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爵璽緊繃的身子說明了他此時壓抑着的情緒,葉語薇已經淚流滿面,那個總是溫溫柔柔的婆婆,那個說話都不曾大聲的婆婆,卻不曾想比起她自認爲的悲痛過去竟然還要淒涼幾分。
“可是這都不算什麼。”毛姨說着,突然就笑了,“你兩歲那年,顧家投資失敗,你爸那段時間是回家最勤快的時候,因爲他需要文家的投資。”
葉語薇聽着毛姨的話,突然想笑,顧家的人,向來沒有人性的。
“可是那個時候,文家基本都是文蘭的母親說了算,你媽就算是回去也不過是被文蘭的母親侮辱罷了,所以你媽沒有去求文家人,反而是和文家斷絕了關係,拿到了她的爺爺在臨終前留給她的文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那是文家老爺子給這個孫女唯一可以依賴的東西,你媽拿到,給了你爸。”
顧爵璽猛然擡頭,所以,外公要走的股份,本身就是文家的,可是那是他母親的,和文家人有什麼關係。
“那時候我問你媽,顧家這麼對你,你何必呢?”毛姨說着,再次看向了顧爵璽,“你媽說,文家不把她當女兒,顧家不把她當家人,她唯一有的,就是一個顧家的兒子是她自己的,她不能讓她的兒子受了委屈。”毛姨說着,淚痕落下,落在了顧爵璽的手背之上,“你媽,都是爲了你啊。”
葉語薇覺得,她在淚眼模糊的時候看到了顧爵璽微微顫抖的手。
“這也不算什麼,顧家人知道,你就是你媽媽的一切,所以你當初要回國的時候,顧家沒有人同意,除非你媽媽簽了一份放棄顧家一切財產的協議,你媽想都沒想,她就簽了。”
毛姨說着,突然笑出了聲音,只是這聲音,帶着譏誚,“顧家是她救的,到最後,顧家所有人都在算計你媽媽,從頭到尾的算計你媽媽,現在顧家遭難,你媽手裡沒什麼籌碼了,沒有文家那個靠山了,沒有手裡的股份了,你爸那個畜生又把主意打在了孩子身上。”
毛姨在顧家做了一輩子傭人,從來沒有罵過主人,可見這一次,她是真的動了怒。
“前些天你爸來要孩子,我就看不過去了。顧家的一切,都是你媽救的,顧家就是你媽媽的,那些畜生搶來搶去你媽一句話都沒說,你媽不說,我老太婆也看不過去了。”毛姨說着,明顯已經動了氣。
顧爵璽緊握自己的雙手,“我媽的東西,他們誰也別想動。”
本來他並不想管顧氏國際的事情,可是現在,他不是要管,而是要把他媽媽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他寧願把那些東西拿回來丟了,也不會留給那幫人。
“我也沒多久的活頭了,我不說,你媽這輩子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的,本想把這些事情都帶到棺材裡去,可是看你媽媽的樣子,顧家人不心疼,文家人不心疼,我這個外人心疼。”
“毛姨,您放心,他們顧家欠我媽的錢,文家欠我媽的肝,我保證全部拿回來。”顧爵璽開口,聲音中帶着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