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包,忘記了,她的包進門的時候被收走了,那些資料全部都放在她的包裡。
眼睛掃來掃去,她這樣吃的都要吐了,勉強纔有機會和夫人搭了一句話,婆婆對着她招招手,林漫放下手裡的盤子,機會來了!
拿着盤子偷吃着小點心,然後注意留意着。
林漫以爲自己去了婆婆家就會看到夫人,結果並沒有,看見了一些……估計她這一輩子都爬不到那個程度的大人物吧,林漫也找不到機會過去,人家看起來都是非常有社會地位的……額……
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拎着自己的包就出門了,商女士叫了車過來接她。
加油!
林漫拿好行李然後就回家了,她吃過午飯,寫了一會兒稿子然後聯繫了幾名知名的心理醫生以及一些專家,約定了時間面談,有的乾脆就是在電話裡直接溝通,四點多的時候林漫對着鏡子擦了她的那個豆沙色的口紅,對着鏡子抿了抿嘴,覺得自己挺好的。
商女士還納悶呢,答應的這麼爽快,按照她對林漫的瞭解,林漫是非常不喜歡這樣的聚會的,不過願意來,這就更好了。
“媽,我去,我去。”
眼珠子烏溜溜的轉着,她覺得自己太壞了,主意都打到婆婆的身上來了,可沒有辦法,目前只有這樣的一種途徑。
林漫的眼珠子一轉,她覺得機會送到手上來了。
商女士提了提,夫人大概會出現,就是一個小聚會,商女士想讓林漫回來的原因很簡單,這是她兒媳婦,她要拽着。
“……晚上家裡有個聚會,能來嗎?”
林漫回t城,今天正好變天,在機場等行李的時候婆婆來電話。
有些時候記者的能力也是微弱的,至少目前來看,真的就是微弱的,孩子是家長的,家長想要怎麼樣,這並非是一個外人可以指手畫腳的。
取不到任何的成果,你哪怕在報道,人家不怕,還在繼續進行着。
有很多的記者很令人厭煩,不停的糾纏,他已經就這個事情專門的出過解釋,還來?
在某領導的辦公室裡就是這樣的局面,對方很不瞭解,笑呵呵的說着,電擊治療已經出現了好幾年了吧?爲什麼別的記者不跟進呢?就只有你們家纏着不肯放?難道別的記者都聾了啞了?搏出位嗎?
從椅子上起身拿着自己的外套,一行人三名男性同事一起出發,其實和每個部門之間的溝通真的非常麻煩,人家聽見你們是記者,馬上認爲和麻煩要沾邊了,有些就是禁聲,遇上的領導呢,就是各種不管。
還是要去相關的部門瞭解一下,這個東西她就覺得是不正常的。
“再去一趟吧。”
林漫坐在電腦前打着字,她要出稿,但寫着寫着,覺得還是不行。
呂文瞪了一眼丈夫,可又實在說不出來別的,忙自己的去了,心裡嘆口氣,有些時候父母吧,也不知道該怎麼樣的去期盼孩子了,希望她去做點對得起百姓對得起良心的事兒,還是隻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就好,糾結。
傳承關非常重要,一個團隊付出的不可能只有林漫,幫帶幫,組員之間都是互助的關係,林漫被打了難受的肯定不只是林漫一個人,就像是之前林漫的一個同事去世,那這一行說真話還挺危險的爲什麼還有人再說?因爲社會需要這樣的聲音,因爲社會需要這樣的人,一對一的將這樣的心勁持續下去,別人帶過林漫,以後林漫也會帶着別人,這就是正確的世界觀,林清華覺得這樣非常的好。
別人提起來記者的時候,現在的記者有些都是和不靠譜掛邊,但是他家林小漫就不會,一個女孩子做到現在,走到現在,這個孩子的三觀以及世界觀非常的棒,這是作爲父母最值得驕傲的。
