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牀邊,臉上帶着安撫般的微笑,“在想什麼呢,想的這麼認真?”
黎一苼聽到顧言的問話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轉過頭,仔細地打量起牀旁的男子,像是第一次才見到般。
這個和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他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耀眼,是不是她最開始嫁的人是顧言,那麼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事發生。
顧言看見黎一苼這樣的眼神,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或者其他的異樣在上面。
檢查一遍發現一切正常後,又擡頭看了黎一苼,發現她只是平靜的打量着自己。爲了讓黎一苼好好看看,顧言後退了兩步,還轉了個圈,最後擺出一個自認爲很帥的姿勢站在那裡。
“是不是發現本人其實還是有很多優點的,準備以身相許與我!”
顧言爲了讓黎一苼心情好點,不惜自毀形象,來逗黎一苼開心。
“噗……”
黎一苼被顧言搞怪的動作逗笑了,她那蒼白的面容上終於增加了幾分喜色。
“想你啊!”
這幾個字傳到顧言耳中,彷彿是應驗了他多久以來的祈禱,他瞬間就眉開眼笑起來。
“真的,想我什麼啊!是不是真被我說準了,準備嫁給我啦!”
顧言像得了糖果的孩子般,不依不饒的追問着,他真的很想從黎一苼口中聽到更多關於他的事。
“想你這樣爲了我,值得嗎?”
黎一苼微微擡起頭,視線對上他的眼睛,臉上纔出現的一點笑容也被收了起來,兩人對視着。
回想起小時候,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顧言都會在自己身邊陪伴自己。也不問對錯,永遠的相信自己。
“值得,只要爲了你,我怎麼樣都是值得的!”
顧言看見黎一苼難得的嚴肅,也斂去嘴角的笑容,只是眼中的深情依然不變,語氣也無比肯定。
小的時候一羣小朋友一起玩老鷹捉小雞,顧言扮演得最多的就是保護小雞的母雞。個子小小的黎一苼一直都是緊緊的拉着顧言的衣服,一直跟着他左奔又跑。
“一苼,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玩的老鷹捉小雞嗎?我會像小時候那樣一直保護着你,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其實顧言想告訴黎一苼的是,他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過家家,黎一苼扮演新娘,他扮演新郎。從那時起,小小的顧言就發誓,長就大了,要娶黎一苼做自己真正的新娘。
可是話到了嘴邊,看着黎一苼微微發紅的眼眶,嘴角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那番話來。
望着這樣的顧言,黎一苼無言以對。眼淚不只不覺中就流了下來,張了張嘴,想告訴顧言,她,黎一苼不值得。話到了嘴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別哭啊,一苼你別哭啊,你知道從小到大,我最害怕的就是你哭了!”
顧言彎腰伸出手慌亂的擦拭着黎一苼臉頰上的淚水,從小時候他就拿黎一苼的眼淚一點辦法都沒有,看見她哭,顧言心都碎了。
“不值得,不值得的!”
看着顧言的擔憂與慌亂,黎一苼似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般,終於喊除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那一刻她竟覺得心更堵了,眼淚越發洶涌起來。
“我說值得,他就值得!”
顧言怒睜着雙眼,提高了音量,對着黎一苼吼了回去。
黎一苼好似被顧言的吼聲嚇着了般,哭聲漸漸笑了起來,變味默默流淚,一時間病房中只剩下她的抽泣聲。
“姑奶奶啊,你別哭了行嗎?怎麼還越哭越厲害了呢,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說不值得就不值得!”
