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對林漫最後的那一點所謂的友誼都碎成了冰片,是朋友怎麼會問出來這樣的話,她現在難過無助,可是林漫問她,她有證據嗎?好,真好,你林漫可真是我喬楚最好的朋友。
“你有證據嗎?”林漫問她。
往事就像是一幕電影,鏡頭恍恍惚惚的回憶着,停留在喬楚和林漫在郊外見面的那一幕。喬楚講着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她當時的目的性是非常的明顯,她需要通過林漫告之楊瑞,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她不能便宜了謝清韻,她還想鬧謝清韻,既然林漫和謝清韻的關係不好,那麼可不可以……
喬楚笑着將林漫從自己的通訊錄上做刪除,然後回到家收拾行李連夜離開,回到成蔭,回到成蔭以後父母那邊是沒有辦法隱瞞的,她現在的狀態以及工作情況,父母突然就銷聲了,在家裡就彷彿不存在一樣,喬楚給謝清韻發了短信,謝清韻那邊暫時還沒有回覆,喬楚幾天幾夜的睡不好,謝清韻和她是一個城市走出來的,她怕謝清韻會回來折騰自己,生怕某一天一大早的自己起牀就會看見貼得滿牆的屬於她的醜聞。
司機師傅笑笑,他也不清楚女人之間的事兒:“應該就不算了吧,朋友不是會對對方全身心的相信嘛。”
擦着眼淚,問着司機師傅:“師傅,如果你的朋友明知道一個人很壞,卻不出聲提醒你,你覺得這樣的人還能算是朋友嗎?”
“姑娘,和男朋友說兩句好話就好了,給對方也給彼此一個臺階下。”司機師父樂呵呵的,喬楚卻還在哭泣,如果一早告訴她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她就是在對楊瑞有好感,她也不會和楊瑞在一起的,這也許就是當時林漫爲什麼快速撤身的原因,學霸就是學霸,腦子聰明就是腦子聰明,看事物都要比常人看的清晰的多,只有她是個凡人,她是個俗人,她在這裡痛不欲生,她最好的朋友,就連句實話都不肯對她講,明知道謝清韻這樣,明知道謝清韻陰沉,她和楊瑞在一起之初,是不是就應該給她一個提醒呢?如果當時林漫出聲了,自己會是今天的結局嗎?是她自己思想有問題,還是林漫做人有問題?因爲自己和楊瑞在一起了?
這頁翻過去的話,她還有未來,她就只當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喬楚眼淚唰唰的淌着,司機師父看着她這樣,還以爲她和男朋友鬧彆扭了呢。
爲什麼她一個普通人會遇上這樣的生活?謝清韻一定就會讓自己沒有退路可言的,真的鬧起來,謝清韻的爸爸又是成蔭的書記,她爸爸媽媽要怎麼辦?她自己死還不夠還要連累父母?突然刮過來一陣風,喬楚一激靈,樓下的保安發現樓上好像是站着一個人,拿着對講機,這如果出事了,他們物業的都跑不掉,這邊剛剛聯繫好人,那邊喬楚已經打車離開了,她不甘心可又能如何?她和謝清韻對比在一起,就是胳膊和大腿,她擰得過謝清韻嗎?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喬楚走出那棟樓,她爬到樓頂了,也試着想要跳下去了,但是太高了,站在上面讓她覺得眩暈,她只要輕輕向前走出去一步,她就可以解脫了,只要那麼一小步,她試着動了,挪動了步子,可是可是……
會不會去怨恨?會不會去怪罪?怎麼辦,我也不是想破壞你們之間的友情,而是林漫她就是這麼壞,她故意什麼都不說,她看着你發生這一切,我動不得林漫,我還動不得你?怪就怪,你的好朋友林漫沒提醒你,哦對了,按照我們當時的關係,她即便提醒了你,你也不見得會相信。
如果在這個時候,你知道了林漫早就看透了我的假面,會怎麼樣呢?
