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175章 尾聲(1) 我在等你醒過來

顧西弦在洛城住了三天,期間還跟季薔見了一面,不過南宮煜也在場,並不是私下兩人見面的。

季薔如今已經接管季家,之前顧西弦接連出事,但是也沒忘了給季薔做投資,他吩咐李黎跟季薔對接,因而季薔能這麼快掌管着季家,顧西弦也是出了力的。

這次也是季薔聽聞顧西弦過來,因而約了他吃飯。

季薔如今已經完全蛻變了,若說以前她生活的中心只有顧西弦,那麼現在就換成了自己,她穿着一身chanel的冬季套裝,長髮披散下來,幹練又優雅,據說追求者可以從洛城排到法國,只不過季薔眼觀獨特,暫時沒有碰到喜歡的。

她想到曾經做了蠢事的自己,非常羞愧,因而舉杯對顧西弦道:“之前的事情,還請顧總不要放在心上,希望你跟雨桐,能夠長長久久,什麼時候結婚,記得請帖給我一份。”

“好。”顧西弦與她輕輕碰杯。

之後顧西弦放在洛城的人定期彙報唐菲菲的行蹤,顧西弦做事滴水不漏,不會因爲唐菲菲已經被賣到了地下會所就放鬆了警惕,不過唐菲菲着實混的比較慘。

因爲顧西弦特意叮囑了,那裡的領班便安給唐菲菲治療好了病,特意的折磨她,因此唐菲菲過的非常悽慘,領班若不是得了吩咐,也覺得於心不忍,只不過想到她之前做過的事情,又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不是她先造孽,怎麼會得到這樣的報復。

所以說,人不管有多麼厲害的權勢地位,也不管在怎樣的逆境裡,都需要保持本心,不能隨意作惡,否則到頭來,苦的人還是自己。

有一次實在悽慘,唐菲菲在牀上躺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恢復過來,幾次高燒不退,原本覺得她這次撐不下來了,畢竟被玩的太狠了,但是唐菲菲這人偏執的厲害,她承受不住死亡之吻,卻在這個時候能夠扛下來,她對顧西弦鄭雨桐恨之入骨,做夢都想殺了他們。之後果然被她找了機會,傍上了一個人,想要憑藉這個人偷偷跑出去。

這也被顧西弦安排的人逮了個正着,又把她扔了回去,並且給她挑斷了腳筋,這輩子不能跑。

顧西弦去見了唐菲菲,唐菲菲消瘦的不成樣子,隔着皮膚都能看到跳動的青筋,血管突兀的在皮膚上凸顯,臉色蒼白的嚇人,披頭散髮的幾乎像鬼一樣,她眼神已經有些渙散,裡面的恨意濃烈的幾乎化爲實質。

她自那次被放回去之後,便沒有安排她接客了,畢竟她這個樣子太嚇人,客人縱然重口味也不可能看得上她。

顧西弦在會所有投資,就讓他們白養着唐菲菲,準備關她一輩子。

原本顧西弦不想過來看她,但是唐菲菲這種人,你不徹底將她碾死,她總是會逮着機會便興風作浪,顧西弦可不想再被她逃出去,因而這次過來,就是徹底解決她的。

畢竟他跟鄭雨桐的婚禮就要提上日程,實在不想這些不相干的人再跳出來做妖。

這次的婚禮是顧西弦與鄭雨桐期待已久的,他絕不會容許任何人破壞。

唐菲菲一看到顧西弦就瘋了,想要撲過來抓他,但是她腳上沒辦法用力,走了兩步就重重摔在地上,她嗬嗬喘了兩口粗氣,想要爬過來,不過早就被兩名健壯的保鏢死死按住。

唐菲菲本來就瘦削的像是個紙片人,哪裡能敵得過兩個彪形大漢,因而她被按在地上,只能擡頭瞪着顧西弦:“顧西弦,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恨你,我恨你!”

