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顧辭兮微微點了點頭,心裡也有些喜悅。
之前無所謂,可是自從叢鬱說她父親的死可能不是意外的時候,她忽然就有了一種想要調查真相的衝動。
人一旦有了信念,求生的慾望,也會更加強烈。
等叢鬱離開病房,小唐才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叢醫生很帥哦。”
這幾天住院,小唐知道了叢鬱和顧辭兮之間的關係,也就沒有那麼多的疑問,更多的是八卦:“辭兮姐,你說叢醫生那麼帥,而且家庭也好,你們認識這麼久,爲什麼……”
顧辭兮猜到了小唐要說什麼,笑着搖了搖頭,戳了戳她的臉頰:“別亂想,我把叢鬱當哥哥,是親哥哥的那種。”
說出口的時候,顧辭兮心裡也滿是酸澀。
從小到大,她眼中引以爲傲的叢鬱哥哥,說不定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迫於一些壓力,離她而去。
任何人都會離開的,沒有例外,她早該習慣。
辦理了出院手續,二人離開醫院,直接回家。
走到樓下,小唐說要給顧辭兮做一頓大餐好好慶祝,讓她先回家,自己則是去了超市。
顧辭兮阻攔無效,只好笑着無奈的回家。
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進家的一瞬間,她覺得渾身睏倦。
在醫院裡休息的時間太久,她有些虛弱,回來的路上一直繃着神經,此刻放鬆下來,剛一走進客廳,忽然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
等再一次睜開眼,就看到的是小唐擔心的雙眸。
“辭兮姐,你醒了?”小唐的聲音充滿着心疼,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太對勁。
第一次見面,顧辭兮就暈倒了,這又一次暈倒,看來身體真的很差。
想到這兒,小唐心疼的心都擰作一團。
顧辭兮點了點頭,雙肘撐着牀坐起身子,安慰似的看向了小唐:“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一邊說着,一邊想到可能是沒吃藥的緣故,她又啞着嗓子說道:“幫我把藥拿過來,在客廳桌子上放着的。”
小唐點點頭,拿了過來,遞給了顧辭兮,還不忘準備了一杯溫開水。
等喝下那些大大小小的藥片和膠囊之後,她才注意到,小唐好像有話要說,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樣。
“怎麼了?”她轉頭,看向了小唐。
“辭兮姐,你的病……不是普通的胃病吧。”小唐被她這麼一問,才猶豫着說出口:“剛纔叢醫生給你拿的藥我看了一下,那些……是提高凝血功能和造血功能的藥。”
“你是不是有血癌?”小唐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沒想到小唐會察覺到,顧辭兮有些訝異:“那些藥盒上面的字,你認識?”
“不認識,但是有幾種,我媽也在吃。”小唐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媽也有這個病,有幾個藥盒我看着眼熟。”
不由自主的,顧辭兮脫口而出:“你母親也是……”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母親也是有着絕症,才離她而去。
此時,她忽然覺得,和小唐的相遇,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
想到這兒,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微微發紅:“沒事,好好治病,阿姨一定會康復的。”
比起顧辭兮的悲傷,小唐倒是顯得很平靜,甚至很樂觀:“一定的,我媽都和病魔抗爭了十多年了,現在身子骨硬朗着,還經常去跳廣場舞呢。”
聞言,顧辭兮沉重的心情稍微有所緩解,她抿了抿脣,努力的擠出笑容:“那阿姨一定狀況很好。”
“是啊,她心態很好,所以身體也慢慢的好起來了,辭兮姐你也是,心情一定要調整過來,心態很重要。”
“只有你不想放棄自己,上天才不會放棄你。”小唐雖然平日裡搖頭晃腦的,此時此刻說出的話卻莫名的富有哲理。
“好,我不放棄。”顧辭兮揚脣,眼眸裡閃着淚光。
同樣的,想到小唐的母親也和自己患有類似的病症,她一下子明白,爲什麼小唐年紀這麼小,卻可以有一手好廚藝了。
苦難家庭的孩子早當家,小唐曾經的日子過的也很苦。
難怪會如此在意這一份工作。
雖然說這份工作不清閒,也沒有自己的時間,但是好在高薪,她媽媽有病在身,錢是必需品。
“下個月我給rose姐申請一下,給你漲一下工資。”顧辭兮淡淡的開口,語氣裡卻帶着心疼和關切。
小唐一聽,臉色有些侷促,尷尬的搓手:“這不合適,我不要。”
爲了避免顧辭兮繼續說下去,小唐立刻站起身,倉促的出門:“辭兮姐,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做飯,工資的事情另說。”
看她反應這麼大,顧辭兮也心知肚明,小唐確實需要錢,但是她肯定不需要自己這種主動的施捨。
是自己唐突了,她擡手揉了揉眉心。
吃過晚飯,小唐剛準備去洗碗,顧辭兮叫住了她。
“小唐,我患凝血障礙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rose姐。”她心裡很清楚,知道的人更多,就有更多的人帶着有色眼鏡去看她。
她會好起來的,像小唐和叢鬱說的那樣,所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小唐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好,我替你保密!”
她明白顧辭兮怎麼想的,心裡也同樣因爲能夠更進一步瞭解她而覺得暖洋洋的:“我之前在家裡照顧我媽,都把她照顧的服服帖帖的,照顧辭兮姐你肯定沒問題,不需要告訴rose姐!”
小唐懂事善良,雖然性格歡脫,但是做事很穩,燒的菜也很好吃,顧辭兮對她很滿意。
周圍多了這麼多關心她在意她的人,有了牽絆,她相信自己會越過越好。
未來可期。
晚上,她吃過晚飯,早早的就睡下。
這一晚,她睡的並不安穩,夢裡出現了許久未見的薄景遇。
“顧辭兮,自由的滋味怎麼樣,很爽嗎?”他臉色陰沉,眼眸裡泛着寒光,步步衝着她走來,手裡還拿着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