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安明肯定是出了問題,不然他不會調不成功。
他說的這個東西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程序或者是行動,我完全不明所以,也不好多問。因爲問了也白問。總之我知道錦笙現在沒事就好。
錦笙說,他會好好地管理好金爵,直到安明完全好過來。
其實安明本來就好好的,錦笙說的等他好過來,那隻能是他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了。
可是安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到以前樣子,會不會回到以前的樣子,我和錦笙心裡都沒底。
陪着老媽她們打了幾圈麻將,我一直在輸,因爲心裡實在是沒心情打麻將。
我心裡想着的是當初賭輸了幾十萬,全靠安明出手相救,我才走出了泥潭,沒想到現在和安明竟然走到這一步,越起心裡越是難過。覺得人事真是變幻莫測,根本無法預料。
這時胡芮打了電話過來,約我出去吃飯。說有事要和我談。
我本來就想找個藉口走開,現在胡芮打來電話,我就趁機說有事就先走了。
胡芮約的地方是火鍋城,想來真是煩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好久都沒來火鍋城裡吃火鍋了。
胡芮倒是穿得光鮮靚麗的很,而且還一臉的喜氣。
前一段時間她一度陷入低谷,我天天安慰他,山水輪迴轉,她現在境況,又比我好了許多了。
“那個表子果然是輛公交車,是個男人都可以上,她當過很多人的三兒,都沒怎麼費力氣,就把她的那些老底給查出來了。”胡芮粗魯地說。
胡芮這人說話粗魯我是早就習慣了,今天聽她罵那個交際花,我倒覺得也挺過癮的。
我示意她接着說,看她那一臉的得意之色,就知道事情肯定是辦得不錯。
“那表子叫章彩,出道很多年了,一直沒怎麼紅,可能是因爲演技太爛吧,還愛裝,所以很不受待見,不過人倒是長得可以,加上人放得開,混跡於溫城名利場,和很多有權勢的男人關係曖昧。雖然沒有大紅大紫,但也活得挺好滋潤的。”
“挑重點說,你有沒有查到她的什麼把柄,然後讓她以後沒法在溫城混下去?”我直接問道。
“那當然有了,我都把她調查得這麼清楚了,那能輕易放過她嗎?肯定是把她查得透透的了。和她有過曖昧關係的那些男人,很我現在還真是混得不錯呢,我讓人把她和那些人情史捅給了那些人的老婆,而且還發到網上,那表子以後難混了。那麼多難纏的老婆娘要找她的麻煩,她能混得好嗎?”
這話我聽了怎麼都不是滋味,胡芮也反應過來這話好像讓我也躺槍了,趕緊澄清:“我說的那些老婆娘可不包括你,你一點也不老,還年輕着呢。”
這樣一解釋,更讓人覺得是在針對我了。我說:“老就老唄,反正人都是要老的,包括我也無所謂,只有能弄倒她就行了。”
“那是當然,我辦事你放心,我只要說能做到我,那就一定能做到,肯定是不會掉鏈子的。”
“你現在做事的能力還真是越來越強了,上次的事也全靠你幫忙,不過那一次是爲了幫安明,這一次卻是爲了對付安明的情人,世事變幻真是讓人傷心,也不知道下次你再幫忙的時候,對付的是誰了。”
“不要說得這麼悲觀嘛,坦白說我其實不太相信你家安明會和章彩混在一起,安明怎麼也是有點品位的人,怎麼可能會和別的男人一起去擠公交車呢?這說不過去啊。”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是我親眼所見,容不得我不信,事實就事實,再殘忍那也是發生了的事實,或許我們都高估安明瞭。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那倒不是,安明曾經做過我的老闆,我對他還是有些瞭解的。安明那樣的人,要是想找女人,那什麼樣的找不到,幹嘛要去搭公交車?這口味也太重了些。我真是覺得好奇怪。”
“算了,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了,你一直的說我老公好,我卻一直的說我自己的老公不好,真是感覺好奇怪。”我說。
“行,那我們不說這個了,總之你放心,你的那個眼中釘肉中刺我是幫你解決掉了,以後保證安明覺得和她走一起都是一種污辱。”
我嘆了口氣,“我可卻沒有一點勝利感覺。雖然你替我出了氣,但我依然覺得自己是輸家。”
“好了,難得出來吃飯,就高興一點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凡事看開些,安明或許只是暫時的鬼迷心竅,過一陣或許又回來了也說不定呢。”
我再次嘆氣,“恐怕是很難再回來了,就算是他能回來,我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了。”
“不說這個了,我們喝酒吃菜,我替你做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感謝我?”胡芮說
我說:“我現在危機重重,哪裡還有精力去想如何感謝你。你是我死黨,替我趕一下小三什麼的本來也是義務中的事,哪能做了點事就要問別人感謝的?”