“林漫沒告訴你嗎?我借用了齊勝男的心理,完成了這個偷錢事件。”謝清韻挑着眉頭。
她手裡拿着那些照片,剛剛從謝清韻這裡搶的,她要捂住了,一張都不能外泄出去。
喬楚傻愣愣的,她想去跳樓,想去自殺,已經活不下去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們開學的時候你記得我丟錢的事情嗎?”
謝清韻的話說的很清楚明白,從這個城市裡你自己主動消失,趕緊的走,你走的徹底,我還你一個清淨,如果你想鬧的話,那沒有問題,鬧吧,鬧的人盡皆知,最後倒黴的人就一定不是我。
閨蜜就是這樣做的?
“你不知道我一直喜歡楊瑞?這邊和我做着閨蜜,那邊去搶我暗戀的男人?”
她揪着喬楚的頭髮,直接拉到臥室裡,她的牀上全部都是喬楚的照片,喬楚一看那照片就渾身沒有力氣了,此時她所有的把柄都握在謝清韻的手裡,謝清韻鬆開自己的手,拿着那一沓的照片照着喬楚的臉就砸了下去,劈了下去。
“賤人!”
謝清韻躲開了,並且反手抽了喬楚一個嘴巴。
喬楚等她開了門,一巴掌揮了過去,她今天就和她同歸於盡。
她想去找謝清韻問清楚,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殺人不眨眼,毀了別人,你能得到什麼?她去找了謝清韻,並且見到了謝清韻,就在謝清韻的高級公寓裡。
爲什麼要害自己?
喬楚崩潰了,她和謝清韻這麼好的關係,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你回老家,離開楊瑞。”
謝清韻的電話。
謝清韻!
這種事情最後受到傷害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絕對是自己,她沒有那樣的強勢可以做到一切沒發生一樣。
喬楚躲了好幾天,她直接就辭職了,躲在自己租的房子裡,她不清楚該和誰說,好幾次她都想報警,可想起來那照片,她不敢。
職場上齷齪的事兒多了去了,別一睜眼就喊qj,這兩情相願。
喬楚伸手去抓,對方對這個手機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隨便砸隨便摔,他敢拿出來就證明是有備份的。
“對了,還有這個,想不想讓你父母也欣賞欣賞?”
“……電話就在這裡,你打電話報警啊,你現在就報警說我qj你,你看看警察會不會信?好,就算是警察信了,到時候張揚出去,你一個女的大晚上的和我一起喝酒,然後睡到了一起,誰qj誰?”男的只穿着內褲,在喬楚眼前走來走去的,他的語氣從暴躁到平靜,然後突然變得溫和了起來,他從枕頭下掏出來自己的手機,然後舉到喬楚的眼前。
男的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他的臉越來越大。
把她給打懵了,整個人都懵掉了。
太疼了。
她想弄死眼前的人,可是男人和女人的力氣原本相差的就很大,對方一個耳光就將她打下牀了,喬楚就不敢動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有條腿壓在自己的腿上,她晃了,她也不是個開放的人,和楊瑞交往這麼久也沒睡過,整個人都傻掉了,這是qj?
喬楚的思緒回到好久好久之前的某一天。
喬楚上了車,帶上車門,車子裡飄着音樂,她老公開車的時候喜歡聽點音樂,這些她都不是太喜歡,思緒飄得老遠。
“路上堵車。”丈夫解釋着。
“怎麼過來的晚了?”
喬楚揹着包下樓,遠遠的就看見丈夫的車,她走了過去,丈夫降下車窗。
三伯母撇撇嘴,這就是不肯說了?
