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紅雲繚繞,蒸汽熏天,在此火雲熱氣之下,籠罩着一處深不見底的萬丈深谷,深谷之中,也是同樣的雲霧蒸騰。
谷內充斥着濃郁的法魂元素,這些法魂元素在如此熾熱的環境下,翻滾涌動,已經不知持續了多少年……
深谷之外,周圍方圓裡許的範圍,荒無人煙,沒有一點草木,盡是怪石矮山,層層疊疊,若是置身其中,根本無法分辨方向……
“吼!”
一聲嘹亮的龍吟,從深谷之內忽然發出,此刻,若是有魂師從深谷上方向下望去,便可隱隱的看到,在谷內極深之處,一條長長的、泛着淡紫火芒的龐然大物,正在盤旋遊動……
此處,正是在整個法魂大陸都極富威名的焚天谷,谷內的龐然大物,自然便是紫陽妖龍!
紫陽妖龍以這片萬丈深谷爲巢穴,爲害人間,是個極大的禍患。三百年前,一羣實力不凡的魂師打算替天行道,在一位叫端木魂的地魂師帶領下,前來屠龍。
沒想到紫陽妖龍實在強悍,一衆魂師那它毫無辦法。終於,端木魂在修煉天帝心經的過程中,突發感悟,自創五魂鎖龍陣,由幾十名不同屬性的強大魂師一同釋放,這纔將紫陽妖龍壓制住,將其封在了那巢穴之內,不敢出來。
但紫陽妖龍被封,卻並未受傷,在五魂鎖龍陣之下,時不時的都會嘗試破陣而出,鬧得這萬丈深谷時常紫焰漫天,方圓百里皆可感受到那駭人的氣勢!
走出這片猶如迷宮一般的山谷,便能看到一片明顯是人爲搭造的石林,穿過石林,便是雷澤大陸響噹噹的強大勢力,焚天谷了。
由於要鎮壓紫陽妖龍,必然要將紫陽妖龍的巢穴每一處都照顧到,所以焚天谷這龐大勢力,跨山穿林,綿延近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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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谷之內,除開石林假山之外,便盡是紅紫之色,火紅的房屋,炫紫的殿堂,無處不彰顯着焚天谷獨有的火魂氣息!
在這其中,一處名爲紫陽聖殿的殿宇,今日彙集了幾百魂師,熱鬧之極。
紫陽聖殿正中,坐着一位年約半百的中年人,正是焚天谷谷主,端木嶙。在他之下的一衆魂師們,服裝各異,顯然不是同一門派的,這些魂師一個一個神色肅然,低頭不語,靜靜的聽着端木嶙發話。
“諸位,明天我們就出發趕往東陵城,去滅了那氣勢囂張的魂宗,爲咱們雷澤大陸除去這一大禍患!”
聽到端木嶙的話,在場之人盡皆心動,暗道:自打聖地關閉,咱們就組了這個聯盟,這焚天谷磨磨蹭蹭,一個半月的時間都過去了,今日終於打算動手了!
正在端木嶙準備說一說自己的計劃之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隨後,一位身着淺灰衣袍,手持淡青摺扇的少年,面帶笑容,神色閒雅的飄然而進。
殿中之人看到此少年,有的驚呼出聲,有的大皺眉頭,顯然,還是有不少人認得他的。
這少年沒有理會周圍魂師的表情,自顧自的來到紫陽聖殿正中,合上摺扇,衝着首座之上的端木嶙抱拳說道:
“晚輩黑風寨山賊,趙清風,見過端木谷主!”
“黑風寨?”端木嶙對趙清風的印象並不深刻,聽了他的名號之後,皺着眉頭思索了半晌,暗道:
黑風寨是哪裡?山賊麼?看這少年小小年紀便已經是二階御魂師,天賦絕佳,不應該是山賊啊?我們有給一個叫黑風寨的門派發過邀請函麼?