她說:“話可不能這麼說,你說你倒黴,我也不比你好多少,好不容易懷了別人的孩子,還讓人硬給打沒了,想學人炒炒股創造一段輝煌的人生,可惜虧得差點都要賣房賣車了。我這原來的堂堂海歸精英,現在就淪落到只能替你跑跑腿打打雜,鬥鬥小三什麼的了,我這還不慘?”
我說:“我並不想和你比慘,我只是沒心情想要如何感謝你。以後再慢慢說吧。”
她說:“你沒心情想,我可以替你想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愛好,除了愛錢愛帥哥愛珠寶之外,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你只要帶我去金爵消費,一是可以請我喝酒,最主要當然還是讓帥帥的聞錦笙陪着喝兩杯,就算是感謝過我啦。”
我說:“我沒心情,真是一點心情都沒有。都現在這種境況,我哪裡還有心情去玩。想死的心都有了,還怎麼嗨得起來。”
她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生苦短,你痛苦地活是一天,愉快地活那也是一天。就算是你現在天天愁眉苦臉,每天喝一瓶毒藥當早餐,表達自己的想死之心,可你只要沒死,生活都還得繼續是不是?不如索性把一切都放心,跟姐們好好喝一杯,沒準明天就雨過天晴,見了彩虹,是不是?”
我知道今天我要是不請她去,她肯定是不會放過我了。反正我也想去看看錦笙那邊現在什麼情況,於是我也就答應了她。
一聽我答應了,她趕緊說:“那吃快些,我們趕緊過去。”
我說:“現在才大中午的,你見過誰大白天就去夜店的?你這也太猴急得沒譜了吧?”
她說:“對對對,一想到可以見到帥帥的聞錦笙,我就有點迫不及待,忘了現在還是白天了。那我們吃完後先不去金爵,先打電話給聞錦笙,問他在幹嘛,如果有空的話,就約他一起逛街好了,哇噻,要是能和聞錦笙那麼帥的人一起逛街,那肯定是一件美妙非常的事啊。”
我對她的花癡只有無語。
不過本來沉重得不行的心情現在被她這麼一鬧,倒感覺輕鬆了一些。不得不說胡芮調節氣氛的能力還是很強的,被她這麼一耍寶,頓時覺得天也沒塌下來。
我當然沒有按胡芮說的那樣給錦笙打電話,錦笙這一陣忙得焦頭爛額了,我又怎麼好意思去打擾他。
但胡芮卻不肯那麼輕易放過我,我只好陪她逛了一會兒街,晚些時候,經不住她的糾纏,打了電話讓錦笙出來一起吃飯。
錦笙倒也沒有顯得那麼沉重,只是一慣的話少。我心情不佳,也不太說話,只有胡芮一個人就一直說個不停。
不過這倒也好,有她一直說着,總比我和錦笙悶悶的強多了。
快吃完的時候,我說胡芮今晚想去金爵玩兒,問錦笙方不方便。
我問他方便不方便的原因,是因爲最近安明一直在鬧,錦笙要應付他的胡攪蠻纏,所以才先問一聲會不會不方便。
錦笙說沒事,可以過去玩。胡芮一聽就高興了,說那你可一定得陪着我們玩一會兒。那是你的地盤,你當然要盡地主之誼了。
正說着錦笙的電話響了,他走到一旁接了電話,回來的時候臉色明顯凝重了。
“嫂子,我馬上得回去了,那邊出事了。”
錦笙一向是個穩重的人,不會輕易慌亂,看他的樣子,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他不會是這副樣子。
我也馬上緊張起來,心想難道是安明調了那什麼三令,對錦笙逼宮來了?
“出了什麼事啊,連你都這麼緊張,你這種人應該是天不怕天不怕的人啊。”胡芮說。
“大哥在金爵和莫少雲打起來了,大哥將莫先生從二樓扔了下來,現在莫先生已經送往醫院搶救,警方已經包圍了金爵,帶走了大哥。”
我腦袋轟的一聲,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安明沒有對付聞錦笙,卻跑打莫少雲去了?他真是變成了瘋狗,逮誰咬誰?
