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風慢慢走到樑長老身旁,俯下身去,不知何時,趙清風手中多了一顆淡青色丹粒。
趙清風捏開樑長老的嘴,將丹藥扔到他口中。同時左手並指,點在樑長老胸膛,霎時間水霧四起。待半炷香的時間過後,水霧散去,樑長老咳了兩聲,緩緩的站了起來。
寧雲鶴見到樑長老死而復生,自然高興,但同時也對這趙清風重新估量一番,心中想道:不論此人什麼身份,定然是雷神殿的敵人,早早除去,以絕後患。
然而寧雲鶴剛想到這裡,只聽趙清風衝着將將醒來的樑長老說道:“你中了我飛刀上的毒,此時雖然救醒了你,但餘毒未清,沒有我的魂力引導,你的老命還是危在旦夕,想要活命的話,就讓你的頭兒好好待我吧。”
樑長老剛剛復甦,意識還有些朦朧的情況下,又聽了趙清風這麼突如的一句話,更是發懵。而寧雲鶴聽後更是氣憤之極,一把抓住趙清風吼道:“既然餘毒未清,還不趕緊給他清乾淨,不想活了麼?”
趙清風依然笑道:“這餘毒想要清理乾淨,則急不得,這位長老中毒後,魂力四散,可以說沒一絲自保能力。這刀上之毒是我用法魂元素煉化而成的,功效就是堵塞住他諸身體脈,如今服了解藥,體脈順暢,但餘毒卻依然附在體脈之上,只能每天半柱香的時間來引導疏散,否則以他如今廢人的水平,毒性狂躁起來可就直接沒救了。”
寧雲鶴聽後望向樑長老,樑長老此時已恢復了意識,聽了趙清風的話之後,略微感受了一下體內狀況,得知趙清風所言非虛,於是衝着寧雲鶴虛弱的點了點頭。
寧雲鶴心中更爲驚訝,以法魂元素煉毒,從前聞所未聞的事情,這小子實在是詭異的很啊。趙清風又道:“這位胖子他爹。”顯然這話是衝着朱天嶽說的:“你兒子現在沒什麼生命危險,我帶你去找他如何?”
“好。”朱天嶽愛子極深,此刻聽他如此說,直接答應了下來。
“且慢。”寧雲鶴說道:“既然朱闊侄兒此刻沒有生命危險,那就不急於一時,我看這趙清風狡詐的很,咱們一齊動身,免得他又耍什麼花招。”
朱天嶽當然知道,寧雲鶴是爲了讓趙清風給樑長老驅毒才如此說,但想到此地是雷神殿地盤,一旁還有個不動聲色的慕容烈,顯然自己鬥他們不過,只得順着寧雲鶴的話,說道:“好,那就一同動身,有了雷神殿諸位的幫助,我更加放心了。”
說完,衆人各自回帳篷收拾了一番,便離開營地,順着趙清風的指點向清源山脈深處走去。
衆人一路上不緊不慢。寧雲鶴一馬當先,後面是兩大偏殿弟子,慕容烈領着慕容楚楚與葉紫陽,爲雷神殿斷後,更重要的是看着前方不遠處的趙清風,趙清風在隊伍中雖是被囚之身,但也沒人敢把他怎麼樣。
火霄殿的朱天嶽見趙清風如此淡定,想來闊兒應該生命無憂,儘管念子心切,卻礙於身份只能一樣不緊不慢的跟着。
就這麼夜宿日行,走了三天,樑長老的傷勢也好了十之八九,這一天,朱天嶽終於沉不住氣,對趙清風喊道:“小子,你不是耍我們吧,你到底把闊兒藏在哪了?還有多遠?”
“耍你們?”趙清風輕輕一笑,說道:“你看這位樑大長老,傷勢恢復的不是挺好麼?”
朱天嶽見這趙清風還是這副看着就讓人氣惱的神情,一甩手,騰的一聲,火焰熊熊而起,忍不住便要滅了趙清風。正在此時,一道聲音從遠方響起:
“前面這位可是趙清風兄弟?”