對於這種人,你不管給她將怎樣的道理,她都不會聽進去,極度自私,想着全世界都繞着她轉。

顧西弦俊美的面容冷峻,周身的氣勢讓這個狹小昏暗的房間更逼仄起來,唐菲菲有些膽顫,但是很快又被恨意所取代。

顧西弦根本不想跟她再多費口舌,若要想一勞永逸,唐菲菲必須得死,只有死人才不會搗亂。

這麼多年下來,顧西弦手裡不可能沒沾過人命,不過他從不親自動手,他更喜歡的是間接將人打落地獄。

因此這次他也不會親自將唐菲菲弄死,而是賣給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個日本人,非常出名的變態,因爲他有一個更高的愛好,叫做necrophialia,也就是喜歡玩ontheice,顧西弦原本不想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但爲了不讓唐菲菲搗亂,也只能忍着噁心跟他聯繫。

只不過他並沒有親自出面,這個日本人也不知道是顧西弦與他交易。

他現在在日本有些岌岌可危,已經許久沒有玩過了,所以有了唐菲菲,大概是可以好好玩一場的。

只不過顧西弦就不管了。

他讓人給唐菲菲催眠抹去了她的記憶,當天下午,就離開了洛城。

鄭雨桐已經在家做了晚上,等着他回來。

顧西弦進門先脫了外套,才擁抱鄭雨桐,免得衣服上的寒氣過給她,這一貼心的舉動讓鄭雨桐心中猶如吃了蜜糖一般的甜。

雖然他們分別才三天,每天也都有通話,但是鄭雨桐依然覺得時間過的非常漫長,大概是她現在還是不能完全安定下來,不敢相信他們真的以後都會毫無波折阻礙的在一起。

不過這種擔憂終究會在顧西弦日復一日的陪伴中慢慢消弭,直至只剩下甜蜜。

雖然在電話裡談過,不過鄭雨桐還是問了下蘇檬的情況,得知之後情緒低落下來,她很想親自去看一下蘇檬,只是現在還不行。

顧安辰像是發現了鄭雨桐的難過,啊啊叫着,伸着小拳頭往鄭雨桐大概是想安慰她,沒想到一下子戳進了鄭雨桐嘴巴里,鄭雨桐哭笑不得,親了親顧安辰,望着他墨黑明亮又如同琥珀一般清澈的眼睛,道:“你蘇檬阿姨會醒過來的,對不對?”

“啊啊。”顧安辰開心的迴應了兩聲,似乎在說,是的,一定會醒過來。

儘管知道顧安辰現在根本聽不懂,不過她也堅信,蘇檬一定會好起來,然後跟安銘彥好好在一起。

顧西弦沒有將唐菲菲的事情講給鄭雨桐聽,儘管鄭雨桐已經接觸了許多黑暗面,但是很多事情,他都寧願自己扛下來,將鄭雨桐好好保護着,而鄭雨桐如今正處於一孕傻三年的狀態,只要沒人提起來,靠她自己想起來的概率幾乎爲零。

之後新年臨近,今年照舊是要在鄭家過年的,畢竟顧西弦在顧家除了顧建瑄,沒別的親人,而他目前跟顧建瑄也始終維持着不冷不熱的關係。

要解開這個心結,還是需要時間。

顧建瑄也知道這個事情,他也不強求,總歸做錯了事情要得到懲罰,事實上,能得到顧西弦的諒解,他已經非常開心了,現在一心一意做個二十四孝的好爺爺,經常過來看望顧安辰。

但是鄭雨桐對於長輩總是心軟的,如果過年他們去鄭家,留下顧建瑄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些太可憐,因而鄭雨桐問顧西弦,能不能將顧建瑄接到鄭家去,他們鄭家人丁也不興旺,多一個人還多一份熱鬧。

顧西弦心裡是同意的,但是臉上卻表現的淡淡,在鄭雨桐許下了一堆將來要補償的事情之後,“勉強”算同意了。

鄭雨桐不知道顧西弦的心裡,還在高興他竟然這麼好說話,殊不知,自己又被算計進去了。

不過即便知道了真相,鄭雨桐大概也反抗不了,誰讓顧西弦將她吃的死死的呢。

大年二十七,顧安辰小朋友出生五十天的時候,他們去了鄭家,今年鄭暄鄭曜的孩子都不能回國,一個要忙着一個跨國公司的收購,一個則帶着妻子去了不知哪個研究室研究學術,過年也沒辦法趕回來,於是他們一商量,都聚集在鄭家老宅過年。

