國皇宮裡,因爲他們的主子扮演的就是一個沒有主見,又優柔寡斷,怕事懦弱的男人。因此,他們兩人跟在伊律瑾的身邊,也要裝得像飯桶一樣,隱忍下了不少的委屈與屈辱。
難得有機會,不用演戲,又可以大展身手大殺四方,他們當然是非常的樂意。
畢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自打他們跟着伊律瑾出了南國皇城,這已經是第三十八次刺殺。要是沒有刺客出來殺他們,他們倒要覺得奇怪了。
這些刺客,身手一次比一次厲害,倒也真是讓他們過了一把癮,打起來渾身都特別有勁。
“速戰速決。”伊律瑾再次閉上雙眼,對於一次又一次的刺殺,他都已經感覺到麻木了。
哪怕他們兄妹已經悲哀到塵埃裡,妨礙不到她半分,許皇后都是容不下他們兄妹的。
費盡心機將伊心染遠嫁到夜國,置於風口浪尖上,再用心良苦的挖下一個又一個的陷阱,意欲將他推下深淵。縱使,他身爲南國四皇子,地位都已經比不了宮中伺候的奴才,許皇后都沒有放下對他的戒心。
若非是他多年苦心經營,有了自保的能力,怕只怕早就死在許皇后的重重設計暗殺之中。同樣,因爲他一次次的逃脫絕地險境,許皇后也就更加容不下他。
南國皇室,許氏一黨不但在前朝根基深厚,牽一髮而動全身,就連在後宮都是以許皇后爲尊。饒是每年都有新人進入後宮,但卻無人膽敢掩蓋了許皇后的鋒芒。
但凡是她瞧着不順眼的女人,即便是進了宮,承了恩寵,也活不過月餘。她的野心,她的狠辣,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作爲南國的皇帝,南皇自是不喜大權旁落,甚至是要受制於人。
因此,伊律瑾也漸漸摸清楚了一些南皇的心思,他能多次逃脫許皇后的暗殺,倒也南皇脫不了干係。
如果僅僅只有這些,伊律瑾並不會感謝南皇,在他心裡深深的恨着南皇。若不是他,他跟妹妹又怎麼會自幼喪母,過着連奴才都不如的生活。從小到大,他們兄妹相依爲命,還要處處受到許皇后的折難。
能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活着長大,實屬不易。
那麼多年的隱忍,只爲有朝一日能夠站在權利的巔峰,護他想護之人。當南皇宣佈嫁往夜國和親的人選時,伊律瑾險些暴露出自己隱藏了多年的野心,提着劍就要找南皇拼命。
他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毀了他的母后,連他唯一的妹妹都不願意放過。他更恨自己的無能,連最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要是他有能力,他便能阻止伊心染遠嫁夜國。
可是,他沒有那樣的能力,只能給她一個,無論她走到哪裡,都會帶她回家的承諾。
在伊心染第一次跳湖自殺被救起,伊律瑾就已經打算不再隱忍,決定向南皇攤牌,保住伊心染。可還沒等到他行動,一心想要護住他的伊心染,便提着長劍去見了南皇。
最後,更是當着南國滿朝文武的面,舉劍自殺,血染金殿。
當伊律瑾抱着伊心染軟軟倒下的身體,看着從她脖子上流出的鮮血時,幾欲發狂。可是她死死的拽住他的袖子,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哥哥,染兒不能再陪你了,好好的活着、、、活着’。
那一刻,伊律瑾恨不得手刃他的親父。不過,他也感激南皇,感激他用那藥救了伊心染,保住了她的性命。
雖然,南皇目的不純,依舊將伊心染當成要遠嫁去夜國的棋子。可是,伊律瑾真的很感激,他的妹妹還活着。縱使,離開了他的身邊,也許在夜國會活得很辛苦,不過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
總有一天,他會親自前去夜國,將她迎回來。
從此,他們兄妹再也不會分離。
四國盛宴,是一個能讓他褪去廢物之名,拉攏各方勢力的好機會,伊律瑾必然不會錯過。除此之外,這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名正言順前往夜國,見伊心染的機會,他更加不會錯過。
爲了得到這個機會,他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而南皇,爲了平衡伊氏皇族與皇后許氏之間的利害關係,也不得不將他推上風口浪尖。明知道南皇打着怎樣的算盤,伊律瑾卻欣然接受。
待他從夜國迴歸南國,他苦心經營十年的計劃,終於可以實施,再也不用畏手畏腳。
