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電聖靈手上涌起電芒,我目光一滯,全身戒備起來,但是,他攻擊的不是我,而是那光繭狂牢裡的冰零。
“雷傲,如果我現在殺了她,你還能救她嗎?”他在冷笑。
我愣,隨即望着裡面的冰零苦笑,“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竭盡心力維護的聖靈們。”
冰零沒有說話,也無話可說,只是表現得很痛心。可惜,現在痛心已經無濟於事了。
“電聖靈,你想怎樣?”
“很簡單,放我們走,否則我立即殺了他。”電聖靈發着狠話道。
“你殺了她,你以爲你們還走得了嗎?”我冷笑。
“哼,有冰零陪葬我也願意。”
這下倒是讓我無語了,媽的,跟老子來橫的了。
“你夠卑鄙無恥的。”我的聲音變冷,“如此行爲,還口口聲聲稱你們代表正義,這就是正義代表者的行爲嗎?”
“哼,跟你這妖孽講正義,那是與虎謀皮,我們還沒那麼幼稚。”電聖靈一字一句地道:“對付你,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是天經地義的。”
“喲呵,媽的跟老子打起口水戰來了。”我心底憤怒涌起,“既然如此,那我無話可說。”說着話,我默然轉過身。眸子裡殺氣翻涌,在殺氣迸發的那一刻,羣獸沸騰了,“嗷嗚……。吼吼……。”
野獸的怪叫聲此起彼伏,一個個仰起頭,伸長脖子,發出了一聲聲厲叫,露出陰森慘白的利齒。
“那我們今天就在這裡做最後的了結吧。”我冷冷地說着,語氣沒有任何的生氣。
“你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了嗎?”電聖靈急問。
“當年她爲了救你們,我死在她手上一次,這次死在你們手上,也算是她自作自受吧,誰讓她救了一羣狼心狗肺的東西。”話說完,我的身子在一點點地模糊,而萬千魔獸則宛如奔騰的大海咆哮而起的巨浪,洶涌着圍攻上來。
“電聖靈,你做的好事,現在怎麼辦?”黑袍衝上來,怒聲喝問。
“唯有跟他拼了。”電聖靈無奈地道。
“拼?如此多的魔獸,你讓我們怎麼拼?你給我讓開。”黑袍大叫着將電聖靈推開,站到前面來,放聲道:“雷傲,張小寒,我答應你放了冰零,你放我們走。”
“我不想聽你們廢話,要放人的話就拿出誠意來,否則,就用武力說話吧。”
“好好,我這就放。”黑袍倒是挺識相,說放就放,連四大聖靈想阻止都沒用,“雷傲,看在玉姬女神的份上,我請求你放我們一馬,冰零我放給你。”
這混蛋倒是能屈能伸,善於見風使舵。不過這次他倒是說話算話,真的把冰零給放了。
冰零被從牢籠裡放出來後,別人讓她走,她卻不走了。
“我生在世上已無意義,你們何必放我?”冰零來的這一招,倒是讓人愣住了,剛纔是要他們放人他們不願意放,現在是放了她不願意走,等於跟沒放沒什麼區別。
“冰零女神,剛纔並不是我不願意放你,而是他們的行爲,現在我們放了你了,你趕緊走吧。”
“慢着。”風聖靈衝上來,“你要是這麼把他放了,雷傲不守信用怎麼辦?”
黑袍橫過去一眼,陰陽怪氣地道:“風聖靈,雷傲不是你們,他說的話不是放屁。”
“你……。”風聖靈狠狠一甩衣袖,閃到一邊不再搭理他。
黑袍這裡也不屑於搭理她,只是趕緊朝冰零勸說道:“冰零女神,剛纔多有得罪,現在你可以走了。”
“走?你讓我去哪裡?”她的聲音似帶着哭泣,“是的,剛纔他說得不錯,我自作自受,我當初爲了一羣狼心狗肺的東西殺了他一次,現在是我該遭到報應的時候。我該死,我真的該死啊。”她哭了,傷心地痛哭。哭聲裡,她玉指豁然燃燒起血紅的火焰,她似要親手將自己整個人燃燒,然後化爲灰燼,成爲這宇宙中的無數塵埃。
說時遲那時快,我迅疾橫空射出,空間再次發生扭曲,接着,天空點點破碎,很快,四周的沙漠消失,出現在衆人眼前的仍然是一片漆黑的無邊宇宙空間。
“啊,我們出來了。”有人驚喜地大叫。
“此地不可久留,快走。”黑袍和四聖靈此刻倒是都吸起了教訓,二話不說,帶着人火速離去。
其餘人自然轟轟跟上,潮水般向宇宙深黑處奔去,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宇宙中,消失在了我和冰零的視線裡。
冰零此刻被我抱着,她望着我,面部沒有一點表情,但是那美麗的眸子裡,我看得出,正涌動着複雜的光波。
“你這麼恨我,爲什麼還要救我?”她問,聲音冰冷,沒帶一絲感情。
我沒有回答,只是抱着她轉身向魔界飛去。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不許你碰我。”她奮力地掙扎,讓我感覺此時她就是一潑婦。
我沒有理會她,繼續抱着她進入了魔界,之後乘着一隻獨角魔獸朝死亡森林飛速奔去。
死亡森林,死亡之塔,現在這裡成了我落腳的家。雖然這裡荒廢了很久,甚至是積滿了灰塵,但在一幫小鳥小獸的整理下,很快變得乾乾淨淨,而且多了很多的水果,甚至還有酒菜等食物。不得不說,這些鳥啊獸啊,很可愛,我還真的感覺自己似乎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至少這樣很溫馨,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生死絕殺,沒有血腥沒有暴力,只有祥和。
這不正是我期盼已久的平靜生活嗎,可是,這樣的生活到來時,我又不得不去繼續廝殺,繼續用血腥和暴力完成那些未了的事。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別碰我。”
到了死亡塔裡,冰零還在叫嚷着,我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自己不知道下來嗎,叫什麼叫,很喜歡叫嗎?”
