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猜的沒錯,顧西弦在鄭雨桐走後,立刻便找到了季薔,說明情況。
季薔非常震驚,但是並沒有太多意外,畢竟她在得知鄭雨桐到來的時候,便猜到今天的訂婚大概是要取消了的。
她心裡有些鬱悶,一來,全洛城乃至全國的人都知道她要跟顧西弦訂婚,若是婚禮取消,原因被挖出來,她勢必會遭到恥笑,儘管已經做好準備早晚交易會結束他們分開,但在訂婚典禮當天,還是讓人下不來臺;二來,季家爲這場訂婚典禮準備良久,若是突然取消,必定惱羞成怒,屆時會怎麼對付顧西弦,她簡直無法想象。
顧西弦自然也考慮過這些,也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但是他必須要這麼做。
在沒知道真相之前,他可以說服自己爲了更快的取回原本的權勢,而跟季薔做交易。但是現在他知道了鄭雨桐曾經因爲他的錯誤而遭受的痛苦絕望,他還繼續訂婚的話,那麼他也就不配稱作男人了。
況且剛剛鄭雨桐的話語裡,表達了對於她對愛情婚姻的想法,顧西弦之前不會愛人,此時也要爲了她努力學習,將來纔可以以她喜歡的方式跟她在一起。
“季薔,是我對不住你,抱歉。”顧西弦俊美的臉上微帶歉然,“但我許諾過你的事情,依然奏效。”
顧西弦這麼說,季薔也不好再挽留:“好,那就一言爲定。不過顧總,你現在真的算是四面楚歌,希望你加油。”
“嗯,多謝。”
季薔泄了口氣,說不清心裡現在是什麼感覺,沮喪有之,泄氣有之,也有大夢一場終是清醒的恍惚,不過顧西弦寧肯揹負所有也要對得起鄭雨桐,還是讓她由衷感覺到了一種敬佩:“顧總,祝你跟鄭雨桐,白頭偕老。”
顧西弦脣角微勾,露出一個顛倒衆生的笑來。
季薔頓時非常羨慕鄭雨桐。
回到菲格豪林,秦之煬原想留下來照顧她,不過卻被鄭雨桐拒絕了,畢竟她現在跟秦之煬並沒有特殊的關係,不好再麻煩他。
秦之煬無奈,只好說:“雨桐,我知道你想跟我劃清界限,但是我們即便做不成情人,也可以是老朋友或者老同學,你這樣我不放心。”
“沒事的。”鄭雨桐感激道,“我自己可以的,之煬。”
“好吧。”秦之煬拗不過她,只能放棄,他看着鄭雨桐清麗秀美的面龐,心中突然觸動,脫口而出,“雨桐,給我個機會,重新追求你好不好?我知道你受了傷,但是我想撫平你心中的傷痛。”
鄭雨桐一愣,沒想到秦之煬突然提起這個,他說的太誠懇,太卑微,饒是鄭雨桐如今心如止水也難
免泛起一絲動容。
秦之煬很優秀,從少年時期就像是太陽一般耀眼,那個時候的愛戀純潔而美好,鄭雨桐無數次幻想可以能夠永葆這份感情,一直到老。
只是後來遇到了顧西弦這樣宛如罌粟的男人,她無法避免的愛上,又滿身傷痕的離開。
她沒有了愛人的能力,如何能夠開始,她想拒絕,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之煬,我現在沒有心情想這個。”
“我知道。”秦之煬溫柔道,“但起碼不要拒絕我的出現,我保證不會讓你爲難。”
“好。”鄭雨桐思考一番,點頭答應。
秦之煬笑起來,然後離開。
鄭雨桐肚子痛,躺在牀上,房間裡太安靜了,在頂層,周遭一點聲音都沒有,鄭雨桐覺得太空曠,因此就將電視打開了。
電視節目保留在洛城當地電視臺上,此時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據悉,顧西弦與季薔剛剛臨時決定取消此次訂婚典禮,但對於原因,隻字不提。”畫着妝的女主持人用平瀾無波的聲音報道,“究竟這一樁豪門聯姻的結束有什麼隱情,請看一下現場採訪。”
畫面立刻便切換到現場,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女記者對着攝像機道:“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顧家與季家要舉辦訂婚典禮的菲格豪林,現在大家可以看到賓客正在往外走,剛剛有人爆料說顧西弦的前妻鄭雨桐曾在會場出現,那麼這一次訂婚典禮的告吹是否因爲鄭雨桐呢,請繼續關注我臺報道……”