“哪裡有什麼關係啊,家裡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嘛。”
問了喬楚,喬楚的公婆都是普通人,哪裡有這樣的勢力,孩子說呢,是認識的一個領導,那個領導對着她一直比較好,有對接的關係,後來孩子也花了點錢,不讓對外說。
喬楚的母親還真是不知道,喬楚換單位這事兒她一開始也吃一驚,要是家裡有這樣的關係,孩子一早畢業就讓回成蔭了,還能有後來的事情嗎?
是不是喬楚公婆有那方面的人脈啊?
這事兒呢,她家除了遠在他方的兒子,還有個小女兒,小女兒一直覺得單位不是很好,想要跳動跳動,可法院不是那麼好進的,前後活動了幾次,錢也沒少花,誰知道是錢沒花到點子上,還是託的人不行,就愣是一點動靜沒,喬楚呢,不聲不響的單位就換了,她尋思着,如果真的有關係,她家是不差這點錢的,需要多少錢打點,說個數字出來,她回去合計合計,都是爲了孩子的前途嘛。
“喬楚那單位進去是有人嗎?”三伯母旁聽側敲。
三伯母點頭,她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不然說兒子是不孝子嗎?
“你別這樣說,女孩子心細一點,你家大良也不是那樣沒有良心的孩子,男孩子志在四方,要拼搏一段……”
“你家喬楚不放你們,回到成蔭來工作,我那個兒子,大學一畢業恨不得走得越來越遠,當自己是孤兒了。”
喬楚家她母親和她三伯母正在廚房忙活着呢,三伯母就感慨,生女兒到底是比生兒子好。
“我馬上就下去。”這次是丈夫已經到了。
電話又響了起來,她接了起來。
喬楚用力閉了閉眼睛,然後手指移動到選擇項,確認刪除?確認。
手機響,她以爲是丈夫到單位門口了,拎着包拿起來手機點開一看。
她和丈夫約好了,下班以後他開車過來接她,她現在的生活已經上了穩定的臺階,丈夫人挺溫柔,公婆也沒有什麼說道,待她都挺好的,過去的那些事兒,似乎已經結疤了。
喬楚在單位還算是不錯,領導對着她照顧有加,可以說算是比較重用她的,出門開會什麼的機會都留給她,不要說同期就算是前期也沒有一個人和她境遇相同的,大部分的人都在猜測喬楚的家庭力量。
她贈與,你接受,這是什麼樣的關係?你喬楚好歹也是t大畢業的,別告訴我這些你分不清。
“她回到成蔭以後考了公務員,突然被調走,換到了一個更加好的單位,油水很多的單位。”周曦的手指敲着桌子,她是不太想把人心想的太壞,突然換單位,你家裡沒有關係,你不會覺得納悶好奇?
“喬楚?”夢琪挑眉。
別管她是從什麼渠道知道的,反正她就是知道了。
“謝清韻補償了她一份工作。”
周曦的拇指划着屏幕,將電話扔給夢琪。
夢琪不吭聲了,她不擅長和人說這些,原本也不是自己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她也不想再去回想,過去就過去了。
你本人,當事人都不和楊瑞講清楚,希望一個外人,去和楊瑞講清楚?
你是希望林漫將你的悲傷轉達給楊瑞呢,還是希望林漫替你出這個頭?林漫她是個媒體人,你希望她站在什麼樣的角度替你出頭?她對這件事情知道多少?掌握多少?楊瑞那邊的話就更加說不通,你自己分手都分的不清不白的,說實話這就是楊瑞了,換個男人試試看,絕對挖出來你,分手不是不行,但你得說清楚,搞失蹤算是什麼意思?
周曦對這些事兒原本懶得上心,林漫也從來不和她講這些,她們見面的次數都不是很多,偶爾抽出來時間了,大家時間碰上了,才一起吃個飯什麼的,喬楚出事以後躲開了所有人,最後告訴夢琪小心防備林漫,那林漫就已經是個壞人了,和一個壞人你還交流什麼?
