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是店裡的老闆娘,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還是跟以前一樣有着一張胖乎乎的臉,笑容親切,爽朗大方。
“額,你還記得我?”我真的沒想到,好多年沒有來過了,還能被人認出來。
阿姨笑着點頭:“當然了!以前你不是經常和你那個朋友,就是說話大大咧咧的女孩一起來光顧我的店嗎?”
她說的是徐欣,我心裡有點酸,是啊,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年輕,整天都樂呵呵的,儘管打工很累,可是隻要坐下來吃一串鉢鉢雞,就心滿意足了!
“對,我們都很喜歡吃你做的東西!”
阿姨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喬子軒:“是你男朋友嗎?長得可真帥啊!小夥子是幹什麼的?”
我本來想要馬上否認的,可是看到喬子軒尷尬的樣子,又給忍住了,這個阿姨話很多的,態度卻又十分友好熱情,看你怎麼好意思跟她發脾氣!
喬子軒皺了皺眉:“做生意的。”
“哎呀,做生意啊!跟我是同行呢!你做什麼生意?唐果兒這姑娘一看就有福氣,那陣子我就說你以後肯定比你那個朋友嫁得好,你質樸,乖巧,最適合居家過日子了!”阿姨的記憶力真好,學校裡每年畢業的學生那麼多她都沒有混亂!
我搖着頭:“沒有沒有,徐欣她現在也挺好的,老公很有錢,長得也不錯!”
“是嗎?能比得上你這位?”阿姨就是揪着喬子軒不放手,怎麼打岔都給繞回來。
喬子軒被她弄得臉上極其不自然,可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都沒有反駁,也不否認是我的男朋友。
其實只要他說一句話,就可以讓阿姨住嘴的,我想他可能是懶得解釋,省得被人誤會。
“看我,只顧着說話了,你們吃什麼?唐果兒,還跟以前一樣?”阿姨總算是反應過來,我們兩個是顧客,不是她親戚家的孩子。
“一樣吧,雙份。”
看到阿姨忙碌去了,喬子軒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呼,累死我!”
“你什麼都沒有說,累什麼累?”我把筷子擦乾淨遞到喬子軒的手上,笑着打趣他。
喬子軒瞪着我:“誰說一定要說話纔會累?換成你試試!”
“我早就領教過了,還有了免疫力呢!這個阿姨對人很好的,做生意也講誠信,你看都開了多少年了!”我一邊說一邊看了一下旁邊那桌小姑娘,居然還沒走。
她們肯定是在看喬子軒,看得都捨不得離開了,這個男人的魅力真的不小。
“你剛纔爲什麼不跟阿姨說,你其實並不是我男朋友?”我好奇的想要知道答案。
可是沒想到喬子軒卻反問我:“那你怎麼不說?”
“我就是想看阿姨把你逼得忍無可忍之後,你會怎麼做嘛!”我笑着丟給他一顆水煮花生,這是免費送上的餐前小吃。
喬子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是嗎?我還以爲你得了幻想症,真的把我當成你”
“少來了,我纔不會呢!”我趕緊打斷了他的話,這個人說着說着就不會有好聽的了。
“聽着,我犯不着跟別人解釋自己是誰,做什麼的,有什麼計劃,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喬子軒臉上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沒有弄明白,喬子軒又接着說道:“你也一樣,活你自己的,少管別人怎麼說!”
我愣住了,他這是在給我做心理治療嗎?確實,我的生活曾經那麼混亂不堪,我以爲天就要塌下來了,然而當我走在人潮擁擠的街頭,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懶得理會我。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繼續該做的事情,而不是一味的沉溺在自我傷害的妄想症中?
“喬總,我想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的生活跟做不做直播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以前我不是女主播,不也活得好好的!”我硬撐着,不讓自己在喬子軒面前承認失敗。
“直播只不過是個工作,你要是不想做,當然可以換別的,可是心裡的那道坎卻是因爲直播造成的,你想要重新站起來,就得從這裡起步!”
正當喬子軒說話的時候,阿姨拿着一大盆鉢鉢雞和冷鍋麻辣燙過來了,招呼我們快點吃。
“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水準,好棒!”我豎起大拇指,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在阿姨做生意的這些年裡,她一定也遭遇過波折和坎坷,但是正因爲她的堅持,這家小吃店才能在這麼多競爭的同行中屹立不倒,引來一茬一茬的新生。
喬子軒給我灌溉的心靈雞湯其實是不錯的,對他來說更是難得,但我怎麼就是不能好好接受呢?
“小夥子你覺得呢?”阿姨還不甘心我的讚美,非要喬子軒給出個結論。
喬子軒笑了笑:“要做到讓每個人滿意很不容易,可是,你做得很好!”
“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好久沒有見到唐果兒了,我給你們打個八折!”阿姨心花怒放,轉身招待別的客人去了。
這時,我聽到身後那桌學生妹妹開始議論起我來了,她們一定是聽到了阿姨反覆提到我的名字。
“唐果兒?是不是前段時間網上那個女人?”
“好像是,做主播的!還挺紅,不過名聲不大好,據說還破壞過好幾個家庭呢!”
“真的?哎呀,從外表可看不出來!那她旁邊的帥大叔是不是這次的獵物?可惜可惜,又要被毀了!”
“你們不知道,唐果兒可厲害了,屢屢得手,還禍害過田森呢!真是不簡單!”
糟糕了,我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學生是最喜歡關注娛樂新聞的,田森又是她們喜歡的男明星,我居然傻乎乎的衝到了包圍圈裡!
漸漸的,我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都快要埋進飯碗裡了!我怎麼那麼傻,還真的以爲一切都過去了,我這個路人已經被人們遺忘,但是並沒有!
喬子軒聽着那羣妹子的議論,始終很淡定,悠然自得的吃着鉢鉢雞,時不時的喝一口丸子湯。
就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時候,他伸手把我拉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