“你就當沒聽見,乾點認真的事兒哪裡就能那麼容易了,路子走出來了以後慢慢就好了,路總要有人去走的,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他是相當驕傲的。
林清華倒是平和的很,心疼不心疼的,你放在心裡心疼心疼就算了,孩子放飛了,讓她自己跑去吧,你當家長的別總是站在後面,跌倒了怕她疼馬上去攙扶,沒跑呢就陪跑然後噓寒問暖的,這些個都不需要,就讓她自己跌跌撞撞的去撲騰,該放手就放手。
“……說是叫人打了一耳光……”她都沒打,別人憑什麼打?說話就說話。
呂文掛了電話,心裡就難受上了,她要是不知道她就樂呵呵的,真的沒什麼感覺,就電視機裡看看女兒,越看覺得越來越好看,問題知道了,那種情緒就繃不住了,誰家的孩子都是手掌心裡捧着的。
林漫他們該做的都做了,警察也介入了,對方也道歉了,真心不真心的也就那麼回事兒,你沒有辦法打回去是吧,也就到這裡了。
“下次注意點,這是一巴掌,要是拿刀來砍你呢……”就硬生生的挺着啊?這也太不靠譜了。
呂文是看過林漫的那一期節目,她是完全的不能接受拿孩子來當動物一樣的訓練,自己生養的孩子就算是在不着調,再不好,她都沒有辦法下這樣的狠手,讓別人拿着電去電擊林漫?你還不如先電死她呢,你喊出來龍叫,呂文也不幹,她是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林漫長這麼大,你說她都沒有揮巴掌打過,心疼的話就纏繞在嘴尖上,她安撫自己,三觀要正,這不是林漫總說的話嘛,你看她當了記者,理想就是當一個合格的記者,現在奔着這個目標在加力,當家長的就不好拖後腿。
“沒事兒的媽,就對方有些不好溝通……”
“你捱打了?”呂文在電話裡問,同事聽見呂文的聲音,一想估計就是林漫的媽媽,沒看見她通話,這下惹禍了,吐吐舌頭。
倒是晚上和呂文通電話過程中,同事不小心說漏了,她剛剛從外面回來,給林漫帶的藥。
“沒事。”林漫笑笑,一巴掌而已。
這一巴掌挨的,打回去吧,不現實,不打回去吧,有些憋屈,記者這一行其實說好乾也好乾,說不好乾也不容易就對了。
對方甩手走人,同事問着林漫:“沒事兒吧?”
家長擺手,拿着自己的東西,她已經沒什麼好說的,道不同不相爲謀,你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我們不如相忘於江湖,誰都別和誰溝通,就你們記者事兒多,有問題當地相關部門還能不發聲音?她看到的就是當地部門對醫院的聲援,這還不夠?
“他是你的兒子,你現在就要求他被送進動物園進行馴獸訓練,他做的不對就用皮鞭以及電棍對他進行身體皮膚教育……”
“你都沒有孩子,我和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看送進來治療的孩子有這麼的多,真的電擊治療有問題,那他們豈不是早就都死了?”現在死了嗎?她所看見的就是,那些治療以後的孩子,每一個都是好孩子,是醫生將他們從世界末日給拉了回來,他們當父母的是不會教育孩子,會教育孩子就不會讓孩子變成這個樣子,就因爲不會教育才送到專門的地方,讓醫生暫代教育。
家長一副你看的樣子,連個孩子你都沒有,你和我談教育?你當了母親以後你纔有資格和我談。
“沒有。”林漫回答。
對方家長也試圖和林漫好好的談,眼前的這個記者眼睛一立,她也覺得事情要不好,當時因爲太激動了,因爲孩子是自己的,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管自己的孩子,想讓孩子的明天更好,這些人非跑出來,說三道四的,橫加指責。
“你有孩子嗎?”