“第一我不明白吃了虧自己把一切都吞了,這坑的不是別人是自己,第二我不明白她找林漫什麼意思。”
周曦側捏着自己的手機。
不能說喬楚想法有任何的問題,只是拉開了距離對誰來說都是好的。
這件事情換做是周曦,夢琪一點都不意外周曦絕對會鬧開,她好不了,別人也別想好,這是周曦的行事風格,可喬楚和周曦不一樣,往往顧慮的多,結果也就變了。
只能說不是每個人都周曦。
夢琪嘆氣。
“這事兒放誰身上原本都是會站在她一側的,她後來搞出來的這些……”她懶得去管,和自己也沒有關係,就一個同學的關係,好不好的也不會怎麼樣,大家都是一樣的,喬楚和林漫之間是,林漫和她之間也是,她和夢琪都是一樣的,這個世界上哪裡能有完全不變的友誼,只是看當事雙方怎麼樣的去經營。
周曦冷笑着。
“喬楚……”夢琪想說什麼,可又說不出來什麼,她們都斷了聯繫,現在曾經的寢室算是關係都崩塌了,謝清韻原本和她們就不是一起的,齊勝男後來也……現在喬楚。
周曦將手機扔回桌子上,端着酒杯晃着酒杯。
“是喬楚。”她猜到了。
夢琪上手抓了周曦的手一下,可惜已經晚了,周曦發出去了。
那是……
周曦的手指繼續在鍵盤上活動着,夢琪好奇的探過頭,看了一眼,這號碼有點陌生,林漫結婚管別人什麼事情?又不是謝清韻?
周曦回頭:“我爲什麼要給她看?她算是我的誰。”
“謝清韻?”
這一桌就只有她們兩個人,吃的都七七八八了。
“給該看的人發該看的東西。”手指快速的點了點,然後照片就發送了出去。
周曦笑的惡意。
“你給誰發什麼呢?”
周曦拿着手機在手心裡玩,夢琪剛剛吃飽,給人當伴娘也是挺累的,幸好林漫這婚禮沒人灌酒,說起來也奇怪,竟然一份都沒有,放下叉子。
總是說好人不多,看樣子還是多,只不過沒發現而已。
聽話的人真的不認識張景川,一個涼州商會的會長算是什麼?她就得認識嗎?她現在感慨的是,竟然是養父,不是親生的。
說話的女人一噎,不知道還怎麼說下去?不過也對,張景川算是哪門子的人物。
“不知道。”
“涼州的張景川知道嗎?”
這完全就是大新聞了,養父?
“那個?”講話的人搖搖頭,“那是養父,不是親生的。”
看起來是個好父親,她參加的婚禮沒有幾百場也差不離了,見過父親激動的,但這個絕對就是發自內心的,應該是從小當成寶貝養的。
“誰的女兒,她爸不就在哪裡坐着呢。”
拋開思緒,專心的集中在朋友的話題上。
另外的一個有些懵,感慨着場面,是個女人都會想要這樣的一場婚姻的,其實看看商女士的兒媳婦再看看自己家的那個,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她也想當個好婆婆,但一家有一家的情況,她兒子搞的那個太作,別的毛病什麼她都能答應,作是絕對不行的,進門?我家大門朝哪裡開,我都讓你不知道。
有兩個人坐在下面閒聊,其中一位就突然提起來這件事情了,她知道的也不是很久,因爲對新娘子沒有了解,也沒有接觸過,這種事情如果當事人不說,她一個外人怎麼會知曉?商女士在她的面前提,那就是沒打算捂住。
“知道吧,新娘子是誰女兒?”
商女士只是小範圍的邀請了幾位好友,確實是關係不同一般的,其他的一概沒請。
秦商託着林漫的手,林漫的鞋子還是有一定的高度,雖然腳感很好,上下臺階一般他都會遞手,不是刻意在誰的面前秀恩愛,而是娶的這個人,各方面都合乎他的心意心思,順心順意的,一路喜歡着喜歡着,然後就結婚了,把她變成了自己家的人。
林淑清看看徐娟,然後看看林漫,在看看徐娟,在看看林漫,不知道她腦海裡是否會有後悔的那一天,也許她只是覺得林漫踩了狗屎,行了狗屎運而已。
怎麼他們的孩子身上落不到呢?