莫少雲那是什麼背景?要是莫少雲有事,安明能跑得了?莫市長會饒得了他嗎?
——
我和錦笙趕到金爵的時候,安明已經被帶走。現場也已經恢復了正常。
錦笙叫來一個工作人員詢問情況,那工作人員說安先生不讓人靠近,具體情況我們也不太瞭解。沒辦法,我和錦笙只好去保安室調看安明所在的包間門口的監控錄像。
現在的夜店,大多數都是有監控的,因爲相關部門會要求安裝監控。
夜店是治安事件的高發區,安裝攝像頭後一但發生事故,會更容易把事情給弄清楚。不過像金爵這樣的高端夜場,有些樓層的包間監控長期都是‘有問題’的。因爲一些高端消費者並不樂意被拍下。
還好,安明所在的包間門口的監控並沒有壞,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安明和一個女子走進了包間。那時天色還早,金爵剛剛開始營業不久,過道里人很少。所以看得非常的清楚,安明走路略帶S形,說明他喝了不少。
安明的酒量我是知道的,他要是喝得走路都畫S,那恐怕真是喝了不少了。
安明後面的女子身材很高,高清攝像頭下,可以看到她一張絕美的混血臉蛋。那是安明的前女友羅怡。
安明會和羅怡重新在一起,說實話我倒沒有那麼驚訝了,安明連那種混跡名利場的交際花都要,羅怡那樣優雅漂亮的混血美女人,他當然沒有理由攬入懷中。
羅怡苦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是如願重新等到安明喜歡她了。
還沒進包房,安明就和羅怡開始擁吻,而且安明的手很過份地在羅怡身上游走。羅怡也竭盡全力地迴應着。這一段視頻就像情電影,我看得我和錦笙都覺得很尷尬。
雖然知道安明是什麼樣的人了,但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親熱,那種感覺還是像是吞了一隻蟑螂一樣的噁心。
這時畫面上又出現一個男人,這男人身材修長,面色蒼白,身着一身正裝,向安明走了過來。
我很容易就辨認出了這是事故的另一位當事人莫少雲。
莫少雲站在安明身邊,指着安明在說些什麼。情緒有些激動,雖然聽不到,但我猜測莫少雲是在指責安明和羅怡的行爲。
莫少雲當然是知道安明和我是夫妻關係的。現在他看到安明和別人的女人亂來,他當然會出面呵斥,因爲安明在做的事,是對不起我的事。
莫少雲身邊沒有帶人,也沒有其他朋友,我猜想莫少雲就是無意中發現了安明和羅怡,於是一路跟過來,想看看他和羅怡到底要幹什麼,結果跟到了這裡。
莫少雲雖然和安磊現在是一對,但他一直都是向着我的,這一點我心裡非常清楚。看到他和安明激烈爭吵,我心裡真是百感交集,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幫着我對付我的丈夫,這到底是怎麼了?
兩人衝突慢慢升級,安明開始向莫少雲動手,莫少雲不斷地後退,他本來就是一個儒雅的人,打架確實不是他的長項。
但安明步步緊逼,一路向過道公共洗手間的那一頭追打過去。那邊沒有攝像頭,後面就看不到了。
我對金爵比較熟悉,知道過道那一邊有一扇窗戶,平時都是關着的。
偶爾纔會打開一下,莫少雲就是從那裡被安明扔下去的。
至於到底是如何扔下去的看不到,但我們基本上知道了這件事的原因。安明帶了羅怡來玩,莫少雲一路跟來,氣憤地指責安明,結果兩人發生爭吵,最後安明打了莫少雲。
安明也不是第一次打莫少雲,上次就打了莫少雲幾拳,結果莫少雲忍了,現在他又動手,還把莫少雲給扔下了樓,他真的是瘋了。
瞭解完情況後,錦笙迅速安排公關部門的人迅速在各媒體展開公關,淡化這件事對金爵的負面影響。接下來的事,當然是去醫院探望莫少雲。
但我們卻被擋在了病房的附近。有工作人員在門口警戒,禁止任何人探望。
莫少雲所在的病房那一層,都不許病人再進入。
按理說醫院是公衆地方,這樣做好像有些不合規距。不過這個社會,有權有勢就是規距。我們試着問了一下莫少雲的情況,結果醫院的工作人員全部住口,都表示不知情,明顯是有人下了封口令,不許任何人透露莫少雲的情況。
這樣做倒也不難理解,莫少雲是中遠的主、席,中遠是上市公司,莫少雲的情況,不僅只關乎他個人,還關係到公司的股價起伏。控制消息的胡亂傳播,當然是有必要的。
我和錦笙當然也不能強闖,只好從醫院退了出來。
剛出了醫院,錦笙接到金爵工作人員打來電話,莫喬喬帶一羣人堵到了金爵大門口,不許客人進場。
我錦笙只好又飛速趕往金爵。
莫喬喬這個反應一點也不奇怪,莫少雲是她哥,莫喬喬從來也把自己當成溫城一姐,現在她哥哥在金爵有事,她當然要出面逞威風。
這件事我不方便直接出面,我只能遠觀,還得由錦笙來處理,這一次,他恐怕得多說話了,那種只說幾個字的風格,應對不了這樣的危機。
“莫小姐,晚上好。”果然,錦笙第一句話就超過了五個字。
“你是這裡的負責人?”莫喬喬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聞錦笙。”錦笙點頭。
“我哥在這裡消費,現在出了大問題,你們竟然還不停業整頓,竟然還賓客如雲?”
