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光銀的跑車從蘇家別墅的車庫駛出來,下山的過程中全力加速,把跑車性能發揮到極致,馬達轟鳴,呼嘯了一路,以至於山下的大門被打開後,原本想蜂擁上前圍追堵截的記者們見了,連忙退避。
照着那個速度,不讓的話真的會被撞死!
這個蘇熠晨,早兩年真沒看出來是這麼個暴躁的脾氣,開着悍馬深夜狂飆,把t市交警耍得團團轉,那都是偶爾的事,有錢人嘛,壓力總會比普通人大,人家也需要適時發泄。
可如今,蘇家公子連悍馬都看不上了,出行標配必須是超級跑車,快得你連車尾燈都看不見最好,每次出現都附贈你鼓譟耳膜的馬達聲和嗆人的尾氣套餐,不管問他什麼問題他都黑着張臉,看都不看你一眼!
人是越來越陰森討厭,有錢了不起啊!
同樣的,蘇熠晨也不待見這些記者,他沒想到,五年前把秦亦召喚到t市的同時,給自己惹來另一個麻煩……秦可人。
放任表妹拿自己造勢,除了應付母親逼婚,作爲一個思路清晰、想法明確的人,在他心裡不知不覺萌生出來的那個念頭,說出來都自我鄙視!
車子駛進市區,跟在後面的幾輛車早被甩掉,剛減了速,扔在副駕駛位上的手機閃進一條短信。
聶靳雲從d市發來賀電:南方的陽光太刺眼,要不要來北方賞雪?
北方?
蘇熠晨看似無情的嘴角冷冷的彎了彎,聶靳雲打的主意,他懶得理會。
許是t市這邊塵埃落定,昨天秦亦向他抵上辭呈,準備回b市。
那時他忽然反映過來,已經五年了。
他知道季薇有不能說的苦衷,有太多身不由己,沒問題,他給她時間解決,解決好了回到t市來找他,向他解釋清楚,誠懇的!
但是,五年了,她宛如在d市生根發芽,重新開始,把這座城的一切徹底遺忘,包括他。
蘇熠晨在事業上是不折不扣的王者,感情上,他無法不承認,被季薇深深的擊潰過後,一敗塗地,至今重振無能。
聶靳雲猜到他不會回短信,乾脆打過來,沒錯,發短信是爲了膈應蘇公子。
“最近忙,沒事別來煩我。”蘇熠晨煩不勝煩的接起電話,這一早上已經沒什麼好心情可言。
順勢把車停在公司門口,大門外的保全一路小跑過來,本想殷勤的爲boss開車門,可boss的臉色實在陰得可怕,愣是把人煞得站在他跑車兩米外,不敢再靠近。
聶靳雲的語氣比他的臉色還要嗆人,“怎麼着?季薇是毒藥?毒死你了?”他就愛哪壺不開提哪壺。
坐在茶餐廳的小包廂裡,懶洋洋的翻看隨便在書架上抽的一本近期的八卦雜誌,照片上,某蘇姓男子身側的小明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也不知道秦欣然是什麼審美觀,以爲拿他家蘇公子炒作就能火起來?
蘇熠晨也是的任由表妹胡鬧,心思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別人不知,聶靳雲一清二楚。
那想法真是……幼稚。
不如讓自己幫他一把,來點實際的更可靠。
電話裡,好似某人真的被嗆到傷口,屏息良久才緩過勁來,鄭重其事的道:“不管你怎麼說,鄙人最近沒有到d市開拓市場的打算,懂了?”
這話讓旁人無意中聽到,必然以爲他正被某個木訥的d城商人糾纏。
不記得從何時開始,老闆說不上溫潤如玉平易近人,脾氣也不曾那麼……暴躁。
“懂了。”某雲笑得一臉無恥。
心說,你就盡情的裝吧,開拓市場的打算……還可以說得再官方一點!
老實的掛了電話,想起剛纔丫頭車上那隻臉孔七八分像極了蘇熠晨的小魔怪,心生一計。
……
幼稚園剛舉行完開學典禮,不管兒子怎麼反對,季薇還是要把他送到樑爵家去,只有那裡是她最放心的地方。
小烙誠煩死樑爵家,更煩的是樑家那朵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嬌花。
坐在車上,憂鬱的看着外面街上的人潮,烙誠悶聲悶氣的說:“樑蘇蘇說以後長大要嫁給我,媽媽,你會逼我娶她嗎?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季薇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差點沒打滑,原來這傢伙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忍着笑意問兒子,“媽媽肯定不會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關鍵在於,你喜不喜歡她?”
“不喜歡。”把頭撇向一邊,他乾脆道:“長大了,我要娶我喜歡的人。”
“你覺得喜歡是什麼意思?”
“……”
車內一陣沉默,這無疑是‘親媽如何爲難親兒子系列’。
烙誠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終於得出答案,“喜歡就是看到她會笑,可我看到她就笑不出來。”
季薇先笑了,“爲什麼笑不出來?”
“因爲她總哭,嬌滴滴的。”小傢伙滿臉嫌棄。
“那你討厭她嗎?”季薇用閒聊的語氣套兒子的話,問時,刻意瞄住他的表情。
“討厭?”似乎懵懵懂懂,不是很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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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釋,“大概就是不願意和她一起玩,一起看喜歡的動畫片,一起打遊戲,一起分享甜點和玩具。”
“那倒沒有……”季烙誠低下頭,十指相纏,略感到苦惱,“她不哭的時候還好,有些遊戲玩得比我厲害,而且每次有好吃的,都會給我留一份,我有新玩具,也會想給她看一看。”
爲什麼就這樣呢?
季薇眉開眼笑,“看來你們相處得不錯,以後也要好好相處下去哦。”
“哪、哪有!”季烙誠小朋友總算意識到老媽的陰謀,憋紅了俊俏的小臉嘴硬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她!”
車開到樑家別墅外面,臨了,季薇叮囑兒子,“烙誠先生,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樑蘇蘇,但是人與人的相處不只有‘喜歡’和‘討厭’,並非你可以和喜歡的人一直呆在一起,對討厭的人永遠不見。”
烙誠小先生無奈攤手,“你說得太複雜了,我聽不懂。”
“那媽媽跟你說一個最簡單的道理,男人不可以讓女人傷心,這是風度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