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芮聽到我問這個問題,就不作聲了。
“你不不說話這算幾個意思?你以爲不說話我就會放過你了?”我問。
“袁小暖,你這人真是奇怪啊,你現在又不是美若星辰的員工了,憑什麼要去管人家公司內部的事?再說了,這件事是高層決定的,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了的,你問我這個幹什麼?”
這話反擊得倒也挺有道理的,我現在的確不是美如星辰的員工了,這事好像與我也確實沒什麼關係了。但事實上我是非常關心的,這恐怕和公司是安明的有關。
“我曾經在美如星辰工作過,對於原來就職的公司,還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我纔要關心,你說那是高層決定的,你不就是高層嗎?你還跟我裝什麼裝?”
“我是高管,不是高層,我的職位還沒有達到可以決定公司融資層面這樣的級別,這事你真是問錯人了。”
“那我問你,融資這件事安明同意了?這你總知道了吧?你現在和魏鬆走得這麼近,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就算是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這件事你也應該跟我實話實說不是?”
胡芮看着我,“你不也和安明挺熟的嗎?你和他還有一腿兒呢,你咋不自己問他去?這些問題卻反覆地逼問我,你說你有意思麼你?”
“我聯繫不上安明,所以纔要問你。”我只好實話實說。
“所以你就來逼問我?可是我身爲公司的高級高管,我要是把公司內部的事說出去,你覺得這合適嗎?基本的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其他的問題可以說,但這個問題可不能說,如果你沒其它什麼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我還有其他的事兒呢。”胡芮說着就準備溜了。
我當然不會讓她輕易走掉,這件事我是非要弄明白不可的。
“美如星辰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安明一向是不主張快速融資的,爲什麼美如星辰不按他的意思辦事?是不是魏鬆自己決定的?他揹着安明做這件事!”我有些激動。
“說來說去,你還是繞不過安明這個話題,要不是美如星辰是安明的公司,恐怕你就不會這麼激動了吧?咱倆也敞開了來說了吧,現在美如星辰確實是發生了鉅變,新資本進入後,原來安明的股份已經被稀釋得差不多了,他現在只是公司的一個股東,已經對公司沒有控制權了,現在魏鬆也不是什麼代理董事長,而是正兒八經的新的董事會推舉出來的董事長了。”胡芮說。
我心裡其實挺難過的,我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雖然和我猜測的差不多,但當胡芮親口證實這件事的時候,我心裡還是很失落。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魏鬆就是個小人!”
“你不許這樣說他!”胡芮竟然也急了,對了,他現在和魏鬆那可是情侶呢,我說魏鬆不好,她當然會不樂意。
“他本來就是個小人!安明信任他纔會把公司交給他,可是他卻趁安明不在的時候將資本引入,將美如星辰的控制權給了別人,他這個董事長,不過是個傀儡罷了,靠出賣朋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真是該死!”
我越說越激動,胡芮卻是聽得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憑什麼這樣說魏鬆?他這樣做也是爲了公司好,引入資本才能將公司的規模壯大,才能讓美如星辰更上一個臺階,只有公司做大了,公司的員工纔有可能獲得更好的回報!安明只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控制權,拒絕融資,這纔是自私,這纔是小人!”胡芮和我幹上了。
“安明不急於融資,是爲了讓公司先修煉好自己的內功,用一種合理的方式慢慢壯大,如果只是急於擴大規模,管理和其他方面的水平跟不上,那最後只會讓公司陷入困境!這公司本來就是安明的,安明是因爲信任魏鬆,才讓他全權處理公司的事務,他卻借這個機會引入外部力量來奪了安明對公司的控制權,這樣的小人,你還一直替他說話,我看你真的瞎眼了!”