顧言一副求饒似的表情安慰着黎一苼,小時候只要他一求饒,黎一苼就不在哭了,不知道這次怎麼不管用了。
“我也不想的,可是想着想着眼淚自己就掉下來了,止都止不住。”
黎一苼非常討厭現在的自己,動不動就像林黛玉一樣掉豆子,讓自己顯得軟弱。
“沒事,醫生說,你這樣是懷孕的正常反應,比較容易情緒化,只要控制自己別胡思亂想就行,不然會得憂鬱症的。”
顧言雖然以前因爲黎一苼懷了景雲滕的孩子,非常氣憤黎一苼不聽他的話打掉孩子。可後來想想孩子是無辜的,當他知道孩子和黎一苼都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他心情是多麼的緊張,害怕,擔憂。
也就不再生黎一苼的氣了,只是一時找不到理由和黎一苼道歉。
“要不你閉上眼睛在睡會,吃飯時我在叫你。”
顧言嘴角揚起笑容,伸手幫黎一苼肩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看着黎一苼閉上了眼睛,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另一邊,回到家中的景邵琛非常的後悔,自己應該好好的,慢慢的給黎一苼解釋清楚,而不是拿孩子的事氣她。
現在外面下着那麼大的雨,黎一苼會不會去她朋友那了。景邵琛越想越覺得有那個可能,伸手準備拿出電話,準備給黎一苼的閨蜜夏偲偲打去,這時卻正好碰到在家等着他回來的景雲騰。
“舅舅,舅媽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景雲滕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被雨水打溼了全身的景邵琛,像怕事情不夠大一樣,在那火上澆油。
景邵琛擡頭看了看景雲滕,並沒有搭理他,自己拿走手機走回了房間。雖然他們看到黎一苼哭着跑了出去,但是他也不希望有什麼不好的話從別人口中說出,特別是景雲滕。
“切,拽什麼拽,不就是個私生子嘛,再說了,你老婆現在可懷着我的孩子!”
看着景邵琛沒有回答自己的問話,從身邊擦身而過,景雲滕非常不服氣。等景邵琛走回了房間,景雲滕才說出了他的抱怨。
景邵琛回到房間,急忙的撥打了夏偲偲的電話。電話裡傳來嘟嘟的鏈接聲都讓他覺得時間是多麼的長久。
“喂,你好,有什麼事嗎?”
夏偲偲看見是景邵琛給她打的電話,本來準備馬上接起來,臭罵他一頓。
但是又覺得不解氣,決定讓電話多響幾聲,然後他要是詢問黎一苼的消息的話就不告訴他,讓他自己着急去。
經過漫長的等待,景邵琛感覺自己都快被嘟嘟聲弄瘋了,夏偲偲終於接聽了電話,開口就急促的問道。
“你好,一苼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沒有啊,一苼沒在家嗎?”
夏偲偲故作驚訝,彷彿景邵琛就在她面前般,整個臉部表情讓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毫不知情。
“哦,這樣嗎,謝謝了!”景邵琛心裡極度的失望,掛了電話,愣愣的望着窗外的傾盆大雨。
黎一苼會去哪呢,她已經沒有親人了,又沒去她閨蜜那,那她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被人綁架了。越想景邵琛心裡越害怕,恨不的馬上從進雨中,去把黎一苼找回來。
他卻知道自己這樣像無頭蒼蠅般是沒用的,這時讓他想起了上次的綁架,最後查出來是姜語珊指使的。那這次是不是也會是她,把黎一苼綁走了呢。
景邵琛想到這,不敢耽誤一點時間,快速的衝到景雲滕他們的房間,用力的拍打着房門。
“舅舅,怎麼……”
姜語珊打開房門,看清門外的是平時並不待見自己的景邵琛。出於禮貌性的問了問發生什麼事,可沒等她把話說完,一雙大而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說,是不是你把黎一苼綁架了!快放了她,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景邵琛面部猙獰着,越說手部越使勁。這時的姜語珊已經感覺出不了氣了,雙手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想掰開頸間的雙手,根本沒聽到景邵琛在說什麼。
姜語珊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不能呼吸了,臉也漲的通紅,用着僅存的那口氣,斷斷續續的說道“咳咳,景,景邵琛,你快,快鬆手……”
倏然,就在姜語珊認爲自己這次一定必死無疑的時候,景邵琛突然收回了手。
他挑了挑眉,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姜語珊,嘴角勾勒出一絲陰狠的弧度,似是鄙夷,又似嘲諷。
倒不是他不敢殺姜語珊,只是景邵琛剛纔頓時轉念一想,像姜語珊這種壞事做盡的人,就這麼讓她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他要好好留着她,等到哪天新賬舊賬一起算,再慢慢玩死她,讓她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姜語珊一從景邵琛手裡逃開,就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房間。
她跑到走廊扶着欄杆大口的喘息着。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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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有想到景邵琛會這麼狠,他剛剛差一點,真的就只差那麼一點他就把自己給殺死了。
第二天,清晨……
景邵琛睡在牀上,習慣性的伸出手,朝身旁一摟,發現旁邊空空的。
他半睡半醒的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句“一苼”,發現半天沒人應。這時,他才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
景邵琛掀起微瞌着的眸子,嘴角往上一揚,自嘲的笑了笑,無奈的搖頭。
是啊,他忘了昨天黎一苼已經被自己搖擺不定的態度給氣走了,她現在怎麼還可能出現在牀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