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非所問:“我想去見見寶寶,寶寶的男朋友因爲前女友回來,不要寶寶了,她很難過。”
她聲音很低,在風中顯得尤其的低落。
蔣奕琛皺眉看她:“你醉了,我們明天去看她。”
“可是我……”
“先回家,”他扶住她的腰,哄她,“乖。”
她擡眼望着他,眉毛擰了擰。
蔣奕琛的臉龐堅毅俊美,修長的眉毛英氣好看,果真,不管是怎麼看,他都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心有所屬,又怎麼會等到三十歲才成家?
即便不想承認,卻也必須知道她不是她第一個深愛的女人。
她垂下頭,被他扶着進了車子。
她自認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跟蔣奕琛閃婚之後,便就敏感起來。
很多事情都變得容易讓她擔心起來。
她一路上都沉默着不說話。
蔣奕琛開始後悔將她帶到了張子睿舉辦的這場公司聚會上,他根本不會想到,有人會提起沈芝芝這件事。
他將車停在超市門口:“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剛纔聚會人太多,只顧着說話,我看你也沒有吃多少。”
莫初心垂下眼睫,看起來很疲憊:“我不餓,回家吧。”
蔣奕琛眉毛擰了擰:“你沒有話問我嗎?”
她擡手扶了扶額頭,想了想:“我好像有點醉,回去喝醒酒茶吧。”
“那好。”
蔣奕琛將車速提高了,一路開回家。
扶她上樓,進門開燈。
莫初心剛換上拖鞋,就被蔣奕琛拉住了手:“你有話想要問我,不是嗎?”
“沒有。”
她覺得誰都有過去,自己的過去也有宋喬。
如果蔣奕琛的過去是一個姓沈的女孩,在他不說的情況下,自己又爲什麼非得去問呢?
也許問了,也只是一個叫她平添煩惱的結果罷了。
蔣奕琛拉着她往客廳裡走:“你吃點東西,我就全都告訴你。”
她張口便要說‘不餓’。
但是才啓脣,肚子就咕的一聲叫了叫,好像是在提醒她不要忽視了餓肚子的事實。
她有點尷尬,也很無奈。
蔣奕琛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她按在沙發上:“我去給你煮碗麪條。”
她輕輕嗯了一聲。
廚房裡有輕微的響聲傳出來,蔣奕琛起火煮麪的細微聲響傳到耳朵裡。
她居然有點輕微的嫉妒,是不是奕琛曾經也給那個姓沈的姑娘這樣煮麪吃?
是不是在天冷的時候,奕琛也會將自己的衣服給她披在身上?
是不是奕琛也像關心自己一樣,那麼關心那個姓沈的女孩?
她控制不住的越想越多,也越想越覺得心裡不安雜亂起來。
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面前一直指骨修長的手,將煮好的海鮮拉麪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海鮮麪的賣相很好,一顆雞蛋從中間切開放在面上,旁邊是幾個大蝦仁,還有魚卷切片浮在湯上。
她鼻尖嗅到香味,肚子便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聲。
皺着眉毛捂了捂肚子。
蔣奕琛笑着將竹筷遞給她:“好了,快吃。”
莫初心伸手接過去。
只是還沒開吃,蔣奕琛就用小瓷勺舀了一小勺麪湯給她遞到脣邊,滿眼寵溺的哄她:“來,先喝口湯。”
她受不住蠱惑,張嘴喝了他喂的那一小勺湯。
蔣奕琛很滿意,又舀了一勺子:“姑姑說,飯前先喝湯勝似開藥方,多喝點湯。”
她果然先喝了幾口湯,很是聽話。
蔣奕琛望着她,眼睛彎起,薄脣掛着淺淺的笑容:“嚐嚐我的手藝。”
他挑起麪條要喂他,她還是伸手自己接過了筷子:“我自己來。”
蔣奕琛笑着看她吃麪條。
她吃了一口,麪條入口爽滑勁道,是手工面,不是袋裝的方便麪。
她擡起頭,讚道:“好吃。”
“是姑姑拿來的手工面。”
“姑姑手藝真好。”
他微微挑眉,逗她:“還有我呢?”
她被他逗的笑了笑:“你的手藝也好。”
莫初心低頭吃麪,但是因爲先前喝了湯,又被蔣奕琛這麼看着,也沒有將整碗都吃掉,只吃了半碗就說什麼也吃不下去了。
飯後她去洗漱,然後纔去牀上躺下準備睡覺。
蔣奕琛在另一個浴室裡洗漱完畢,等她出來的時候已經在牀上半躺着了。
看見她從衛生間出來,被子掀開一角:“過來。”
她遲疑了一下。
還是衝牀邊走了過去。
蔣奕琛調了燈光,暖黃色的小燈罩着牀上的人,顯得有些朦朧。
蔣奕琛說要全都告訴她,她心裡其實一直都在期待着。
蔣奕琛看她澄澈的眼睛望着她,忍不住將她拉到胸前,摸了摸她柔軟的脣瓣,將自己的脣印了上去。
灼熱的溫度在脣上捻轉,輕輕撬開脣齒,宛如游魚一樣矯健的滑進口腔。
大約過了接近一分鐘,她才被氣喘吁吁的放開抱到懷裡。
他的手臂攬着她,聲音平靜:“筱筱口中所說的那個姓沈的女孩,叫做沈芝芝。”
莫初心擡頭看他。
蔣奕琛接觸到她的視線,微微一笑:“放心,過去很久了,現在我只要你。”
她徐徐垂下眼睛,聽他親口保證,她心裡安定了許多。
蔣奕琛看她的模樣,忍不住有點小心思:“對我的答案不滿意?”