林漫則是有些人,他們還沒有適應去當父母的角色,沒有適應好父母的角色扮演,他們只是將自己身上求不到,達不到的東西全部降到孩子的身上,然後提出要求。
和一些青少年聊天當中,特別是在這個電擊治療鬧開以後,有些孩子試探的問着父母,有些父母則是表示肯定不會送孩子去,爲什麼?電擊啊,我怎麼知道這種東西對孩子有沒有傷害?可也有一部分的父母表示,如果別人確定沒有傷害,是願意將孩子送去治療的,孩子太不聽話了,所謂的不聽話就是和家長的期盼以及引導不能同路。
“他是個人,是個個體並非是你的附屬體,孩子長大了不符合你心裡所求的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他不是個玩具,不會按照你制定的方向前進,我也不認爲他跑出了你認爲的軌道,他就必須接受回籠重造。”
林漫因爲不太瞭解遊戲這方面的東西,所以她又重新確定了一下手裡的資料,這位家長的兒子打遊戲打的很出名,因爲長時間的待在電腦面前,被他媽媽送進了戒網中心,進行強制的治療,治療的手段就是,不聽話直接上電去電擊孩子。
“我需要你的道歉,我不是沒有能力打出去這一巴掌,甚至我認爲我們倆起了衝突我絕對能拽掉你最後的髮絲,我現在特別的憤怒,不還手的原因就是,我不太想將自己和你變成一樣的人,一言不合就動手這並非是一種性格的直接,而是缺教養。”
同事扶着林漫,想讓林漫暫時離開,林漫擺擺手,到不至於有多疼,就是她認爲眼前的人這隨便出手的習慣非常不好,對她一個外人尚且如此。
“你知道什麼,你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就不明白了你們記者爲什麼不去報道一些有必要報道的東西,成天在這裡報道這個不科學,那個不科學,你知道什麼叫科學?一個孩子現在還不回籠重新改造,他還有以後嗎?”
當時同事都傻眼了,反應過來以後將家長拉了來,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呢?真是奇葩!
啪的一聲脆響!
正在做着記錄,都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是怎麼樣起來的,一記耳光就迎面飛來。
週週的滿月宴以後,她還是要繼續跟蹤電擊的新聞,跟蹤的過程當中,有些被採訪的人是合作的,有些則是不合作的態度。
林漫微微的笑着,好,真好!
生活永遠都不可能存在萬分的幸運,有的只可能是盡力,謝清韻的身上有好多別人羨慕的東西,多少人恨不得如她的出身一般,多少人多希望將她的好工作運套在身上,就單說民衆好感度方面,林漫的民衆好感度並不行,她好的時候沒幾個人知道,等到她不好,一旦有任何關於她不利的消息一旦流出,那麼多的人都在看着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謝清韻說她是學霸,她認,說她是幸運兒,這樣的幸運兒嗎?她被黑並非是一次兩次。
林漫彷彿置身在夢境裡,半夢半醒之間,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才從夢中漸漸醒來。
“嗯,醫生說暫時可以不需要了。”
車子行駛在路上,司機專心致志的看着前面,對身後的人彷彿一點知覺都沒有,漸漸的路上的燈光亮了起來,堆堆疊疊的打進車裡,打在秦商的半張面孔之上,眼睛裡稍稍的沾染了一些幽暗的光潤,秦商沒忍住輕輕的笑了出來,摟了摟她,是的,醫生說暫時可以拿掉手杖了,這也預示着他正式邁向恢復的最後一段。
因爲她父親的腿前後恢復了這麼久,纔剛剛達到這種程度,所以對於說秦商能脫離手杖的時間她是帶着一些不相信的情緒,真的可以了嗎?不是逞強?好了嗎?
老天爺啊,千萬不要讓她是空歡喜一場,她站在罪惡的長廊裡已經站得太久,不要給她一個未醒的夢,告訴她這是真的?