都說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那落到林漫頭頂的這件事情呢?你認爲是十全九美嗎?
看着架勢的話,不是一般有錢人啊,而且這小秦對林漫……
就個小門小戶的,真的就嫁給有錢人了?
據說頭頂那玩意好多錢呢,雖然他們看着都像是假的,現在結婚戴這個東西的新娘子也很多啊,這家給人的感覺就總像是一切都是假的,不是說是騙子,而是那種氛圍。
“林漫這可真是嫁了。”在信不信當中,人家真的嫁了。
玩藝術的神經病嘛,這樣的他見過多了,總是特立獨行,這樣的人他腦子灌水灌多了,就灌大了,沒聽說天才和傻子就在一線之間嘛。
攝影師見新人出來了,準備幹活。
得,你這樣說,我不就明白了。
“他是美院的,你知道的才子的眼光和普通人一貫就是不同的……”
周曦打了一個響指,想起來一件事兒,周曦今天穿的如果站在林漫的周圍,多少也還是會搶眼,沒辦法,顏值在這裡擺着呢。
“我是俗人,想不通。”
“你問我?我覺得你問當事人會比較快速的得到答案。”
“那他爲什麼要這樣啊?何苦想不開啊?一棵樹上吊死。”
周曦撇着白眼:“你看着他像嗎?”
“他是不是喜歡的是男的?”
“他談的第一個女朋友就是我這蜜。”周曦撇嘴。
這樣的他見的多,美女玩的海了去了,覺得遊戲人生已經沒有任何的意思了,悔過自新,好好的過日子。
“他是玩夠了,纔來情聖的吧……”
哥們,你是裝的呢還是裝的呢?
哥們,你活成這樣累不累?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啊?這新娘子他從頭看到腳,從腳看到手,他反正就是個俗人哈,他就沒看出來有點特別的,聽說學歷好,可學歷好也不頂飯吃啊,那有什麼過人之處?
攝影師摸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他實在是有點扛不住了,對這個新郎。
長成這樣,有錢這樣,你對着林漫一根筋的喜歡,這是不是有點不太符合邏輯?
足夠的奇葩。
沒談過戀愛,談的第一次直接把女朋友給升級成老婆了,現在好多人都覺得有點錢的男人吧,如果身邊沒有點野花野草的那就不算是個成功的男人,沒經歷過精彩那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活過一次,那你說秦商呢?
“我這學長,情聖着呢……”
“這婚禮這個酸啊……”結個婚原本就是高高興興的,你看新郎和新娘從頭到尾都沒有掉眼淚,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讓人覺得心酸,這心酸勁也不知道是哪裡飄來的。
“大學校友,一個寢室的。”
“這你朋友?”他問着周曦。
新郎新娘去換衣服,攝影師偷會懶,反正還有一個人在拍。
周曦躲在一邊果腹,伴娘呢原本林漫的意思是想請她,她推了,原因嘛,第一自己長得太好看,她站在這裡,完全的就是搶新娘子的風頭,第二呢,就是她不喜歡這樣的事情。
含着眼淚儘量不去看,倒是林清華現在還能好一些,能對秦商說一些話,拿着紅包遞給秦商。
千言萬語,最後成了這句話。
“好好過日子……”
媽媽有點捨不得你了,捨不得你這樣早嫁人,擔心你進了婆家會受委屈,你婆婆那樣的好媽媽也知道,可這心裡就是不由自主的酸澀,捨不得,不想鬆手。
放下杯子抱住林漫,怎麼辦啊?