這幾天天氣很冷,不過老宅燒了暖氣,暖烘烘的一點都覺不出來,鄭雨桐鮮少出門,但是她還是需要去一下祠堂。

自從鄭伯安過世,她很少涉足這裡,不是忘記了那個曾

經對她極好的老人,而是鄭雨桐心裡內疚。

因爲鄭伯安對她很好,她也非常敬重愛戴他,所以纔會在發生這件事之後,受到極大傷害與觸動,一直不敢去。

鄭雨桐無數次的後悔,如果當初在真相沒有大白,鄭戎追求她的時候,她立刻堅定拒絕就好了,就不會被鄭家旁支的人聽到,就不會將他氣死。

這件事在鄭雨桐心中盤桓許久,一直無法釋懷,而過年他們也要去這裡上香的,她不能再逃避。

顧西弦對鄭雨桐的情緒很敏感,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詢問之後得知了原因,他也沒說什麼,畢竟他只能安慰鄭雨桐,但顯然沒什麼用,因此他給鄭暄打了電話,說了這件事。

鄭暄是鄭雨桐的二叔,是長輩,他說的話,或許比顧西弦的安慰更有用。

鄭雨桐在被鄭暄叫過去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不知道二叔叫她有什麼事,之後在過去後看到鄭戎也在,就更是迷糊了。

不過鄭暄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今天叫你們過來,是爲了你們爺爺的事情。”

一聽到這件事,鄭戎跟鄭雨桐臉上頓時沒了笑意,鄭雨桐心裡涌上來一陣悲傷,連忙低下頭去,將眼淚咽回去。

鄭戎也好不了多少,他內心的愧疚不比鄭雨桐少多少,反而更加沉重,畢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見到兩個小輩的反應,鄭暄出聲安撫:“我今天叫你們過來,不是爲了批評你們,而是想解開你們的心結。這件事,並不是你們的錯,我跟你們三叔也是有錯的,我們應該先早一步調查清楚,而不是就這麼信了鄭戎,而且在我發現的時候,也應該阻止到底,說到底,我們都有錯。”

“不,二叔,是我的錯。”鄭戎捏着拳頭,死死壓抑着心裡的愧疚,但語氣依舊帶了些哽咽,聽起來悲傷至極,“我不該沒控制好自己的感情,是我不孝順。”

“事情都過去了。”鄭暄道,“你也是情之所至,又沒調查真相,說到底,還是造化弄人。如果真的愧疚,就去你爺爺靈前道歉,相信他不會怪罪你們的。”

“好。”鄭雨桐本來就打算去,因而也沒有排斥,直接應了下來。

鄭戎也是。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鄭暄寬慰了一下,讓他們好受了不少,畢竟鄭戎跟鄭雨桐都沒了父母,長輩只有鄭暄跟鄭曜,心裡早就將他們當成父親,他們說的話,鄭雨桐跟鄭戎自然是聽的。

從鄭暄那裡出來,鄭雨桐就問鄭戎要不要一起過去,鄭戎點頭同意了。

鄭家的祠堂榮成一直都有打掃,因此纖塵不染,靈位前有蒲團,鄭雨桐跟鄭戎分別跪在一個上面。

“爺爺,對不起,一直沒來看你。”鄭雨桐一開口就止不住眼淚,她親情獲得的太少了,幾乎大半部分都是來自鄭伯安,所以鄭伯安的突然離世,讓她猝不及防又悲傷至極,即便他已經過世大半年,一提到,眼淚還是完全無法止住。

“對不起,爺爺,孫兒不孝。”鄭戎也垂了頭,給鄭伯安磕頭。

兩人跪在蒲團上半個多小時,鄭雨桐因爲不能太勞累,被鄭戎勸走了,門口,顧西弦正站在一顆海棠樹下等她。

他今天穿了一件鉛灰色的大衣,黑色長褲,依舊是高定,顯得長身玉立,即便這樣的顏色,也像是頂級show場裡的模特,不過模特可沒有他的容貌與氣度,他身後是灰色天空,視線裡霧濛濛的,像是自帶了濾鏡,顧西弦站在那裡,依然俊美的如同一幅畫卷。

這個男人,真的完美的挑不出一點瑕疵來,鄭雨桐突然踟躕,有種不想過去破壞的情感。

不過顧西弦已經看到了她,便踏步朝她走過來,鄭雨桐站在原地,直到他牽了自己的手:“站着做什麼,不冷麼。”