衆人順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是一個翩翩少年,後背一個大葫蘆,手中倒提着一柄長刀,正衝着趙清風抱拳說話。這少年身旁站着另一個青年,此人約麼近三十歲的年紀,一身銀白長衫,鷹眼駿眉,腰懸長劍,雖然只是站在那裡,卻自有一股莫名威勢。
趙清風見到兩人,哈哈一笑,衝着身背葫蘆的年輕人說到:“哈哈,原來是景華兄和上官兄,我們還真是緣分不淺。”
“哈哈,”那叫做景華的年輕人大步走來,邊走邊說道:“是啊,緣分不淺。”
“唉?”趙清風又道:“我說的緣分不淺,可是大有深意,估計景華兄弟不明其理。”
景華停下腳步,果然被趙清風這句說的有些莫名,問道:“不知有何深意,趙老兄是我們救命恩人,不妨直說就是。”
“救命恩人可談不上,”趙清風說道:“三天前我只是受清源宗的朋友之託,僥倖救了二位,我話中的‘緣分不淺’所指的是,三天前我救了二位,沒曾想這三天後再次碰到,卻要二位相救啊,哈哈。”
這一句話說出來,衆人皆是愕然。雷魂殿與火霄殿的人看到趙清風與外人交談,本來沒將之放在心上。寧雲鶴與朱天嶽何等人物?在各自大陸上都是呼風喚雨的,又哪會將兩個年輕人看在眼中?而趙清風從一開始便沒去招惹雷風殿,所以慕容烈也沒去管趙清風與景華說話。
可趙清風說到此處,已經是很顯然的在向他兩人求助了。衆人均想:這趙清風奸猾得緊,竟然向兩個青年人如此張揚的求助,莫非他以爲這兩人能攔得住這三大頂尖勢力?而景華更是有些錯愕,他哪裡知道趙清風此刻是被囚之身,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身後一直不動聲色的,被趙清風稱之爲上官兄弟的白衣青年人緩步走來,說道:“看來趙兄遇到了點小麻煩?”
那白衣青年說話之前,明明還在十數丈外,但話音未落,已然來到了趙清風身前一丈處,看他剛剛緩步而行,誰也沒瞧清是怎麼回事,但心下都知道,這個姓上官的絕不簡單。
在場之人唯有寧雲鶴、慕容烈、朱天嶽三人是煉魂師巔峰,境界最高,三人仔細打量了一番這白衣青年後,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的光芒。因爲這個姓上官的實力,他們三人竟完全看不透。原來魂師境界一旦到達了煉魂師,體內魂力便與全身經脈煉爲一體,除非本人有意顯示,否則真正的實力,外人無論如何是看不出來的。而煉魂師以下的魂師,魂力未達到如此境界,則在比之高階的魂師眼中,境界幾乎一目瞭然。而這白衣青年實力無法看透,顯然已經是煉魂師了。看他最多不過三十的年紀,便已經是煉魂師,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此等人才,世間罕見啊!
趙清風看到白衣青年來到身前,嘿嘿一笑,說道:“是啊,我一時之失,得罪了我身後的這一羣人,他們……”趙清風指着身後三大勢力,一一說道:“分別是雷魂殿、雷風殿和火霄殿的人,如今被他們抓住,實在無法逃脫,說來我也沒做什麼過分之事,便請上官兄弟幫忙說個情,讓他們放了我吧。”
白衣青年眉毛一挑,掃過在場諸人,最後將目光鎖在寧雲鶴身上,說道:“想必這位,便是三大殿主之一了吧。”
若在平時,這樣一位年輕人敢如此無禮,寧雲鶴早要教訓一番了,但這白衣青年實力不錯,聽說了他們是神殿勢力竟也毫不畏懼,自然心生好奇,於是答道:“沒錯,老夫我是雷魂殿的殿主。”
白衣青年抱拳說道:“晚輩上官劫雲,這位趙清風兄弟對我們二人有救命之恩,不知哪裡開罪了諸位。”
“哈哈,”寧雲鶴哈哈一笑,說道:“既然知道自己是晚輩,還敢來管長輩的事?看你實力不錯,不與你計較了,你是來自哪個大陸,哪個門派?”
寧雲鶴最後這一問,倒是問出了衆人所想,誰都想知道,這位如此年輕便成爲煉魂師之人,是從哪裡來的。
上官劫雲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晚輩來自溟海,煉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