“意外碰上的而已。”漫漫的眼睛溜了一下,實在是因爲習慣了,沒有看見他的手杖,放到哪裡去了?臉上幾近撐不住的麪皮撐開,笑容擴大,是不用手杖了嗎?“現在可以脫離手杖了?”
畢業了大家各奔東西,每個人都變了很多,她最感激的就是,她和秦商還依舊好好的,他們依舊還在相愛當中,彼此之間對對方都沒有任何的倦怠感覺。
林漫的脣角向上,她挽着秦商的胳膊,表情十分俏皮。
他不認爲林漫和謝清韻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他今天是比較高興,因爲手杖暫時的話他可以脫離開了,多少是有些不適應,但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前進了。
“你們湊到一起去了?”秦商淡淡的道,眼睛裡裹着顫巍巍的盈潤,一閃一閃的。
林漫坐上車,秦商順手接過她的包,放在自己的一側,司機緩緩的將車子開離原地,謝清韻的影子在後面越拉越遠,一直到再也看不見。
媽媽,你怨我嗎?是不是怨恨我這樣的不聽話,將家裡搞的家破人亡?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那條路上越走越遠,丟掉了理智丟掉了智商,越走越黑,現在她走的怕了,卻也再也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了。
伸出手捂捂臉,依舊漂亮的手,上面卻是光禿禿的,多想回去,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媽,我就不喜歡她……”
謝清韻也不想說什麼話了,沒有想說的慾望,她就靜靜的站在這裡看着林漫等到車然後離開,她又站了幾分鐘,她突然想起來了某段時間,她還在念書的時候,母親去學校看她。
林漫的外套在胳膊上,謝清韻也吃好了,準備離開了,兩個人站在門口。
她拿着自己的外套,大家都喝的七七八八了,謝清韻和齊勝男喝的最多,周曦喝了幾杯,可能酒的味道不對胃口吧,夢琪覺得感慨是感慨,但在感慨都是別人的事情了,有些事情就是個人自己選擇的,選擇以後就不能後悔了,人世間就是這樣,有對就有錯。
“好,我在這裡等你。”林漫掛了電話。
秦商和林漫確認了一下時間,他過去接她,讓她站在原地不要動。
林漫吃過飯秦商過來接的她,原本是過不來的,不然程諾的兒子過滿月宴,怎麼樣秦商也會擠時間前來的,出了一點的小問題,他趕回來的時候,都結束了。
*
真正幸運的人,不是她這樣的。
漫漫笑了笑,你說是,那我們來換換呢,走到今天,她每一步一個腳印,多少次走到了懸崖邊,也許一個不注意一腳就會踩空,她的不幸別人看不見而已,別人看見的都是她光鮮的一面,比如她找了秦商,比如她婆婆疼愛她,比如她讀書怎麼好,比如她接住了丈夫的能力。
“……我們一樣參加的比賽,沒畢業你就被挑中了……”謝清韻那個時候機會確實是好,大把的機會她並且也抓住了,加以利用了,只是後來的路越來越歪,林漫敢說,在知名度這方面,她們寢室的人擰到一塊都不如一個謝清韻,在事業上而言,她林漫並不如謝清韻,至少成就方面不如,生活上而言,對她的都是眷顧?
真的說起來境遇這種東西,難道你謝清韻沒有?
林漫拎起來自己的包,她停在謝清韻的身旁,她發現個特別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她的路好走一些,別人就說老天爺對她好,她的路好走?
天生聰明的人?你拿着天賦,你踐踏了多少?
“慢走不送啊,學霸呵呵。”
謝清韻砸了杯子,砸的這叫一個響,摔在地上啪的一聲。
“我還有事情,我先走了,你們喝吧。”
周曦覺得多少還是有點感傷,人家的同學會是高高興興的,幾十年後再回首,她們倒好,可真好啊,以後是不是要去監獄開同學會了?
