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反應過來,田森一下就把我推到了門上,狠狠的瞪着我,手裡還拿着那一束黃玫瑰,可是花瓣都消失不見了,光禿禿的枝條戳着我的胸口,扎扎的疼。
他現在的樣子很可怕,樓道里燈光本來很柔和,可是照在他臉上的時候卻出現了詭異的陰影,尤其是他的眼神,好像某種夜行性動物似的發着光。
我剛要叫,田森一把捂住了我的嘴,逼視着我的眼睛:“唐果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他憑什麼失望?跟我父母串通一氣的人是他,躲在醫院病房後面聽着我捱打的人是他,胡亂猜測我跟喬子軒關係的人也是他,現在,他跟我說他很失望?
“一直以來我都在小心翼翼的迴避你跟喬子軒之間的問題,你說什麼我都逼着自己去相信,可是今天,你纔剛剛跟我說完分手就要和他一起大肆慶祝,這說明了什麼?啊,說明了什麼?”田森憤怒的逼問着我,他的手很用力,我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他捏碎了。
沒有辦法說話,可是我的眼神卻絕不服輸,就那麼倔強的冷漠的看着他,是,我不能表現出激動的情緒,因爲我心裡根本就沒有鬼,我和喬子軒是清清白白的!
“你還敢瞪着我?唐果兒,除了我還有誰能忍受你這樣的女人!我一再的給你機會,你卻毫不珍惜!”
太可笑了,我們到底是誰在給誰機會?
可能是我冰冷的眼神刺激了田森,他鬆開手,逼着我立刻回答到底跟喬子軒什麼關係。
既然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你想要聽什麼樣的答案?要是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我乾脆點了點頭:“是,我和喬子軒早就有一腿了,這下你滿意了嗎,開心了嗎?”
田森的臉漸漸開始發紅,氣息也越來越重,額頭上的青筋跳動着,整個人都好像是被點燃了一樣。
我沒有害怕也沒有膽怯,咬着牙看着他沒有迴避,田森低沉的怒吼了一聲,猛的一拳向我砸來,我本能的閉上眼偏過頭去,那個拳頭沉重的打擊聲就在我耳邊響起,門的震動讓我跟着抖了一下。
接着,田森突然緊緊抓住我的手,一腳就踹到了大門上,力度大得驚人,我的門鎖馬上就發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進去!”田森推開壞掉的門,狠狠的一拖一拽,我就被他拋到了沙發上。
跟着他就撲到了我的上,一句話不說,惡狠狠的撕扯着我的衣服,瘋狂的吻着我的臉,我拼命的亂踢亂打都沒有辦法阻止他。
正在我的褲子被他拉到大腿的時候,我的手無意中碰到了茶几上小五放着的菸灰缸。
這是一個水晶玻璃菸灰缸,很大,小五總是說他打遊戲的時候抽菸無節制,買個大的好多裝點菸灰菸頭。
我抓起那個菸灰缸,毫不猶豫的就朝着田森的腦袋上砸去,他的手已經伸到了我的胸口。
沉悶的響聲之後,田森的手停了下來,我也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會下手這麼果斷。
我們兩個好像電影裡的鏡頭被定格了一樣,都沒有動沒有說話,僵硬的疊在沙發上。
一滴粘稠的東西滴到我的臉上,我沒有去抹,觸感和味道都很清楚的說明了這是什麼。
田森緩緩的從我身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走了兩步,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腳下,捂着頭開始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我把褲子提起來,衣服朝下拉,然後走到門口打開了燈,果然,田森的額頭上有血在流着,順着他的臉頰滑到下巴處。
可是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雙手插進頭髮裡,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身體也縮成一團,看起來十分痛苦。
我扯了一把紙巾塞到他手裡,指着門:“滾出去!”
他沒有動,依然很悲傷的流着眼淚流着血,我心裡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都有。
“你聽着,我跟喬子軒根本一絲一毫的不正當關係都沒有,他是我的老闆,以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我看着田森,乾脆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我對他的不滿,還有喬子軒和李姐決定把風行的百分之十股份贈送給我,包括我要做他們伴娘等等。
田森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擡起頭看着我,似乎在考證我說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現在你明白了我爲什麼要跟你分手了嗎!就是你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態!既然要跟我在一起,你就應該相信我,爲什麼要用那麼猥瑣而愚蠢的辦法!”我憤怒的嘶吼着。
田森的眼睛裡出現了一絲悔意,他的嘴脣顫抖着,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我們分手跟別人沒有關係,是你和我之間不同步,田森,你走吧!你把那束花的花瓣全部都毀掉了,難道還想一片片的粘回去嗎?就算可以,也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
我說着說着也有眼淚涌出來,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控,這一段時間所有的壓抑都被釋放了。
田森吸了吸鼻子,扶着沙發站起來,然後他對我張開雙臂:“小果兒,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錯了,錯了,對不起,原諒,這是他跟我交往的時候最常說的幾個詞語了吧?
我搖着頭:“不要!”
“真的,我”
他一步步朝我走來,我看着他的血,眼睛模糊,呼吸困難,乾脆一把推開他,拉開破損的門就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到了大街上,我的頭被冷風一吹,才逐漸的清醒過來,同時心痛也不停的襲來,連呼吸都感到十分困難。
田森,我和你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我們有緣,可是卻無分,從此以後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吧!
拖着麻木的雙腿走了一段路之後我才發現,我現在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
父母家是不可能的了,他們現在對我只有埋怨和憤怒,而我跟田森一起買的小房子再也不會爲我提供庇護,反而成了傷心地,我能去哪裡?
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在街頭胡亂的走了一陣子之後還是隻能去公司,這裡還算是有我一席之地。
關上辦公室的門,我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