兩個女人就這樣在咖啡廳對吼起來,我和胡芮都有些激動,聲音不免也提高一些,一時間引得旁邊的人紛紛注目。我這才強制壓低了聲音,但胡芮卻是火很大,那看我的眼神像是準備要把我給吃掉一樣。
戀愛中的女人真是愚蠢得和豬一樣的智商,不知道我和安明熱戀的時候,是不是也這個樣子。
“我不和你說了,你出口就是沒有素質的人身攻擊,這件事本來就是公事,你卻要對魏鬆人身攻擊,袁小暖,我算是看錯了你。”
我冷笑:“你看錯的人不是我,是魏鬆!那天他約你看電影,後來他說沒時間,你知道他去哪了嗎?他去和別人看電影了!就是和美如星辰的財務總監劉麗去看的電影。那是我親眼見到的!之前他在安明面前勸說我辭去二部的銷售總監位置,還要求自己接管,後來他搞定財務總監,再搞定你,我相信他還用不同的手段無恥地去拉攏了其他的人,他就是要控制公司,然後伺機奪權,這是他早就有預謀的,只是今天時機才成熟才露出他的狼子野心,這就是一個小人。我說他是小人都算對他客氣了,他簡直就不是人!”
“你胡說!”
“我胡說不胡說你其實心裡清楚得很!我要是告訴你魏鬆還曾經對我表白過,你肯定不信吧?他還說他喜歡我呢,這樣的話他肯定也對別的女人說過,恐怕只要對美如星辰有些影響力的人,魏鬆都不同程度地拉攏了。女的就犧牲色相去勾搭迷惑,男的就給予好處,所以在引進資本這件事上,所有的人都不吭聲,就這樣看着魏鬆把安明的公司給奪走!”
胡芮的臉色已經變得很蒼白,不知道是震驚,還是生氣,或許她壓根就不信我說的。
“你撒謊,袁小暖你替安明抱不平也就算了,我可是你不應該在背後詆譭魏鬆!他是我男朋友,你這樣說實在是太過份了!”
“他是你男朋友?他恐怕是很多人的男朋友吧。他長得一副好皮相,所以就利那副皮相去四處招搖,搞定你們這些傾慕他的人,把你們當傻子一樣的利用。你們還以爲白馬王子到手了呢,其實全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你醒醒吧,趕緊離開魏鬆這個人渣,他可以背叛安明,那就可以背叛其他人,安明對他如何信任如何重用你不是不知道,但安明剛剛出國,他馬上反目,一點也不手軟,這樣的男人,你覺得他會真心待你?”
“就算是他對不起安明,那又怎麼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安明能給我什麼?他要開除我。要不是魏鬆勸阻,我連工作都沒有了。可魏鬆馬上就要讓我升上當了副總,讓我和他一起好好地打理公司,我只是一個女人,我只知道誰對我好,至於其他的那些所謂的道義,讓別人去管吧,我管不了那麼多。”
不用說,她肯定是被魏鬆給騙了,安明從來也沒有要開除她的意思。這一切都是魏鬆的騙局,魏鬆假裝說安明要開除胡芮,然後說是自己力保胡芮沒事,在胡芮恨安明的同時感激他。騙得胡芮陪他睡,還利用胡芮在公司的影響力。
張無忌他媽媽說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容易騙人,看來漂亮的男人也容易騙人。漂亮的東西一但邪惡,危害性就更加大,就像罌粟花一樣。
都到這種程度,我知道再和胡芮吵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現在胡芮那真是被豬油給蒙了眼睛了。要她相信魏鬆就是個騙子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我決定不說了。
“胡芮,咱們姐妹一場,我真是不想因爲男人的事而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最後只問你一件事,那天你約我去會所的事,你是不是告訴過魏鬆?”
“沒有。”胡芮眼神閃爍。
“我和你那麼多年的姐妹,你撒謊我難道會看不出來嗎?不要再騙我了,那天的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爲什麼安明會知道我在那家會所,現在看來,是魏鬆讓人想辦法通知安明的,就是爲了徹底把我和安明給弄得決裂,那天晚上知道我去會所的人只有你,我沒有泄密,所以說出去的人肯定是你,我猜想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魏鬆就在你旁邊是不是?他一問,你當然就全告訴他了。”
胡芮沒有說話,臉上現出一絲愧色,肯定是被我猜中了。
“所以魏鬆就提前趕到會所,買通了那裡的人,當你到的時候,工作人員就說我不在,然後他自己想辦法通知了安明來抓我的現形,你知道嗎,那天安明暴怒,差點要了我的命。而這一切都是魏鬆造成的,他知道安明容忍不了這樣的事,所以他要安明方寸大亂。他跟着安明多年,對安明各方面都研究得很透,他知道在什麼時候對安明痛下殺手。這樣的男人,表面上看起來漂亮得花一樣,但卻像蛇一樣喜歡陰暗潮溼,你覺得這是你可以託付終身的人嗎?”