錦笙一扭頭,示意旁邊的經理出來說話。他還是不喜歡說話,凡是需要解釋的事,他還是讓別人來,這真是一個很奇特的個性。
“莫先生在這裡與人發生爭執,最後受傷,對於這件事我們表示遺憾,相關部門也已經介入調查,但這件事我們客觀上沒有過錯,兩個身份尊貴的客人發生爭執,我們也只能勸說,能做的僅限於此。”
這工作人員口齒伶俐,說話非常得體,難怪錦笙讓他出來說話。
但莫喬喬卻不吃這一套,走向那工作人員,忽然給了他一耳光。
那工作人員不敢還手,只是木然站着,面無表情。這是錦笙訓練出來的結果。和錦笙和乎一樣的風格,寵辱不驚。
“我哥哥現在受了傷,你們竟然還說自己沒有責任?你們沒有責任,那誰有責任?那是我哥哥活該了?”莫喬喬大聲道。
我本來是不出面的,但看到一羣男人好像對莫喬喬沒轍,我得出面了。畢竟女人對女人,有時候還是會更有優勢一些。男人愛面子,要講風度,面對有些女人的撒潑,還真是沒轍。
“莫小姐你好,我能說兩句嗎?”我走過去說。
“你是安明的老婆,現在你老公打了人,你只是說兩句,你現在應該去醫院服侍我哥!”莫喬喬說。
“莫小姐,你左一句你哥,右一句你哥,可是莫先生的戶口明明沒在你家啊,你和他在法律上沒有任何的親戚關係,你這樣是在宣傳莫先生的身份很奇怪嗎?還有啊,莫先生是中遠集團的主席,現在集團方面都盡力封鎖消息,你帶一羣人在這裡大吵大鬧,是想把這消息儘量地擴散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中遠的掌舵人受了重傷,然後明天股市開盤後中遠股價一泄裡,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要知道莫喬喬也是商場中人,聽說她自己還與人合夥辦了一個投資公司。對於一些商業規距的事,她當然還是懂的。
聽我說的有理,莫喬喬嚷嚷着的聲音也降低了下來。
“莫先生在這裡出了事,你們本來就有責任,現在你們卻當沒事一樣,你們這店先關了,不許繼續營業。”
“莫小姐,是我老公打了莫先生,現在我老公已經被帶走,他應該負起怎樣的責任,相關部門會給出答案。店方的主要義務只是配合調查,並沒有關店的必要。溫城那麼多的夜店,本來就是娛樂的地方,喝高了吵架打架是非常正常的,要是因爲打架就停業,那溫城恐怕沒有一家店可以正常營業了。”我說。
莫喬喬看着我,“咦,最近口才變好了嘛,你老公打了人,你不去關心你老公,倒在這裡着急替店家辯護,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我老公打人不對,現在連累店家,我當然有責任說句公道話。莫小姐這陣勢搞得太大了,莫先生和莫小姐都是有身份的人。把事情鬧大,對莫家恐怕是有百弊而無一利,我看您帶的這些人,還是先讓他們回去吧。影響店家正常做生意,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只會讓問題更加複雜化。對大家都不好。”我說。
莫喬喬似乎聽進了我的話,走向了錦笙,“這裡的負責人形象倒是挺好,就是傲慢了些,跟我說聲對不起,我就把人撤了。”
錦笙的確是一個很傲的人,平日裡與人說話都懶得多吐字,所以我認爲莫喬喬的這個要求,錦笙恐怕是不會同意的,但恰恰相反,錦笙很痛快地就說了聲對不起。
他是極爲聰明的人,也知道審時度勢,看出了莫喬喬只是找個臺階下,他也就很爽快地就當了那個臺階。
大丈夫能屈能伸,說的就是錦笙這樣的人。
——
莫喬喬如願找到了臺階,也就讓她的人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關注媒體新聞,發現媒體上並沒有關於莫少雲受傷的事件報道。這公關工作真做得好,竟然一點都不露痕跡,這樣中遠的股價就不用擔心會跌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突然接到劉素的電話,她說她已經知道安明打人的事了,相關的關節安永烈已經打通,讓我到看守所去探視安明。
