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反應，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樣，雲淼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看着他：“大默……”
“雲淼，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挑起我跟蘇染的不合，這讓我想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若是以往的譚默，他絕不會這麼坦白的說出這樣的話，他更多的只是會沉默，即便他知道你的心思，他也不會主動說出來，他總是會內斂的給你留出顏面。
正是因爲太瞭解譚默，雲淼可以不顧及的接近他，他知道譚默會爲了給她面子，而不會拒絕。
可是：“大默，你變了。”
她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譚默，似乎很難相信這個認知。
譚默不想跟她討論這個變不變的話題，人都是會長大的，誰又能一層不變呢？若不是經過昨天晚上，他還不知道原來在蘇染的心裡，他原來是那個樣子的。
嘴角勾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我要工作了，你出去吧，上班時間不談私事。”
雲淼忽然覺得自己的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好像很多事情都超離了她的想象，她瞭解譚默的爲人，所以她故意在他老婆面前做出是個女人都不能容忍的事情，然後他們會爭吵，離婚，一切都會很順理成章，之後她跟譚默重新在一起。
但是現在譚默的態度卻讓她有些不確定了。
“大默……”她想開口勾起對譚默的回憶，忽然又覺得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事情在什麼場合可以做，於是她很爽快的站起身來，最後留下一句：“晚上我在以前我們常去的西餐廳訂了餐，我會一直等你來。”
說完她就出去了。
雲淼離開後，譚默再沒有了心思工作，轉過頭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照片，覺得自己有些無力。
晚上譚默去赴約了，他想看看雲淼到底要做什麼？
天還沒有全黑，外面夕陽的餘暉與餐廳已經開啓的燈光交相輝映，給人一種遲暮的感覺。
餐廳不算很高檔，畢竟以前他們的消費能力有限，可是環境還算不錯，而且正趕上鋼琴表演。
一
位穿着禮服看起來很年輕的女生，也許還是在校的學生，她坐在水簾幕的後面，雙手優雅的彈奏着鋼琴，看見她那翻飛的手指，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往事歷歷在目，這一切如此熟悉，只是彈鋼琴的人變了，人心也變了。
雲淼看着譚默目不轉睛盯着臺上的女生，並不以爲然，她知道那樣的女人吸引不到他。
笑笑說：“感覺又回到了從前。”
譚默沒有說話，而是拿起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冰涼的感覺壓下了他全身的正在燃燒的灼熱，覺得因爲感冒而有些昏沉的頭腦清醒了一些。
他在等，等她開口。
“能這樣又跟你坐在這個地方吃飯真好……”
拉拉雜雜，雲淼說了很久，或感慨或回憶，可是卻沒有一句話說到重點之上。
譚默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快五點半了，蘇染該下班了，他該去買菜了。
“既然你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先回去了。”說罷站了起來，就準備要走。
雲淼面色一變：“等等，你還沒有吃呢？”
放在桌子上的牛排一點還沒有動過。
譚默認真的看了雲淼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我以爲你該明白，我不是來跟你一起吃飯的。”
“難道你一點都不顧念以前的情誼嗎？”她站起來問。
“我們已經過去了，就算是刻骨銘心的初戀，這種感覺也不會延續一輩子，更何況並不刻骨銘心。”
他的目光那樣直接，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讓雲淼有些無所適從，不該是這樣的，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她有些慌，似乎又看見了一些不願意看見的東西。
“我去買單。”說完從她身邊走過，那個位置是門口。
這一刻對雲淼來說是恥辱的，她從來沒有被這樣挫敗過，所以一直壓抑的小姐脾氣上來了，在譚默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撈起了手邊的紅酒。
“你混蛋。”紅酒潑在了譚默的西裝上，他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還是直接走了。
譚默從餐廳裡出去，看見已經全黑下來的夜色，閉了閉眼睛，雲淼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以爲這只是別人的事情，與他無關，卻也將他的生活攪的一團糟。
發動汽車先去菜市場買了菜，然後回到家裡才發現……
空無一人。
換上居家拖鞋後，他就提着菜往廚房走去，可是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忽然身體一頓，然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提着菜快走到臥室，往自己的牀底下一看，那天藍色的密碼箱不見了。
譚默只覺得自己忽然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腳，唯有扶着穿衣櫃才能站穩。
等這股暈眩過去之後，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他將手裡提着的菜丟在地上，轉身就從家裡出去了。
身後的門被他帶的很響，他也不在乎，他茫然的穿着居家拖鞋快速的從樓梯上奔跑而下，走到樓下才茫然四顧之後，才發現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只能邊跑邊看，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就覺得自己心裡缺失了一塊，很空很空。
小區並不大，等譚默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的時候，是在一條長凳上發現了蘇染。
她沉默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聽見動靜擡起頭來，只看了一眼就收了回來。
“怎麼不回家。”譚默覺得聲音有些乾澀，但總算清醒了過來。
反應過來之後也覺得自己傻，他竟然沒有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或許下意識遵從他心底裡最害怕的事情。
怕——她離開。
蘇染從凳子上起身，覺得不過才坐了一會兒就有些僵硬了，她下班了才發現無處可去，可是她又不想再回到那個讓她窒息的房子裡，所以就在小區裡坐一坐罷了。
卻沒想到，譚默會找來。
兩人沉默的往家裡走去，這一次蘇染走在前面。
譚默站在她的身後仔細的看着她的背影，纖細而嬌小，甚至小的讓他心慌。
他伸出手想要攬過她的肩膀，手剛剛伸出，卻沒有勇氣碰到她的肩膀上。
重新回到家裡他道：“我去做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