胡芮還是沒有說話,我知道我已經有點說動她了。她絕對不是那種見了男人就邁不動腿的女人。她也不是那種蠢不可及的低智商。我相信她能聽進我的話,至於會不會馬上接受,那倒不一定。
“好了,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不管怎麼說,我希望我們還是姐妹。也希望你能早點回頭,離開魏鬆和他保持距離,不要讓他傷害到你。”我拿起包,走出了咖啡廳。
心裡有些難過,因爲安明的事,也因爲胡芮的事。
我知道胡芮肯定也不好過,當一個女人發現自己身邊的男人不是自己瞭解的那個人時,那種失落和鬱悶我最能理解。
就像當初我發現我和安明的認識和相遇都是一個局時,我真是又痛又恨。還有就是那種想放手又不捨得的不甘。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最奢侈的東西一直都是情感,錢沒有可以再去賺,但感情付出去了一但得到的是負回報,那種打擊對人是摧毀性的。讓人對愛情,對朋友甚至對人生都失去信心。
我真希望胡芮能儘快處理好這些問題,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樣的痛苦。
——
回到廠裡,袁隆輝告
訴我說,警察來過了,說案子有了進展,縱火的人嫌疑人的確是臨時工,是運輸部部門臨時僱的搬運工,因爲只是負責裝車卸貨什麼的,就沒有作正規的登記,所以讓他們混了進來。
目的兩名嫌疑人已經逃了,至於什麼時候能抓到,到底能不能抓到,警方也不可能給出具體的時間。
這個結論到是讓我有些意外,如果嫌疑人是廠裡的老工人,因爲某種原因對我心生恨意,要報復我那倒也說得過去,可竟然是兩名搬運工,我就有點不太相信了。
我和那些搬運工人幾乎沒有任何的交集,當然也不會得罪他們。兩個搬運工人處心積慮地要置我於死地,這是爲什麼?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絕對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就要滅了另外一個人,那至少是有深仇的人才會這樣做,畢竟殺人是一件高風險的事,一但被抓,那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
所以我認爲,兩個人搬運工並不是真正的搬運工,就是混入廠裡要對我不利的人。他們既然和我沒仇,那就肯定是受別人指使的。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是誰指使的?那個指使的人,爲什麼要害我?
這些要想靠警察來完成調查,那恐怕真是太難了。必須得要抓麼嫌疑人,然後找出指使的人,再順藤摸瓜,問出理由。現在嫌疑人都在逃,能不能抓到都不一定,這件事的真相,恐怕一時半會是不會浮出水面的了。
這讓多少有些憂心,因爲感覺我身邊的危險並沒有完全消除。最要命的是,我還不在知道那個在暗處想要我死的人是誰。最諷刺的是,害我的人是誰我不知道,就連那個冒着危險將我從大火中救出來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在廠裡安排了一些工作後,我正坐在辦公室裡想着最近發生的事。這時有工作人員跑來告訴我說,有人要見我。
我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魏鬆,我也正要找他問個明白,沒想到他自己來了。
我讓工作人員安排他在廠裡的會客室先坐着,說我要忙。結果我讓他在那裡坐了近一個小時,我再慢慢地過去。
我有意輕慢他,卻沒有讓他發火,一張俊臉依然是帶着笑容。
其實最難纏的就是這種人,對着你一臉的謙恭,還時時帶着微笑,可口袋裡的手卻握着一把刀,沒準什麼時候對着你就捅上一刀,讓你毫無還手的機會,因爲你壓根就想不到他會要捅你。
“袁總很忙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魏鬆站起來,客氣地向我伸出手來。
以前看到他俊臉上堆着笑容,會覺得陽光燦爛,現在再看到他這副樣子,怎麼都覺得虛僞到讓人噁心。我假裝拿過水杯去接水,並不準備要和他握手。
他也不生氣,悻悻地收回了手,然後坐下。
“我有些忙,如果有事,就請說。”我冷淡地說。
“相信你也看到報導了,美如星辰的股東結構現在發生了一些改變,我已經完成了第二輪的融資,公司即將會展開一個新的局面。我們進步的過程中,希望你也能參與進來,共同分享我們的紅利。”魏鬆說。
“你不就是想來告訴我,你成功地出賣了安明,將美如星辰的控制權給奪了過來,現在你成了美如星辰的老大,是這樣嗎?”