雖然安明討厭,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我的事,但他畢竟是我的丈夫,婆婆發話了,我也總不能倔着說我不去。只好答應下來。
一看到那架着鐵絲網的高牆,我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我現在竟然對這樣的地方很熟悉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頻繁地出入於這些地方。真是悲哀。
我拿出證件登記後,竟然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接待了我。
“安明身體出了些狀況,你辦一個取保就醫的手續,把他接走吧。”工作人員說。
這倒是我沒有意料到的,我以爲要見安明都要費一番周折,可沒想到我一來,工作人員竟然直接讓我把安明領走。
安永烈的關係這麼厲害,打了莫少雲這樣有背景的人,安明竟然還能輕易脫身?這說不過去啊。
就算是莫少雲能容忍,莫市長恐怕也不能忍啊,又不是簡單的捱了兩拳那麼簡單,那可是被從樓上打下來啊。
現在莫少雲還躺在醫院裡呢,安明這就可以出去了,要我是莫家的人,我也接受不了。
不過既然人家讓我領他走,我當然也會把他給領出來。在門口等了一會後,安明從裡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他頭髮凌亂,臉色蒼白。走路慢騰騰的。甚至還有些蹣跚。前兩天的囂張樣子,完全不見了。
我只是覺得怪,覺得不對,但哪裡不對,我也說不上來。之前我以爲安明能出來那是因爲安永烈打通了關係。現在看到安明的狀態,我覺得安明是真的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小暖,你來了?我怎麼會在這裡?”
安明又說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不僅是他的話讓我很震驚,他的整狀態都讓我震驚,他的眼睛裡全是溫柔,臉上全是看到我的驚喜。和之前看到我就嫌惡的態度完全發生了轉變。
難道高牆內的一夜關押,竟然讓他完全轉變過來了?不再是前一陣那個兇狠又花心的安明瞭?這怎麼可能?
我怔怔地看着安明,雖然看上去憔悴,但他依然英俊,整個人變得變和以後,感覺他更好看了。和前幾天的狀態,真的是判若兩人。
他見我不說話,臉上的驚喜慢慢褪去,變成一種失望的樣子,“小暖,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你爸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
我這火一下子就上來了,“你知道我生氣不是指那件事,你不是要我去死嗎,你不是罵我是爛人嗎,你現在還跟我說話幹嘛?”
安明茫然地看着我,“小暖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要你去死呢,我看到你別提有多高興了,我怎麼忍心對你說那麼狠的話,我更不會罵你啊,你又沒錯事,我幹嘛要罵你?”
“安明我鄙視你!昨天自己才做的事,今天就忘了,那你把人家莫少雲扔下樓,你又怎麼解釋?你逼着錦笙把金爵交還給你,還打了人家錦笙,你又如何解釋?自己做過的事,這會竟然不承認?你自己去吧,我走了。”
我生氣地轉身就走,要是他只是變壞,我認了。但變壞後做事還不敢承認,這個人我真是對他死心了。以前那個驕傲的,敢作敢爲的安明,真的是不見了。
安明也急了,“小暖,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我什麼時候把莫少雲扔下樓了?我又什麼時候打過錦笙了?金爵當初轉給錦笙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會要回來了,如果我有什麼意外,可以讓他轉給你,要轉那也是轉給你啊,怎麼可能會是轉給我自己?”
我去,這態度真是完全變了!前兩天錦笙就是這樣說的,他是死活不承認,現在好了,他竟然自己認了,我這是該高興呢還是該生氣?