呂文接住,林漫的手託着那茶杯的底,送到呂文的脣邊,呂文抖着脣,強壓着自己的情緒去喝,大喜了,要喝,要多喝。
呂文接過茶,秦商的那杯還好,真的還好,其實沒有多大的感覺,那不是自己養出來的孩子,沒有花費一絲一毫的心血,秦商跪在這裡她能有什麼感覺?接林漫的那杯茶,心情就不是太好了,更準確的說心情就複雜了,太複雜了。
“媽,喝茶。”
往事一幕一幕的眼前過,呂文不是沒有過後悔的事情,其實她的教育方式不是很好,她這人有點軸有點看不開,太過於執着,將生命裡的不完美都強加到了林漫的頭上,讓孩子過的也很委屈,她強迫着林漫去成長,強迫着林漫去懂事。
她從來不認爲林漫長得不好,林漫長得太好了,是她這個母親心目中最好看的女孩兒,以後會是最好看的女人。
呂文哭的眼睛都紅的和兔子一樣,等到她和林清華和上去接受孩子敬茶,呂文就有點躲着攝影師,女兒就跪在面前,那樣嬌悄悄的,亭亭玉立。
我願將真心託付於你,將悲傷全部留給我自己,我願將青春贈給了你,將歲月留給我自己,我願將生命託付於你,將所有的孤獨都留給我自己,我願將春天送給你,將冬天留在我這裡,我願將歡笑送給你,我願將自己給了你。
商女士欣慰的微笑着,反倒是林漫孃家人這邊,不停的有人擦眼淚,這樣的場面讓人心酸,明明這樣的幸福卻又這樣的心酸。
這一幕它就像是一幕電影,更加像是電影的片段,它定格在了這一秒,然後託着格子不斷的重複繼續重複,他的脣印在她的脣上,林漫笑着接受着他親吻自己。
穩穩的幸福。
林漫從夢琪的手裡拿出來戒指套到秦商的手指當中,然後推着他的手那麼一抓,低低的垂着頭,秦商掀開她的頭紗,林漫的脣角上揚,眼角含着笑,努力向上在向上一點,眼睛裡藏不住的都是滿滿的幸福。
陶磊打開戒指的盒子,秦商從他的手中將戒指從盒子裡拿離,套在她的無名指上,慢慢的推進。
秦商牽着林漫的手轉身,前方證婚人問着萬千男女結婚會問的那些話。
林清華回到位置上,林漫的外婆已經移開了位置,林清華擦着眼淚,呂文的手握着丈夫的,她知道其實老林心裡應該會比自己更加難過,養到現在,雖說之前也登記了,可和現在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我對你們最好的祝福,就是希望你們日後白首偕老。
秦商從林清華的手中接過林漫的手,對着林清華鞠躬,林清華就連個交代的話都沒有說,說不出來。
林清華好受了許多,就是剛剛的那一陣,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之間覺得渾身都沒力氣了,覺得自己走不動了,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拍拍林漫的手。
林漫挽着她爸的手,重新慢慢的走了起來。
商女士直視着前方,商家這邊的親屬已經開始鼓掌了,其他的人跟着兩隻手不由自主的拍到了一起。
林漫轉身擁抱着父親,她緊緊的抱着老林,擁抱着她的爸爸。
苦盡甘來。
呂文拿着手帕一直在擦眼淚,提前就給準備了,這樣的場合你手裡拿着面巾紙擦眼淚似乎也不是那麼好看,林奶奶的手落在呂文的手背上,另外一側,呂文的母親也同時將手搭在了女兒的手背上,拍了拍。
他的腿好像不行了,走不動了。
林清華的嘴脣抖着,他抑制不住的眼淚掉了下來,順着臉頰從眼眶落下漸漸滑落到鼻翼下方然後都流進嘴裡,他的嘴脣能嚐到眼淚的鹹鹹的味道,走不動了。
女兒大喜的日子,搞的好像非常悲傷一樣,他不要這樣,可是……
他不想的,他一點都不想。