我這樣帶着諷刺的話竟然還是沒有讓魏鬆生氣,他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我還真是有些佩服他的臉皮。 wωω ⊕ттκan ⊕℃ O
“說我背叛安明,這話有些偏激了。是安明自己讓我全權負責處理公司的事務,他說這話的時候你也是聽到的。而且公司上上下下沒人不知道。所以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可以說是安明授權的,何來出賣一說?”魏鬆說。
“你就是利用了安明對你的信任,所以成功的竊取了公司的控制權,手段真夠卑鄙毒辣,還可以說得冠冕堂皇,真是厚顏無恥。”
我見他一直滿臉堆笑,心想我要不說重一點,讓你難受一下,我就不是袁小暖。
果然厚顏無恥這個詞琮是有些殺傷力的,魏鬆那一直刻意保持着微笑終於不見了。眼裡也終於露出些怒意。
“袁總這樣說話不太好吧。”
“我沒覺得哪裡不好,用厚顏無恥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你算是輕的了。你一邊勾搭劉麗,一邊去惹胡芮,無恥地向我表白,你以爲天下的女人都是傻子,任憑你玩弄不成?安明那麼信任你,你恩將仇報,你算什麼東西?’
我也真心沒想到自己會當面這樣用這麼嚴重的話去罵他,不過我一想到他奪了安明的公司,我就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魏鬆的本來就俊白的臉開始變得更加蒼白,他確實是被我氣了到了,看着他的嘴脣微微發抖,我心裡一陣痛快。
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剋制着自己的情緒,我心想他要是敢出言和我對罵,我就打電話讓袁小剛來揍他。到時就說他想非禮我,對付他這樣無恥的人,我又何必一定要什麼磊落的手段。
但他並沒有馬上就暴跳如雷。他又不說話了,應該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
“袁總對我有些誤會,我可以理解,這些誤會以後我們再慢慢解釋,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說合作的事,美如星辰是鞋廠的大股東之一,安明的意思也是一直想讓鞋廠納入美如星辰的體系,最後形成集團公司。現在美如星辰已經壯大了,我們希望能再向鞋廠注資,把這邊也壯大起來,一起發展,這纔是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魏鬆儘量平靜地說。
我幾乎沒有作任何考慮就就回拒了他,“不需要,我不需要再注資,我會靠自己把鞋廠慢慢地做好。我不像有些人,隨時可以背叛身邊的所有人,我沒你那本事。”
“不妨考慮一下,一但注資,有了大量的現金流,你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事了,我向你保證,就算是注資了,總經理的位置還是你的,絕對不會踢你出局。”安明說。
我冷笑,“你這話去騙三歲小孩子吧,你剛剛纔背叛了你以前的老闆,眉頭都不皺一下,還振振有詞,說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樣,如果讓你介入鞋廠,我會有好果子吃?魏鬆,你太高估自己,太低看了別人,美如星辰被你盜去,那是安明太過信任你,我是絕對不會上你的當的。”
魏鬆也跟着冷笑,“這麼說袁總是不肯合作了?”