“以後估計你們也見不到我了,多喝兩杯吧,林漫……”謝清韻的手指比着林漫的方向:“你老公的嘴巴太毒,我很懷疑你的眼光……”秦商真是讓她從頭髮絲厭惡到腳後跟,全身上下謝清韻覺得秦商沒有一處可取的,至少秦商是配不上林漫的,換個角度來說,林漫啊,你守着自己的幸福好好的過吧,好好的過,別折騰,別像她們似的,做女人得知足,心不要太大,有野心是好,野心太大,和平原似的那就糟糕了,你也折騰不起來,本事擺在這裡呢。
“我幹了,你們隨意。”林漫一口乾掉,放下杯子她拿着手機準備走。
林漫端起來酒杯,她今天原本就沒打算喝酒,她是多少有點量,但還不至於在謝清韻的面前展示,謝清韻想得開想不開都與她無關,她沒有道理去充當誰的心理導師,人生走到哪裡,走成什麼樣都是個人的選擇,這一杯裡面一多半她是敬給周曦的,畢竟週週滿月了,她當乾媽了,不是敬青春,更加不是敬謝清韻本人。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沒有笑到最後,你林漫笑到了最後,你贏了。”成者爲王敗者爲寇,她輸的一塌糊塗,也不怪別人,怪自己。
是她們奇葩呢,還是老天爺選擇將奇葩的人都送到一個寢室來了?
喝着喝着,覺得同學一場,真的最後爲什麼就變成這樣了?
齊勝男也是多喝了一點,但她現在的心態已經扭了過來,說到底自己折騰的厲害,最後將到手的一切都折騰光了,她現在不能吐苦水,不能說a不好,她得拼了命的說a好,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稍微好過一些,她選擇了愛情,拋棄了道德拋棄了家庭與孩子,她必須得讓自己覺得值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不是幫喬楚講話,喬楚的事情她也不想回頭去想,謝清韻最大的一個誤區就是認爲她林漫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好人,這點她不認的,林漫這輩子就沒打算當個好人,當好人太累,一旦你出現一點於好人形象不相符的東西,人家就會認爲你是變壞了,所以還是適當的爲好,活就活的對得起良心,對得起自己就好。
林漫揚脣:“一碼歸一碼,她是不對,你也沒有正確到哪裡去。”
當這個好人被雷劈的時候,估計就是直接劈死了。
“喬楚害你害的不夠?你如果說話這樣的風涼,你老公幹什麼對人趕盡殺絕?林漫我發現你很可怕啊,好人你全部都做了,你知道一個所有人都覺得是大好人的人有多危險嗎?”
謝清韻微紅的小臉扭向林漫的一側,哎呦,聖母來了,你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現在你沒事兒了,所以能替她講話了是吧?最討厭的就是這樣虛僞的你。
“她是有些地方做的有問題,但你也不至於整死她,論狠毒,我只佩服你當然也佩服她。”林漫緩緩開口。
“我還沒活過半輩子呢,就錯了這麼多的事情,可唯獨有一件,我一丁點都不後悔,喬楚那個賤人……”謝清韻現在說起來喬楚,依舊留有餘恨,她想不開,也不準備想開了。
謝清韻是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爲了一個楊瑞,她糟踐自己,楊瑞現在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毒瘤,楊瑞好在哪裡呢?
謝清韻喝的有點多,她們這桌一直等到其他桌都散了,她們還在繼續,謝清韻喝的臉蛋微微的發紅,她是名人又是美女,多看兩眼的人自然多的是,這樣的美女對於一些男人來說,得到了哪怕讓他們短壽二十年也是願意的,可惜人家那樣的人,註定是看不上他們的。
這個社會,你不能一意孤行的傻到底,也不能一意孤行的張揚到底,要進退有度,沒有周曦的好運氣,就只能低調的做人。
如果講了,那個時候她爸一定就會爆發出來的,那樣的話,她現在可能也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當然了,也有可能她和她爸會老死不相往來。
謝清韻舉起來杯子,給不給面子不要緊,她可以自己喝,她如果早一點,哪怕就是七個月以前清醒過來了,她媽就不會出那檔子的事情,她有些時候晚上睡不着也很好奇,她媽爲什麼沒有對她爸講呢?