就叫一聲爸,林清華當場哭了出來。
“爸……”
林漫的手緊緊的扣着父親的手臂。
前面的人被緩緩的推開,父親帶着女兒需要走的路有點長,對於他來說真的有點長,這個地方太大了。
他也覺得自己這樣非常的不大氣,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呢,一個男人千萬不能哭啊,不能表現得這樣,你女兒嫁得很好,真的已經很好了,要高興要高興。
林清華邁着步子,一走一頓的,每走一步都要深呼吸一口氣。
林漫,爸爸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你是個讓爸爸會覺得自豪的好姑娘,別人總會想,如果我林清華的親生女兒,老小還活着,我對你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爸爸告訴你,無論是老小,還是林漫,你們都是爸爸心頭的寶貝,你們都是爸爸的乖女兒,我對你們是一樣的。
好姑娘,爸爸把你養大了,把你交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裡,你得好好的過日子,你得好好的經營家庭,健康着,幸福着,父母沒嚐到的一切,沒感受過的一切都希望你能嚐了。
不到這一步,永遠感覺不到女兒出嫁的那種悲傷和幸福夾雜的感覺,也高興也傷悲。
林清華挽着林漫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肘處,他深呼吸一口氣。
林漫的眼中一切褪去,剩下茫然,剩下的水意彷彿凝住固定,成了膠質。
林漫淨了臉,坐在鏡子前面,可能是剛纔哭的太久,情緒釋放的太強烈,有些木然的坐着,任由化妝師的手在她臉上動着,那雙眼睛裡依舊包含水意,晃晃蕩蕩的,點點墜墜的,一波又一波的水意蔓延過,剛剛那裡面有着這個世界上讓她覺得最幸福的身影,裹着那道影子顫巍巍的。
呂文推門就進去了,林漫還在哭,滿臉的都是淚水,這妝肯定是要重新上的,這樣子出去,別人還以爲是新郎要逃婚了呢。
“爸媽,她在裡面呢。”
秦商反手帶上門,似乎看見外面的人一愣,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
外面的人又不好進來,可裡面的哭聲……在這樣的日子未免會有些刺耳。
秦商的下巴微微一揚,他並沒有哭,一點也感受不到想哭的那種氛圍,他只是伸着手落在漫漫的頭上,摸着漫漫的頭,輕輕的調子從嘴裡慢慢的哼了出來,抱着他腰哭的稀里嘩啦的新娘子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表達自己了,只能不停的哭成了顫音。
林清華抓着呂文的手,對着呂文搖搖頭,這樣的日子,哭有些時候是爲了表達心中的喜悅。
屋子裡沒有其他的人,只有秦商和林漫,秦商留給他們一個背影,林漫抱着秦商的腰哭的很大聲,看樣子是真的動了情緒了。
首先感覺到的就是不好,好在林清華拽了她一把,林清華推了一下門,那門不知道沒關緊還是怎麼回事兒,就欠了一條大縫隙。
呂文和林清華原本是想推門進來看看孩子,據說妝畫好了,有人說畫的特別漂亮,她就沒忍住想過來看一眼,結果走到門口,就聽着裡面的人在哭,呂文自然是着急的,大喜的日子竟然哭成這樣,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
你讓我好想哭。
秦商你爲什麼這樣呢?
爲什麼要這樣呢?
