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榮智良肩膀上,這條路彷彿很短暫,心裡面反反覆覆都是這些年的事情,說不清是我經歷的多一些,還是他被折磨的更深一些。
所幸人生還很長,我還有很多時間,慢慢跟他並肩走下去。
到家的時候,韓城陽正在帶着三個孩子吃飯,看這樣子,以安是韓城陽接回來的。
看到廚房大理石臺面上以及牆角堆着的幾個裝着新鮮蔬菜的塑料袋,我眉頭一皺,遲疑着問道,
“你去菜市場了?”
韓城陽正在收拾碗筷,念念這個白眼狼吃了人家的也不道謝,一頭扎進他親爹的懷裡,叫嚷着我們不帶他出去吃。
“在菜市場等了你一會兒,後來接到電話說你晚上有事,想着家裡面還有三個孩子要吃飯,所以就順便買了菜,一樣的。”
韓城陽的聲音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溫溫和和的。
我心裡面總覺得有些不對。
我臨時有事,給榮智良打了電話通知,他倆應該是一起去菜市場的,我分明還聽見韓城陽在電話那頭說話,正準備去菜市場來着,就因爲這個,我沒特意給韓城陽再打個電話,而是讓榮智良轉告的。
進了臥室,我一把甩開榮智良粘人的胳膊,直接將他摁在了衣櫃門上,單手揪着他的衣領,“不是讓你告訴城陽我今晚有事情去不了菜市場的嗎?”
被壓在衣櫃上的某人朝着我眨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我說了,指天發誓。”
“那城陽還去菜市場了?你當我傻還是城陽傻?”
“寶貝兒,我最近記性不太好,不過是告訴他的時間稍微有了一點兒偏差而已,也沒耽誤多少事情,你看,要不就饒了我這次?”
看着他那副沒骨頭的樣子,我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火都撒不出來。
“你大爺的。”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攥着他衣領的手緊了幾分,“你倒是想的挺美啊,把自己兒子丟給人家,你自個人出來逍遙?”
他絲毫不怵,一副沒皮沒臉的樣子,順手就扶住了我肩膀,“哎,也是你兒子,講點兒公平好不好我自己一個人生得出
來嗎?”
心裡面窩火,原本的好心情都被他這無事生非的脾氣給攪和沒了。
我撒了手甩開他扶着我肩膀的兩條胳膊,賭氣地扭頭朝着陽臺走去。
跟他說什麼都是他有理由,沒理由就跟我顛三倒四轉移話題,無賴臭流氓,在心裡面罵了他無數次,最後還是決定冷着他,自己默默走到陽臺收衣服。
“哎,不帶冷戰的啊,”
他站在曬乾的毛靜後面,撩開毛巾的一個角看着我。
我扭過頭不搭理他,去牆角拿晾衣架,一轉身他已經把毛靜收下來拎在手裡笑嘻嘻的看着我,“你要收衣服叫我就行了,人形晾衣架不用白不用。”
我憤憤的拿着晾衣架對着他胳膊就敲了過去,“幼稚。”
他裝模作樣地跳着腳,嘴裡時不時蹦出幾句黃腔,惹的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像是渾身骨頭都被泡軟了一樣沒力氣。
我最終沒忍住,繃着的臉被他一句話逗得笑出聲來,一瞬間所有的氣勢全沒了,有些氣惱地把手裡的白毛巾一股腦全都丟在了他的腦袋上。
毛巾寬大的很,我這丟的一下丟的很有技術性,直接罩在他的腦袋上面,整個人瞬間變成了西方幽靈的模樣。
他也不管那毛巾,伸出爪子準確地扣住了我的肩膀,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還在別的地方長了一雙眼睛隨時隨地能發現我的藏身之所。
他蒙着頭在我胸口亂拱着,鬧得我哭笑不得。
“榮智良。”我佯裝出惱火的樣子叫了他的全名。
他卻將我整個人撲倒在牀上,就勢一滾連帶着我滾落在白色毛巾裡面動彈不得,他倒是從毛巾裡面掙扎出來了,雙手撐在我身側,呼吸有些沉重,“寶貝兒,看來你是喜歡中式婚禮了,揭蓋頭挺好玩兒的是吧?”
我咬着牙看着他,卻又無可奈何,“放開我。”
“怎麼,剛剛不是還很狂野的調教我呢嗎?”他勾起嘴角,一臉的戲謔神色。
“我看你是真的缺少調教。”我衝着他眨眼睛,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放心吧我會很溫柔的。”
“
小爺我就喜歡你這開黃腔的樣子,”榮智良舔了舔自己略有寫乾涸的嘴脣,俯身下來在我鎖骨留下一串細密的痕跡。
我忍不住蜷縮起了手指,驚慌道,“孩子們還沒洗澡,”
“明天再洗。”
“也沒刷牙,”
“外面那位難道是個擺設嗎?”榮智良終於被我弄得有些不耐煩,擡起頭不悅道。
我掙扎了兩下,終於掙脫了那該死的毛巾,推開了他,“別鬧了,城陽是來借住的客人,不是我家的保姆。”
他似乎對我這句話頗爲滿意,翻身坐在牀邊笑着看我,“借住?這個詞我喜歡。”
我瞥了他一眼,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行了,我出去給孩子們洗澡,你自己隨意吧。”
他這麼大個人,自然有自己的消遣,這個時間,他在我房間浴室裡面洗個澡應該也差不多該睡了。
他一身襯衫因爲剛剛的一番鬥智鬥勇而變得褶皺不堪,我走的時候順嘴補了一句,“對了,你把襯衫脫下來我給你熨一下。”
他也沒應答,我當是我聲音太小,估計他沒有聽見,轉念一想,他這人每天都是要換衣服的,換下來的衣服都是要送去幹洗店,我給他熨了也沒用,也就作罷了。
給三個孩子輪着洗完了送到臥室裡面,我抱着煜歡去臥室的時候,以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剛跟韓城陽在說什麼,一見我來了就閉上嘴不說話了,韓城陽在坐在牀邊給他擦頭髮,一旁趴在已經擦乾淨頭髮正在抱着奶瓶喝牛奶的念念,嘴裡含糊不清道,“可以住到我家去,我家很大,但是我喜歡你們家。”
煜歡在我懷裡動了動,看那小眼神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我沒追問,但是小孩子終究藏不住話,給她吹頭髮的時候,她扯着我的袖子問我,“媽咪,我們要和爸比分開嗎?”
我給她吹頭髮的動作微微一頓,負離子吹風機聲音不大,這會兒在我手裡關了聲音,我把我的小寶貝抱到懷裡,撫摸着她的頭髮,輕聲道,“煜歡覺得什麼叫分開?”
“就是以後再也見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