“你覺得我會與虎謀皮嗎?你就等着吧,安明會回來收拾你的。”
“但美如星辰持有鞋廠的股份是事實,以前安明認爲我們不需要介入管理,但現在是我作主,認爲我們既然持有那麼多的股份,我們就應該派員工介入管理,這是我們的權利。”魏鬆說。
“你到底想要怎樣?鞋廠好不容易有了好的局面,你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參與管理?我難道管理不好嗎?鞋廠明明就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眼看不久就能扭虧爲盈,你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進來攪局?你已經成功控制了美如星辰,你爲什麼還要死盯着鞋廠不放?”我惱道。
“商場有商場的遊戲規則,我們有鞋廠實際控股,我們就有權派員參與管理,現在鞋廠沒有正式的董事長,如果有了董事會,那我們應該有董事席位,我們應該有相應的表決權,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說的事實,美如星辰是鞋廠的大股東,如果按相關的商業規則,他們確實是可以派員參與管理。之前沒有那樣做,是因爲安明的意思,現在安明沒有控制權了,魏鬆提出來要參與管理,這是一個可以說是合理的要求。
因爲之前是安明在作主,都是他一手在操作,自然也沒有很明確的文書來說明美若星辰是不是可以向鞋廠派員參與管理,參與的程度如何,什麼都沒有。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反而給了魏鬆可乘之機。
雖然說鞋廠現在還沒開始盈利,但基本上已經算是開始走向正軌,爲此我們很多的人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物力才做到這一步,現在如果魏鬆突然插進來,那們之前的所有努力的成果就有可能會被他給奪走。
魏鬆見我不說話,臉上顯出了得意。“我就知道你是明白商業規則的人,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明天我會從美若星辰派一個人過來兼任這邊的副總,以後重要的事,希望你能和我們的代表商量着辦,最好組建一個非正式的董事會,利於重大事情的表決。”
“你是要派一個人過來爭權嗎?你把美如星辰給奪去了還不夠,還要過來搶鞋廠?鞋廠我可是佔着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是這裡絕對的大股東,你無權派來過來騷擾我!”
“可美如星辰佔的股份也不少啊,那也是除了你之外的第一大股東啊,我們的要求絕對是合理的,因爲你現在表現出的不合作態度,所以我們懷疑你會在管理過程中損害我們的利益,我們需要派人過來監督,這絕對是合情理的。有沒有任何的問題。”魏鬆冷聲說。
“那你派過來吧,我絕對給他安排一個副總的位置。”我說。
魏鬆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這不就對了嘛,只要袁總肯合作,我們之間是可以共贏的。”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你可以先走了,我還有事要忙。”
魏鬆悻悻地站起來,走出了會客室。
魏鬆一走,我把廠裡的高管都叫了來。跟他們說美如果星辰要派員來參與管理的事。大家都是情緒很激動:
“憑什麼要聽他們的,見我們廠子漸漸好起來了,他們就要來合資想把廠子買走?那有這麼便宜事?”
“這些資本家最壞了,隨時都想着要坑別人的錢!”
我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們提出的這件事,從商業規則的角度來講,是沒有問題的,他們是以法人身份持股,確實有權派出利益代表進駐鞋廠參與管理,明天那個人來了,大家都按我說的做,一定要……”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
開車來到廠裡,今天美如星辰的代表會過來,我得準備一下應對。
約九點半的時候,有人來報告說,人已經到了廠門口。我帶着廠裡的幾個領導親自到廠門口迎接,我一看到那車,就知道來的人果然是胡芮。
這一次我還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我昨天就知道魏鬆會派胡芮過來,原因很簡單,第一,胡芮是我死黨,魏鬆擔心派其他人來會遭到我的排擠,但胡芮是我的死黨,他知道我再是爲難別人,也不會太過爲難胡芮。
第二點,胡芮現在是他的女友,至少胡芮認爲自己是。所以魏鬆交待給她的事,她是一定會盡心盡力完成的。所以將她派過來那是最最合適的。
胡芮本來繃着的臉,看到我帶着人去迎接她,也就漸漸放鬆了。
“我給大家介紹,這是美如星辰派來支持我們工作的胡芮總監,也是那邊的女神,大家歡迎一下。”我笑着說。
胡芮一臉的驚訝。
她來之前魏鬆肯定對她有交待,說我有牴觸情緒,應該要如何如何應對。但她絕對沒想到我會以禮相待。所以很是驚訝。
不過胡總監可是見過世面的美女高管,很快就適應過來,笑着和廠裡的管理人員一一握手,她明豔的外表加上白領麗人特有的氣質,現場的一些男士明顯已經被她的魅力所收服了。
“我和小暖是多年的好友,可以說情同姐妹,也希望大家像支持小暖一樣地支持我。”胡芮說。
“當然當然。”有人應道。
“小暖,雖然咱們是姐妹,但有些正事咱們還得說清楚,魏鬆的意思,是讓我在這裡兼任一個職位,可以參與和配合你們的管理。”胡芮說。
“這個我知道,我已經替你安排好職位了,你是這裡的副總,主管銷售,這也是你的特點嘛,你覺得如何?”我說。
“好,那我就放心了,這樣我回去向魏鬆也好交待一些。”胡芮說。
她一提起魏鬆,我心裡就不爽,不再說話。
“我聽說你第一次到廠裡來時,是在食堂和員工見的面,魏鬆的意思是我也用和你一樣的方式在食堂和員工見一下面,你看如何?”
