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府,杭安之的書房裡。
阿肆把查來的消息告訴杭安之,“總理,出入境處有阮小姐的出境記錄,從時間上來看,她應該是在到了長夏之後立即離開了……目的地是……”
“t市。”杭安之沒等阿肆說完,已經猜到了。
“……是。”阿肆怔忪,“您猜的真準。”
杭安之閉眼扶額,不是他猜的準,是前幾天丹丹纔跟他說過,結婚之前想回一趟t市,那是他們相遇、相愛的地方。“阿肆,把我的日程調整一下,我要去一趟t市。”
“是,阿肆明白。”
杭安之一刻也沒有耽擱,當天就趕到了t市,他是乘坐的專機,自然在時間上消耗的更短。可是,等他到了t市又是一籌莫展。因爲在t市根本查不到阮丹寧入住酒店的的信息,而他太過擔心,連警局和醫院都備了案,全都沒有消息。
他又再度陷入了茫然的困局。
“總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說明阮小姐現在是安全的。”
“嘖!”杭安之焦躁的很,道理他是明白,可是要做到安心是不可能的。他站了起來,要出門。
“總理,您去哪兒?”阿肆隨即跟上,卻被杭安之阻止了。
“你留在這裡,我想一個人出去看看……”杭安之拿上外套出了門。
在t市,杭安之的面孔算不上太熟悉,行走在街頭,最多有人因爲他的俊朗外表多看幾眼,懷疑他身份的自然沒有。站在t市的街頭,杭安之眉頭緊鎖,丹丹究竟會去了哪兒?她全家都移民了,她能在哪兒落腳?
看着燈火闌珊的街頭,杭安之腦中一個激靈,對了,韓承毅在四年前建的那座大廈!他跟丹丹提過,丹丹如果來了t市,或許會去那裡!那裡是福利院的舊址啊!
杭安之攔了車子,匆匆趕了過去。
此時的丹丹,確實是在大廈附近。她趁着精神好的時候,一個人出來走走。她記得安之跟她說過,他四年前在大廈的牆根下刻過17道刀痕。不過,很可惜她現在看不見了,也不知道安之是在哪塊牆根下刻的,她只能靠手一點點摸過去。
因爲她逗留的時間太長,行爲又古古怪怪的,大廈的安保注意到了她。
“小姐,你在做什麼?”安保上前拉住了阮丹寧。
“我……”阮丹寧神色慌張,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解釋,“我找東西。”
“找東西?”安保顯然不相信這種話,“小姐,別開玩笑了,你還是走吧!否則,我們要把你帶走了!”
阮丹寧忙祈求到,“你們相信我,我不是什麼壞人,我也不是做什麼壞事,我真的是在找東西……”
“小姐!”安保朝她厲聲喝到,“既然這樣……我們只好‘請’你走了!”說着,幾個安保便一起上前拉她。
“喂,你們幹什麼?快放開我!”
杭安之從車租車上下來,立即繞着大廈周圍一圈尋找,然後,他就看見了在牆根下被安保團團圍住的丹丹。
看到消瘦成那樣的丹丹,縮在地上,只有那麼小一點點,杭安之頓時心頭一陣驚痛!丹丹,真的在這裡!他屏住呼吸,慢慢走過去,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
“放開我!”丹丹半蹲在地上,不肯離開,“我要找東西啊!”
“……”杭安之艱難的呼吸着,努力把眼淚逼回去,走過去拉開那些爲難她的安保。“全都給我讓開!別碰她!”
安保被杭安之的氣勢給驚住,頓時都止住了動作,怔忪的看着他。
杭安之在丹丹面前蹲下,伸手握住她的,哽咽到,“丹丹……”
“……”阮丹寧驀地一驚,隨即反應過來,這個人是杭安之!他這麼快就找過來了!阮丹寧一把推開杭安之,抽回手,雖然看不見,可是眼睛瞪得老大,“你幹什麼?別碰我!”
“丹丹!”杭安之面露焦急之色,“你怎麼了?你別這樣,你不能生氣的啊!醫生說,你要保持情緒穩定……”
阮丹寧騰的站了起來,因爲動作太快,腦子裡一陣眩暈,險些要摔倒。
“丹丹!”杭安之又驚又急,慌忙伸手扶住她,“丹丹你慢點!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不要你管啊!”阮丹寧嘟着嘴,奮力想要推開杭安之,可是無奈她的身體太虛弱了,即使如此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你走開啊!你要嫌棄我,覺得我病了拖累你,你就直說!我沒有要你爲八年前的感情負責!我更加不需要你完成我臨死前的願望才和我在一起!杭安之,我是喜歡你,我是惦記了你八年,可是,我不要你施捨我!”
