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後康復需要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裡,韓承毅一直被迫陪在喬雨薇身邊。他人雖然在她身邊,可是喬雨薇卻沒有從他臉上看到一絲笑容。她很清楚,他人在她這裡,可心卻分分秒秒記掛着樂雪薇!
恨意,並沒有因爲樂雪薇救了自己而有一點點轉爲感恩!
而在這個時候,喬雨薇的病房裡,卻出現了個在她生命中消失了幾年的人,她的母親康慧珍。
護士說外面有位太太要見她,喬雨薇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會是康慧珍!
當年,康慧珍和喬萬東離婚之後,一句話也沒留下,丟下躺在病牀上的女兒就走了!喬雨薇孤苦無依,可以說,這些年,如果不是韓承毅用鉅額的財力支撐着,喬雨薇這條命,恐怕早就沒了,作爲母親,康慧珍真的是狠的下心來。
此時,喬雨薇滿是不可思議的看着消失了幾年的母親,譏誚的冷笑着:“你?哈哈……你來幹什麼?”
康慧珍自知理虧,目光閃爍不敢正視喬雨薇。但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因爲在報紙上看到她肝移植成功的消息,想着今後這個女兒還是可以依靠的,所以就厚着臉皮來了。
“雨薇,你別這樣對媽說話,媽當時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我和喬萬東離婚了,後來又被你親生父親纏上……”
“既然纏上了,你就不要再回來了!你把奄奄一息的我扔在醫院,現在又回來幹什麼?”喬雨薇異常激動,撿起牀頭櫃上的杯子就往地上砸,嘴裡叫囂着,“你給我滾!你算什麼母親?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自稱是我媽?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滾!給我滾出去!”
“雨薇,你別這樣!你看你這病也好了,你和韓承毅還是有可能的,我聽說,韓夫人讓你搬進韓家了,是不是?”康慧珍猶自厚顏無恥的說着,根本沒有在意到女兒的身體和精神狀態。
“啊……”喬雨薇歇斯底里的捂住了耳朵,雙眸赤紅,瘋了一般尖叫着,“別讓我聽見你說話!給我滾!滾啊……啊……”
守在外面的保鏢聽到這動靜,趕緊衝了進來。
“喬小姐?”
喬雨薇縮在牀頭細微顫慄,指着康慧珍說:“把她給我趕出去!以後都不要放她進來!”
“是……請你出去!”保鏢一邊客氣的說着,一邊毫不客氣的拉着康慧珍往外拖。
“雨薇、雨薇!你不能趕我出去!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不管我做過什麼,你也是我生的、要是沒有爲我,你能過得這麼好嗎?喬雨薇!”康慧珍抗議爭辯,完全不管用,還是被保鏢給拖了出去。
“喬雨薇!你好狠的心腸!難怪你命這麼不好,居然讓保鏢這樣對你自己的媽……哎喲……”
康慧珍在門口還在謾罵,聲音越來越小,想來是被保鏢拖到遠處去了。喬雨薇緊緊抱住腦袋,頭疼的厲害!爲什麼?她的人生裡,爲什麼就沒有一樣好事?
儒雅的學者喬萬東不是生父,生父是個地痞,母親又自私自利……連喜歡的男人,心裡也只有樂雪薇!喬雨薇握緊雙拳,嫉妒讓她理智寸寸燃燒,心上陣陣淒涼……
帝都,總統府。
前院裡,燈火輝煌。今晚,在這裡,有一場政商共聚的小型晚宴,在這裡,聚集了帝都最顯赫的權貴,主人正是c國的總統杭澤鎬,而韓承毅作爲商界龍頭,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總統杭澤鎬雖然已近中年,但外表依舊風流倜儻,加上有混血血統,五官立體而英氣逼人,他的英俊絕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在場的年輕人。平心而論,比起帝都四大家之首的韓承毅,杭澤鎬在帝都更是所有女性心目中的男神。
因爲在帝都,國民們都知道,總統杭澤鎬鍾情於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在十幾年前病倒昏迷在牀,至今尚未醒來,而杭澤鎬卻一直沒有再娶。這在帝都,是段廣爲流傳的佳話。
杭澤鎬正在和韓承毅舉杯換盞,彼此都是滴水不漏城府極深的人,說話就像是在打太極。別人看着累,他們卻把這當成一場高智商的遊戲,玩的遊刃有餘、不亦樂乎。
正說在興頭上,杭澤鎬的義子杭安之走了過來,靠在杭澤鎬耳邊,低聲說:“義父……”
顯然,因爲韓承毅在場,有些話他不方便說。
杭澤鎬瞭然勾脣,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對着韓承毅一笑:“不好意思,韓三少,怠慢了,我有點私事現在需要去處理一下。跟你說話很有意思,如果我辦完了私事你還沒走,咱們再接着聊,怎麼樣?”
