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江卿熄了火,側身看向了丁寧,“你不想知道你媽媽和我說過什麼嗎?”
丁寧微微抿脣,片刻之後還是伸手打開了車門,跟着玉江卿下了車。
玉江卿伸手握住了丁寧微微發涼的手,然後帶着她走向了範桂花的墓地。
範桂花和丁父葬在了一起,何志剛被玉江卿葬的遠遠的,至少下輩子不能在打擾他們了。
範桂花年輕的時候是臨市出了名的美女,不然也不會招來這麼多禍端。
丁寧有幾分像她。
丁寧看着墓碑上的女人,照片上的人笑的祥和。
玉江卿始終握着丁寧的手,能感覺到她身體的緊繃。
月光皎皎,不帶任何星光。
丁寧始終看着墓碑上的女人,她甚至已經忘記了媽媽在她身邊的任何事情,除了不好的。
人總是這樣,不好的事情會一直一直記着,卻把好的事情很快的遺忘掉。
人啊,是記仇的!
“你提前回去那天,我去找過你媽媽。”玉江卿說着,蹲下身子將墓碑之上的泥土彈掉,“本來是去質問她是如何做一個母親的,可是到最後卻發現,或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愛你,包括我。”
丁寧始終站着,月光將她的身影拉的長長的,她的眼中倒映着月光,也倒映着墓碑上的人。
“她說,讓我好好待你,這輩子都不要再讓你過上沒錢的日子。”玉江卿將墓碑打掃乾淨,起身看向了丁寧。
過上沒錢的日子?
丁寧鼻尖酸澀的厲害,眼眶微紅,有水汽在眼中慢慢的凝結。
當初的三萬塊錢,把她和媽媽逼上了絕路,當初的三萬塊錢,讓他們家破人亡。
現在她能拿出三萬塊錢,甚至是三十萬,三百萬。
可是,爸爸活不過來,過去的二十年也不能改變。
範桂花被錢坑了一輩子,她唯一能爲女兒求得不是她幸福美滿一輩子,而是不要在窮下去。
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錢是救贖,亦是惡魔深淵。
丁寧在墓碑前跪下,額頭抵在了墓碑之上。
玉江卿站着沒動,只是一直看着丁寧。
放開過去的唯一辦法是先面對她。
春風拂面,帶着適中的溫度,玉江卿筆直的看着,目光對上那男人的墓碑,男人溫文爾雅,眼神清潔,怕是這樣的人,纔會被騙吧。
如果不是那段被騙的開端,他想,丁寧會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那可能,就是他高攀不起的人生了。
公寓家中,兩個不到倆月大的寶寶帶着完全相反的兩種性格,小猴子乖巧安靜,小橘子能鬧翻天。
一晚上都在哇哇大哭的小橘子到這會兒都沒消停,倒是小猴子乖乖的躺在搖籃裡,大眼眨啊眨的看着天花板,困了就自己閉上眼睛睡覺。
惱的莫非非要和人家換孩子,她家的這個是個鬧精轉世吧。
錢壹坤一直抱着哄着,小丫頭不吃不喝也沒有拉粑粑,可是就是哭鬧個不停。
“啊——錢壹坤你把她丟出去吧。”莫非低叫出聲,趴在搖籃邊看着乖巧睡覺的小猴子,“我想要這個,把小橘子給玉江卿那個賤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