“不冷。”鄭雨桐穿得厚,圓滾滾的像是熊貓一樣,根本感覺不到冷,不過顧西弦習慣性將她的手握住,然後一同插進自己的口袋裡。

他的手很暖,暖的不可思議,明明看起來那麼冷漠的人。

鄭雨桐的心也開始暖了。

今年是臘月二十九過年,顧建瑄也是當天到的,榮成已經安排了傭人將鄭家老宅打掃一心,貼了春聯福字,字是鄭暄跟鄭曜寫的,他們老鄭家習慣了手寫春聯,覺得這樣纔有意義。

鄭暄跟鄭曜的字並不同,都說字如其人,鄭暄的字看起來平和,實則暗藏鋒芒,這也是他的性格,看起來和善非常,但綿裡藏針。

而鄭曜的字就霸道的多,像是一柄出竅的利劍,從簡單幾個字裡就能看得出他的殺伐之氣,銳不可當。

鄭戎的字也不差,顧西弦就更不用說,鄭家老宅大的很,需要春聯的地方有許多,因而他們兩個也寫了幾幅,都由傭人小心貼好了。

鄭雨桐看了一圈下來,各個都是頂尖厲害的,只有她跟路易斯以及顧安辰的字拿不出手,但是路易斯是外國人,你不可能要求他寫一手好行楷或者草書,顧安辰更只是個五十多天的小孩子,連比都不會握。

因此鄭雨桐突然有種想要練字的衝動,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練好。

不過她剛表達了這個想法,顧西弦就接了話:“我教你。”

“會不會太耽誤你時間?”鄭雨桐覺得顧西弦已經工作繁忙了,不應該再打擾他休息時間。

“無妨,練字的時候還可以做些別的。”顧西弦依舊淡漠着一張臉,用平瀾無波的語氣說話。

鄭雨桐總覺得這話裡有話,她如今可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被顧西弦薰陶着,很多內涵的話都是秒懂,這一次她也同樣想到了這個方面,只是又怕自己思想太污了,顧西弦並不是那個意思,是她多想了。

但是一擡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鄭雨桐驀地臉紅了,這下子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絕對沒有多想!

看的出來顧西弦已經禁慾許久,她忽然有些替一個半月後的自己擔心起來,她會不會天天被做到爬不起來。

——顧西弦絕對會用行動告訴她的,會。

傭人準備好了午餐之後,榮成就給他們放假了,除了不需要回家的,老宅裡空了大半,不過今年在鄭家過節的人也不少。

鄭家的人,顧建瑄跟顧西弦,宮澤跟路易斯沒有回去也留下來過年,方瓊則回了新加坡,還有顧安辰,所以也是熱熱鬧鬧的一大桌子。

席間他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商量,那就是他們的婚禮。

雖然已經領了證,但是沒有舉辦婚禮總叫人覺得有些缺憾,鄭雨桐也想起半年前原本定好的婚禮,十分惋惜的。所以現在將這件事重新提上日程,鄭雨桐非常期待。

而且她跟顧西弦早就是老夫老妻一樣的,也完全不會覺得羞澀。

鄭暄坐在主位上,顧建瑄則坐在他的右手邊,兩人正好說話。

鄭暄敬了酒之後,就談起來他們兩個的婚禮:“我跟鄭曜的意思,辦兩場,畢竟我們兩個身份特殊,不能隨意出國,年輕人圖浪漫,都喜歡出國,但是這樣的唱歌,我們兩個也是想參加的。”

鄭雨桐之前沒想到這件事,畢竟對於她一個非公職人員來說,也沒有這種意識,因而一聽到鄭暄說話,就立刻表明:“我們在國內辦也是一樣的,去國外可以做蜜月旅行。”

“知道你是好孩子。”鄭暄和藹笑道,“不過你們辦兩場,可以辦一場中式的婚禮,也算是不同體驗對不對?”

中式婚禮啊。

鄭雨桐對中式婚禮的印象限於電視裡頭那樣,鳳冠霞帔,一身大紅色,新郎也是一身紅色,胸前還要綁大紅花,看起來喜慶也有些喜感,也不知道顧西弦穿上這樣的新郎服會是什麼效果。

這麼一想,竟然有些期待起來。

雖然鄭暄是跟顧建瑄商量的,不過顧建瑄卻沒有自己拿主意,笑着道:

“這個考慮是應該的,畢竟一生一次的婚禮,當然要圓圓滿滿的纔好,西弦,雨桐,你們覺得呢?”