她開口反問他:“如果,有一天,她回來了……”
她沒等說完,他就打斷她:“阿初,你要相信我,你是我的妻子,沒有人能夠動搖這個事實。”
莫初心被他這樣認真的話說的一怔,忍不住擡頭凝視他。
蔣奕琛笑容溫柔,他輕輕摸他的臉龐,像是在說一個並不重要的老友一樣講道:“她叫沈芝芝,是我大一認識的女孩子,在一起交往了幾年,但是不太合適就分手了。”
“不太合適?”
她覺得這個理由有些微的含糊,作爲一個學律法的人,她總能在一些含混閃爍的回答之中捕捉到關鍵點。
蔣奕琛對她這樣的刁鑽問題也很無奈,只好開口解釋:“其實是我母親跟外公覺得她跟我不合適,所以我們分手了。”
“你當初沒有堅持下去嗎?”
他笑了一下,有些淡漠:“她退縮了。”
莫初心皺眉:“你母親跟外公用了什麼手段嗎?”
“沈芝芝的出身得不到我母親跟外公的認可,也許,她自身也有行爲不檢點的地方。”
蔣奕琛的這番話有些模棱兩可,但是卻能從中聽出沈芝芝當初跟他分開也許有不爲人知的內幕。
她沒有繼續往下問,打了個淺淺的哈欠:“酒勁上頭,我要睡了,晚安。”
說完,便從他身上要爬下去,好回到自己那半邊大牀上舒舒服服的睡覺。
哪料,她纔剛從他胸口爬開,她就起身跟着壓了過來,握着她的手腕,脣瓣貼在他耳朵上,問她:“喝醉了就只知道睡覺嗎?”
“我真的很困……”
“做點可以讓你有精神的事情?”
她想想明天的日程,還有要去探望關寶儀,一下就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蔣先生,我覺得你是不是有點……嗯……”
“什麼?”他眼睛似笑非笑的凝着她,等她說出下半句話話。
她咬了咬牙,還是開口:“有點……縱慾過度……”
蔣奕琛彷彿很認真的想了想,回她:“寶寶房間的設計圖接二連三的被傳到電腦上,都這麼迫不及待的裝修房子了,你還嫌我過度?”
“那不是我着急,那是……”
他好整以暇的等她將這句話說完。
莫初心卻自己就不說了。
要怎麼跟他說那是你母親着急抱孫子呢?
他見她說不出來,便將脣印在了她的脖頸上。
她馬上就敏感的繃緊了神經。
還想要掙扎一下:“我們來計劃一下吧?”
“夫妻生活不是你應盡的義務嗎?”
“但是……這也應該有個合理的安排,比如一個星期一次,這樣對身體……嗯……”
他總是用簡單粗暴的方式阻止她合理的提議。
莫初心有點惱恨,有點憤怒。
但是沉沉浮浮的一整夜,卻又將這些惱恨憤怒都一點點的撕碎淡化了。
第二天早上莫初心還在考慮跟他談論夫妻生活合理化這件事情。
蔣奕琛卻笑着都應了:“做個表格給我,我都應你。”
她大喜過望,在他送自己上班的路上,就將生活表格畫好了,還爲了表示認真程度,在上面寫了甲方乙方,真的像是籤合同一樣認真。
蔣奕琛在送她到事務所門口的時候,被她遞到面前一張表格。
“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籤個字吧。”
他看了看,覺得她做的還有模有樣的。
只不過……
“一週一次?”
莫初心點頭:“這是經過專家研究過的,一週一次既有益於身心健康,也會加固夫妻感情的和諧構建。”
他點頭,將表格往文件裡一夾,欺身過去給了她一個吻。
她抵住他的胸膛:“合同還沒簽,不能隨便親。”
他笑的有點無奈:“你總要讓我看看你寫在後面的那幾條規定吧?這樣我才能安心簽下自己的名字。”
莫初心若有所思。
她趁機在她脣上啄了一下。
莫初心看見事務所的同事有人目瞪口呆的直直望着車窗裡面,趕緊在蔣奕琛的脣上淡淡點了一下,便拉開車門下車:“我要遲到了,拜拜。”
她飛快的下車朝着事務所走。
蔣奕琛摸了摸被她脣瓣輕點了一下的雙脣,覺得有趣一樣,莞爾笑了。
莫初心剛到事務所的門口,就看見李芸一副呆滯的表情。
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剛好能看見蔣奕琛開走的車子。
她招呼她:“還差五分鐘。”
李芸回過神來,衝着她低叫:“你這夫妻倆也有點太虐狗了吧?”
她不予理會,李芸卻憤憤不平的跟在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