“漫漫。”謝清韻叫林漫,她放緩聲音:“真不是我一個人看你不舒服,你可以問問勝男,她現在是什麼心情?她的事情我管不了,我是對你有點不爽的情緒,但是我現在羨慕你,特別的羨慕,能沉穩到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那樣的婆婆,那樣的丈夫,你還能沉穩成這樣,我謝清韻服了。”
齊勝男臉上的神色一閃即逝,要說她愛林漫,她是真的愛,她們來自一個地方,那種老鄉的情愫是外人比不了的,林漫變慘不是她希望看見的,可有些時候,林漫她不隨衆人走,顯得自己好像特別的心胸狹隘一樣。
她眼光不是很好,買的褲子那時候大家總是吐糟她的品味,可林漫就是覺得很好穿,很方便很舒服,又便宜所以她就買了,多少也是有點圖便宜,但還是挺好的,性價比很高,大一的時候,她認識一個賣褲子的女孩兒,女孩兒經營的都是外貿的東西,有些是商場淘汰下來的牛仔褲,有些是爛掉了,他們加以填補,價格很划算,款式她不認爲難看,穿在身上同樣的覺得有自信。
“我穿過三十塊錢一條的牛仔褲,買過五十塊錢一雙的布鞋,我也穿過六七千的運動鞋,對我而言,這些不是決定性的東西,別人有我不羨慕,爲什麼要拿自己的短處去和別人的長處去比?”
“我不覺得。”林漫淡笑,她賺得到零花錢,學費不愁,她用自己的本事換得的學費,她爲什麼要愁?大學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儘管發生過不開心的事情,可想要得到的她都得到了,在別人拼了命的衝獎學金的時候,她很輕鬆的情況下就拿到了,她得到了師姐的喜愛,得到了朋友的喜歡,得到了天仙兒一樣的秦商表白,她爲什麼要自卑?
謝清韻深信,唸書期間的林漫也還是有過自卑的情緒的,不可能一點沒有,看見別人……哦也對,她很快就釣上了秦商,也許這就是她不自卑的最根本的原因,別人有的,秦商都滿足她了。
裝出來的,別說一點沒有,她不信。
呵呵。
落落大方?
“林漫,你知道嗎?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多欠揍,你和她一樣的出身,她什麼樣的,你呢?”謝清韻指着齊勝男,她是念書期間躲在寢室偷吃饅頭的人,她吃不起菜,她怕別人看不起,憑什麼你另類?
這種東西在她身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家裡條件不好就是不好,這沒什麼不可說的,也沒有什麼覺得不好意思的,能力以及其他方面的因素造成的,作爲一個養了她的家庭,她有什麼好抱怨的?土?土也是一種時尚嘛,不見得人人都是走在時尚尖端的,穿得舒服就好,心態平常就好。
自卑?