她轉頭看向顧西弦,詢問他的意見,顧西弦看到鄭雨桐眼裡的期待,脣角微勾:“好,都聽二叔安排。”

“嗯嗯,我也是的,辦兩場也很不錯。”鄭雨桐笑着說。

“那就這麼決定了。”鄭暄已經預料到他們不會拒絕,因而道,“我這邊認識一些蘇繡的老師傅,等初五之後有了空,我就把他們叫過來,量一下尺寸,現在天氣冷,雨桐刀口還沒長好,婚禮就往後拖一拖,四月份舉辦如何?”

這個提議顧西弦比鄭雨桐回答的還要快一些:“好。”

快到鄭雨桐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臉微微紅起來,只不過這個想法不適宜拿出來席間說,因而只能自己默默埋起來,等回房間後再說。

鄭暄認識的人多,自然不乏會看風水算命的,早就算好了日子,雖然這些東西聽起來玄乎,不能盡信,不過國人還是喜歡算一下的,因而他們一商量,覺得時間剛剛好,就定在四月十六號。

還有兩個多月,準備起來也不會太倉促,可以好好辦一下。

之後國外的婚禮,就定在四月二十號,也是極好的日子。

因爲晚上還要守歲,吃過中午飯鄭暄就打發他們去睡午覺,將顧安辰哄睡了之後,鄭雨桐回了房間,對着坐在牀上看書的顧西弦微微眯起眼睛:“你爲什麼答應的那麼痛快,嗯?”

顧西弦合上書,俊美的眉眼掃過來,鄭雨桐就控制不住的心頭狂跳起來。

“你那時候刀口長好,大概可以過一個很美好的新婚之夜。”顧西弦帶着笑意說道。

“果然是這樣。”鄭雨桐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瞪了顧西弦一眼,“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飢渴?”還以爲他清冷的模樣是禁慾系呢,完全被他的外表騙了。

“古人云,食色性也。”顧西弦回答,“你讓我吃了這麼久的素,總該補償一下。”

“想得美。”鄭雨桐色厲內荏,氣勢不是很足的說道。

“好了不鬧了,過來睡一會兒。”顧西弦走過去替她除了衣服,打橫抱起來輕輕放到牀上,接着自己也躺在她的身邊,鄭雨桐非常順從,枕着他的胳膊沒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還做起了夢。

夢裡,笑的慈祥的鄭伯安對鄭雨桐道:“孩子,你不要內疚,爺爺沒有怪你。”

鄭雨桐在夢中流眼淚:“對不起爺爺,對不起。”

她在鄭伯安過世後從來沒有夢到過他,不知道是不是鄭伯安不肯原諒她,不肯出現在她的夢裡,但是今天中午,卻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會夢到。

她伏在鄭伯安懷裡,哭的不能自已,鄭伯安笑着安撫她:“爺爺真的不怪你的,你跟戎兒都是好孩子,好好跟顧西弦在一起,他值得你託付終身。”

依舊是之前那麼溫暖的語氣,鄭雨桐幾乎以爲這就是現實。

她抱着鄭伯安哭了很久,直到顧西弦將她搖醒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做夢。

而她的眼淚將他手臂的衣物都打溼了。

“怎麼了?”顧西弦擔憂關心的問道。

“夢到爺爺了。”鄭雨桐情緒還是沒有調整過來,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趴在顧西弦懷裡甕聲甕氣的說,“我夢到他不怪我,還祝福我們兩個,我不知道這個夢是不是我潛意識裡想要得到他的原諒才做的,但是做的很真實,如果他還在該有多好。”

鄭雨桐敘述的有些語無倫次,顧西弦卻能聽懂,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一直溫柔抱着她,低聲道:“他本來也沒有怪你,不要太過內疚,他若是知道你過的不開心,想必在天上也不會開心。”

鄭雨桐眼淚又刷的流出來了。

好一會兒,鄭雨桐的情緒才平復下來,顧西弦的衣服是神色的,溼了一大片,她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因爲一個夢哭什麼的,但是鄭伯安真的是她此生最大的遺憾。