“你是趙清風!”趙清風身旁的魂師之中,一位年紀與趙清風差不多的魂師忽然大聲說道:
“你是清源宗的弟子!胡說什麼黑風寨山賊?”
趙清風聞聲偏頭,看向那位說話的年輕魂師,輕輕一笑,說道:“這位兄臺,咱們認識麼?”
聽了趙清風的問話,那位年輕魂師轉過身去,面向旁邊的一位老者,恭敬的說道:“師父,他叫趙清風,我在聖地見過他!”
原來,這位說話之人,是雷澤大陸泰合門的弟子蔡庸,當日在聖地之中,趙清風與土神殿鄧堯爭奪聖靈珠之時,蔡庸也在當場,但由於實力纔是七階攝魂,實在無法露臉,只能在一旁看着趙清風與鄧堯激戰。
那一次,趙清風憑一人之力,將土神殿十幾人逼入絕境,無論是趙清風的實力,還是他對大局的掌控之力,都讓蔡庸深深的折服!
但是,他蔡庸既然能進入聖地,自然便是泰合門年輕一輩的翹楚,看到趙清風年紀輕輕,也不是出自什麼名門大派,竟有如此能耐,於是伴隨着折服的感慨,嫉妒心情也同時在蔡庸腦中出現。
然而趙清風與蔡庸實在毫無瓜葛,蔡庸即便是心中羨嫉,兩人也是互不相干,時間久了,蔡庸也就將此事忘卻了。
隨後,因爲泰合門距離東陵城不遠,也遭過魂宗的侵擾,便在盛德宗彭無過的攛掇下,加入了剿滅魂宗的聯盟,蔡庸自然便隨着師父一同來到了焚天谷。沒曾想,趙清風竟然也會在此出現,這一來,直接將蔡庸心底的那份嫉妒勾了出來。
此時此刻,有師父在場,他趙清風只是孤身一人,於是蔡庸在聽出趙清風的話中有詐之後,立時站出來戳穿趙清風。
聽了蔡庸與他師父說過的話之後,趙清風心中暗想:
這小子說在聖地見過我,還說我是清源宗弟子,看來是知道我是與三弟一起的,哼,我正想着怎麼才能給這裡好好的添一添亂,這就主動蹦出來一個跟我合作的,哈哈,有趣有趣!
趙清風眉毛一挑,笑着對蔡庸說道:“這位兄弟,我打小便是黑風寨的山賊,怎麼成了清源宗弟子了?這話從何而來啊?”
“哼!”蔡庸哼了一聲,說道:
“你那天與土神殿的鄧堯打成平手,不正是清源宗的蕭逸楓和宋臻把你救了麼?他們兩人在竹海邊緣,與雷神殿一場大戰,衆人皆知,我可不會認錯!”
“清源宗”、“蕭逸楓”……
這兩個字眼一出現,高座之上的端木嶙立刻心中一緊,他們焚天谷之所以遲遲不肯動身去滅魂宗,便是在等蕭逸楓帶着斷虹劍來啊,哪知道這一等,盛德宗和玉麟幫便沒了消息!此刻忽然出來一個與蕭逸楓相識的人,可不能讓他輕易走了!
端木嶙連忙細細打量趙清風半晌後,這纔想起:這小子不正是與蕭逸楓和宋臻一同出戰,結果一出手便認輸的清源宗弟子麼?
趙清風聽了蔡庸的話,哈哈一笑,說道:
“沒錯啊,蕭逸楓和宋臻是我結拜兄弟,自然要救我了,但我可不是清源宗的弟子。我是黑風寨山賊,黑風寨與清源宗都是清源山脈的勢力,自古以來就關係極好,難道你不知道?”
清源宗儘管實力弱小,但好歹也是正經的魂師門派,怎麼會與燒殺搶掠的黑風寨扯上關係,更不要提關係極好了,這一番胡扯的話若是讓出雲掌門聽了,估計會鬱悶到內傷。
但是在場之人,卻沒有人知道實情,無論是清源宗還是黑風寨,在雷澤大陸都是不值一提的角色,若不是此次聖地開啓,誰會知道清源宗呢!此刻聽着趙清風胡說一通,這些魂師倒也找不出破綻。
“什麼黑風寨,什麼山賊,我就偏偏不信,你……”
“你住嘴!”