“沒有。”
林漫拿着杯子,那雙眼似笑非笑的望向謝清韻,可能是被秦商同化掉了,現在好多自己的表情和秦商幾乎是同步,林漫很感激自己這一路上遇見的各種各樣的事情,人的一生不能夠太順暢的,早點摔了早點做自我心理建設,早點爬起來,越晚摔跤越不容易爬起來。
齊勝男也不清楚謝清韻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喬楚已經進去了,被謝清韻給坑的一條路上走到頭了,哪怕知道謝清韻這條路也即將要到頭了,她還是不打算放鬆警惕,畢竟放鬆警惕以後才容易出事。
彆着急,這只是老同學之間善良的那麼一點打探而已。
“我就想知道,你當初來學校的時候那麼土,就真的一點自卑都沒有過嗎?”謝清韻笑呵呵的開口發問。
林漫如果一開始如齊勝男一樣,很多事情都不會發展到今天了,點點頭,也對,也不見得,人生總是變幻無常的。
她的好條件,被自己糟蹋的精光。
林漫和一般家境貧苦的孩子完全不同,一直到今天謝清韻都覺得還是不同,林漫沒有玩了命的去學習,甚至她比其他的人玩的更多,戀愛也談了,工也打了,很奇怪的是,什麼都沒有耽誤影響她,她彷彿就是一座山,屹立不倒的橫在那裡,現在她想呢,自己和一個佔了上天所賜予天賦的人去計較,那就是自己傻。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句話早兩年她應該深刻的去想想的,想清楚了也不會有今天了。
也許是,當初是,但現在已經釋然了,釋然來的有些晚,已經鑄成大錯了,想要回頭來不及了。
“現在說什麼道歉,我覺得都沒有意義,本身我也不覺得對不起誰,錯事是我自己沒有想開,女人的心真的很複雜,我這一生覺得最倒黴的事情就是遇上了林漫,並且和她生活在同一個寢室……”謝清韻緩緩的說着,當初真的感覺很不平,心裡很壓抑,可現在回頭,這些話就可以很輕易的從她口中說了出來,她是真的嫉妒林漫嗎?
手拿了開。
周曦一愣,她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謝清韻的運勢算是到頭了。
“老同學難得遇上,這估也是最後一次了,過幾天我能不能好好的走進別人的視野當中也不清楚了,我們一個寢室現在就少喬楚,但我不覺得可惜,我害她,這是我最不後悔的一件事。”
“有話先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給我倒酒是什麼意思?或者我哪裡做的讓謝大小姐覺得不爽了,你想整治我呢?”周曦嘲諷的翹翹脣叫。
謝清韻站了起來,她拿着酒瓶,齊勝男不肯接她倒的酒,原本就是死敵,謝清韻算計她的事情,她還不至於得了老年癡呆現在就忘記了,這口酒她喝不起,林漫則是沒有反應,到了夢琪這裡,夢琪拿起來了杯子,清韻笑了笑,然後是周曦,周曦用手蓋着杯蓋。
“謝大主播跑到我兒子的滿月宴來搶風頭?”
周曦落座,不耐煩的看了一眼謝清韻。
周曦拉着一張臉邁着步子走了過來,她是最後一個到的,林漫喝着白開水呢,夢琪則是一臉的微笑,齊勝男的臉色不是很好,謝清韻倒是一反常態的,今天還是挺閃眼的,風頭方面依舊搶不過周曦,周曦出月子就掉了22斤,比生之前還瘦了一斤,身材沒有變化。
“你抱着吧,我有事兒辦。”
程諾有出現,他是孩子的父親,今天是他兒子的滿月宴,謝清韻過來說了兩句什麼,周曦叫過來程諾,將週週放到程諾的懷裡。
齊勝男不解的看着謝清韻,這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她雖然現在消息不靈通,但是謝清韻身上出的事兒……陳老都被打下去了,那靠着陳老的謝清韻還能有好?風光也風光不了兩天了,說起來,幸好自己有足夠的自知之明,漩渦這個東西,真不是亂踩的,一腳踩錯就直接葬身天涯了。
“你坐着吧,一會兒我過去喊她們三。”
齊勝男站起身,她不願意和謝清韻多待。
謝清韻和齊勝男坐在同一桌上,別人見了謝清韻似乎是想坐下來攀攀關係,謝清韻叫對方去坐其他的地方。
夢琪逗着孩子,甭管誰請的,既然來了,那就招呼吧,省得叫外人看了熱鬧去。