爲了站到那個最高點,迎回他寶貝的人,哪怕是弒父殺兄,他也不會心慈手軟。在他心裡,家人只有伊心染一個,其他的都是敵人。
“都收拾乾淨了。”炙熱的嗓音暗啞低沉,透着清冷的氣息。
他的僞裝,早在一次次與許皇后的交手中,丟棄了。連番派人刺殺他,又連番損失那麼的刺客,許皇后必然更容不下他。在南國,伊律瑾對許皇后還會有所顧忌,出了南國不管她送他什麼大禮,他必然全部照單全收。
能讓她憤怒,跳腳,將是伊律瑾最大的快樂。
只要他能在四國盛宴上拔得頭籌,那麼即便沒了以往的保護色,無論是南皇還是許皇后,都不能再輕竟的動他。
也正是因爲手中握着這張牌,伊律瑾才能徹底的放開手腳,竭盡全力搏上一搏。
“一個不留。”
“全部都殺了。”
傅利,劉尉沉聲迴應,足尖輕點就跳上了馬車,目光斜視的駕着馬車離開。天黑之前,他們還要進入鎮鬼關,否則就要露宿在冰天雪地裡。
雪,依舊紛紛揚揚的下着,雪地裡那一具具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的身體,還是溫熱的柔軟的,卻也逐漸在冰雪中變得冰冷,變得僵硬。
殷紅的鮮血流敞在雪地裡,將純淨的白雪染成了鮮豔的紅色,猶如散落在漫天冰雪世界裡的朵朵妖豔紅梅,悽美,惑人。
染兒,哥哥就要來了。
染兒,哥哥很想你。
染兒,你可曾也在想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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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御書房
“太子,蕭國太子最近有什麼異動,還是整天都在四處遊玩嗎?”夜皇自御案上擡起頭來,近來眼皮直跳,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很是不安。
類似這樣的事情,以往倒是未曾發生過。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便讓夜皇覺得是不是老天在向他示警。
雖說這想法,迷信了些,但也不能排除有那樣的可能。
“回父皇的話,蕭國太子依舊每天都帶着蕭國八公主,以及他那兩名侍衛遊覽錦城內的風景名勝,不曾會見過什麼人。”
蕭祺的這些舉動,夜修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派出去的人傳回來的消息,也跟他們看到的一樣。
要說蕭祺提前潛入夜國只是爲了觀賞風景,那可真就是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夜修傑又怎麼可能相信他的目的如此單純。若說,蕭祺是知道自己的計劃實施不了,乾脆就放棄,也不能取信於人。
蕭國太子以雷厲風行,陰狠毒辣的手段而聞名,他要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想必也不會把蕭國太子之位坐得如此穩當。
這個蕭祺,可說是夜修傑這麼多年中,遇到的對手裡面,非常難纏的一個人。
“他倒是沉得住氣。”
“兒臣會盯緊他的,父皇寬心便是。”
“蕭祺是蕭國的太子,既然他遠道而來,太子理應多盡地主之宜,莫要讓他覺得咱們不懂待客之道。”夜皇提筆在奏章上寫下一段批示,略有深意的視線落到夜修傑的身上。
蕭祺在明面上,將他們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難保沒有其他潛入夜國的蕭國人暗中與他聯繫。蕭祺是最主要的人,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開了,最是方便他的人暗地裡行事。
“兒臣明白。”
這話,夜修傑一聽,便會意了。
面對蕭祺,夜修傑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斷然不會讓他在夜國內鬧出有損夜國威嚴的事情來。不管他想要做什麼,爲何而來,必將讓他所有的謀劃都胎死腹中。
“此事便由你全權負責。”
“兒臣遵旨。”
“皇上,戰王殿下到了。”
“宣。”
夜絕塵一襲絳紫色錦袍,對襟領,領口與袖口都用金色絲線描繪着金邊,繡着散落在濃霧中的野薑花,廣袖寬擺,他步伐輕邁間,袍擺隨着輕揚,“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金安萬福。”
“平身。”
“謝父皇。”
“事情打探得怎麼樣了?”