韓承毅單臂置於胸前,恭敬的說到:“總統您客氣了,承毅不勝榮幸。您有事就請去忙吧!”
“嗯。”杭澤鎬審視的打量着他,那眼神高深莫測、暗含深意。
杭澤鎬走在前面,杭安之跟在他身後一路往內院裡走,每到一處門卡,杭安之都要刷過指紋才能進去。這樣一路到了總統私人所住的內宅,環境很幽靜,處處顯示着尊貴和優雅。
“夫人呢?”
杭澤鎬進入內宅的第一句話都是這句,十幾年來僕人們都習慣了。
“回總統,一切都好,今天還多喝了些蔘湯。”長期負責照顧總統夫人的下人趕忙答道。
杭澤鎬點點頭,嘴角有一絲絲鬆懈,這才領着杭安之上了樓上書房。
“怎麼樣?查到了?”杭澤鎬接下領帶,隨意的放在沙發上,人也往沙發上一躺,指着杭安之說,“你也坐,在家裡不必這麼拘謹。這裡現在只有我們父子倆。”
“是,義父。”
杭安之依言坐下,把查來的事情一一彙報給杭澤鎬。
“查過了,喬萬東的戶籍上只有一個女兒。”
聽到這裡,杭澤鎬不由一怔:“只有一個女兒?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喬雨薇就應該是我和阿慈的女兒?”想着喬雨薇被病痛折磨折磨多年,杭澤鎬痛苦的扶住了額頭。
當年,他就說要把女兒一起帶回來,可是,阿慈不讓,說那樣太虧欠喬萬東了。
可是,近幾年來,杭澤鎬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兒越來越覺得虧欠與思念,妻子又昏迷不醒這樣多年,他才下了決心要將女兒找回來。這麼一找,才發現原來他的女兒很可能就在t市!
她便是韓承毅重金爲其尋找肝源、做肝移植的喬雨薇!
“義父,您不用難過,喬雨薇的手術很成功,相信很快就能康復,等到夫人醒過來,你們一家就能團圓了。”杭安之在一旁安慰着杭澤鎬。
杭澤鎬收起悲慼,擡頭問到:“醫院那邊進行的怎麼樣了?我要儘快見這孩子一面,另外,爲了以防萬一,檢查還是要做。注意,一切秘密安排,在確定這孩子的想法之前,我不想聲張,她要是隨了阿慈,估計又是個倔脾氣。”
言語間,不知不覺,已是滿滿的父愛。
杭安之會心一笑,點點頭:“是,義父放心,安之知道怎麼做。”
“嗯。”
杭澤鎬站了起來往外走,杭安之問到:“義父,您還回前院嗎?這會兒宴會應該還沒散。”
杭澤鎬深邃的雙眸流動着奇異的暖光,嘴角也帶着一抹笑,搖頭說:“不去了,我去陪陪阿慈,忙了這一整天,都沒陪她好好說話。前面你替我去一下,你也不小了,過兩年就從議員的位子上下去,義父有更重要的事情讓你做。”
“是,謝義父。”
杭澤鎬拍拍義子的肩膀,轉身往臥室裡去了。
醫院裡,喬雨薇沒想到樑佳文會來看她。
“你?你來幹什麼?看我死了沒有?我已經告訴你了,我不是你應該恨的人!你找錯對象了!”喬雨薇對樑佳文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好態度的。
樑佳文當然也不是來探望喬雨薇的。樑佳文瞥了喬雨薇一眼,勾着脣角冷笑到:“我對你的健康並不關心,只是,我相信你和我一樣,都很恨一個人!”
“……”喬雨薇驀地看向樑佳文,彼此眼神一對上,就心知肚明瞭。“那又怎麼樣?”
“哼!”樑佳文冷笑,“不怎麼樣,我只是來告訴你,她現在的名聲已經被我搞臭了!韓夫人是不會接受她的,所以,這是你的好機會,懂了嗎?”
喬雨薇卻並不贊同,冷笑到:“你想多了,沒用的,我只能給她添添堵,沒人能分開他們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擺在你眼前,難道你就這麼放棄了?”
喬雨薇不屑的斜勾脣角,譏誚道:“你想跟我說什麼?沒用的,老太太只能阻礙一陣子……韓承毅是多狠的人?沒人能逼的了他,他對我已經把狠話都說盡了!”
“沒到最後,誰知道是什麼結果?你怕什麼還有我幫你呢!”
樑佳文看着喬雨薇,一臉的精明,喬雨薇並不是她的對手,她還想說什麼,病房門卻被敲響了。
樑佳文神色一變,拿起手袋,迅速鑽進了洗手間,低聲囑咐喬雨薇:“別告訴人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