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們陸陸續續都到了,程國棟也準時到場,王寶玉得意的輕聲笑了下,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只要孟耀輝那頭穩當點,這事兒就基本成了,我看你程國棟還怎麼囂張?
會議的議題有兩項:一是如何在複雜形勢下保持全體幹部的工作積極性;說白了,就是財產公示活動搞的人心惶惶,現在必須要採取一定的安撫措施,否則大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勢必影響經濟的發展。二是提倡開源節流,探討如何在發揚艱苦樸素精神的前提下,廣開思路,更好更快的促進經濟發展。?
這種會議,一般都是長篇大論,無聊透頂,王寶玉坐在會議桌前,看着對面的幾個人,無聊之餘,更是多了幾分的鬱悶。?
縣長孫大成的鼻子上,舊傷未愈,又添新痕,當他看見王寶玉的時候,臉頰處翕動了幾下,似在暗地裡在咬牙切齒。?
馬豐凱和程國棟則視王寶玉如無物,看都不看王寶玉一眼,這是一種極度的蔑視,王寶玉你小子折騰了一圈,大家還不都是好好的,這就叫孤掌難鳴,或者說胳膊擰不過大腿。?
不過,王寶玉還是看到程國棟嘴角的有一絲狡黠微笑,帶着幸災樂禍的味道。王寶玉心裡暗罵:一旦讓老子掌握你陷害老子的證據,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孟海潮倒是對王寶玉微微笑了笑,其餘人看見王寶玉的時候,也都點點頭,以示友好。其實王寶玉並不知道,大家對他客氣,那是因爲他跟市紀委尉書記有關係的事情,已經暗地裡傳開了。?
王寶玉有這層關係,容不得大家不客氣,雖然大家覺得王寶玉很像一隻四處亂咬的哈巴狗,但是總得顧忌下主人的面子嘛。?
可是,程國棟太瞭解王寶玉了,他根本就不信有這種事兒,認爲純屬在忽悠。一個農村爬上來的二流子,能混到這個地步已經是走了狗屎運,像市一級那種有修養有素質的領導,肯定不屑與這種人爲伍的。?
受程國棟的影響,馬豐凱也不信。揭秘一下,馬豐凱所謂上面的關係,其實就是一個親戚,是一名頗有權力的副市長。馬豐凱曾經厚着臉皮讓這個親屬打聽王寶玉跟紀委尉書記的的事兒,得到的答案很簡單,尉興邦書記從來不搞私人關係,這在平川市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在開會的過程中,王寶玉不停的看錶,因爲孟耀輝就等在專案組的辦公室裡,時刻準備着潛入程國棟的屋裡。?
首先講話的孟海潮,接着是孫大成,兩個人講完,半個小時就已經過去了,按照順序,接着是馬豐凱、董開江、婁樹坤和靳永泰等人發言,王寶玉聽得眼皮直打架,用材料掩着臉,終於不知不覺的偷偷眯了一會兒。?
說是眯一會兒,也不過幾十秒而已,而且發言人的聲音也一字不差的落在了王寶玉的耳朵裡。?
哐當!哐當!幾聲噪音,一個瘦高個身影晃動,王寶玉猛然驚醒,睜開眼睛,卻原來是幻覺,會議還在開。?
懶洋洋的將材料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對面的情況卻讓王寶玉猛然吃了一驚,結合剛纔的幻視幻聽,預感大事不妙。?
政法委書記婁樹坤正在發言中,馬豐凱身邊的程國棟卻不見了!看了一下表,開會到現在還不到一個小時,程國棟幹嘛去了?不會只是大小便去了吧??
王寶玉恨得抽自己個大嘴巴子,都怪昨天沒休息好,一時疏忽竟然都不知道程國棟何時離開,去往何處。?
如果程國棟這個時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孟耀輝一定在劫難逃,會被抓現行的,像他那麼不仗義的人,咬出自己也很難說。?
但願孟耀輝這個倒黴蛋能夠機靈點,哪怕是藏在桌子下,或者沙發後面,正在開會的時候,相信程國棟即使回辦公室,也不會久留的。萬一不幸被抓住,也希望他不要慌神,就按昨天兩人商量的來說,咬死了就說走錯門了!?
王寶玉如坐鍼氈,心裡火燎燎的着急,卻不敢採取行動,如果孟耀輝真的出了事兒,自己現在出去,恰好就證明了自己跟他是合謀的,可是,該來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輪到靳永泰發言的時候,會議室門突然被人打開了,王寶玉斜眼看去,正是夏一達。?
夏一達神色慌張的悄步走了進來,在孟海潮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又給王寶玉遞了個眼色,王寶玉看到夏一達的臉色就明白,孟耀輝一定是出事了,刷的一下,腦門滲出了汗珠。?
“會議暫停!什麼時候開會另行通知。”孟海潮打斷了靳永泰的發言,急匆匆的起身就往外走。?
衆人面面相覷,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王寶玉心知肚明,三步並作兩步的跟了出去。出門後,一眼就看到樓道里躺着個人,滿頭都是血,從躺下的長度看,正是孟耀輝無疑。?
見孟海潮急匆匆的過來了,孟耀輝身邊站着的程國棟一幅手足無措的樣子,表情慌張,他身上也有點點血跡,不過,王寶玉卻能看出來,程國棟根本就是裝的,眼神裡一點畏懼之情都沒有。?
到底是親叔侄,孟海潮見此情景,腳步有些凌亂,趕到孟耀輝跟前,顫抖着雙手扶起他的頭顱,連聲喊道:“耀輝,耀輝,你醒醒啊!”可是孟耀輝的脖子就像沒有骨頭一樣,隨着他叔叔的手臂晃了下,又無力的耷拉在那裡,雙眼緊閉,牙關緊咬,情況不是太好。?
王寶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情急之下,王寶玉一把抓住程國棟的領子,紅着眼睛質問道:“說,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孟海潮擡起頭,厲聲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誰都聽得出來,這略帶顫音的怒斥之聲,孟書記惱了!?
“孟書記,這不怪我,耀輝不知道爲何擅自闖進了我的辦公室裡。小夏說最近有賊,我沒看清是他,心裡一害怕,錯把他當成了賊,所以從後面用菸灰缸打了他一下。”程國棟冷靜的掙脫開王寶玉的雙鉗,連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