“回父皇,除了蕭國太子之外,蒼國太子也到了。”漆黑似子夜般的黑眸閃掠着幽冷的暗光,夜絕塵面色平靜的道。
夜悅辰無意中與蕭國太子等人碰撞到一起,伊心染又道出蕭國八公主的身份,近而將他們請入行宮。夜絕塵便多長了一個心眼,經過幾日細細的排查,果然讓他發現了蒼國太子蒼狼的蹤跡。
與其打草驚蛇驚了蒼國太子,夜絕塵覺得還是按兵不動更爲妥當。
“蒼國太子也到了?”夜皇英挺的雙眉蹙了起來,聲音驟然下降了幾分,蕭國與蒼國,也真是將他夜國太不放在眼裡了。
真以爲,夜國是他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得了的麼。
“兒臣已經掌握了蒼國太子的行蹤,只是不便打草驚蛇。”
“南國有何動靜?”蕭蒼兩國都到了,夜國的老對頭,南國的動靜夜皇也是猶爲的關心。
提到南國,不由得就會想起伊心染。
以前,夜皇對南皇是滿心的憎惡,但如今卻多了一分豔羨。
真是搞不明白,像南皇那樣的人,怎麼就生了那麼好的一個女兒。罷了罷了,反正伊心染已經嫁到夜國,成了他的兒媳婦,也與他比較親。
哪怕某天,南皇來了,伊心染也不可能像對他一樣對待南皇。如此一想,夜皇頓時就釋然了。
保不準,瞧得伊心染與他如此親近,南皇會氣得跳腳呢?
“目前爲止,並無南國的人進入夜國,據安插在南國的探子回報,南國前往夜國的隊伍,兩天前已經出發。按時間推算,一月之後方纔能到達錦城,四皇子伊律瑾也在隨行隊伍中。”
伊律瑾是伊心染的親哥哥,也算是夜絕塵的大舅子,由不得他不好好的瞭解一下。
“他是九兒的胞兄。”
“是的。”
“伊律瑾是個人才,單就是他這份隱忍,也遠非常人可比。”夜皇對伊律瑾的評價甚高,他相信只要給此子時間,必定會大有所成。
興許,他還會成爲南國的下一代帝王。
“太子,蕭國太子你要多加註意。”
“兒臣明白。”夜修傑也派出去不少人,但他就是沒有打探到蒼國太子的消息。
可見,夜絕塵手下的情報組織,比他強橫的不是一丁半點兒。
“戰王,蒼國太子你盯緊一些,另外,兩天後便是十大世家三年一度的聚會,你也多留一個心眼,讓思澈那小子精明一些。”
“父皇放心,思澈有分寸的。”
“如此甚好,有你們兩個,朕也省得再操心。”擺了擺手,夜皇又道:“有些時間沒見九兒那丫頭了,讓她進宮給朕解解悶。”
夜絕塵俊臉黑了黑,什麼時候他的媳婦兒,要淪落到給夜皇解悶了。他的女人,是他專屬的。
哪怕是他親爹,也得靠邊站。
“看她什麼時候有時間,就進宮來逛逛。”半晌,夜絕塵出聲。
“得了,你們跪安吧。”
“兒臣告退。”夜修傑,夜絕塵恭敬的朝着夜皇行了禮,一前一後的出了御書房。
夜修傑擡頭,看着天空中飛舞的雪花,笑道:“母后這兩日也在念叨六皇弟妹,六弟可別把她藏着。”
人人都喜歡伊心染,他倒是能體會南榮淺語內心裡的幾分不甘了。
“腿長在她身上,本王可沒攔着。”
“呵呵。”夜修傑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太子皇兄,本王先行一步了。”夜絕塵劍眉微蹙,古怪的瞥了夜修傑一眼,快步離開。
難得今日沒有那麼多的事情忙,他想早些回王府,陪着伊心染。那丫頭,也不知道在搗鼓什麼,好像比他還忙似的。
“南榮淺語,本太子當初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呢?”
搖了搖頭,夜修傑的低喃消散在風雪中。
他彷彿越來越不清楚,他對南榮淺語究竟是存着怎樣一種感情了。迷茫,彷徨,充斥在他的內心深處,揹負着無法言說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