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牽着馬在冀州府城內緩緩而行,走的並不太快。
厲同時不時地擡頭看看周圍的建築,晉求和王天凌兩人自然都跟在身後。
三人穿過大街,停在一處客棧外面。
厲同說道:“你們先在這裡住下,過一段時日我再回來。”
晉求和王天凌也不敢多問其他,連忙應了話,招呼來小二,兩人住進客棧中去。
厲同自己牽着馬,慢悠悠地朝着冀州府城的城‘門’處走去。
雖然是故地重遊,厲同卻還沒有到那種悲嘆傷感的年紀,目光中看到的不過是這冀州府城的變化。
文家被滅族數年,整個冀州府城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文家的痕跡,更不會有人談論起來這個曾經的大家族。這就是變化,時間總是要過去,人總是會習慣,冀州府城當初滅文家之時,一副風雨飄搖、人心惶惶的模樣,現在卻也早已經過去了。
厲同牽着馬匹,又看了片刻之後,感覺許多建築和店鋪已經大大變樣,再加上自己對於冀州府城的印象其實並沒有那麼強烈,便收回了自己目光。
到了城‘門’口,厲同正要出去,便聽到一陣喧鬧聲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大聲叫嚷:“快點閃開!閃開!蘭馨閣的章掌櫃來了!”
隨着這一聲喊,前面的人羣便都向着兩旁分開,不少人低聲嘀咕着,嘴裡面顯然沒有什麼好話,都對那個所謂的章掌櫃罵罵咧咧。
厲同微微挑眉,目光早已經看到了前方的來人:四匹駿馬駕着一輛馬車緩緩而來,馬車上鑲着金絲,外面裹着上好的綾羅綢緞,極爲富麗堂皇。馬車前面四個彪形大漢開路,嘴裡呼喊個不停,後面還有四個彪形大漢跟着,虎視眈眈,目‘露’兇光。
駕車的居然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身上衣衫乾淨整潔,全無半點勞苦模樣,嘴裡笑‘吟’‘吟’地,還側着頭偶爾對着馬車裡面說話。
眨眼之間,這一個頗有架勢的車隊便已經到了眼前。當頭的彪形大漢見到一個身穿灰衣的少年居然牽着馬站在路中央,動也不動,頓時大吼道:“小子!快點滾蛋!蘭馨閣章掌櫃的大名你沒有聽說過嗎?”
厲同平靜說道:“沒有。”
那彪形大漢聞言,頓時大怒:“該死的小潑賊!蘭馨閣章掌櫃你不知道,難道還不知道丹霞派的大名嗎?滾到一旁去跪着!馬車過去了才能起身!”
厲同有些詫異:“哦?這位蘭馨閣的章掌櫃是丹霞派的人?”
“不錯!”那彪形大漢得意地昂起頭來叫道,顯然感覺“與有榮焉”。
那馬車上駕車的少‘女’卻早已經不耐煩了:“田二彪,你跟這沒眼‘色’的小子多說什麼?耽誤了章掌櫃的事情你擔待得起嗎?拿下他,送給城主府法辦了吧!”
那叫做田二彪的彪形大漢聞言,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暗叫一聲這小子活該倒黴,便走上前來,伸手去抓厲同:“小子,你跟我老老實實的去城主府吧!有你的好處,嘿嘿!”
厲同面‘色’平靜,隨手一怕,將這田二彪的手臂打開,目光落在那馬車的一側,果真見到了丹霞派的標記。
心中頓時暗歎一聲,和丹霞派的那和親近之情卻有些莫名的生疏了:冀州府城去了文家,結果丹霞派做的事情,卻也和文家並無不同,叫厲同心中着實失望。
雖然厲同也明白,家大業大難免就要出現這種仗勢欺人的事情,但是實在沒想到之前並不怎麼理會這種事情的丹霞派也開始出現這樣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
被他的手掌隨手一拍,那田二彪的手臂頓時嘎巴一聲響,扭曲的跟麻‘花’一樣,隨後,田二彪才反應過來,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叫站在路旁的路人們都吃了一驚,看向那“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於招惹丹霞派的少年。
“啊?!”
看到田二彪的胳膊瞬間就被厲同打斷,田二彪身後三人和坐在馬車上的少‘女’都不由地張大了口,發出一聲驚呼。
隨即,那三名壯漢便反應過來,招呼一聲,將馬車後面的四個大漢也都叫上前來,七個人一起團團圍住了牽着馬的厲同。
“你好大膽子!”其中一人叫道,“在這冀州府的地面上,居然敢和丹霞派作對,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厲同僅僅是微微搖頭:“少說廢話,讓馬車內的人出來,我看看是誰這麼厲害。”
聲音不大,卻莫名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清晰的猶如在耳邊說的一般。
旁邊圍觀的人之中也有不少武者,有人見了厲同這一手便忍不住吃了一驚:“好傢伙,果然不是強龍不過江,這少年的武道修爲也非同尋常,難怪敢在丹霞派面前出頭!”
也有人說道:“就算他是少年天才,又能如何?在這冀州府,惹了丹霞派還想全身而退?那隻怕不太可能!”
這般議論聲音紛紛不絕,圍觀衆人都不由地有些憐憫這個少年天才了:怪只怪他惹錯了人吧,居然敢惹到丹霞派這等龐然大物頭上!
馬車內傳出一個聲音來:“居然當街惹我丹霞派?閣下膽子不小。你既然要見我,我也正好看看你,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這聲音帶着一股不莊重的感覺,總叫人感覺說話的這人定然不是什麼正經人。
隨着這道聲音傳出來,那駕着馬車的少‘女’連忙屈身跪在馬車上,擡手向前恰到好處地扶住了一隻白白胖胖的手掌。
緊接着,另一隻白白胖胖的手掌伸出了馬車簾子,手掌的主人撩開簾子,探出了一個養尊處優、白白胖胖、面上帶着油光的年輕面龐。
這白胖的年輕人帶着從容自若的笑意從馬車內探出頭來,正好看到一個灰衣少年牽着馬,被七名壯漢圍在正中央的模樣。隨即他臉上的笑意便僵在了臉上,發出一聲驚叫,向後一仰,直接又滾進了馬車中。“啊!”扶着他的那少‘女’頓時面上‘露’出一點茫然神‘色’,包圍了厲同的七名壯漢也都吃了一驚,甚至就連胳膊疼的難以說話的田二彪也都愕然——這是怎麼回事?章掌櫃怎麼見了這個少年這副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