顧西弦又抱着她安撫了一通,才讓她好起來。

晚上的時候,路易斯在院子裡放了漂亮的煙花,鄭雨桐只讓顧安辰看了一小會兒,就將他抱進了屋裡,不讓他再看,怕傷了眼睛,顧安辰非常不同意,小手一直指着門外,啊啊叫着,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出去看,不過卻被顧西弦握住,輕輕彈了一下:“不準出去。”

顧安辰聽了,癟了嘴就要開始哭,顧西弦不自覺散發出氣勢,想要壓服這個小傢伙,沒想到反而真的把他弄哭了。

鄭雨桐手忙腳亂,哄了一通才將他哄好。

等到凌晨,大家都睡去了,鄭雨桐也窩在顧西弦懷裡,對他道:“我希望以後每年我們都能在一起。”

“會的。”

伴隨着這句話,餘下的聲音消失在四片相接的嘴脣裡。

洛城。

安銘彥握着蘇檬的手,嘴裡輕輕的數:“五、四、三、二、一,檬檬,新年快樂。”

外面天空很亮,煙火將夜空幾乎照白,安銘彥的心中卻一片黑暗。

年初五,鄭雨桐跟顧西弦量了尺寸,她現在身材並不算瘦,比懷孕之前是不能比的,但是也沒有胖很多,大約也就在十斤的樣子,從外表看不大出來,不過她的婚紗若是想要穿進去,就必須要瘦回原來的樣子,鄭雨桐執意減肥,顧西弦只能微微遺憾,畢竟現在豐滿的鄭雨桐,抱起來手感更好。

不過她現在哺乳期,縱然減肥也不會太過分,幸而她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改變膳食結構,加強鍛鍊的話,瘦個十斤應該沒什麼問題。

兩個多月的時間,真的過起來還是很快的,鄭暄親自操持他們的婚禮,顧西弦負責餘下的部分,完全沒讓鄭雨桐累着,三月初的時候,景軒跟王若楠結婚,但是他們舉行婚禮的地方在洛城,鄭雨桐還是沒有徹底恢復,因而只能非常遺憾的沒有出席,委託顧西弦替她參加,並且包了厚厚的紅包。

而在三月底的時候,鄭雨桐身上的刀口完全恢復好了,便立刻去看了蘇檬。

那時候安銘彥已經被確定爲下一任繼承人,行事作風越發沉穩起來,原本安銘彥不想要鄭雨桐見到蘇檬,不過他這些天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有讓蘇檬醒過來,因而讓鄭雨桐見一下,跟她說說話,說不定她可以聽到。

鄭雨桐對安銘彥說了抱歉,雖然現在看起來蒼白而沒有用處。

安銘彥瘦了一些,不過精神還好,他的容貌原本就是帥氣迷人的,尤其一雙桃花眼,原本非常能招蜂引蝶,但是瘦下來之後,他的輪廓明顯起來,眼睛因爲氣質改變而沉穩,竟然越發的俊逸雅緻,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已經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蘇檬則沒有太大改變,躺在那裡像是一隻睡着的蝴蝶,漂亮又脆弱。

鄭雨桐一下子心酸起來,她走過去坐在椅子上,握住她微涼的手指:“抱歉蘇檬,這麼晚纔來看你。你已經睡了這麼久,還是不願意醒過來嗎?你不是最喜歡演戲麼,等你醒過來,我會將所有適合你的好劇本,都放在你面前,隨便你挑。還有,你的粉絲一直沒有停止對你的關心,這麼多天,一直都在你微博下面留言,希望你趕快醒過來,好起來,還有安銘彥,他是真的很愛你,愛到這幾個月明明累的渾身疲憊,卻還要強撐着過來看你,幾乎將醫院當成了家。蘇檬,你是很堅強的女孩子,對麼,一定可以挺過來的,你也是個心軟的人,所以,你忍心讓這麼多人對你牽腸掛肚嗎,你在這個世界上一點都不孤單,你有很多人喜歡的。”

安銘彥倚在房間外面的牆上,鄭雨桐說話的聲音透過沒關的門被他全部聽到,他壓抑着眼淚,微微仰起頭,目光虛虛的落在對面落地窗外的一顆榕樹上。

最爲生機勃勃的春天到了,萬物煥發生機,那麼你呢,蘇檬,什麼時候醒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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