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難堪啊。”沈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個時候幾乎全班都在笑我，我還記得有一個男生就站在那大聲的朗讀，那個班長看我的眼神真是相當的毒辣，我更是窘迫的想要鑽到縫裡面去。男生女生都在那嘲笑我，說我不自量力，甚至這件事情過去好幾天，我的椅子一直都是被踢倒的，女生也會過來說我居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些看起來年紀輕輕，眼神清亮的女孩子，竟然一個一個的那樣的表情。現在我甚至都想不到，都說人性本善的，但是爲什麼聚集到了一個羣體，很多邪惡的東西都冒了出來。”
“好吧，我真的同情你了。”楊寶音有些瞭解的說道：“這件事情一定給了你很大的刺激吧。”
“沒錯，我一直記得，那些人的表情我現在還記得，只要閉上眼睛，好像都在我眼前晃，不過現在好多了，以前更加的清晰。我開始發奮學習，越來越沉默，最後終於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
“青春期的孩子，總是做很多錯事。”楊寶音想了想，自己那個時候好像只是傻啦吧唧的每天只知道多吃幾口飯就覺得很幸福美滿了。
“然後呢，你就變成了一個小強，開始直接衝向一個制高點？”楊寶音好奇道。
“不是，我並沒有選擇這個高中。”沈暮笑了笑：“那個時候我還是挺受學校的歡迎的，有一些私立高中知道我的分數，就給我打電話，不僅承諾我學費住宿費全免，並且還會獎勵我幾萬塊錢的助學金。”
“哇，這麼好啊。不過你怎麼選擇的呢，選擇了私立高中？”楊寶音更加有興致：“這些事情居然在跟你結婚的時候都不知道，你還真是能忍啊。”
“呵呵，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沈暮笑道：“不過你說對了，那幾萬塊錢對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誘惑。家裡一直很窮，我也不想再受那樣的待遇，所以我選擇了一個私立高中，而且還是聲譽比較好的。那裡的師資力量也不錯，當然肯定比不上公立的那個高中了，但是我不在乎，因爲在這個學校，我真的覺得輕鬆很多。手上有了富餘的錢，而且各種費用都不用交。老師還對我親睞有加。”
“嗯嗯。”楊寶音連連點頭：“我自己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一般靠上的，但是我對那些學習成績很優秀的學生是非常羨慕和崇拜的。”
“是啊。我當時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角色。因爲有點閒錢，我就不會那麼拮据，總是穿着土氣的衣服，我會學着那個時候學生比較流行的打扮，因爲我喜歡打籃球，所以總是穿運動裝，那段時間，個子也長起來，學習成績好，樣貌也不錯，而且還會運動，讓不少女生都開始喜歡我。”
“這就是典型的蛻變啊。你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楊寶音笑道：“很厲害，其實你的故事，還挺勵志的，應該讓那些小夥子們知道，學習運動是多麼的重要，當然，銀子也是很重要的。”
“不過我也不想坐吃山空，在暑假的時候，我就不回家，留在市裡去打工，不過是發發傳單或者做做促銷活動，但是那個時候把我的性格漸漸的練的沒有那麼陰鬱了。讓我也比較容易跟別人溝通，所以我還是很感謝那段時光的，而且讓我每個月的生活費也充足了不少，除了給自己留着，還能偶爾給家裡補貼一下。那個時候家裡主要就是種地爲生，靠天吃飯，雖然不至於貧窮潦倒，但是絕對沒有閒錢買各種東西。”
“你讓我都感動了，沈暮啊，我得說，你是好樣的。”楊寶音由衷道：“可是這跟你喜歡很多女人有什麼關係。”
“我想大概就是因爲在初中的時候被很多的女人鄙視，但是在高中的時候讓很多的女人開始注意我，我很得意，我好像從那個時候就不在傾心於一個女孩。我開始談戀愛，但是每次談戀愛，我都瞧不上那些女人，她們看中了我什麼呢，模樣，學習，還是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心底有一個惡魔，就是想要戲弄她們，讓她們被我甩開，我開始跟不同的女人交往，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她們的表現各異，但是我都完全不在乎，我的那種不在乎，卻吸引了更多其他的女人。你說，這是不是賤。”
楊寶音沉默了幾秒鐘：“好吧，你說的對，但是我也是這個行列中的一份子，所以說起話來，沒有什麼底氣啊，畢竟誰也不想承認自己是賤人。我認識你的時候，你算是已經功成名就了，什麼都擁有，只是，你爲什麼會選擇娶我呢，你身邊的選擇性的女人那麼多？”
“我不知道，你給我的感覺不同。和那些女孩的感覺都不一樣。”沈暮似乎陷入到一個深深的懷念中。
那個時候的 楊寶音除了清純之外，還有一種讓他難以忘懷的感覺在裡面，英氣，帥氣，她看他的眼神，很純粹，那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是麼？”楊寶音眨巴眨巴眼睛：“我還有一雙這麼有趣的眼睛啊，很純粹，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你是自己畫畫的，怎麼會不知道。”沈暮似乎有些迷醉：“那個時候的你，真的讓我感覺到着迷了，一天見不到你，我就覺得心慌意亂，很想每天都見到你，這種感覺那麼多年，從來都沒有遇見過，我承認我對很多女人動心，但是那些女人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把我凌駕於那麼多美女之上，好吧，我得驕傲一下。”楊寶音爽朗一笑：“所以呢，你娶了我，但是娶了我之後，因爲得到了，所以找不到存在感了，繼續找其他的女人。”
“或許你說的對吧。”沈暮眼神黯淡下來：“本來擁有你，我真的很幸福，可是我身邊依然有很多對我虎視眈眈的女人，我看到她們的時候，心底的魔鬼就讓我想要玩弄她們，看着她們爲我着迷，但是最後卻被甩開的樣子，我的心底有一種很奇妙的快感。”
“你可真是變態。那些女人一定恨死你了。”
“我不想在乎。因爲那個時候我，真的不在乎。甚至我還想知道你的看法，所以我不阻止她們找你，因爲我很篤定，你愛我，你是那麼愛我，所以根本不會離開我。所以我不怕。”
“說的不錯，忍了那麼多年，我也的確是很愛你的，也是一個典型的賤人吧。”楊寶音嘆了口氣：“不過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我知道，可是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你，我找不到那個可以讓我想要娶她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一個。”沈暮認真的扶住楊寶音的肩膀：“寶音，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還可以跟你重新在一起。”
“其實你今天那麼坦率的跟我說，我真的很感動，但是就是因爲這樣，你也看到了，我們能夠平等的講話，甚至互相調侃，就是因爲我們之間，已經徹底的成爲朋友了。”楊寶音語氣是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她傾身抱住沈暮，有些遺憾，有些欣慰：“沈暮，我們兩個真的是過去了。”