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詭計
“你再仔細地看看,情報不會是假的吧?!”秋實從情報專家的神情中能看出,情報專家說的話語是很肯定的,但是,內心中,卻不希望事情的實質是如此。
情報專家仍然是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並且補充着說道:“我們從蒐集的情報中分析,日寇的春雷計劃,應該是針對白蟒山寨制定的,不會是爲了攻下八仙城。八仙城已經在日寇的合圍當中,淪陷只是遲早的事情,日寇沒有必要爲此而制定什麼秘密的行動計劃。”
洪流眉頭緊鎖,深沉地吸了幾口煙,吐出一陣厚重的乳白色的煙霧,拿起桌面上的情報,默默不語看了好半天,最後說道:
“看來日寇是有意識地讓我們得到這份情報,轉移我們的視線,從而達到他們順利實施春雷計劃的目的。組織上從掌握的情報上分析,春雷計劃的目的可能是什麼?”
情報專家的房間中來回走了幾步,思索了片刻說道:“春雷計劃的目的,極有可能是要消滅或是收編白蟒山寨,在那裡建立一個秘密的兵工廠。”
秋實此時聯想起在榕城淪陷前,範蛟奉命潛伏到白蟒山寨,想收編向天笑的情形,又回憶起竊取情報的過程。覺得情報專家和洪流的分析,很有道理。
他一下子明白了酒井不在憲兵大隊下榻的原因:他是要在秦淮風酒樓,將這份假情報傳遞出去。難怪魯雄飛盜走情報後,日寇也只是虛張聲勢地搜查了一番,就偃旗息鼓了。
“日寇在耍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陰謀,我們何不將計就計以牙還牙粉碎他們的陰謀?!”火狐氣呼呼地說道。
洪流點了點頭,胸有成竹地說道:“我也正有此意。我估計,日寇已經對白蟒山寨展開了行動。我們現在兵分三路:將主要力量集中在白蟒山寨上;抽調幾名同志在榕城繼續刺探春雷計劃情報;另外,通知榕城和八仙城裡的地下工作的同志們,針對這份假情報採取一些行動,達到混淆日寇視聽的目的。”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醞釀和策劃,一個粉碎春雷計劃的方案確定下來:由秋實帶領幾名同志,重上白蟒山寨,做好向天笑的思想工作,聯合向天笑的隊伍,五峰支隊隨時準備策應和增援秋實他們的行動。火狐負責在榕城刺探春雷計劃情報,指揮八仙城地下工作同志行動。
洪流他們的分析和判斷是完全正確的。酒井在情報被盜的當天晚上,在憲兵大隊與關山月和山口和善,召開了秘密會議,宣佈了春雷計劃的內容,同時啓動了春雷計劃的行動方案。
春雷計劃的終極目的,就是要在白蟒山寨儘快地建立起一座規模較大的兵工廠,和一個生化武器研製基地。
日寇選擇在白蟒山寨建立兵工廠和生化武器研製基地,也是經過反覆很長一段時間的觀察和醞釀,才確定下來的計劃。
關山月幾年前就在白蟒山寨蒐集情報,也是他提供的情報,讓日寇的情報機構的目光鎖定在白蟒山寨上。
白蟒山寨,地處三省的接壤處,在這裡建立兵工廠,爲日寇侵佔三省提供了快捷的彈藥供應渠道。
白蟒山寨地勢險峻,易守難攻,爲彈藥武器的生產和保管,提供了有利的環境。
白蟒山寨,經過幾代人的經營,建築早就形成規模。只要對部分房屋稍加修繕和改建,這裡就是理想的生產基地。
白蟒山寨上生活的人口衆多,不僅能在此得到充足的苦力資源,而且,有着用之不竭生的,生化實驗又必需的人源。
酒井當然是想以收編白蟒山寨方式,儘早地在白蟒山寨實施春雷計劃的方案。
同時,也作好了另一手血腥的準備:只要是向天笑他們不願意歸順,酒井就會在白蟒山寨,大開殺戒,迫使白蟒山寨的人們在死亡的威脅中,乖乖就範。
負責收編白蟒山寨的工作,就是上次從白蟒山寨中,死裡逃生出去的範蛟和畢玉。
範蛟和畢玉雖然在白蟒山寨暴露真實面目,幾乎成了白蟒山寨上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但是,範蛟和畢玉在接受這次任務時,沒有表露半點的憂慮。
在他們看來,酒井的決策是再英明不過了。事實中,也只有他們去執行這次任務,纔有勝算的把握。
他們是不很清楚白蟒山寨的情況,但是,在白蟒山寨中,有他們潛伏的內線。
這個內線,是在畢玉營救範蛟的時候潛伏在白蟒山寨裡的。到目前爲止,沒有人知曉其中的半點秘密。
這個內線叫舒展,他雖然不是山寨中的分寨主。但是,在畢玉和範蛟面前,舒展能發揮的作用,遠遠大於一般的分寨寨主。
舒展在白蟒山寨,擔任着山寨日常物資的採購業務,是唯一經常往來於山寨和赤水城之間的人。
畢玉和範蛟就是在上次逃離白蟒山寨的過程中,結識了舒展。他們的結識也很富有戲劇性:
畢玉悄悄地來到關押範蛟的門前,幾名看守範蛟的土匪,根本就沒有發現畢玉的行蹤。當他們看見兇相畢露的畢玉時,他們連叫喊的機會都沒有了,眨眼之間,幾人的咽喉幾乎是在同時被畢玉割斷。
關押在房間裡的範蛟頓時嚇得是魂飛魄散,知道自己的死期就在眼前,求生的本能驅使他沒有半點猶豫地跪在地上,朝着門前叩頭不已。
“趕快跟隨我離開這裡!”