我一口答應,“好啊,沒問題,我馬上就給你安排。”
胡芮更加高興,說那就麻煩你了小暖。我說不用客氣,魏總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都按他說的來做。
來到會議室坐下,我讓中層那些管理人員過來,正式向胡芮介紹廠裡的情況。
這些工作人員愁眉苦臉,說胡副總終於把您盼來了,我們年前的工資都還沒發,其他的不說,您先把這工資的事解決了吧?
胡芮看了看我:“不是說鞋廠的情況在改善嗎,怎麼連年前的工資都還沒發?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慚愧,雖然是改善,但還是沒有利潤,一直持續虧損,入不敷出,當然只有欠工人的工資了,不過你放心,我正在想辦法解決。”我說。
“小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拖什麼錢也不能拖工人的工錢啊,人家辛苦一年,容易嗎?你應該先把工人的工資給解決了再解決其他的問題。”胡芮大聲說。
我知道她會這樣說,她當然要表現出非常的關心工人,這樣才能贏得更多的支持,我也是故意給她這樣一個機會,看她表演。
“所以說讓你先想辦法把這些錢給弄來,廠裡還有一些去年滯消的庫存,你只要把那些庫存給處理了,那工人的工資也就有了。你是銷售精英,又是魏總的欽差代表,只能是拜託你了。”我說。
胡芮似乎感覺到我在給她找難題,眼裡有了些許防備的神情。她也是老江湖,當然也不會那麼容易上我的當。
其實我跟她說的情況,就是我剛接手這鞋廠的情景,也是我們大家一起努力,經過多方面想辦法,纔有了今天的局面。那些庫存也的確是存在,不過能銷的我已經銷完了,剩下的都是些銷不掉的。胡芮要真是有這麼厲害把那些我們賣不出去給賣出去了,那我也算是服她,讓她參與進來也沒什麼關係。
我也不是那種死守着不放權的人,如果你的參與真的對鞋廠有利,我分權,甚至讓權給你無所謂,但如果你只是來指手劃腳監督我的,那我憑什麼要讓着你?
胡芮說行,那你們先帶我去看看那些庫存。我說好,讓下面的人帶她去看了一圈。
她回來的時候面色有些凝重,說那些產品款式過時,而且質量也不好,恐怕難賣出去。她只能試試。
我說你可是銷售精英,我們廠裡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這個,你如果能解決得了,那可就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又開了一會,胡芮說午飯的時間到了,我們去食堂和員工們見過面吧?我說我可以,這就去。
到了員工食堂,幾百號人一起用餐的場面確實很震撼。各種吃飯的聲音,叉子和盤子,筷子和碗的的碰撞聲。還有各種聊天的聲音,整個食堂處於一種嘈雜狀態,胡芮在哪裡喊了幾嗓子,但聲音都被淹沒在那些嘈雜聲裡。
胡芮無助地看着我,我揮了揮手,那些嘈雜的聲音迅速停了下來,食堂時忽然就安靜了。
所以有那麼多人迷戀權力,權力這種東西真是好東西,當你一個舉動,可以讓所有人安靜下來的時候,心裡那種感覺是說不出來的,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也很喜歡這種感覺。
“這是我們新來的胡副總,歡迎她給我們大家說幾句。”我大聲說。
說完我帶頭拍掌,那些工人不明所以,當然也跟着拍起掌來。一時間食堂裡掌聲很響,和之前的嘈雜聲完全不一樣。
胡芮清了清嗓子,正要說什麼,我又揮了揮手,工人們忽然又開始吃起飯來,剛纔還安靜的食堂又開始嘈雜起來,胡芮說了什麼,連我也沒聽清楚。
她說了兩句,發現自己說出來根本沒人聽。又看了看我,我又揮了揮手,“好了,胡副總說完了,說得好說得好,大家鼓掌。”
然後下面又是一片掌聲。
胡芮瞪着我,“我這還沒開始說呢,怎麼就說完了?”