“你……。”冰零杏眼圓睜,憤憤地一咬牙,身子一翻,跳到了地面上,然後就那麼站在原地,不帶一絲感情地盯着我,毫不客氣地道:“我不會感激你的,你根本就不應該救我,我是自作自受,死有餘辜。”
“哼。”我哼了一聲,坐到座位上,幾隻猴子立即給我端來了水果放在桌子旁,然後吱吱地叫了兩聲離開,有一隻小猴子則不但不離開,乾脆竄到我膝蓋上,坐在上面梳理他長長的毛髮。
我取下水果,一邊自己吃,一邊餵它吃,眼睛則冷冷地從上到下,掃視着眼前這個絕世佳人。
“你說得是不錯,你的確是自作自受,死在他們手上也算是死有餘辜。”我的話也客氣不到哪裡去。
我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本就面色冰冷的她更冰冷了,而且還滿臉的怒容,可還別說,她越生氣,那樣子倒是越好看。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救我?”她憤怒地咬着潔白的貝齒,眼裡竟然還帶出了幾滴淚珠。
沒這麼誇張吧。
“難道你救我,就是爲了來羞辱我嗎?”她的聲音帶着哭腔了。
看她那樣子,我嘆了口氣,“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我很少看見你哭過。怎麼你現在動不動就哭呢?越來越像一個小女人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女人,一個有情感的女人,你這樣欺辱我,這樣對待我,這樣傷害我的情感,你還不如殺了我。”
這話讓我怔了怔,半天望着她都沒有反應過來,“我沒有聽錯吧,你也有情感?你也承認你是個女人了?你還是不是冰零?”
“我是冰零,只是,不是以前那個冰零了而已。”她很快就回答了我的問話。
我搖頭苦笑,“你還是恢復以前的冰零爲好,我有點不習慣你現在的樣子。”
她也搖頭,“不可能的了,以前的一切都隨風而去,都成爲了歷史,都變了。你也變了,以前你是不會這樣對待我的,就算我很不客氣地對待你,你都不會這麼羞辱我的,甚至還可以不顧及我的生死。”
“你知道嗎,剛纔我被他們抓獲的那一刻,我就想到了死,自己了結自己這一生。可是我沒有,因爲我期盼着,期盼着你還會跟以前一樣,那麼在乎我,那麼爲了我而不顧一切地來救我。”
“最後,我期盼到了,你真的來救我了,可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說我自作自受,死有餘辜。竟然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差點讓魔獸們發起攻擊。要不是黑袍及時向你討饒,我想,此刻我已經成爲亡魂了。原來,你真的已經不在乎我的生死了。”
“知道嗎,我的心現在好痛好痛,她碎了,死了。剩下的我,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我一邊聽着她的訴說,一邊跟小猴子一起狠狠地吞着香蕉,啃着水果,直到她說完了,我才擡起頭望向她,“行屍走肉,我想你沒這麼嚴重。”
“信不信隨你,現在我別無所求,我只求一死。”她的話說得很堅決,“如果你不動手,那我親自來,你最好別攔着我。”
“好,我不會攔着你,你儘管去死。”我很無所謂地道,嘴巴里順道吐出一塊果皮。
這話似乎深深地刺激了她,當即,那一個美麗女子,貝齒緊咬,鮮嫩的肉脣被咬出了殷紅的鮮血。
“好,我立即死給你看。”憤怒的尖叫聲裡,死亡塔內,豁然亮起沖天白芒。嚇得我身上的小猴子“吱”的一聲怪叫,“嗖”地鑽進了我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