範蛟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眼前事情是真實的。他瞪着一雙大眼望着畢玉,一時沒有爬起來。
畢玉似擰小雞一般將範蛟提了起來,閃身衝出房間。範蛟心中雖然仍存着疑惑,一時無法瞭解清楚畢玉的真實身份,也弄不清楚畢玉是出自於什麼動機營救他。但是,自己此時衝出了房間,說明畢玉對他沒有太大的惡意。
範蛟和畢玉如漏網之魚從山寨旁的一個小道上,逃出了山寨。捲縮在草叢中,躲避着土匪的追擊。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直到天亮的時分,也沒有發現追擊他們的土匪的身影。
這也是秋實無意間的進言,讓他們躲過了這場劫難。他確實是過高地估計了畢玉和範蛟的能耐,認爲他們早就順利地逃離了山寨。
山寨的戒嚴是解除了,但是,畢玉和範蛟在不知內情的前提下,也不敢從山寨的幾個門樓離開,而是選擇了他們上山時的那條路徑,偷偷地溜了出去。
當他們剛剛走出山寨,奔上進山的主道路時,眼前的情形讓他們大吃一驚:十幾名土匪推着幾輛裝載滿貨物的獨輪車,與他們相向而來。
其時,他們正處在一段筆直道路上,想躲避已經是不可能了。
土匪們也是幾乎在同一時刻發現了畢玉和範蛟,立即將他們與逃犯聯繫起來。
昨晚,土匪們在入山處的飯店裡住宿時,就聽見了山寨上發出的號炮聲。後來,又從飯店的土匪口中得到了山寨在追查逃跑人的信息。眼下又遇上了形跡可疑的畢玉和範蛟,頓時斷定出,畢玉和範蛟就是山寨追擊的逃犯。
舒展一聲怒吼,十幾名土匪頓時放下了手中的車輛,揮舞着刀劍,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向畢玉和範蛟撲來。
畢玉沒有顯露出太多的慌亂,在土匪沒有開槍之前,她也沒有打算使用槍支,她不想因此而招致更多的土匪。
畢玉也很有把握能在須臾之間消滅這十幾名土匪,她的搏擊技能是土匪們望塵莫及的。
畢玉不僅沒有退縮,反而主動地衝上前來,沒有半點遲疑地發起了攻擊。左右手持一把匕首,身子似轉動風車一般在土匪中轉動。
土匪確實是低估了畢玉的能力,當他們感到震驚時,大多身首異處了。
舒展此時惶恐不已,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原本就沒有參加過山寨的任何一次暴力行動,就是眼前這樣的場面都沒有見過。不是死亡恐懼的驅使,他絕對連移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舒展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有跑出幾步,畢玉已經象是飛騰的蒼鷹一般,撲向舒展,擋住了舒展的退路。
“饒命啦!姑奶奶。只要能留我一條性命,我願給你當牛做馬。”
舒展就是比其他土匪聰明,明白此時的哀求,或許能讓他死裡逃生。
的確如此,眼下只剩下舒展一人,況且叫喊聲又是如此的悲哀,畢玉眨了眨眼睛,抓着他衣領的手也放鬆了。
畢玉並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也並不是被舒展的哀求所打動。她能放過舒展,就是在她眨眼之間,心中萌發了另一個念頭:她要將舒展變成自己潛伏在白蟒山寨中的內線,爲日後重返白蟒山寨和掌握白蟒山寨的情況動向服務。
畢玉一時間裡選定了舒展作爲自己潛伏的內線,是認爲舒展目前的身份很特殊:他是白蟒山寨中,經常往來於山寨的山外的人,通報傳遞信息十分的便利。
“想要留下一條性命,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畢玉咬牙切齒地說。
“只要能保住我的性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舒展的回答是斬釘截鐵。
不過,範蛟不是這樣的認爲。他是要殺看舒展的,並且將想法立即付諸於行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