端木嶙看到蔡庸還在沒完的逼問,心中立刻煩了,端木嶙所關心的,是蕭逸楓的斷虹劍,至於什麼黑風寨,他可沒心思去管,於是直接將蔡庸喝止。
而蔡庸的師父看到端木嶙當着自己的面,訓斥自己的徒弟,雖然心中鬱悶之極,卻也礙於實力不敢發作!
“趙小兄,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你的兩個結拜兄弟沒與你一起麼?”蔡庸灰溜溜的閉嘴之後,端木嶙對趙清風問道。
趙清風轉身朝向端木嶙,恭敬的抱拳行禮,答道:
“回稟端木谷主大人,在下雖然出身黑風寨,但自小與清源宗的蕭逸楓和宋臻關係便極好,一同玩耍,一同修煉,最後結拜爲兄弟,在下排行老二,宋臻是我大哥,蕭逸楓自然便是我三弟了……”
趙清風胡亂扯了一陣子,最後說道:“這一次在下是獨自來的焚天谷,沒與我的兩位兄弟一起啊!”
自打聽說趙清風與蕭逸楓相識,端木嶙便兩眼發熱,結果蔡庸一再的東問西問,讓端木嶙煩不勝煩,隨後又強耐着性子聽趙清風嘮嘮叨叨的說了一通,最終竟然來了個“沒與我的兩位兄弟一起啊!”,此時的端木嶙,心中明顯的有些發悶,但又找不出發悶切實緣由,實在不知該如何發泄,只得擺了擺手,說道:
“好了,無論如何,趙小兄既然來了,便是客人,這就與我們一同商議如何攻打魂宗的事情吧。”
若不是看在趙清風的二階御魂實力還有些用處,端木嶙早就將他趕出去了!
而趙清風聽了端木嶙的話之後,身子不動,繼續抱拳行禮,低着頭恭敬說道:
“端木谷主,在下雖然沒與兩位兄弟一同出發,但卻在路上刻意的留意過兩位兄弟的動向,他們此刻……好像是在卿木城……”
“哦?”聽到這話,端木嶙再度來了精神,連忙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趙清風說道:“在下曾在清源山脈之外的清釜鎮待過一夜,從那裡的清釜客棧打聽到,我的兩位兄弟是跟着二十幾個盛德宗弟子去了卿木城。”
端木嶙聽了此話,眉頭一緊,暗道:怎麼搞的?不是說好直接來焚天谷麼?怎麼先去了盛德宗?
趙清風稍稍一擡頭,看到端木嶙的臉色,連忙低下頭去,不給端木嶙獨自思考的機會,接着道:
“端木谷主,我的兩位兄弟是拿着您發的邀請函才下的山,想必還是會來這裡的吧。但端木谷主既然已經打算動身前往魂宗,那您看這樣如何?您帶領着聯盟之人先行一步,我去卿木城迎接他們,等我們碰面,再全力趕上諸位,怎麼樣?”
聽了趙清風的話,端木嶙心道:我們先走?哼,出了焚天谷,當着雷澤大陸這麼多勢力的面,我還怎麼動手?算了,不管如何,既然他們在卿木城,距離這裡也就兩三天的路程,等等也無妨!
念及於此,端木嶙衝着趙清風呵呵一笑,說道:
“不用如此麻煩,他魂宗就在東陵城,又跑不掉,我們不用急在一時,你的兩位兄弟實力不凡,盛德宗與玉麟幫也是兩大助力,有了他們,咱們的實力會強上不少啊,等幾天再出發也不打緊。”
聽了端木嶙的話,低着頭的趙清風心下輕輕一哼,嘴角揚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