她越說越激動,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也越來越不好。
杭安之急的無法,只好抱住她,一低頭吻住她。
“唔……”阮丹寧一邊掉眼淚一邊拍打着他,口中罵着,“放開我!你以爲你是總理就能這樣欺負人嗎?放開!現在是什麼社會?總理也不能三妻四妾的!”
杭安之張開雙臂牢牢環住她,任由她大罵,不還嘴、不阻止。
“嗯哼……”阮丹寧累了,沒多會兒就體力不支了,軟趴趴的靠在杭安之懷裡,哼唧着,“你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既然是這樣,你還來找我幹嘛?你管我死活!”
“丹丹!”杭安之聽到最後這句,終於忍不住還嘴了,“我說了多少次,什麼話你都能說,治療過程如果很難受,你要打我、罵我出氣都可以,可是,不要把那個字掛在嘴邊!”
“……”阮丹寧一怔,此時的杭安之真的是很嚴厲,她知道他忌諱她說‘死’字,他是真的生氣了。“可是,既然如此,你這麼喜歡我,爲什麼要跟陳佳妤偷偷見面?”
“偷偷?”杭安之聽到這個詞,忍不住笑了,“呵呵……哈!”
“嗯?”阮丹寧傻了眼,他居然還笑?
杭安之趁勢低頭吻了吻她,輕笑道,“吃醋啊?”
“……”阮丹寧聽出他言語裡的戲謔,氣悶的嘟着嘴,其實他這麼快趕過來找到她,她已經沒那麼生氣了。
“丹丹。”杭安之捧住阮丹寧的臉頰,解釋到,“別生氣……雖然你這樣爲我吃醋是件好事,證明我對你而言很重要,可是醫生說了,你不能激動。我和陳佳妤,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要想和她有點什麼,真不用等到現在……”
“那、那到底爲什麼啊?”阮丹寧心裡還是很介意的,那個女人幾次三番爲難她,就因爲對安之有意思。
杭安之濃眉微蹙,嘆息到,“她是威森博士的侄女,我見不到威森博士,是想通過她見一見威森博士。”
“……”阮丹寧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可是,隨即又很生氣。“所以呢?你這是爲了救我,委屈求全?我不要啊!你是我的……不要和陳佳妤見面,不要求她!我、我不要!”
杭安之看着她,抿着嘴笑,並不說話。
“嗯?”阮丹寧疑惑,“你怎麼不說話?聽見了沒有?”
“爲什麼?”杭安之目光灼灼,滿臉的期待,追問着。
阮丹寧臉上一紅,嗔到,“沒有爲什麼,總之聽我的就是了,你要是再敢揹着我見她,不是,不只是她,也包括別的女人……我就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哼!”
一席話,說的杭安之心上又癢又酥。杭安之低頭吻了吻她,鄭重承諾,“好,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們回家吧!”
“等等,我還找東西呢!”阮丹寧面上又是一紅。
杭安之握住她的手,搖頭笑笑,“傻丫頭,那些刀痕早被我妹夫的人給填平了,你要喜歡,回去我給你刻,刻一整面牆!走了!”
“噢……”
坐在返程的專機上,杭安之的情緒卻有些低落。阮丹寧發現他的異常,挽住他的胳膊,問到,“你怎麼了?剛纔開始,就一直不說話。”
“丹丹。”杭安之慾言又止,有些話並不需要明說,彼此就已經心知肚明。
阮丹寧瞭然的一笑,“怕救不了我是不是?”她伸手扣住杭安之的,“不要緊,我寧願沒有威森博士,寧願只有25%的成功率,也不要你爲了我委屈自己,更何況,你這不只是委屈自己,你是我的,委屈你就是委屈我……我會好好配合治療的,如果最後還是請不到威森博士,不是還有那25%嗎?我不會放棄的,爲了你我也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真乖。”杭安之把丹丹輕輕擁在懷裡,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呀!”阮丹寧突然驚叫一聲,從杭安之懷裡掙脫。
“怎麼了?”杭安之一頭霧水,又緊張的很,“不舒服嗎?”
“不是!”阮丹寧搖搖頭,“糟了!我忘了和老先生道別了。”
“老先生?什麼老先生?”
阮丹寧懊惱的嘟嘟嘴,“就是我在t市借住的那位老先生……都怪你!突然出現,又突然把我帶走,我竟然忘了老先生!”
杭安之一臉無辜,“這也怪我啊?你膽子還真大,借住在老先生家?難怪我哪兒都找不到你……”
“哎……”阮丹寧嘆息着,“算了,現在都已經走了,也許有一天還能再遇見老先生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