不過我理解爲他是在耍我,也或許是因爲自己做了太多錯事,所以他要裝成好人來騙我們這一羣人,誤以爲他洗心革面了,然後達到他的目的。
這樣的心計他是絕對可以有的,他本來就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要演這樣一齣戲,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決定不理他,徑直往停車方向走去。
安明在後面追,他腳步漂浮,走路看上去像個老頭,一邊追一邊說:“小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一轉身,看到安明竟然摔倒在地,高大的身體在地上想爬起來,卻怎麼也爬不起來。因爲着急,臉脹得通紅。
那樣子看上去真是挺可憐的。
我終究不是一個狠心的人,看到安明那副樣子,感覺他不像是在裝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不會讓自己這樣趴在地上,因爲真的是很狼狽。
我走了過去,伸手去攙扶他。但他太過高大了,我使勁了全身的力氣,才把他從趴着的姿勢變成了坐着的姿勢。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我怎麼一點勁都沒有,小暖,我這是怎麼了?”
看他這副樣子,我覺得他不是裝出來的。他好像確實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不管他做過什麼事,對我如何狠過,現在我首先就得把他送醫院。因爲他坐在地上真的是起不來了。
最快的方法當然是叫救護車,但安明卻不同意,說他只是沒勁兒,又沒有大病,不需要急救,他要慢慢恢復體力。要自己回去。
既然這樣,我尊重他的意見,於是我扶着他慢慢走向車,然後他那高大的身軀終於塞進了車後座,我已經累得不行。
“你昨天還能把莫少雲扔下樓,今天你就連路都走不動了?如果你是演的,那你現在已經出來了,也沒有必要繼續演下去了,你就恢復你原來的樣子嗎,我討厭看你演戲。”
我扯過紙巾擦了擦汗,對安明說。真是把我累瘋了。
“小暖,你爲什麼一直說我把莫少雲給扔下樓了?我沒有啊,他現在和小磊在談戀愛,我怎麼可能去動他呢?你爲什麼一直這樣說呢?”安明說。
我心裡那叫一個氣,這事很多人親眼目睹,他竟然也想賴賬?那之前他和交際花鬼混那些事,他不是更不會承認的了?
“安明你還要不要臉了?衆人親眼看到的事,鬧得那麼大,你竟然不承認?你覺得你賴得過去嗎?“
“我不需要賴啊,我做事從來不賴,可我沒做的事,我怎麼可能會承認?我爲什麼要扔莫少雲啊?”安明一臉的無辜。
“你爲什麼要扔莫少雲,你自己還不知道?你帶了羅怡到金爵去玩,還當着衆人的面親熱,莫少雲看不下去,說了你兩句,然後你就動手打人了。昨晚發生的事,你現在就忘了?”
“當時你在現場?是別人告訴你的,還是你親眼所見?”
“我當時雖然不在現場,可監控錄像顯示的非常清楚,再說了,當時很多人在場,你想賴也賴不掉。”
“這不可能,我和羅怡一直保持着距離,我怎麼可能會和她當衆親熱?這樣的事我肯定是做不出的。”安明搖頭。
我真是快要被他給氣瘋了,真是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那你爲什麼會進去,你自己說說,你是因爲什麼原因進的看守所?你犯了什麼案子?”我說。
“我不知道啊,我一醒來就是在看守所,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在那裡,我問了工作人員,人家罵我裝什麼傻,可我真是不知道啊。”
“換作是我我會罵你裝,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是不是你認爲你說你不知道你做過什麼,你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原諒了?人家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安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無恥了?做了事不認帳?”我忍不住罵道。
“小暖,你好像對我很生氣的樣子?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生氣?難道我真的把莫少雲扔下了樓?可我不記得啊。我真的不記得。”安明提高了聲音。
“那你和章彩那個賤人去酒店開房,可是我親眼所見,你別說你也不記得。那樣的貨色你都要,你真是讓我覺得很噁心。”
一提起那件事,我就更加生氣,恨不得一腳從車上把他給踹下去。
“章彩是誰?”安明的回答讓我差點要氣暈。
“裝,你接着裝。我沒什麼和你好說的了,我會讓錦笙送你去醫院,等你出來,我們就離婚。”我說。
“離婚?小暖,你瘋了嗎?之前我們經歷那麼多的苦難,我們都沒有離婚,現在你要和我離婚?”安明急了。從後座伸手過來扳我的肩,想讓我對着他說話。
“我瘋了?你打我的時候,下手狠得像陌生人一樣,我要是再和你過下去,那我纔是真的瘋了。安明,別以爲你裝什麼都不記得,你就可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拋開。你做的那些事,我不會忘記的。這婚非離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