林漫抱着秦商的腰,顧不得妝花不花掉的問題,她現在必須哭,放聲去哭,她忍不住。
“希望你一輩子都能幸福快樂。”
秦商的手颳着她的眼眶,從未見她上妝上成這樣,果然結婚就是不同。
她也不清楚爲什麼會哭,爲什麼現在想放聲大哭,她就是想哭。
撲簌撲簌的睫毛動了動,那睫毛上的顏色一星一星的飄進他的眼中,漫漫的手隔着自己的婚紗抓着腿,用力去抓,她大腦已經當機了,只能隨着他而去做出反應,那張瑩白瑩白的臉,描花的眼影,半張的花妝,眼淚唰的從右眼眶裡落了下來,眼淚消失的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鮮豔豔的脣試着抹開,對着他笑。
林漫原本就生得白,今天更是白的像是日光燈,頭紗披着,那張臉藏在紗的後面,秦商掀開那層紗,低頭尋找到最合適的角度親吻着新娘的脣,她坐在這裡,她的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婚紗,他彎着腰,側着臉。
最後出門的人輕輕的帶上門,雖然也搞不懂馬上就婚禮了,就差這麼一會兒嗎?就真的只差這麼幾分鐘嗎?
屋子裡的人清場,秦商從窗子口一躍而進,沒有辦法,有梯子就是這麼方便的,爲什麼不走門?他不想走進來在走出去,這輩子只牽着她的手走出門這一次。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她說兩句話。”
有人發現秦商了,嚇了一跳,還以爲是安保方面出問題了,這房間裡值錢的東西太多。
“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搞的,底氣不足還是怎麼樣,腿總是發麻。
林漫兩根手指勾着,腿發麻。
林漫扭頭去看,攝影師抓住每一個瞬間,他是今天的跟拍,他的行程呢大概都排到後年去了,這是周曦託了他,沒有辦法,交情擺在這裡,他拒誰的面子也必須給周曦,據說這家還有另外的一個跟拍師,也挺牛逼的,到時候就看看效果吧。
“請看這裡……”
婚紗好看,頭冠好看,人也好看!
“真好看。”
髮型師將紗放了下來,整理整理紗的弧度。
林漫的手機就在桌子上擺着呢,她按了一下,可髮型師很快又固定住她的頭,林漫就不敢動了,不想爲別人增加麻煩。
不知道他那邊準備的怎麼樣,看不到他,有些不太心安。
好奇怪,她都結過婚了,登過記了,爲什麼還會這樣緊張呢?手心裡都是汗,捏手都捏不住,秦商呢?
要結婚了。
全身心的緊張。
林漫搖頭,她吃不下,緊張!
“吃點吧。”化妝師道。
新娘的婆婆有交代過,讓新娘先吃點東西,怕她會餓。
“要不要先吃一點東西墊墊肚子?”助理問着新娘。
“看鏡子,對看鏡子……”髮型師說着話,因爲一會兒正式的婚禮新郎要掀開頭紗,有這麼一個過程,掀頭紗也是有既定的程序,爲新郎預留了足夠的空間將紗撥開。
林漫的頭髮全部都盤了起來,這是按照林漫本人以及商女士的意見,她坐在這裡,婚紗長長的擺,那些紗一層一層的散落在腳邊,蔓延到很遠的方向,收都沒有辦法收住,髮型師和化妝室溝通,髮型師將皇冠放到林漫的髮絲上,他是有聽說這個東西的貴重性,據說保險就買了很多。
“……我們現在戴頭紗了……”化妝師和旁邊的助手,屋子裡至少七名助手,所以林漫沒有發現在窗口的秦商,目前沒有任何人發現秦商也實屬正常,都在裡面忙活林漫一個,全力將她打造成今天最美的新娘。
被人唸叨着的秦商此刻,他正在……爬窗子,確實在進行偷看工作,哦不,這並不是偷看而是正大光明的看,一簇簇的光灌注進了那間房裡,將整個房間都照得圓潤了起來,光簇簇洋洋灑灑的砸進窗子裡面,那一抹身影坐在鏡子前,現在秦商相信了,原來每個女孩兒成爲新娘的那一天都是會不由自主的翹起脣角的。
“可能去偷看新娘了。”禮儀笑笑的說着。
商女士沒有看到兒子,禮儀正在爲她佩戴胸花,她想交代秦商兩句,這孩子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秦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