“哦?原來你沒說完?那你接着說,我先吃飯,餓死了。”我說着向打飯的窗口走去。
胡芮只好跟了上來,“袁小暖,我算是看出來了,我這是故意要讓我難堪啊?我說你會這麼好心的對我呢,原來你是早就預謀。你這是要把我架空,雖然給我一個副總的頭銜,但在這裡卻是什麼事也做不了!”
“你這可就冤枉我了,從你進廠門開始,不對,是從你沒進廠門就開始,我都一直很支持你的,你要幹什麼我就讓你幹什麼,你現在反而說我不支持你,那你說,我要怎樣纔算是支持你?這些工人現在要吃飯,吃完飯後要午休後繼續幹活,難道你要他們不吃飯聽你說廢話?魏鬆讓你來就是來對我的工人說廢話的?”我說。
“你看你看,我就說你對我不友好,現在終於暴露出你的本來面目了吧?還假惺惺地要支持我呢,全是假的!”
“你不是喜歡假的嗎?只要是好聽的,你都喜歡聽,還管他什麼真假?”我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就喜歡聽假話了?”胡芮一臉的不高興。
“魏鬆跟你說的,不都是假話麼?你不也喜歡聽?我說的都是真話,你不是聽一次生氣一次?”
“袁小暖今天我來是來談工作的,沒有心情和你討論私人問題。咱們能不能不要說魏鬆?”
“我現在並不是在和你談論私人問題,而是談論的公事,來這裡是魏鬆讓你來的吧?你知道他是要幹什麼嗎?他要像控制美如星辰一樣控制這個鞋廠。這個鞋廠好不容易纔喘過氣來,如果又發生新的變化,我擔心又會陷入混亂,而且我絕對不會和魏鬆那樣的小人一起共事,絕對不會。”
“你這說來說去不也還是私人問題?不就是因爲你對魏鬆有成見麼?所以你認爲他派我來就是來找你的麻煩的,你有了敵意,不管我說什麼,你也是不會贊成的,更別說支持了。”胡芮大聲說。
我幫她打了一份飯,放在她面前,她看了看,聞了聞,看樣子是有些嫌棄,不準備吃。
這食堂裡的飯菜,的確是比不上美如星辰公司的餐廳。在那裡的大多都是高級白領,而在這裡的都是生產工人,高級白領吃那麼一點兒就飽了,主要是重質量。但生產工人吃少了根本沒力氣幹活,而且大多是年輕人,自然是要吃得很多。這些生產工人吃的飯菜,胡芮吃不習慣很正常,她要是吃得很香,那反而就太奇怪了。
“這麼多人看着呢,你可要吃下去,不然人家這些工人說這副總看不起我們的伙食。看不起他們的伙食,那就是看不起他們這些人,你都看不起他們,怎麼管他們?”
胡芮看着面前一大盤飯,“你的意思是說要我全部把這些都吃完?你保證我吃完後不會被撐死嗎?”
“應該不會,到目前爲止,這食堂裡還沒有出現過撐死人的情況,你可以放心吃。”
“可是這菜的味道……”
我狠狠地吃了一大口,“這食堂裡的飯菜就是這樣的,你以後如果要到這裡來工作,首先你得學會吃這裡的飯菜,就算你到廠子外面去吃,這附近的餐館大概也就是這個水平。除非你餓着肚子到市裡去吃。”
“也就是說我非吃不可。”胡芮說。
“大概也就是這樣,所謂入鄉隨俗,你到了這裡,那當然就得適應這裡的環境。吃吧。”
胡芮只好硬着頭皮吃起來,小口小口地吃着,旁邊不時有男的員工瞄着他看,漂亮的女人到哪裡都是焦點。
我心裡在想,胡芮這麼好的姑娘,可不能讓魏鬆那個混蛋一直玩弄下去,我得想辦法幫她。讓她知道魏鬆的真實面目。
這事我一定得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