鄭雨桐抓過遙控器,將電視關了。
顧西弦竟然真的取消了訂婚典禮。
鄭雨桐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原本覺得顧西弦不管做什麼都跟她再無關係,但爲什麼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還是有些輕鬆呢。
他不會成爲別人的新郎。
“我難道,還愛着他麼?”鄭雨桐仰面躺在牀上,伸手蓋住眼睛,“我多麼希望,能夠不愛你了啊。”
機場候車室,液晶電視屏也在播放這一則新聞,一位身穿普通衣服,冬日裡戴着寬大墨鏡的年輕女子一直盯着電視看,她的表情都掩藏在墨鏡後面,看不分明。
鄭雨薇握緊拳頭,聲音陰狠:“鄭雨桐……”
顧西弦取消訂婚典禮的事情鬧得非常轟動,各大媒體都聞風而動,守在菲格豪林各個出口。顧西弦一出現就被媒體圍了起來,保鏢們盡職盡責的格擋,但仍有話筒從縫隙裡伸進來,遞到顧西弦的嘴邊。
“顧先生,請你回答我,取消這場訂婚典禮的原因是什麼?”一個記者臉快要擠變形了,但仍然堅強的問他。
“
顧先生,傳言您的前妻鄭小姐今日在訂婚典禮出現,請問是爲了要破壞你跟季小姐的訂婚嗎?”
“顧先生,您跟前妻鄭小姐是爲何離婚呢?爲何又這麼快與季小姐訂婚,其中緣由,能告訴我們嗎?”
“顧先生……”
顧西弦頓住腳步,冷冷看了一眼發問的記者們,眼眸裡的冰冷繼續將他們寸寸冰結,周身氣勢大盛,令在場衆人頓時打了個哆嗦。
他們剛剛哪句話問到了他的逆鱗嗎?
記者們有一瞬間覺得顧西弦會開口解釋什麼,但是他什麼都沒說,便坐進了車子裡。
等到車子開走,他們才清醒過來,只不過顧西弦已經走遠了,他們只能望着車影嘆息。
這麼好的一個新聞料子,卻什麼都沒采訪到。
車上,顧西弦耳邊依然迴響着剛剛記者的問話:“您跟前妻鄭小姐爲何離婚呢?”
他握緊拳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想說,他們從來就沒有離過婚。
但是這句話,現在卻只能壓在他的心底。
菲格豪林豪華的休息室內。
季文許滿臉盛怒,眼裡迸射出暴怒的光芒,他狠狠一拍桌子,發出砰的聲響:“顧西弦,你欺人太甚!”他準備了這麼久,幾乎將所有的關係都請了過來,結果顧西弦卻鬧了這麼一出,讓他面子裡子都丟了個乾淨,如何能不惱火。
季薔垂着頭,努力裝背景板,假裝自己不存在。
只是她又不會隱身術,立刻就被季文許的怒火波及到:“你這個廢物!連個男人都抓不住,我生你幹嘛?!”
季薔身體一震,雖然早就知道在季文許眼裡她不是女兒,只是個待價而沽的商品,也早就絕望了,但是不代表她不痛,不過從今天開始,她不會再對她的家庭抱有什麼期望了。
顧西弦說的對,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掌握權勢,站在最頂層,才能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見季薔不說話,季文許又發了頓脾氣,最後惡狠狠道:“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顧西弦我必定要他付出代價!”
季薔心裡一凜,顧西弦危險了。
鄭伯安一直關注着這件事,自然很快就知道了顧西弦取消訂婚典禮的事情,他立刻給鄭雨桐打了電話,怕她胡思亂想,又怕她不堅定,心軟原諒顧西弦:“雨桐,你什麼時候回來。”
“爺爺,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等處理好了,我就回去。”
鄭伯安以爲鄭雨桐是爲了顧西弦,又不敢多勸,怕適得其反,只能道:“那你早點辦完,回來陪爺爺下棋。”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