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薇哭了,抱着自己的膝蓋隱忍着哭了。
她回來之後,所有人慾言又止的六年,被顧爵璽深深的隱藏的六年,原來是她一直不曾知道的。
葉語薇一直壓抑着自己的哭聲,可是葉璽城小朋友還是醒了,他微微爬起來,看着坐在牀邊地上身子微微顫抖的媽咪,小拳頭再次握了起來。
媽咪哭的這麼隱忍,就是不想他和妹妹擔心,所以葉璽城小朋友默默的躺下,背對着媽咪,伸手將自己的眼淚擦掉。
他討厭顧爵璽,都是因爲他,所以才讓媽咪一直哭的。
葉語薇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到自己的雙腿完全失去了知覺,她才慢慢的將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一張張的撿了起來,然後將他們放回原來的位置。
【老子就是喜歡你特麼的怎麼了?】
當初,他在自己差點和錢壹坤戴了情侶戒指的時候氣急敗壞的威脅自己不要和別的男人走太近,她卻當成了玩笑話。
葉語薇擡頭,忍不住淚痕再次從臉頰的邊緣落下。
葉語薇想哭,卻突然笑了。
她和顧爵璽,是怎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走到了今天這怎麼也回不去的一步。
葉語薇將爆炸盒子收好,伸手撫摸着那被顧爵璽小心翼翼粘好的角落。
曾經,這是自己最後的尊嚴。
現在,這裡面盛放着的,大概就是顧爵璽最後的尊嚴了。
他的脆弱,他的這些年最狼狽的一面,都在這裡面。
“可是顧爵璽,我是白瑩的女兒,而你,骨子裡還是軍人。”葉語薇自嘲般的開口說道,“白家一天不被瓦解,我就是毒梟的女兒,你不能和一個毒梟的女兒在一起。”
葉語薇從來不想承認,可是這卻是她內心深處最在意的一件事。
這些年在生意場上,她多多少少都接觸過白家的生意,更加知道顧爵璽當年爲什麼費盡全力把程傑養大,把博深集團養大,在一舉把他剷除,因爲這個毒瘤,就連國際刑警都在盯着,只是找不到確切的證據,顧爵璽幫他們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卻也只是一個針對中國的突破口。
白家,有很多個‘博深集團’。
葉語薇和納蘭淳博說,她想毀了白家,納蘭淳博說她天真,這是白瑩這幾十年都在做的事情,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成功。
她說她想試試,這些年,她利用錢豐集團暗地裡打壓白氏家族的企業,卻發現收效甚微,就和納蘭淳博說的一般,她太天真了。
葉語薇雙腿麻木,一直沒有站起來,她始終坐在地毯上,感受着雙腿之上傳來的被細細密密的針尖扎着的疼痛感。
終究,還是要錯過的。
等到雙腿上的感覺沒有那麼強烈,葉語薇才起身去了浴室洗臉。
爆炸相冊已經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好像沒有人動過它一般。
顧爵璽回來的時候,是半夜時分,家裡的人都已經休息了,就連一盞燈都沒有爲他留。
顧爵璽拖着疲憊的身子在沙發上躺下,卻絲毫沒有睡意。
要完全瓦解白家,他還需要葉數,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可是現在葉數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