“她誰請來的?”周曦看見謝清韻鼻子噴了一下,她可沒有請,難不成是夢琪和林漫請的?不至於吧。
周曦抱着兒子,看着懷裡的兒子,她皺皺眉頭,週週如果是個女孩兒就好了,可他偏偏就是個男孩兒,對了,她兒子叫程周,小名週週。
周曦的兒子辦滿月的時候,謝清韻和齊勝男都出現了,她們一行人除了喬楚全部到齊,謝清韻和齊勝男是不請自來。
怎麼樣的也比現在好吧?可是越是這樣想,她卻越覺得自己選擇的這條路纔是她謝清韻該走的,結局並不是。
謝清韻見不得比自己更加優秀的人,這是她跑偏的開始,一旦跑偏了就回不了頭了,她現在很懷念唸書的時候,很想自己畢業以後繼續唸了研究生然後繼續一路念下去,找個不算是優秀但對自己特別好的男朋友,然後過着偶爾會吵架,因爲雞毛蒜皮的事兒起爭執的日子。
但是和林漫一個寢室,恐怕這是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謝清韻也看過一些心理書,人家是越到最後越是瘋狂,她則是越到最後越是冷靜。
張揚是錯嗎?是失敗者的錯,是勝利者的個性分佈圖,只要勝利了,沒有人會說你這是張揚,他們只是會說她一直就是這樣的有個性,聰明一切美好的字眼都會落到她的身上,無關,她不清楚留給自己的時間還有多久。
傻到了無極致,很多的事情她現在都沒有辦法給出合理的解釋,自己怎麼就會自負到了這種地步?怎麼就會錯成這個樣子?她明明可以把殘局變成勝局的,她明明可以。
謝清韻邁着步子,整張臉龐變得模糊不清,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觸摸樹枝,可一伸出手才發現眼前什麼都沒有,她愣了一下然後愕然的笑了笑,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情她是真的沒有任何後悔,真的說後悔,只是母親的事情……從楊瑞的身上開始,她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了,現在回頭來看,有很多的事情張揚到了一定的地步,她幾乎就是在作死的那條路上狂奔,這怎麼會是她謝清韻呢?辜負了她的聰明。
一切都沒了,一切從頭開始?這話對一個四十歲的人來說都不算是晚,可對一個妻子吊死了,女兒可能面臨坐牢,自己又是從崖上栽下來的人,心胸裡裝過大事的人,最後掉了下來被人落井下石,你讓他如何重新開始?漫漫覺得這些話都是騙人的。
“聽楊瑞說了吧,我媽吊死了。”謝清韻彷彿是在說別人家裡的事情,時而輕時而模糊,她轉過臉看着林漫,認真的看着,又似乎透過林漫在看別人,林漫動動嘴,最後又講話嚥了回去,她是真的不太明白謝清韻的人生,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謝清韻摔下去就是時間問題了,她不摔下去,她爸就徹底完了,可即便她保住了她爸,這個家還能算是完整嗎?
周曦失望透了,原本打算拼命生個女兒的,結果生出來就是個兒子,還掉了幾滴眼淚,把她賠錢的兒子託付給林漫了,希望將來林漫生了女兒能收留她兒子。
“沒什麼不好的,男孩兒。”
“最近好嗎?聽說周曦生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謝清韻淡淡的問着。
謝清韻沒有開車,衣着方面也稍顯得和過去不一樣,整個人不知道哪裡的感覺變了,兩個人並肩走着,林漫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和謝清韻並肩齊走。
林漫停住腳步,她回頭去看謝清韻的臉,兩個人相視而對,站在這塊熟悉的路上,這裡曾經她生活了四年,謝清韻也是。
“林漫。”謝清韻站在不遠處的路邊,風吹着她修長的長髮,清風吹拂過她的臉龐,陽光正好。
謙和,溫婉的叫人側目。
一反常態。
在主播這塊,混的最好的自然就是謝清韻,但是今天的謝清韻……
漫漫回學校上課,聽說今天謝清韻也回來了,好像是有個什麼活動,漫漫沒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